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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灞州传奇(十四)

过了些日子,飞雪终于下定决心,来到月老的房门口,望着里面又踯躅不前。这时小雪闻讯气喘吁吁地赶来,拉着飞雪的手:“姐姐,我来陪你,我也要离婚!”飞雪望着她苍白但坚决的脸,想到小单对小雪的伤害,点点头和她进了月老的房间。在月老的面前,即将离婚的一刻,飞雪犹豫了,想起雪域对她的好,但马上眼前又浮现轻青那痛楚的目光,一咬牙办了离婚。在解除和雪域的婚姻关系的一刹那,飞雪落下泪来,同时却又感觉到一种异乎寻常的轻松。而小雪在月老同情的目光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臂,似乎在强抑巨大的痛苦,脸色惨白,身子颤抖。飞雪忙搂着她离开,飞回望涯村。

眼看快到会议厅,小雪身子软了下去,倒在飞雪的臂中,飞雪慌忙扶住她,想叫帮会里人来帮助。小雪抓着飞雪的手摇着头,有气无力地说:“姐姐,在我离开人世的时候,有你陪着我,我已经很高兴了。和你们在一起,遇上你是我的幸运,我会永远记着你们对我的好!”飞雪泪如雨下:“小雪,你一定要撑住,不要离开我们!我需要你,我们大家都需要你!”小雪脸上划过一道清泪:“姐姐,你还记不记得一年前,小好离开帮会,我曾对你说,我去把他找回来?”飞雪含泪点头:“我记得,你第二天就把他领回来了,我还奖励了你几本书和装备!”小雪苦笑:“其实他当初离开帮会是为了我,不愿意看到我和小单结婚才走的!可是他不知道,我也一直在等他开口,只要他开口,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随他去的!”

飞雪愣住了:“难道他……?”小雪艰难地点头:“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的,他现在还在等着我!”飞雪又落下泪来:”傻妹妹啊,你咋不早说?这小好也太傻了,为什么不说?”小雪吃力地说:“姐姐,如果小好来了,告诉他,不要再等我了,下辈子我再找他!至于小单,我离婚就还他自由了!”飞雪流着泪点头道:“我会的,我会告诉他们的!”小雪嘴角流出鲜血,脸上浮起最后的甜美笑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姐姐,我爱你们!我希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她的身影模糊了,透明了,最后随风消失不见了。

飞雪悲痛万分,哭倒在地上:“小雪,小雪……,你一路走好!下辈子我们还要在一起……”她仰天喊道:“老天,为什么?为什么要带走小雪?”山风呜咽,草木低头,白云飞避,蓝天阴霾,只有风中飘散去的哭声。桃花如血,漫天纷飞,落满了飞雪一身,落满了一地。

飞雪悲伤地回到帮会里,孤独得知此事惊呆了,半晌说不出话,飞天轻青也沉默不语了。飞雪沉默了很久,终于把小雪的事情告诉大家,全帮会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和哀悼中。一个月后,飞雪来到山脚下小雪的衣冠冢献花,意外地发现小好就站在墓前。

小好失神的眼睛转向飞雪:“老大,你好!”依旧还是那么礼貌,但清秀的脸消瘦、苍白,飞雪一阵心酸,点头道:“小好,很久不见了,我正在找你!”小好淡淡地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什么都不用说了!老大,我以为她和小单会幸福,但是……,是我错了!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错过她!我要离开江湖,找个安静的地方,永远陪着她!”飞雪又落泪:“但是小雪曾说过,让你不要再等她了!”小好淡淡一笑:“我不是等她,是陪她!她生前我没能和她在一起,但她走前离开了小单,所以我会一直陪着她!”

他伸出紧握的手,慢慢放开,手心里,赫然是小雪生前最爱戴的白玉镯。他凝视着白玉镯:“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在城里看到她和小单打架,只那一眼,我就爱上了她。我买了这只手镯送给她,但我说不出口。后来我看到小单也喜欢她,他是我兄弟,是我朋友啊,我不能和朋友抢,我只有离开,把这份爱,藏在心底!只要她幸福开心就好!”他苦笑:“但我没想到她和小单并不幸福,反让她尝尽心酸痛苦。我终于懂得了:爱要说出来,不要错过该等的人!所以我不会再离开她,永远陪着她,让她不再孤单,不再痛苦!”他收起玉镯,抬眼看着飞雪:“老大,对不起,我要走了!如果小单回来了,请告诉他,我和他就此分别,永不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灞州,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小好。

飞雪落着泪,心里默念:小雪,如果你在天有灵,愿和你和小好永远幸福!几个月后,小单回来了,见到飞雪。当听说了小雪的事后,他呆立了很久,来到小雪墓前献上一束鲜花:“小雪,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沉默很久后,小单也黯然告别了飞雪,决意离开江湖。飞雪伤心地看着小单走远,心痛亦心酸: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何如此伤人?而小北不久后也离开灞州,走前和飞雪道别,一向恶作剧的笑脸也黯然,更成为飞雪心里的痛。

自从小雪死了以后,飞雪虽然如常面对大家,处理帮会事务,但私下却一直忧郁迷茫,她不知道和雪域离婚的做法到底妥不妥,和轻青在一起对不对?他能给她想要的真正的爱情么?真正的爱情到底是什么?她糊涂了,不明白她和雪域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也不明白她和轻青的感情是什么。在这矛盾两难的困境里,她一直没告诉轻青她已离婚的事,只是远远地看着轻青在龙腾帮里独来独往,很是心痛。她找到悠悠,让悠悠多关照轻青,多陪他说话,悠悠一口答应。

此后飞雪把感情压在心底,整日忙着修炼和帮会事务,在大家努力下,帮会人数扩展到二百多人,大家在一起如亲兄弟姐妹一般,和睦团结,飞雪看了欣慰,感觉再累再辛苦也值得。不久飞天和轻青去了龙腾帮,孤独也追随去了。飞雪心里难过,但表面仍强装欢笑,还安慰孤独飞天要保重自己。

一年以后,孤独携飞天和轻青回归飞雪的帮会,与大家又重聚,飞雪欣喜异常,见到轻青时心里一阵莫名的悸动,脸也红了,几乎说不出话。轻青微笑着说:“怎么?才一年不见,就不认识我了?欢迎话也不说了啊?”飞雪白了他一眼,脸却更红了,只得说些其他话来含糊过去。

过了几天,孤独告诉飞雪:“老大,我和飞天准备结婚了!只是还没定下日期,到时一定请你们来参加!”飞雪兴奋极了:“太好了,你终于让飞天愿意嫁你了!肯定花了不少力气吧?”孤独苦笑道:“太不容易了!她太骄傲了,送一般的东西她根本不看在眼里,我没有什么可以送她,只有真心让她看,做让她感动的事!”孤独摊摊手笑说:“没办法,谁让我那么喜欢她呢?”飞雪忍不住咯咯笑。

孤独笑问:“老大,我和飞天的事解决了,你和轻青呢?我们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飞雪一怔,脸一红,说不出话来。孤独瞅了她一眼:“老大,轻青对你很好,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幸福来的时候,就要争取,抓住属于你的幸福!”说完便走了。飞雪沉思着,想起小好曾说过的话,不要错过该等的人。也许是到了该和轻青说明的时候了,只是如何说呢?她左思右想,却始终无法向轻青开口。

孤独和飞天、轻青回来后,飞雪请孤独作了副帮主,了却了一桩心愿。帮会人数增加到近三百人,诸如天下、柔弱、小万、六六、刘氏、小卢、小天使、锈刀等人,为帮会增加了战斗实力。此时灞州虽然多了不少爱打架的人,帮会也没有和龙腾帮联盟,但对帮会并没有太大的影响,有了孤独他们的帮助,很多会员实力都有了显著的提高。孤独勤恳做事,为飞雪负起了很多帮会事务,与会员们有着融洽的关系,帮助会员们解惑助急。尤其当某个会员在外被人欺负时,孤独就率领柔弱、小万他们出动帮助。帮会里女孩也增加了,风情、纳兰、水仙、花花、飞燕、云追月、奇奇、蓝寇、玲珑等美女们,为帮会里增添了很多温馨悦耳的笑声。每天晚上,大家就一起唱歌聊天,气氛热闹而愉悦。飞雪在飞天和轻青的帮助下,突破了金仙境界,到达古仙境界,法术技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冬夜的望涯村,热闹得让人流汗,也让人兴奋,到处火树银花,一片喜气洋洋,飘落的雪花也绽放着最美的姿态。因为这天是帮会里的第二场婚礼,孤独和飞天的婚礼。孤独追求飞天已经很久了,全帮会的人都知道,而高傲的飞天却始终不假辞色。孤独不管不顾,一往情深,时日很久,终于感动了飞天,答应了嫁给孤独。孤独高兴极了,定下日期的这天,一早就通知大伙两天后参加他们的婚礼,同时开始筹备婚礼所需物品。

两天后的傍晚时分,大家早早就聚集在灞州城南,孤独特意找的一间新房。当大家涌入时就发现,孤独已经把新房收拾一新,屋中间铺着红地毯,大大的喜字挂在墙上,一对红烛爆着喜花,燃得正旺。满墙都爬着花藤,墙边一溜迎春花、腊梅,花朵吐着芬芳,墙角放着一盆火盆,屋里温暖如春,一片温馨的家的感觉。当大家打量着新房时,孤独和飞天出现在大家面前,大伙眼前一亮,一向爱整洁的孤独今日更令人惊叹,一身新郎袍,头戴新郎冠,胸前挂着一朵大红花,衬得他白俊的脸通红兴奋。而飞天凤冠霞帔,一向高昂的头此时低着,满脸羞涩。大家围着孤独飞天起哄,此起彼伏,搅得孤独无法行礼,不得不向飞雪求助。

飞雪这段日子一直被忧郁占据着,此时孤独的婚礼让她摆脱了低沉的情绪。她一直微笑地观看,见此便站出来,止住大家的起哄,让大家分列两边,孤独和飞天站在红地毯中间开始行礼。飞雪高喊:“一拜天地,二拜兄弟,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便礼成了。大伙哄笑起来,离开拥挤的新房,簇拥着孤独和飞天骑着高头白马,来到望涯村。在宽敞的场地中,大家争先恐后地放着蛋糕焰火,放着烟花,还往新夫妻头上扔着花朵、金粉。喜欢唱歌的便给他们唱歌庆祝,喜欢跳舞的则当场翩翩起舞,另有人则往地上放置一朵朵心形玫瑰花环,铺满了整个望涯村中心,让过往的人们都惊异地观看。飞天始终羞涩地低头不作声,孤独则忙着给大家发放红包。就在这一次的婚礼中,新夫妻给贺礼的人们送红包的习惯,便就此延续下来。这是飞雪第一次也是一生当中所见的,最为豪华热闹的婚礼,成为她不可磨灭的印象。

在贺礼的人群当中,在美丽的烟花中,飞雪看到风情神情落寞,站在远处看着孤独和飞天,并不象其他人那样兴奋。飞雪心一动,待要过去找她说话,却看到了轻青,静静地站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飞雪心砰地一跳,在一刹那她下定了决心,抿嘴一笑,向他飘了过去,耳语道:“我已经离婚了,过几天我们俩去结婚!”轻青眼睛一亮,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笑了,笑得那么愉悦,飞雪也笑了,笑得那么灿烂,满天摇曳如流星的烟花辉映得他们分外地美丽。飞雪却不知道,烟花虽然美丽,但转瞬即逝,短暂的幸福只是未来深深伤痛的苦涩,和不堪回首的记忆。

过了不久,飞雪和轻青也结婚了,场面虽然不如孤独那般豪华,却也是一般地热闹。婚礼当晚,轻青喝醉了,众人散去后,轻青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搂着飞雪的肩膀:“你到底还是成为我的女人了!我早说过,你是很好征服的女人!怎么样?我没说错吧,我赢了!”飞雪皱起眉峰,高兴的感觉消失了,心里疑窦顿起。飞雪将轻青扶在床上,轻青呼呼睡去,她望着轻青的脸庞思索。第二天,轻青为了做家族生意,就告别飞雪,扬帆远渡重洋,飞雪挥着手,望着轻青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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