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眉一挑,江念瑶仔细打量着面前女子。
面色红润,衣裳有些旧但十分干净,看上去大概三十多岁,眉眼精致,想来该是先帝的妃嫔。
江念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面人,只得微微俯了俯身以表尊敬,毕竟这个女人叫崇帝叫的那样亲切,保不齐两人是什么关系呢。
女子似乎也觉出二人的尴尬,爽朗道:“叫我魏娘子吧,自从我进了冷宫,这便成了我的名号。”
江念瑶刚唤了声娘子好,便听到屋里的动静越发大了,娇嗔一声接着一声,有些红了脸,问道:“这是?”
“这宅子空了许久,冷宫也不常有人来,这些做活的宫女若是和哪个侍卫看对了眼,便来这抒发感情,冷宫本就孤寂,他们来倒是添了些人气儿,就也没人追究了。”
魏娘子利索的将装着水的木桶放下,转而道:“可愿意和我聊聊?”
江念瑶也不拒绝,乖乖在石桌前坐下。
“我是先帝的魏婕妤,忌儿十七岁时被贬入冷宫。看你的样子,该是最近得宠的令婉仪吧?”
江念瑶本就觉得好奇,附和道:“娘子如何得知?”
魏娘子将盛着茶的瓷杯推到江念瑶的面前,这才开口:“一般不得宠的妃嫔不爱往冷宫这走,嫌晦气,反倒是得宠的不甚在意。况且你发间的玉簪是金龙殿库里的,看上去很新不会超过半年,淑妃我曾见过,丽贵嫔不久前过世,而最近人人都在说令婉仪风头正盛,想来忌儿赐给你这般宝贵的首饰也不为过。”
在冷宫待了近十年还能耳目灵光,这魏娘子果真不是等闲之辈,这玉簪刚送来的时候特意装在木匣子里江念瑶也没多注意,想不到是个稀罕玩意儿。
背后的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面色红润的宫女和侍卫走了出来,瞧见魏娘子没多大的反应,在看到江念瑶的时候却立刻白了脸。宫里无论是宫女还是女官都是皇帝的女人,私通可是要乱棍打死的。
就在二人已经做好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准备时,江念瑶却起身和魏娘子告别,看也不看他二人,径直出了冷宫。
魏娘子叹了口气:“还愣着干什么,再不回去当值小心掉了脑袋。”
等江念瑶回到桃春阁时,天也渐渐暗下来了,今晚崇帝去了淑妃那,江念瑶闲的没事做,用了晚膳后命人拿了纸笔砚台,在桌上写写画画。
珠云瞧着自家主子难得有了兴趣,提议到:“主子虽说不爱出门,但就那几件裙杉未免太过单调,不如画些花样拿去内务府做几身新衣,不然皇上赐下来那样多的绫罗绸缎就白白可惜了。”
珠云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江念瑶,虽说从江府带来的衣服不少,但多是素色,她这几天把相对艳丽的几件也算穿了个遍,若是再重复下去难免有些乏味,况且这里绸缎都是现成的,也不必她花钱去买,多做几身衣裳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点了点头,江念瑶便在纸上画了起来。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这才有几张满意的出来。握惯了现代的水笔,若不是原主有些残缺的记忆撑着,只怕今儿她一晚上都别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