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市区的拥挤繁闹不同,越是接近郊区,越是人烟稀少。
这里是沈阳新近的开发区,许多原本的住户都是像卓文一样的乡里人。政府加大了力度建设城市,将这里打造成规模极大的工业区。
也因为如此,乡亲们都分到了不少的钱,改为去其他地方买房子找工作。
而在这一片地带,则被数之不尽的工厂和货运中心所取代。
曾经烟尘漫天的土地再也难以找到,取而代之的是无穷无尽的光滑路面。两旁数不清的工厂大楼林立而起,各种风格样式的建筑也让这一带的风景变得花样百出。
当出租车在一个老旧的厂房边上停下来后,卓文忍不住偷偷瞧了一眼那上面的计价器。
在进到这里之前又堵了半个多小时的车,再加上这段远得没边儿的路程,那上面的价位让卓文都为杜猛一阵心疼。
不过也多亏了是为别人心疼,这要换了自己,只怕还会更疼。
杜猛则一点也没在乎那点钱,付完钱带着卓文下了车就向着那破旧的院子里面走去。
与其他地方都高楼耸立不同。这里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胡同,胡同里甚至还有不少平房的住户。
平房破旧而颜色深暗,周围尽是些黑色的泥土和垃圾碎片。平房顶端的烟囱更是让卓文知道这里还是一个在烧着土坑的地方。
杜猛走入的那个地方是一间院门有七八米宽的大院。两边都是些与之颜色完全不成比例的平房。
院门看起来倒是很宽,进去之后,院子却没有多大。放眼望去,也就勉强二百平米左右的地方。
院子里停了不少的车,车上还写着货运公司的字样。最里面的二层小楼门前,许多身着深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们正将货物搬进搬出。不大的地方,却足能有十多个人在里面忙进忙出,扫码搬货,然后装车送走,流水线一般的好似机器人一样。
卓文随着杜猛进去,一路走向二楼。周围尽是些装箱纸盒的碎屑,地面虽然还算整洁,但却烟尘漫天,里面的员工大多数都戴着口罩在工作。
对于连声招呼也不打的二人进来,其他人却好像完全没有看到一般,根本不加理会,只是都在自顾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
杜猛和卓文极顺利的便踩着那生了锈踩上去都有些发颤的铁梯走了上去。
与堆满货物的一楼相比,二楼则要明亮得多。各种写字台一个挨着一个,能有七八个人在里面忙碌着,时不时的还会不停的敲击电脑,也不知道是在输入着什么还是在偷玩游戏。
“喂——”杜猛一上去扯开大嗓门就是一吼,立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你们老板呢,叫他出来!”
卓文站在他旁边忍不住都悄悄挪开几步不愿与他靠得太近。这小子也太横了吧,这哪是来求人办事的啊。分明就是黑社会砸场子来的。
“什么事?”最里面写着经理室的门打开了,走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年青人。
这年青人长得很一般,但是却极会打扮,一身西服革履,皮肤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倒是一副十足的上流社会范儿。
这年轻人看到杜猛居然瞪大了眼睛惊叫了一声:“杜猛!——你跑这里干什么?”
原来是熟人!卓文如今对杜猛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了。知道这家伙对熟人向来是不怎么客气的。
果然,杜猛脖子一歪,根本一副不将对方放在眼里的姿态:“少废话!——我不是找你。你装什么老板?你爹呢?我赵叔!——我找他来的。”
那年轻人本来油光粉面的,看着就是个极重脸面的人,被杜猛当着下属面前这一顿说立即感到脸上无光,当场就要发作。
但他也是对杜猛知根知底的人,自然知道杜猛这家伙的脾气。更清楚杜猛这小子长年练武,要真打起来,自己肯定是要吃亏。
所以他崩着脸气了半天,愣是没敢发作出来。只是一时间也不回答杜猛的话,不知道是气得说不出话来,还是根本就不想理会杜猛。
“诶——”杜猛却一点也不自觉,毫不客气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问你话呢!你爹呢?傻了怎么的?”
“你……”那年轻人真是气得不轻。只说了一个字,卓文也听得出来对方那声音里都带着颤儿的。
这个时候,经理室的门又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着白衬衫,上面还打着领带,留着个短平头。深红色的脸上带着威严,一看就是历过世面的大人物。
“杜猛?”看到杜猛后显然他也有些奇怪:“你到这来干什么?”
“嘿……赵叔啊!我还能干什么啊,都想死我了。”杜猛不愧是爱装黑社会的人,天生就有种无赖的天赋,见到那个中年人,立即一歪嘴,看着是笑,却是连声音都失了正常的调调:“我想我赵叔了啊!我就是想着啥时候能来看看您。这不左打听右打听的可算是找着您老了。”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面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难道是老首长他……”
“呸……”杜猛做着动作竟然真的就吐出了点吐沫腥子,那中年男人离得远些倒没什么,喷得那年轻人一身都是:“你这叫什么话?我跟你说,你死了我太爷都不会有事儿!”
“是……我失言了!”那中年男人居然没生气,反而还陪笑起来:“老首长长命百岁我才开心呢。哈哈……不过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儿啊?”
“不是说了嘛……想您了呗!”杜猛说完一点也不见外,搂着那中年男人就向经理室走:“咱爷俩可得好好聚聚,叙叙旧啊。”
“爸——”那年轻人急得叫了一声,从一开始杜猛出现到现在杜猛显然是要单独和这中年男人谈话。这一切都完全让他失了方寸,根本搞不懂杜猛想要做什么。
卓文想了想,留在外面弄不好还得被这小子盘问,干脆也厚着脸皮跟在后面。
进了屋,杜猛搂着那中年男人进去,卓文则顺手将门给锁上了。
中年男人此时才注意到卓文,指着他一脸的诧异:“这个小伙子是……”
“一个朋友,放心,自己人!”杜猛还在打着哈哈,脑袋左右晃了又晃的看着屋里的摆设:“我说赵叔。都说您落魄了,这不也行嘛。也算是个大老板啊!”
那中年男人连忙客气了几句。
卓文此时也仔细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
和岳超姨父家的那个二楼也差不了多少。而且里面的装修也很简陋,根本谈不上什么阔气。甚至连个充门面的鱼缸都没有。如果说还有什么比岳超那强的地方,就是这里四面墙上都贴满了地图。省内、省外、市区的都应有尽有。
又绕了一会儿,那中年男人怎么看都是个精明人,当即也不再任由杜猛继续兜圈子,面子一正,严肃起来:“说吧,到底什么事儿。虽然我爷爷给老首长当过勤务兵。但是说实话,我跟你爷爷还行,到了你爹这辈,特别是你,咱根本没什么来往。你小子有事就说事,要是有困难的话,赵叔有能力也会帮你一把!”
“痛快!赵叔真是义气人哪!”杜猛突然一拍桌子,这事先毫无征兆的把卓文都给吓得一抖索。
杜猛站起身,将头凑到中年男人耳边,声音虽然小,但只是确保外面的人不会听到,而卓文却听得清楚:“赵叔——这次来,是想让您和您那个在部队的战友通个气。让他派车接我们进部队大院。我好去见我太爷。”
“这个……”中年男人眉头立即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极是难看,显然一点都不想帮这个忙:“小杜啊!你看本来凭着我们两家的渊源,赵叔应该帮这个忙。但是我那战友他,好长时间不联系了……”
“赵叔——”杜猛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就像黑社会谈判中和人称兄道弟一般,哪里有半点晚辈的样子:“我这次来,是想给您一个机会的!那些没用的客套话——别说!”
“给我个机会?”中年男人冷笑起来,脸色更加难看,已经开始隐隐现出怒意了:“给我什么机会?是升官发财?还是赏我口饭吃啊?难不成,你小子还要保我一条小命?”
杜猛一副欠揍的德性始终没变,摇晃着脑袋,伸出食指来,那根食指也是一同左摇右摆的:“赵叔!是报仇的机会!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不过中年男人倒是被他说愣了,刚冲上来的火气倒变得无处可撒了:“报仇?报什么仇?”
“赵叔您的事儿我听说过!”杜猛冷笑一声,一屁股就坐在了人家办公桌上:“害你那个人,想必你也清楚。如今人家去了省里当大官了。再过几年弄不好就会进中央,到那时候,别说报仇,就是想见人一面只怕都得托关系了吧。”
“放屁!——我会见他?”中年男人的火一下子就蹿了起来,猛的自座位上直接就那么站了起来。
“所以嘛……”杜猛再次拍了拍他的肩,根本就像老头在拍小屁孩儿一样:“这是唯一的机会。只要让我们进去,见到我太爷。您就可以报仇血恨了。”
中年男人脸色变了又变:“你什么意思?说仔细点!”
卓文可是头一次见到有人的脸色会这么个变法。他以前只在小说中看到过别人的脸色变来变去,但在现实中,这还是第一次如此接近的看清楚。原来仔细观察的话,人在情绪变化极大的时候,脸上的颜色还真是会有些变化的呢。
“那家伙的后台是谁,你知道吗?”杜猛话锋一转,居然也变得严肃起来。只不过他那两瓣儿屁股还是没有离开桌面。
中年男人摇着头,面露惊异之色:“你知道?”
“当然!”杜猛指了指卓文:“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听您爷爷说起过。我们家祖上,是开镖局的!”
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然后面带释然的望向卓文,显然已经猜出了一些。
果然,杜猛接下去的话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后台所有的罪证,全都他;妈;的在我太爷手上呢。只不过那是我们的镖物。绝不能失的。不过这小子手里却有那换东西的铁令,只要将东西取到手……”
看着杜猛展开手掌随即做出一个抓握的动作,中年男人的心似乎也跟着被捏动了。
卓文由始到终都没说一句话。他本来还有点讨厌杜猛的,经过这一次,却是彻底的有些佩服起这家伙来。
这小子不去卖保险真是屈材了。明明子虚乌有的一件事,让他假中有真,真中有假的这么一忽悠,居然把这么精明的人都骗得一愣一愣的。
中年男人似乎也经过了一番思想上的挣扎。但是杜猛根本没给他多少机会,在一旁煽风点火,连吹带骗,就是谈判专家亲临现场,只怕也不过如此。
果然,没多久,中年男人彻底下了决心。反正联系下自己的战友,顶多就是搭点人情。况且杜猛的身份也不一般,那可是老首长的后辈,带他进去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中年男人通过电话后,隔了一会儿,直接自己开车送杜猛和卓文去到市区内。
然后,他的战友再从市区中派来一辆绿色的军用车接走了他们。
直到上车的那一刻,卓文还有点不敢相信呢。这么危险而又坚巨的事情,竟然让杜猛三言两语的就给摆平了。
一想到他当初骗郑丹离开,不禁心中暗出了一口气。显然这小子是手下留了情的。不然以他这副口才,把郑丹给骗回学校去那都是轻的。
有着军车为掩护,二人顺利得不能再顺利了,一路直接就开了进去。
卓文也看不懂军衔,不知道中年男人的朋友到底是个什么官儿。不过只看到他们进去时,两旁警卫标准的军礼,猜想也不能是个小人物。
将他们送到后,那人极有礼貌的让杜猛给他爷爷带好。然后又和二人一一亲热的握过手,这才送他们下车离开。
卓文本以为部队的首长,所住之处至少也应该像个大别墅一样才对。但走到近前才发现居然是个普通之极的单元楼。
按了按电子门铃,里面传来年轻的声音,显然不会是杜猛的太爷。
“我是杜猛,来看我太爷,快点开门!”杜猛兴奋的叫着。然后向卓文解释了一下。原来老人自意住在这里的。
部队也考虑过让他住条件更好的地方的。但老人坚持自己已经退休了,不想再沾部队的光儿,非得搬到这么个小区中来住。
好在这院里的人没有几个不认识他的,平日里没事就和人谈谈当年的战争,说说如今国家的崛起,老人倒也不显寂寞。反而较那独自的奢华更理想了许多。
老人家年岁大,所以没住太高,上到二楼杜猛便敲开了门。
“老祖宗,孙子我可想死你了。”杜猛一副晚辈撒娇的表情一进去就开始打招呼,只是说着说着就开始走样儿:“我还没个对象呢。您整天搁这里呆着,倒是有空让谁给介绍个军花什么的呀。”
杜猛的太爷是个干瘦的老头。穿着过去老辈人都喜欢穿的中山装,浅蓝色的衣服上居然还打着两块补丁。
老人家满头的白发,但人却极精神,手拄着一根拐杖,腰杆挺得笔直,那破旧的衣服上却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军功章,看得卓文都张大了嘴巴惊奇不已。
“哼——”虽然杜猛是他的后代,但老人显然不怎么待见他。也没请他坐,更别提是喝口水了,拄着杖冷哼了一声就歪过头去不再出声了。似乎连搭理他一下都嫌累。
卓文心中暗自同情老人。一世英名,纵横沙场。哪能想到自己的后辈居然是个喜欢到处冒充黑社会的大忽悠。
杜猛可是无论在哪都那么没皮没脸的,指了指腰里系着围裙的一个年轻军官:“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我老祖宗说。”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老人气得居然直哼哼,虽然年纪大了,但底气倒是很足:“我这辈子从没做见不得人的事儿。你要说就说,怕被人听见就别在这里待着。”
“嘿嘿……这可是您说的!”杜猛得意的笑了笑,向着卓文一使眼色。
卓文心里没来由得一阵紧张,但是此刻也不由得他多想了。他自怀中掏出了天行令牌,然后走过去递到老人面前:“老……老人家!我想换东西!”
“嗯?……”老人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卓文,然后目光慢慢转到他手听令牌上去。
老人的眼睛越瞪越大,然后慢慢拄着手中拐杖站了起来。
“天行铁令!”老人说话的声音都变得颤抖起来,缓缓自卓文手中拿过来,翻来覆去的查看着。
“没错——就是它!这么多年了,居然又等到一个了!”老人眼中一湿,竟然就那么淌下两行热泪。
老人哽咽着都有些泣不成声了。一旁的杜猛却仍旧在那里没心没肺的:“怎么样太爷!我可是孝顺吧!——这还是冒着被我三叔逮住的风险呢!”
“你三叔?”老人愣了一下,随即又明白过来,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臭小子,就是不学好。他那几下功夫还是我手把手教的呢。唉——谁成想他学来去打架的。也怪那个年月不好……”
“老人家!——”卓文本来不想开口的。但看老人那激动的模样,还真怕他一不小心就背过气去,连忙打断了他那过去不开心的回忆:“您看……我的东西……”
“天行镖局向来是只认令牌的。跟我来……”老人不愧是经历过战场的果断之人,听到卓文问,立即明白他的意思,当即转身向屋内走去。
屋子里也就百来平米,倒不是很大。老人走到里屋去,伸出手掏出一把钥匙来。然后颤悠悠的将食指放在墙角保险柜的指纹识别器上。
隔了一两秒钟左右,那保险柜便应声而开。老人又用手中的钥匙将里抽一个小保险柜打开,这才取出三样东西来。
三样东西中,有一把银白色的左轮手枪,还有一叠厚厚的文件夹装着的东西。卓文只看了一眼,便已经猜到那多半就是杜清宇后台的文件。
最后,才是一张老旧的有些泛黄的东西。看起来倒像是电影中才用来描绘宝藏地图的羊皮一类的东西。
果然,老人将后两样收好,这才将那东西交到卓文手上。
老人两只手紧紧握着卓文的手,激动得全身都在抖索着:“唉——年轻人啊!我不知道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得来的这东西。但不管怎么说,只要不是非法的事情,我是要非常感谢你的。我们天行镖局几代人啊,就是守着这些东西。还以为剩下这三样铁定是要死在我手里了呢。没想到啊,居然临老临老还能送走一样。”
“我应该谢谢您才对!”卓文极有礼貌的回应着。对于这个老人,他是完全打心眼里佩服的。没有他们那一代人,就没有现在美好的新中国。更不会有他卓文还能如此逍遥自在的四处胡乱寻宝了。
“老爷爷……”卓文犹豫了一下,一是好奇,二来也是想要帮郑丹他们查一查实底,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晚辈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不明白,既然天行镖局根本不愿意守着这些东西。为什么您当年还要替别人再保一次镖呢?”
老人两只泛红的眼睛突然瞪得极大,虽然没有郑丹那般令人恐惧,但也瞧得卓文十分不自在。
“您别介意!我就是随便问问。晚辈也知道这行的规矩,这就告辞就是。”卓文此刻也显得很不自在。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面前这老人家的岁数,他就忍不住总爱说些武侠小说中的话。
“其实也没什么!”老人很快就一脸的释然,笑了笑回答了他:“对于托镖的顾主,我们是一定要保密的。但是只从我这边讲嘛,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其实当年我家祖上欠了对方祖上一个人情。所以承诺过一定会免费为他们保一次镖。”
“原来如此!——”卓文点了点头,对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老人更多了几分钦佩。当即不敢再多问下去,收好东西和老人作别。
刚一下楼,还没出门洞呢。杜猛见着左右无人便开始催促卓文:“快拿出来看看!”
卓文推开了他,不满意他的心急:“放心吧,绝对假不了的!”
杜猛虽然没生气,但也翻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你懂什么?你没看过小说是怎么的。主角都要提前看过,最不济也要将里面的东西给背下来。万一半道再让坏人截走了,我们也可以继续追查下去。”
卓文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探出头去向外面左右看了看。
此时大半天的小区内安静得出奇,除了风之外,再没有其他还在活动着的东西。
怀着激动的心情,卓文小心的自怀中掏出了那张已经有些怪味的黄皮来。
触手全都是疙疙瘩瘩的不平纹理,随着一点点的展开,哪带着各种图形符号的老旧黄皮渐渐将一副图形呈现在他们面前。
“我去他姥姥的!”杜猛瞪大了眼睛直接就吼了出来:“我没看错吧,这什么鬼玩意!”
“应该……没错吧!”卓文困惑的答了他一下,仔细的端详着此刻手中的图形。
那上面居然没什么机关设计的图纸。只有一副简陋的似简是马的图案。最可气的也不知是哪个脑袋进水的人画的,那马不但少画了一条腿。而且尾巴还长在了脑袋上面。
除此之外,这张黄皮上面唯一还有的,只是大写着的“一三一”三个数字而已。
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居然只是这么一个鬼东西!卓文深吸一口气,要不是杜猛在旁边,只怕早就忍不住也跟着破口大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