苏曼初不置可否。
百里苏起身抬脚靠近,坐到她对面。“姑娘若是对江南的事感兴趣,可以直接问我。”
被“姑娘”“姑娘”的叫着,苏曼初有些不适,“你还是直接叫我苏曼好了。”说完便一怔。
她倒不是嫌弃苏曼初这个名字,只是本来的名字用了二十多年,早已习惯,一时自然而然就开口说出去。
百里苏原本搭在桌子上的手指,突然不动了,不仅如此,连身形都似乎一瞬间愣住了。空气好似被他无形地气场笼罩着,停止了流动,时间恍若定在这一格,不再流逝。四周忽然安静了下来,明明楼下的叫卖声、讨价声此起彼伏,然而厢房里却静得出奇,有那么一刹那间,苏曼初什么都听不到。在这样无形的压力下,连银狐都垂着脑袋不敢动弹。他沉默了许久,沉吟道:“苏曼……”
“怎么,不行吗?”苏曼初疑惑道。
“不。”他转过头来,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很好。”
苏曼初心里暗暗惊讶,但他不问,她也就不多解释,眼角正瞥到银狐,便指着银狐说道:“恐怕我现在还不能把它还给你。”
百里苏不在意道:“既然说要送你,自然就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
她试探地问道:“银狐可是可遇不可求,你当真不心疼?”
百里苏答非所问:“它会慢慢接受你的。”
银狐已经懒得叫了,抬爪捂着脸,心里郁闷!
百里苏就苏曼初先前的话题,说道:“江南一带如今确实不太平,我暂时还要留在京中两天。”
这好像特地解释给她听似的,苏曼初不禁说道:“阁主不必对我解释。”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叫我名字。”眼神不容忽视地看着她,对她说道:“你不是我属下,不必唤我阁主。”
明明他语气平常如初,说出来的话也没什么不同,可是苏曼初却觉得百里苏对她,总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到底不是扭捏的人,想不通就放弃,回到正题上,“你找我不仅仅是诉旧那么简单吧。”
“我若说是,你反而不会相信。”
这是当然,他们两人算起来才见过一次面,哪里有旧可诉。
然而苏曼初低估了。只听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对姑娘一见如故。”
“……”
开什么玩笑!
她忍不住冷笑,“阁主可真会说笑。”
他也不生气,正色道:“我向来不会说笑。”
堵的苏曼初哑口无言。一时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心理。
他眼神依然温和,却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也不纠缠,起身走到里间,背对着她说道:“不久我们还会再见。”
苏曼初以为他要走,说了声“不送。”却没看到他动,反而听到他轻笑声。只见他侧目望过来,“是你要走。”
她刚想说,凭什么她走。门外忽然吵闹了起来。听声音,似乎是楼下的出了什么事。
苏曼初侧耳听了一会,隐约听到“剑”、“信”之类的,再往下,声音嘈杂,模糊不清。等到她转过身来时,百里苏又像初次见到的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那里间的暗格,自他出来以后,明显没有再移动,他又是如何消失的,苏曼初打量了房间许久,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