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还没太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就听不远处一声巨吼,紧接着又是一声,把我们几个吓得抱着头就蹲了下来。然后远处草科中就霹雳扑通一阵乱响,声音巨大,还不断的震颤的地面。那几个弟子魂都要吓没了,我是见过世面的人,经历过万人的战场,因此比他们镇定得多,已经开始往树上爬了。那几个弟子的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完全就是我怎么做他们也跟着照做。
我爬上树一看,好家伙,原来是两只斑斓猛虎在决斗,这可真应了那句话了——一山不容二虎啊!这“二虎相争,必有一伤”,那么我今天只要在这“坐山观虎斗”便可“渔翁得利”了!正想美事呢,就听“扑通”一声,一个弟子在爬树的时候由于手脚发抖,从半截树干上掉了下去。
这一下摔的可不轻,他“哎呦”一声,顿时两只老虎不打了。猎户大叫一声:“不好”,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他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一只老虎屁股中箭,惨叫一声逃跑了。
这一下更糟,剩下的那只老虎没了对手,直向我们这边走来。猎户再次张弓搭箭,那老虎也不傻,转身便往回跑,速度极快,猎户一箭没射着它,再次搭箭时虎已经跑没影了。
我下得树来,告诉其他几位树上的弟子先不要动,然后过去看树下那个弟子摔伤没有。刚把那弟子扶起来,猎户又突然叫了一声“不好”,一支箭射进草丛里。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反应。我搀扶着摔伤的弟子,让他先往树上爬。他本就恐惧,再加上摔伤,根本爬不动,我只好在下面用肩膀扛着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把他给弄上去。在这期间,猎户还不时的喊句:“不好”,然后往草丛里射上一箭,将那只虎赶跑。那只虎时常来骚扰我们,却始终没对我们发出任何攻击。
正当我也准备上树时,老虎又开始来骚扰了,猎户习惯性的反手向后摸背上的箭,这回却什么也没摸到,一篓子箭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射完了。猎户顿时醒悟,大叫一声:“上当了!”
老虎见他已没了武器,也不再躲闪,直接奔着我扑来。我此时正站在地上,双手刚摸着树干,还没有往上爬,就看到老虎扑来了,吓得我“妈呀!”一声,使劲往上一跳,就醒了。
我的心还在剧烈的跳着,我伸手擦了擦脑门的汗,坐了起来,点亮灯,想要喝口水平静一下心情,结果又喝呛了。这个梦太恐怖了,我有点儿不敢睡了。
看看时间,11:50,我就一直盯着闹钟坐在那里发呆,头脑中一片空白……
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已经12:10了,我的心已经彻底平静下来了,心想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吧?于是关掉灯接着睡起来。就觉得自己的心情极其平静,只不过双手似乎在抱着什么?我定了定神一看,原来是抱着一棵树干,双腿也盘在树干上。哦,我想起来了,刚才有老虎扑来,我往上一跳,就跳到这树干上了,而且都快跳到枝杈处了。跳得还真高!看来人越在危难之际,越能把潜能发挥到极致。可是那只虎跑哪去了呢?我不由得往下一看,这一看,心跳又加速了。
那只虎正在树下盘旋呢,我赶忙手脚并用,爬上了树。老虎却依旧锲而不舍,不断的往上扑。我想起自己也背着弓箭呢,一探手从背后摘下了“报废弓”,搭上一支箭,对准树下老虎一拉弓弦,就听“咔吧”一声,弓背折了。
我很郁闷,老虎像幸灾乐祸似的,扑得更欢了。虽然他上不来,可我们也下不去啊。这么耗下去,看它那体型,恐怕先饿死的是我们。这时猎户在旁边那棵树上冲我喊:“把箭扔给我”。
对呀,我把箭扔给他不就得了嘛!可是,他那棵树距离我这棵有点远,单只扔由于箭轻扔不到,可要是一起扔的话又太担风险,万一没扔到就遭了。容不得我多想,猎户又催促起来,并做好了伸手接的姿势。我心想听天由命吧,连着箭篓一起扔了过去。结果,那箭篓挂在了树枝上!
猎户想爬过去取箭篓,他这么一动,树枝跟着颤悠。猎户不敢有太大动作,屏息凝神,一步一停,不断的向箭篓逼近,眼看着就要够到箭篓了,猎户却不敢再往前进身了。树枝越靠近外端越细,猎户若再往前进,树枝定然承受不住他的体重而折断。就算不折断,这树枝被他压得越来越往下弯,那箭篓也快挂不住要掉下去了。这猎户倒也有办法,伸手从旁边折断一根很长的树枝,用它去挑箭篓,在大工即将告成之际,刮来一阵风,箭篓被吹了下去。
这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我们像泄了气的皮球,准备在树上等死了。老虎还在不断的往上扑,我一阵无名火起,冲着老虎大嚷:“真想扬你一脸土,趁你迷眼暴打你一顿”,话一出口,我突然眼前一亮,对呀,这招不错!可是往两边一看,又泄气了,这树上上哪弄土去啊?哪怕树上有个鸟窝,我也能借来用用,看来现在只能用鞋底子砸他了。于是开始脱鞋。
人就是这样,在绝望之时通常会失去理智,明知道用鞋底子打老虎没什么用,却也要试试。我这鞋脱下来一看,乐了。旁边那弟子以为我疯了,抓着我胳膊道:“师父,你可不能疯啊,我还等着你给我讲科幻故事呢”,我一扒拉他:“一边去,你才疯了呢”。我之所以乐是因为我看到了我的鞋里进满了沙土,刚才想倒还没来得及倒,这回他可派上大用场了!
我双手捧着鞋,做好了准备,那只老虎再一次不知趣的扑了上来,我心说你认倒霉吧,一翻手,少半鞋的沙子全都倒在了老虎脸上。
老虎“嗷唠”一声掉下去,开始在树底下乱扑腾,猎户抓住这个时机跳下树去,捡起掉在地上的箭篓,张弓搭箭……
天色渐渐暗下来,一群人围在火堆前有说有笑,火堆上正烤着两条虎腿。四个弟子正跟其他学员讲我是如何“治服”这只老虎的,讲得有声有色,听得那帮学员们不断喝彩。
恒荣仍如往日一般,在那里煮着野菜汤,对这边充耳不闻。我走过去道:“今天有肉吃,就别吃野菜了”,他只呵呵一笑道:“你们去吃吧,我吃这个吃惯了”。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也知道他的做事原则,劝的话也劝不动,就随他便了。我又想到要不要召唤高壮来与我们分享?可是一看这都不够我们自己吃的,心想还是等下次食物充足了再叫他吧。那天,我们很好的改善了一下伙食。
可惜这样的好事不常有,而且经历过这么一“险”,我也不太敢再进山打猎了。日子照样过,学生照样教,我们又在山中“艰苦奋斗”了几年,等到天下安定之时,才出了山,去了江淮一带。在此期间,我们也各自成了家,然而兄弟间的情谊却始终没有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