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走了許久,已經離隔離區很遠,四周盡是小山石壁,十分荒蕪。昊鍾從空間袋取出2顆增血丸及2顆軍糧丸交給六嘆,望了一眼周圍的小山頭說:“你們盡可能隱藏起來,不要發出動靜,這增血丸及軍糧丸以備不時之需。”
六嘆接過丸子,心里十分感動。
昊鍾雖嘴巴上完全不顧慮他們,但其實他也不想放棄二位,倒也算待人真誠,恐怕在眾人面前所表現出對新人漠然的態度,也是逼于身為隊長的壓力才裝作出來的。他心里暗暗記下昊鍾的恩情,微微一笑:“謝謝,你要帶著我們活下去呀。”
昊鍾輕輕點點頭,關切地望著六嘆及懷中的阿蘇,露出非常慈詳的眼神,他拍拍六嘆的肩膀說:“在次次空間中輪回,就等于與死亡擦肩而過,逼你們與蟲子作戰,只是逼你們快點成長,否則就算活了下來,也只是讓未來死的更痛苦而已。接下來的事誰也說不準,新人們,你們都擁有很強的潛力,如果能渡過《星河戰隊》,我相信你們都會更強。希望不久之后,我們在主神空間匯合吧。”
“謝謝你。”阿蘇依在六嘆懷里,蒼白的嘴唇張開,吐出了這句發自內心的話。
昊鍾笑了笑,雙腿一震便消失,“嗖”的一聲,已竄入地底。
風輕輕地吹過,陣陣塵土扇起,周圍再次陷入寂靜。六嘆輕輕將阿蘇放在地面,讓他緊挨自己的肩膀,仔細觀察著周圍的地形。這周圍除了一些零星大石塊外,全是小山頭,他暗自心急,按昊鍾所說,離開了原劇情,遇到的危險便無法預料,萬一被臭蟲發現,他與阿蘇便死定了。
六嘆最后選擇了一塊背山大石,他抱著阿蘇藏在大石后方,輕手輕腳爬上山頭趴下身子張望。這個小山頭比較高,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連綿起伏的山頭,沒發現半隻臭蟲,才稍稍安心。
他爬回大石邊,見阿蘇臉色依舊蒼白,非常虛弱,便將一顆軍糧丸及增血丸喂入他的嘴。
阿蘇卻用手艱難地從身後撈出那把古樸大刀交給說:“六嘆,你拿著這個,如果等會受到臭蟲襲擊,你別管我,拿著它便逃吧。”
“你在考驗我的人格嗎,直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會放棄你的?”六嘆冷哼一聲,卻立刻接過大刀,卻不是想逃跑,是為了保護阿蘇。
阿蘇嘆了一口氣,勉強伸了伸腰,調整了一下姿勢說:“你只有強化一點體質,沒有任何攻擊技能,我在旁邊拖累你我們都會死的。”
阿蘇吃了軍糧丸與增血丸,臉色好了不少,六嘆放下心來,他放下阿蘇之前省下的核彈箱,將沉重的頭盔與軍服脫掉,讓阿蘇墊著。
他松了松筋骨,在地底擦傷的肌膚依然刺痛,但六嘆在阿蘇面前可不會叫疼,因為他的傷勢與阿蘇一比,簡直不值一提。
他們已經躲在大石后良久,依然沒有完成任務的提示,六嘆當然心急。阿蘇微笑地望著他,忽然,阿蘇臉色一變,頭顱輕輕擺動,眼睛向右邊轉了一下。
六嘆一愣,隨即明白。他慌忙拿出劇情中的軍用手槍,古樸大刀實在太過顯眼,掂著腳貼著石面向石后望去,只見一只工蟲在山坡下“沙沙”地往上爬,時而停下用觸須掃著地面。
他心中只是略慌,因為按原劇情,工蟲只是搬運腦蟲的龍套,幾乎沒有戰斗力,何況只有一隻,他有手槍在手,根本就不用害怕。
工蟲貼著地面爬來爬去,像狗一樣嗅著地面,似乎在尋找些什么,漸漸靠近六嘆他們所躲藏的大石。六嘆緊張得手心出汗,雙手緊緊地握著軍用手槍,只要工蟲一靠近,他就立刻開槍。
奇怪的是,工蟲原本已經朝大石方向爬來,而且越爬越快,似乎認定了大石后面藏著人一樣。但離大石10米左右,它卻停住了,兩條觸須指著大石搖擺,然后轉身向山下爬去。
六嘆松了一口氣,擦擦額上的汗滴轉頭對阿蘇說:“是一只工蟲,已經離開了。”
“離開了?我聽到它一直朝我們這邊走來,為什麼突然離開?”阿蘇低頭想了想,突然露出驚慌神色,他艱難地伸出受傷的手向六嘆大揮咤叫:“快追上去殺了它,那是偵探蟲,被它逃跑的話,很快就會有大量臭蟲圍剿我們。”
六嘆愣了愣,連忙跑到大石前面,工蟲的爬行速度不算快,依然未爬出軍用手槍的射擊范圍。六嘆舉起手槍瞄準連連開槍,槍聲劃破天空的寂靜,在周圍傳來陣陣回響。
數槍之下,終于有兩槍射中工蟲的背部,工蟲身子扭動著,爪子亂舞,爬得更急。
六嘆正想繼續開槍,卻聽到阿蘇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絕望的聲音從大石后傳來:“為什麼要開槍呢,應該用刀去追他的?”
“為什麼?因為工蟲已經走遠了。不過它中了兩槍,已丟了半條命,我再下去給它個痛快。”六嘆不明白阿蘇為什麼這樣說,他正想跑下山,卻聽到阿蘇在石塊后幽幽說:
“不用理會那只工蟲了,劇情中這工蟲明明只是腦蟲的運輸工具,居然還成了偵探蟲,像狗一樣憑氣味找到我們。除非飛上天,否則我們躲到哪里都不行。”
“將偵探的工蟲全殺了不就行了嗎?手槍可以傷害它們呢。”六嘆正想繼續開槍,卻想起自己背後掛著古樸大刀,心中一動,便知道自己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忍不住用軍用手槍敲敲自己的腦袋大罵:“媽的,我怎麼這么笨。蟲族對聲音很敏感,為什么我還要開槍?”
六嘆垂頭喪氣地走到阿蘇身邊坐下一言不發,他在責備自己的莽撞。
“沙沙……”又是一陣臭蟲爬行的聲音,挑動著他們二人的神經。六嘆一咬牙,走到大石前湊過頭一看,這次來的不是工蟲,而是3只臭蟲,它們爬爬停停,漸漸靠近大石。
“媽的,是3只臭蟲,我受夠了,先下手為強吧。”六嘆叫罵著,等到3只臭蟲離大石還有不到20米,正張開像鉗子的雙顎向六嘆示威,六嘆已經扣下扳機。
“砰!”清脆的槍聲響起,一顆子彈準確無誤地射中其中一只臭蟲的雙顎之間。這是臭蟲的中樞神經聚集處,就像人類的腦袋一樣,那只臭蟲抽摔著肢體,失去了戰斗力。
六嘆射得這么準,歸功于他在戰艦上學習過射擊以及與臭蟲的距離不遠,但只限第一槍。接下來,他再次發揮浪費子彈的天賦,不斷扣扳機,子彈源源不絕從槍**出,終于將余下的臭蟲擊殺。
“六嘆,你快逃吧,你一個人,或許還能逃得掉。”阿蘇在石后大嚷,六嘆卻壯烈地怒斥:“為了自己的性命而拋棄我的朋友,這種事我能做嗎?”
“你……謝謝。”阿蘇差點感動的流出眼淚,只好乾脆的閉上眼睛,彷彿已經在等待死亡,六嘆卻暗暗叫苦,他已經發現半空中一只飛蟲從遠而來。飛蟲在天上虎視眈眈,他們該怎麼辦?何況,在山腳“沙沙”的讓人心驚肉跳的聲音早已鉆進六嘆的耳朵,山下10只臭蟲已經露出丑陋的身形。
更何況他還知道這些臭蟲只是先鋒,很快就有成千上萬的臭蟲蜂擁而來,他們必須轉移,只是一切都必須在解決了眼前的臭蟲為前提,當然,他必須依然活著才行。
最簡單的方法便是發射核彈,但用唯一的微型核彈轟擊眼前這10余只臭蟲,顯然有點殺雞用牛刀的意味,何況將目光放遠些,核彈現在是他們壓箱底的保命武器,萬一真的被成千上萬只臭蟲圍攻,核彈是唯一能制造逃生機會的武器。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攻擊。手槍的射程達200米,而山坡上的臭蟲離大石只有不到50米,在這個距離足已對臭蟲造成威脅。六嘆蹲在石邊,雙手握著沉重的手槍拼命射擊。
但臭蟲的生命力太強,只要不破壞中樞神經,其它部位就算中彈,依然保留7成戰斗力。待臭蟲爬到離大石只有10余米,六嘆只讓3只臭蟲失去行動能力。
眼看臭蟲舞著尖肢就要撲過來,六嘆全身的神經都被挑動,《星河戰隊》中每一幕人類被臭蟲分尸的影像從腦海浮現,極限的恐怖感讓他感覺到死亡的到來,一瞬間,腦海浮現出過去的種種畫面。
“要再死一次嗎?”六嘆的腦海中浮現出這一個念頭,“不,就算死,又怎麼能死得這么窩囊?”
他扔下軍用手槍,雙手握拿著古樸大刀從石底邁出一步,一刀朝走在最前面的臭蟲斬去。
白光閃過,大刀如砍在豆腐上,毫不費力便將臭蟲的前肢連同長顎砍掉,綠色的臭蟲體液噴出,濺了六嘆滿身污穢。
像拆了翅膀的小鳥一樣,臭蟲發出“滋滋”的慘叫,左搖右擺往后退去,而兩側的6只臭蟲不敢輕舉妄動,舞著前肢忽進忽退,威脅著眼著的敵人。
六嘆已經豁出去了,大石作為背后的掩護讓他沒有死角,只要專注著眼前的臭蟲便有機會取勝。
死亡的壓逼感讓他渾身充滿力量,膽怯之心也隨著剛才的那一刀被轟散。
這些臭蟲智慧很低,不懂得一涌而上,否則六嘆就算有三頭六臂也抵擋不了6只臭蟲的圍攻,六嘆拿著大刀盯著眼前對自己虎視眈眈的臭蟲,突然覺得十分得意,似乎體會到“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快感。
只是他太得意忘形,忘記了天上還有只早已施機攻擊的飛蟲。只聽到左邊“嗡嗡”作響,六嘆一愣,本能地往右邊側身伏下。
“喀!”六嘆只感到一陣狂風從自己的左側刮過,身體一輕,眼前一條紅色水柱從自己的左肩噴出,一陣劇烈的刺痛幾乎讓他暈厥。
他的左臂已經被飛蟲整齊地切斷,幸虧他向右側身伏下,否則被切斷的就是他的腦袋。
鮮血讓所有臭蟲瘋狂,它們似乎發現眼前的敵人一瞬間變得弱小,不約而同舉起前肢撲過來,六嘆望著飄浮在天空的飛蟲,死亡前夕的慌亂恐懼突然一掃而光,身體似乎有一種無形的物質正在漫延,6只臭蟲的尖肢在眼前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