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真心依旧转角处】
一番喧闹之后，卓娴关自己在房里谁也不见，只听到房里传来微弱的抽泣声，桂兰一直守在房门口却不敢打扰...
“桂兰！”是飞鸿。
“师父！”
“不是让你陪十三姨吗？怎么呆在门外呢？”
“十三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久了，不准任何人进去！”桂兰小心地望了一眼房门，“她...好像一直在哭！”
“什么？”飞鸿把耳朵凑到房门上，隐约听到卓娴的抽泣声，飞鸿生气地一脚踹开房门，一眼就看到扑到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无助伤心哭泣着的卓娴。
飞鸿怜惜地坐到卓娴身边，轻轻扯开被子，“阿娴啊，这用被子蒙住头的坏习惯怎么老也改不掉呢！”
卓娴突然猛地掀开被子，“我不用你管！”
桂兰指责道，“十三姨，怎么跟师父这么说话呢！”
飞鸿示意桂兰不要责怪卓娴，“阿娴，怎么这么伤心啊，姐夫不是说过会治好你的脸的吗！况且我不是说了只要意志坚定...”
没等飞鸿说完，“不要再说什么意志坚定了，之前我以为姐夫爱我，就算我毁了容我亦不怕，可事实上你根本不爱我，如果你爱我，怎么会明知道汉澄是有预谋要害我你也不告诉我，让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
“师父她也是为了遵守对汉澄师姐娘亲的承诺嘛！”桂兰帮着飞鸿说话。
“是啊，他永远都原则大过一切，他有没有想过他的原则是会伤人的，他为了原则，汉霖在擂台上被人打得只剩半条命，他也不出手；他为了原则，就算看着广州保不住他也要为了那一点无足轻重的约定就是不娶你！”
卓娴泪流满面，飞鸿担心地想为卓娴拭去泪水，卓娴甩开飞鸿的手，水汪汪的双眼望着飞鸿，“还有姐姐呢，你知道当年姐姐为了嫁给你受了多少苦吗？她要跟爹地脱离父女关系才能嫁给你，你呢？你却为了所谓对一个**的承诺，要姐姐受尽委屈你也不管，姐姐心地好不让你说，难道你就任由姐姐被欺负吗？”
卓娴的眼眶闪烁着泪花，“原来世恒哥说的都是真的，是你害死姐姐的，也是你害的我的脸这样的！为什么我要这么傻喜欢上你，你连姐姐都不重视，又怎么会喜欢我，我早该认清了...我早该认清了…”
卓娴抚着自己带着面纱的脸，“你只是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而已，你不是女人，你怎么知道容貌对于女人的重要...”阿娴落泪了，湿透了脸上的面纱。
飞鸿顿时心生愧疚，“对不起，阿娴，或许你说得对...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是汉澄。
汉澄低着头缓缓走进来，突然跪倒在飞鸿卓娴面前，“汉澄愧对爹，愧对云裳姨！”
汉澄爬到卓娴面前，“更对不起无辜的十三姨！”
卓娴泪波盈盈，不屑以对，“你以为一句对不起就能弥补对我的伤害了是不是，有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啊！”
“是！”没等卓娴说完，汉澄义正言辞，“所以就算今天我会有杀生之祸，也要把真相告诉十三姨，其实真正想害十三姨是江世恒啊，我不想十三姨再受那伪君子的欺骗了！”
此言一出，卓娴忙扑过来抓住汉澄，“你开什么玩笑，世恒哥跟我家是世交，就算全世界会害我，世恒哥亦不会害我！”
汉澄异常坚定，“是真的，那天擂台比武结束，我撞见他，是他亲口告诉我你对海鲜过敏...”
【回忆】“黄小姐，果然虎父无犬女啊，今天打得漂亮，可惜你的功夫都不是黄飞鸿教的，而是你相公梁宽教的是不是？”
“要你管！”
“哼，你爹从来就不管你的死活，你就不恨他？对，他毕竟是你爹，或者你会更恨那个令他抛妻弃女的女人是对不对？”
“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想帮你！你也看到了，她的小妹跟她长得一模一样，你就不想毁了这张害你失去父爱的脸吗？不过她身边有这么多高手照顾她，你就是想下手，也没机会是不是？或许我可以帮你！”
“帮我？我跟你非亲非故你会这么好心？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你不用管，你只要回答我，你想不想毁了那张脸？”
“想，我很想啊！”
“好，十三妹从小就对海鲜过敏，你要想办法让她吃海鲜，然后...再假意给她擦这瓶药膏，足以令她彻底毁容,哈哈哈哈...”
－－回忆完毕－－
“什么？”卓娴惊愕地慢慢松开抓着汉澄的手，一步一步退到床边，重重地一屁股坐在床上，“不会的，不会的，世恒哥怎么会害我，怎么会害我...”卓娴不住地摇着头，言语越来越轻，眼神越来越迷茫，着实吓到了飞鸿。
“阿娴，你没事吧！啊！”飞鸿担心地抓紧了卓娴的肩膀。
卓娴先是傻傻地一笑，却分外迷人，“姐夫，世恒哥不会害我的对不对！”
卓娴满怀期望地望着飞鸿，眼神格外纯真，“小时候他就好保护我，以前有男同学欺负我，他就跟人家拼命；我贪玩被爹地关起来，他就替我求情，带我到处去玩，我要什么他都会给我，他说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
飞鸿听得心酸，“够了阿娴，不要再说了！”
卓娴迷茫的表情突然变得疯狂起来，瞪大着眼睛望着飞鸿狂叫着，“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卓娴猛抓着飞鸿的胳膊，飞鸿从未感觉原来卓娴这么有力，“姐夫伤害我，连世恒哥也伤害我，为什么所有我爱的人都要伤害我，都要骗我！为什么呀！”
卓娴双手抓着脑袋，挣脱着飞鸿的手，“啊啊啊...头好痛啊！”
卓娴疯狂之后，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阿娴，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姐夫啊！”飞鸿抱着昏迷的卓娴满是担忧。
“十三姨，十三姨！”桂兰汉澄无不担心...
卓娴紧闭着眼睛，我见尤怜，“沈兄，怎么样，卓娴怎么会无缘无故昏迷了呢，我检查过她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啊！”飞鸿担忧地询问。
沈医生看到卓娴眼角的泪波，拿起小手电筒照了照卓双眼，叹了口气，“黄师傅，您的医术亦不可小觑，您说岑小姐身体无恙就是无恙。不过岑小姐眼波凄凉，像是刚哭过，应该还是哭得很厉害！眼球有充血，像是受过重大刺激，情绪过于激动！”
飞鸿一怔，“西医果然高明，单用这小小的手电筒就能看得这么透彻。是啊，阿娴昏迷前是哭过，激动过！”
“放心吧，应该只是因为刺激过度收到惊吓了，很快会醒的！”
飞鸿灵光一闪，“沈兄，上次我跟你提过阿娴的状况，既然你今天都来了，不如顺道看看阿娴的脸吧！”
“好吧！”医生轻轻揭开卓娴的面纱。卓娴红肿溃烂的面容呈现在众人面前，医生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又替卓娴戴好了面纱，面向飞鸿“黄师傅，岑小姐的情况比我预知的更严重，恕我无能为力了！”
医生收拾了药箱正准备离开，“对了，我的医术不够高明，真正高明的是我的师兄约翰医生，他是英国人，最擅长医治疑难杂症，在西医界人称“怪医”
飞鸿听闻惊喜万分，“是吗？那就麻烦沈兄引见了，只要能医好阿娴，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飞鸿坚定非常，桂兰不禁心疼，“沈医生，桂兰请求您，一定要救救十三姨啊！”
“你们别急着求我，难道以我跟黄师傅的交情我会不帮忙吗！只是我师兄医术怪人也怪，他喜欢四处游历，到处救死扶伤。就是居无定所，连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啊！”沈医生看着卓娴，“只能希望岑小姐能与他有缘了！”
众人沉默了…
“卓娴，卓娴你怎么样了！”这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带着住手破门而入，打破了沉寂，是文森。
文森一进门，看着昏迷的卓娴，一把揪起飞鸿的衣领，“黄飞鸿，我敬重你乃是一代宗师，相信云裳姐的眼光，你是个情深义重的大丈夫，为什么你偏偏要招惹你的小姨妹，偏偏要招惹我司徒文森最爱的女人，你太过分了，我要替卓娴，替云裳姐好好教训你！”说着文森挥拳，孔武有力地打在飞鸿脸上，飞鸿一个趔趄低下了头。
“司徒先生你冷静点…”桂兰扑到飞鸿面前。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
“桂兰，你让开！”飞鸿拉开面前的桂兰，“让他打！”
文森怒火中烧，已失去理性，“你知不知道，卓娴从小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她美艳，她清高，她孤傲，从来没人敢骂她，也从来没有任何人能走进她心里，包括我在内。我想问，你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文森激动处，对飞鸿拳打脚踢，很快飞鸿俊俏的脸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
文森停止了动作，“你为什么不还手，用你的铁线拳打我呀，用卓娴眼里那双最柔情的手打我呀！”
“是我的错，是我害的阿娴这样的，就是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还手的！”
“你还知道是你错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呢，你不爱她就不要给她希望可以吗！你一直对她呼呼喝喝，我知道她虽然喜欢你却也不会越界，但是那天晚上你彻底把她当作了云裳姐。这个傻丫头却以为你也在爱着她。我跟她说过无数次，她似听非听，一定要自己受伤了才信。好了，现在事实证明了，她被你害成这个样子了。”
文森缓了口气，“卓娴以前起床没一个时辰打扮是不会出门的，她这么爱惜她的美貌，你叫她以后怎么办！”
【你只是把我当成姐姐的替身而已，你不是女人，你怎么知道容貌对于女人的重要...】想着卓娴才说过的这句话，飞鸿心疼地看着卓娴“原来你真的是为了我才连女人最在乎的美貌都不在乎了，难怪你以为我把你当作云裳的替身之后会这么伤心！”
飞鸿坐到床头，温柔地抚摸着卓娴的额头，“傻丫头，姐夫知错了，姐夫之前确实有把你当作云裳，还想把你变成云裳。对不起，姐夫跟你道歉！”
桂兰早已饱含泪水，飞鸿继续深情道，“但是自从你来了宝芝林之后，给一向严肃的宝芝林带来了很多欢乐，虽然常常把我气得七窍生烟，但是姐夫早已习惯了你的任性可爱，你的天真活泼，你的古灵精怪。我也说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只是没办法承认，其实我除了喜欢云裳的温柔之外，早已对我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姨妹动心了！”
飞鸿的手握得更紧了，“给姐夫一个机会好吗，快点醒过来，姐夫帮你拍照，你帮姐夫办派对，我们一起做西式蛋糕好不好！”
飞鸿落泪了，把头沉痛地靠在卓娴的手上。
昏迷的卓娴眼角留下晶莹的泪水。
良久，在紧闭的眼帘之下卓娴的眼球起了反应，飞鸿紧握着的玉手也动了一下，飞鸿抬起头，看着卓娴缓缓挣开双眼，只见卓娴撑了撑床头平静地坐了起来，眼神天真无邪，不带一点杂质，看着这么多人盯着自己，卓娴下意识地露出小惊慌，“你们…是谁啊…为什么都盯着我看呢？”
距离卓娴最近的飞鸿一把揽过卓娴抱在怀里，“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姐夫以后再也不会让你落泪了！”
卓娴在飞鸿怀里嘟囔着，“你是谁啊，为什么把我抱得那么紧，我透不过气了！”
飞鸿放开卓娴，“我是姐夫啊，是飞鸿啊！你不记得了吗？”
“啊啊…”卓娴双手抱头，“我…我的头好痛！”
“沈兄，快帮阿娴看看！”
医生做到卓娴身边，再一次用小手电筒照了照卓娴的美眸，“岑小姐？”
卓娴没有任何反映，“你叫我啊！”卓娴显得很天真。
“这里的人你有没有一个认识啊！”
卓娴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天真地摇了摇头。
“沈兄？”飞鸿迫不及待。
“借一步说话吧！”
众人都到了大堂。
“黄师傅，我想岑小姐患的是选择性失忆，你刚才跟我说他受过重大刺激，而且很激动，我想就是因为某些痛苦的记忆她不想记得，潜意识里选择忘记。所以才会认不得人！”
“怎么会这样，卓娴的脸已经这样了，要是她再失忆…”
没等飞鸿把话说完，“重大刺激，卓娴昏迷之前受什么刺激了，你又做了什么把她搞成这样了！”
“我…”
眼看飞鸿文森又要开战，沈医生出来圆场，“冷静点，其实最头疼的还是岑小姐脸上的伤，至于这种选择性失忆，还是很普遍的，欧洲很多人因为受了打击都想刻意忘记一些事情，就会患这种综合症，只要我们加以陪伴照顾，恢复记忆的机会是很大的。不过欧洲人思想开放，有些患者家属看到病人患有选择性失忆症之后反而变得开心了，而不希望患者能够恢复记忆。该说的都说了，如何权衡就看两位了，在下告辞！”
医生走后，文森快步回到房间，坐到卓娴身边，“卓娴！”
“你叫我啊，可是刚才那个人叫我岑小姐诶！”
“人家跟你不熟，就叫你岑小姐喽，我们熟啊，当然叫你卓娴喽！”
“人家不熟，叫岑小姐？我们熟，叫卓娴？”卓娴似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叫岑卓娴，是世界巨商岑公的千金，是我司徒文森的女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卓娴虽掩面，掩不住她的迷人笑靥，卓娴天真地用一根手指比划着，“我叫岑卓娴，是岑公的千金，是你的女朋友！”
“是啊，真聪明，乖了，卓娴，这是人家的地方，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卓娴继续微笑地重复着，似乎所有的阴霾都消失了，“这是人家的地方，我们要回家！”
“嗯！”说着文森绅士地公主抱状抱起卓娴，卓娴温柔地揽着文森的颈脖。
正碰上飞鸿迎面走来，“你要带阿娴去哪儿啊！”
文森贴近飞鸿耳边轻声道，“刚才医生的话你也听到了，什么才是对卓娴最好，黄师傅不会不知道怎么衡量吧！”
又微笑地望着怀里的卓娴，“卓娴，他就是我们说的人家，跟人家说拜拜！”
“人家拜拜，我们回家喽！”卓娴开心地靠在文森怀里，飞鸿眼见此情此景消失在自己眼前，此刻的卓娴那么活泼，就跟初来广州一样，飞鸿感叹，为什么我有勇气面对我对你的感情的时候，你却不记得我了，或许这就是云裳给我的启示，这才是该快乐的卓娴…飞鸿没有阻止文森带走卓娴，他知道，文森不是江世恒，他是真心对卓娴好的，那个不知不觉闯入自己心中的小姨妹……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