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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新的客人(自杀者)

已经来到女人身边的千寻,此时就趴在不远处的桌子上朝她这边看着,下巴放在桌子沿上,像一只安静的小猫,似乎是有些羞怯不敢上前,千寻回头看了看子衿,子衿对着他做了个鼓励的手势,千寻这才定了定决心,转过头来,但再看过去的时候,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抬起了头,眼神也注意到了千寻的存在,千寻明显没有做好准备,脸上一红慌张的低下头去,好久之后才缓缓抬眼看去,那个女人还是在看着自己,似乎带着几分笑意,千寻咬着嘴唇,揉着衣角,终于下定决心朝着对方走去,忽然想起没拿饮料,又折了回来,带上饮料来到了女人面前。

千寻把两杯饮料放到桌子上,又把左边那一杯往女人面前推了推,声音细弱蚊蝇,好在店内还算安静,尚且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阿姨你好,请你喝”

女人道了一声谢,看着眼前这一杯像是大麦若叶一样泛着绿色的饮料,饮料顶上还漂浮着一朵白莲造型的雪顶,便开口问道:“这是什么饮料?”他似乎是已经拿出了全部的心思让语气能够好听一些,但却仍然感受得出其中已经沁入骨髓的伤感。

千寻抬了抬头看向女人,声音稍微提高了一点:“寸草心,是燕羽姐姐和子衿哥哥请你喝的”

女人喃喃自语:“寸草心”三个字让他想起了那句“谁言寸草心”的诗,心头一阵刀绞。

千寻的眼神看向了桌子上的那个蛋糕,小孩子钟情甜食的习性让他忍不住说道:“这个蛋糕真好看”千寻的手随着自己的话语也一起伸向了那个蛋糕,他并没有想要攫取一块的意思,但是这个动作却明显引起了那个女人的恐慌。

“别碰”她瘦弱的身躯竟然爆发出一声不相称的洪亮之音,就像是在守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不允许哪怕是无意间的触碰。

千寻被莫离儿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一下子瑟缩了回来,两只眼睛顿时转出一阵阴雨,变得湿润起来,莫离儿看着千寻一双欲泣不泣的大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尽量缓和了语气,柔声道:“对不起小朋友,这个蛋糕不是给准备的”

千寻努力的压抑着自己想要哭出来的本能,身体因此开始一颤一颤的,声音也因此有些抖动:“对不起”千寻乖巧的对着莫离儿道歉,莫离儿看到千寻委屈的样子,刚想说什么弥补一下,千寻却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今天应该也是我的生日”

女人酝酿在嘴边的话因为千寻的这一句而没有说出口,眼神中似乎温存起沉淀多年的记忆。

燕羽和子衿一直在柜台边上当着两个置身事外的看客,直到这会儿,燕羽也才逐渐明白这出戏中两个人的身份,然后她才开口确认:“这俩人不是一块来的啊”

“对,他们不认识”子衿肯定了燕羽的猜测,并破天荒的没有顺便进行言语攻击。

燕羽不禁奇怪起来:“那个女鬼干嘛呢”

子衿这一次,否定了燕羽的话:“那是个人”

然后轮到燕羽露出意料之内的惊讶燕羽:“啊?这儿晚上还能来人嘛?”

子衿悠悠然的解释:“普通人晚上看不见这儿,但是一些特殊人群、比如小孩子、老人、动物和一心求死的人可以在晚上走进店里”

燕羽重复着子衿刚才的话,似乎是在梳理其中的出场人物,然后对号入座的一一排除:“老人、小孩,一心”他说道这忽然停了一下,转向子衿“一心求死?”

子衿倒没有多大的反应,而是进行知识科普:“求死之人心如死灰,生无可恋,所以阳气弱,会看到这里”

燕羽因为子衿的这句话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女人她…”

子衿很配合的做起了完形填空:“她是来自杀的”

燕羽对于这个意料之内的答案还是接受无能,下意识地看向了女人和千寻,两人还在那里风平浪静。

女人此时和千寻两个人面对面坐着,蛋糕上的蜡烛仍旧没有点燃,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是彼此看着对方,千寻眼神清澈干净,莫离儿表情温柔慈祥,两个人像一对温馨的母子,他们同时拿起手中的饮料喝了一口,两个人的身影因为店内的灯光镶嵌在落地窗的玻璃上,一时间举杯不邀月,却对影成四人。

子衿趁着燕羽观察他们的空隙进行了解释:“那个女的叫莫离儿,他儿子三年前被人拐走了,她哭了三年,找了三年,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现在她撑不下去了”

骨肉分离的痛像是一根,在燕羽身上扎出感同身受的疼,孤儿院的童年生活让他更加因此紧张起莫离儿:“那咱们得阻止她啊”燕羽对着子衿说道

子衿直到这会儿才再次将目光投给了莫离儿和千寻:“哀莫大于心死,除非她自己有信念活下去,否则我们救他多少次都是徒劳”

燕羽因为资金这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有些着急:“你就不管了?”

“我要是不管就不会让月老把千寻找过来了”子衿不像是在为自己解释,似乎更像是在打消燕羽的顾虑。

而此时,子衿提到的月老已经来到了鲛人宫鲛人宫内,和鲛人王顾卿城对视着。

顾卿城仍旧是威严十足,对于他而言,月老还只是一个比龟丞相不相上下的天庭小仙

“你的胆子真的不小,竟然敢一个人独闯我的宫房”鲛人王的言语虽然在尽力收着轻蔑之态,但还是让月老听了出来,月老似乎并不想去介意,而是继续拿出了风情万种的姿态套着近乎:“顾卿城顾大王爷,跟谁俩呢这是,我还不知道你,你要是不想见我能让我站在你眼前“

月老一语道破鲛人王的招数,还没有给鲛人王顾卿城留下尴尬的时间她便继续接上了话:“哎哟,咱们也有二十几年不见了吧?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年轻过一样”月老已经开始了有些放肆的语气,因为她知道接下来有谁会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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