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蹲在KTV大门口,冬天的夜里,风还有些大,吹得人骨头都似冰冻一样,也让我清醒了不少。街上的店铺也大多关门了,只看得路灯下几个无所事事的人影儿晃过。突然有些害怕在这样的夜晚一个人回去,冷清孤单顿时弥漫,曾经的三个人已有两个都找到了各自生命中的另一半,即使现在仍然那么亲密,但过了多久也许还是会变,就如联系都不如从前,我想可能再也不会有曾经的感觉了。人的一生中会有谁陪你一直到老?人人生而孤独?诸如此类念头一个个冒出来。这样的夜晚,这样的寒风,这样的时刻,我承认我害怕了。拿出手机翻出电话簿,在这个城市终究只有几个熟人,最终摁到了颜墨的按键上:
“思涵,怎么还没睡啊!三更半夜打一单身男人电话会让他误会的。”声音虽然有些困意但仍然很耐心的感觉。
还是那样嘻嘻哈哈,听在我耳朵里却突然让人鼻子酸了。
“颜墨,我现在在钻石KTV门口,没钱打车回去。你来接我吧!”突然发现自己开始莫名其妙的掉眼泪,真是不可理喻,连声音似乎都变了。不等他回答便匆忙挂了电话。
天太冷了吧,吹得我眼睛疼。看,眼泪都出来了嘞。真是好笑,以前一直不懂女人莫名其妙的伤心流泪,小资情调浓厚,叫人浑身鸡皮疙瘩,瞧现在的我,多有意思啊!又想起万一他不过来接我,又岂不是自作多情,好一阵伤感徘徊后,做了一个决定,在这里等半个小时,半个小时没到就自己乖乖回去,万一被他问起这事就说是大脑不清醒,酒后胡言。
许是一个人蹲在门口太过惹眼,门卫大叔隔三差五的向这瞟一两眼。受不了这样带着些许疑惑同情的目光,便开始向路边踱去。走了不到五十米,就听见电话响起:
“思涵,在哪啊,我到了,没看到你。”
拿着手机回过头去,看他头正趴在窗外四处张望。当视线对焦时,拿起手机在头顶晃几下。车子迅速开了过来,坐上车,车内的温度让自己暖和了不少,但由于在风中呆得过久,惯性使然牙齿还咯咯响了几声。
“怎么这个时候还在这里,大晚上的多不安全啊。很冷吧,看你的手都冻紫啦”说着侧过身来握握我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让人倍觉温暖,对上他的眸子,静谧的环境,封闭狭窄的空间,突然就让人不好意思起来。也不只一次拉过手,不过那时不是在吵闹就是偶尔的无心之举,自然得就如同清风拂过脸面,一过去就过去了。
忙装着咳嗽两声把手抽出放在嘴前吹着,眼睛躲开看往别处“恩,跟春她们玩久了。是好冷啊,幸亏你来了,不然我就要陈尸街头啦!恩公,以后再重谢……”还不忘打着哈哈做感恩状。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看你以后还损我这个救命恩人。不过别跟我扯开话题,刚刚是不是哭过啦还喝了酒。不是过敏吗,怎么还喝?”一边开车一边抛出问题。
这都被他看出了,要不要给我留点面子呀。
“才没了,我又不是林妹妹,哪有那时间伤春悲秋感东叹西啊!”死不承认中,这要承认了以后怎么见人啊。还不忘朝他嫣然一笑。
“好了好了,你就装吧!”
得了,让你送下还这么多闲话。朝他吐吐舌头。
或许是太晚了再加喝了点酒的缘故,竟然在车上就睡着啦。被叫醒的时候,才发现车子已经开到了一房子前面,下了车被冷风一吹,倍觉清醒,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
“颜帅哥,这是我家吗?怎么有点不像啊!”搞不清楚状况中。
“是我家。”
“你家?”一脸惊讶中,脑子迅速滑过N个想法。三更半夜,一个单身女人去一个单身男人家,顿时以前看过的什么不良画面都一一浮现。
“你刚一个电话就把我叫出来了,公司有个项目明早得上交的,我还得看看,我看完同意后还得发给小王整理下。人家还在等着我回信,你先到我家休息休息,等我搞定了再送你回去好吧。在路上想跟你说来着你又睡啦。”耐心的解释。
“哦,这样啊,好吧。”我不禁有些面红耳赤,想什么嘞,真是爱自作多情。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低着头跟着他向他房间走去。
像明白什么过来似的,在扭动钥匙的时候他突然大笑出声来“舒思涵,你刚刚不会是以为我会对你欲行不轨吧。”
什么跟什么,其实我就是觉得被别人发现不太好,毕竟名声啊还是要的,虽然都是些虚名,可我到底是个俗人啊!要真如他说的那样,能老老实实的跟在他屁股后面嘛。没好气的丢过去一句“好好开你的门。”
可那该死的,还不忘加一句“放心,我不会毁我清白滴……”
还没等他说完,我的脚不受控制的向他踢过去。可此时门也恰好打开,一声啊之后,结果是两个人顺势倒在地板上,黑暗中也分不清哪是哪,只知道自己似乎躺在他身上,忙乱中向牛仔裤袋里去掏手机,只听得他“你摸我屁股干嘛”
“啊,对不起对不起。”口里忙不迭的说着,挣着爬起来,用手机照着开了灯。才发现他此时也难得得面露羞色。
等至用话打破窘境,他忙着打开电脑做事。我就打开电影频道看电视。问过他没吃晚饭,就给他下了碗鸡蛋煮面。他忙完吃面条时已是凌晨两点多。看他一脸疲劳的样子,不忍让他再开车送我回家,我就提议今晚就暂住这了,反正他房子大,卧室多,一个人没牵挂。
现在想来那天都觉得好笑:“我今晚就住你这拉!”
“啊?”眉毛随之往上一挑。
“我是看你这么累再开车,我的小命危险。不可以还是不方便?你不会这么晚还要私会女人吧。”我故意这么歪曲道。事实上认识那么久,我敢肯定他生活作风也挺好。
“不是,当然可以。我什么时候私会过女人啦,说话要凭事实的。”他急了。
有点奇怪他今晚的反应,“好了,那我就住这拉。看你急什么啊,不就说了这一句嘛。逗你啦,笨死嘞”笑着说完还不忘用手狠掐他一边的脸。
看他还在一脸呆住的样子。我自顾自的往他那间平常住客的卧室走去想整理。
反应迟钝般,他突然蹦到我前面,“舒思涵,你又耍我,又忘了今天是谁冒着严寒霜冻去接你回来的啦。”欲用手来掐我脸。被我伶俐的躲过,于是在客厅来来往往玩起了老鹰捉小鸡游戏。最后我闹得实在没力气啦,连连求饶,一连串我道歉我错了才打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刚才的吵闹再加上室内的空调温度让人有点发热,不自觉的扯扯身上仅有的一件单衣。看向他,才发现正一脸不怀好意地走过来。
“颜帅哥,你说过不闹了的。”我叫道,身体马上做防备状。
“我是累了,也过来坐坐。”一脸淡定地吐出一句话。
“哦,”刚刚放下心来,却没想到他一把扯住我的手,另一只就去掐我的脸。
“做人怎么可以这样,你个小人!这点子事都要报复。”我忙挣扎着站起。却没料被他一扯整个人重心不稳,一头朝他栽下去,结果是两个人以一种不雅姿势合躺在沙发上。胸膛紧紧靠拢,四肢交叉,脖颈对着脸庞,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能感觉得到。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我快速地翻身而起在一边故作随意,他也尴尬得坐在一旁,于是变成了沉默的两个人盯着电视。而此时该死的电视却在放着一男一女在草地上翻滚激情的场面:我爱你,我也是,嗯嗯,呀呀……这时我才发现此时场景有点怪异。也不看他,拿起遥控立马换台,却又是一内衣广告,赶忙又摁,却又是一穿着暴露的模特比赛。这午夜的电视还真是让人浮想联翩,好容易换到一动画节目。两个人硬是沉默着把它看完。
故作镇定的,思涵搞完洗漱后甩甩头笑道“睡去了啊,好晚了你也早睡吧!”
“嗯,那个,谢谢你,思涵,还有……”脸憋得通红。
“什么呀,磨磨唧唧的。”
看他半天没反应,我顿觉尴尬。“好晚了,洗洗睡去吧”自己走到了卧室门口。
“思涵,你喜欢我吗?”
回过头,看他一脸认真询问的样子。倒是不知道怎么才好:“哈哈,你别感动过头,胡言乱语,不就一碗面条嘛,至于让你产生这么大误会嘛,好困啊,睡去哦。”随之眼睛故作迷蒙,两手配合着伸一个懒腰,以显示自己真的很累。
关上了门,外面也没了声响。拍拍胸口,天,他不会是误会我刚才是故意倒在他身上的吧,丢尽脸啦。
随后几天便没怎么联系,再以后便也如往常那般了。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会乱生出些情愫而口不随心,过了就过了,大家都不提还少了很多尴尬,对于那晚他的话我如是解释。不然过后为什么就没有任何言语,我知道他正好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是还是有那么多的不确定,受够了再去全身心地追逐一个人,为他的喜好改变自我,为他偶尔对我的关注而在脑海里回放无数次,在梦里也笑出一朵花来。所以第一次恋爱才会输得这么彻底,只好夹起满身伤痕逃避。对于感情,不能做到收放自如,至少也应让自己有点尊严。一开始不那么拼命,得不到也就不那么痛苦。
有时候春会问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对此我也不好作答。
茫茫人海,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由一次两次多次的见面聊天变成值得信赖的朋友,而很多人一次两次无数次的见面却终究不过点头之交。这种缘分说来就让人值得珍惜。这种感情我很珍惜,不忍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