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个鲤鱼打挺跃身而起,迈开大步又开始狂奔。
天哪,又是从哪里的怪物,还让不让人活了,让我穿越回去吧,老天爷,或者换个世界也成啊,我从小没做过什么坏事,除了小学偷橡皮,中学看A剧,大学偶尔逃逃课,工作后被人蒙骗卖了一段时间假药。
可我本质还是个好人啊。
可能是内心的呼喊感动了老天,季风走了几十米,回头看去,那头巨大怪兽还站在原地不动,没追过来。
累死了。
季风停下来喘了几口气,仔细打量,这一看不打紧,让他已经脆弱的心灵再次受到巨大的打击。
兔子。
一只和大象一样大的兔子!
被它啃过的草地,一片一片的像割草机一样平整。
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兔子,不知道它除了吃草,会不会也吃点荤的?
自己这身板,还不够他塞牙缝。
咦,草地?
季风再次受到打击:迷路了。刚才被巨龟追着一顿狂奔,现在不知身在何方?
我在哪里?
季风再次提出那个终极问题。
村庄到大湖的路是丘陵,而这里是草原,天知道自己跑多远。
幸好真正意义上的毛绒绒的“大”白兔还在安静的吃草,当季风不存在。
确实,按它的体型,完全可以忽略季风,人家可是大象兔。
兔子虽然在吃草,但季风还是轻手轻脚的离开,万一人家吃素腻了,正好想吃点肉,被这么大的兔子咬一口,随随便便的都能断成两截。
等到视野中的兔子恢复正常的兔子大小,季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远远的比划了一下:“兔子,等着瞧。”
前面有个不大的水潭,一群兔子大小的动物正在喝水,季风仔细一看,又被狠狠地打击了一把。
大象。
一群和兔子一样大的大象在水潭边悠闲的追逐嬉戏,精致的长鼻子卷起地上的绿草往嘴里送。
这里真的是地球吗?
兔子大如象,大象小如兔子,完全颠覆了季风的认知体系。
看来地球磁极的颠倒,带来的不仅仅是男女分工的变异,穿越前知识也派不上用场。
我必须更加的谨慎,谨慎再谨慎,季风告诫自己。
有了巨龟、巨兔、迷你大象的经验,季风心理承受能力有了极大的提高,以至于后来看到脸盆大的巨蚁、手臂粗的蚯蚓、脑袋大的蚂蚱、麻雀大的老鹰,山羊大的田鼠,也能保持相对的淡定。
这个草原绵绵无际,季风抬头四顾,左边隐隐可以看见绵延的山峰,右面隐约白花花一片,应该是沼泽或者湿地之类,前面的草原看不到尽头,只有身后是一片沙石嶙峋的丘陵。
前进,还是后退?
前方,路途漫漫不可预知,回头,可能就是大湖和村庄的方向,但也可能不是。
于是,茫茫天地间,一个孤单身影屹立于无尽的草原。
一种孤独、未知、迷茫的感觉油然而生:“念天地之悠悠,独苍然而泪下......”
季风来到这个世界上又一次对自己勇敢的提出了又一个震古烁今的人类终极问题:
“生存,还是死亡?”
一个来自比远古还远古的有为青年,一个在这世界上可以享受“特权”的男人,居然要独自面对这样境遇。
如果被一群女人知道,她们会发疯的,发疯似的保护他,甚至......抢夺他。
季风终于还是坚守着“风,一生唯谨慎尔”的处事原则,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走回头路。
刚才的一阵狂奔让他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他放慢速度一脚高一脚低的踩着碎石,身后的草原已经渐渐看不见,和煦的阳光此时已经变得有些毒辣,翻过一座又一座小丘,四周一片变得荒芜。
大湖啊,你在哪里?
村庄啊,你在哪里?
爬上一座山丘,季风终于支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唉,走不动了,不行了”。
他的嘴唇因为脱水已经有些开裂,脚底已经磨出水泡,大脚趾透过破掉的鞋头露在外面,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又脏又黑,乱蓬蓬的头发像鸟窝一样。
此时的他,和那个拿着一叠书,拉过一个咬着芭蕉糖的小孩,郑重说:“十块钱一本,拯救世界就靠你了”的那个伟大形象一模一样。
几只麻雀大的老鹰在空中巡视,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
季风知道,这时候不能睡下,否则就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长征的时候不都这样说吗?
所以休息了一会儿,他又摇摇晃晃的继续走路。
为什么要走回头呢?
他心里深深的自责,草原上起码还能找到水,这干巴巴的地方连颗草都看不见了。
要不回头?
回头看看一座座山丘,想想还是算了。
季风鼓励自己:前面不远处就有片茂密的树林,树上长满了酸酸甜甜的梅子,一口咬下去,啧啧,口水流啊流。
吞了口唾沫,季风略感振奋:”念梅止渴也有效,倒不必一定要望梅止渴”。
他大学选修过一个学期的心理学,后来那会儿有个通过细微表现来判断心里的美剧他看了三遍,又报名参加了一期演员培训班。这才成为了文艺片临时演员之王,颇受美女明星的赏识,以至于经常询问他的名字。
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移到了西面,算算时间,应该早到了大湖,甚至躺在村里的小屋了。
彻底迷路了!
他找了个平整的石头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再走。
脚底水泡已经磨破,从一开始的钻心疼痛到现在已经失去了知觉。脱水的副作用让他开始产生幻觉,好像空中的只麻雀大小的变得老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向他俯冲过来。
“啊”,一阵剧痛让他清醒,左肩血流如注,多了一个手指大小的窟窿,再一看,一只麻雀大小的老鹰正在舔着血迹斑斑嘴巴。
老鹰会攻击人?
虽然看上去像麻雀,但鹰还是鹰。
”啊“
季风刚翻身,背上又是一疼,又被凿了一口。
伤口散发的血腥味,引来了十几只雀鹰,在头顶盘旋,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不时地俯冲挑衅。
”滚开“,季风站起来,挥舞手臂。
雀鹰哗的一下飞到高空散开,但始终盘旋着不肯离去。
季风拔起背上的长刀,躺下装死。
这把刀一路上好几次想丢掉,还是没下得了决心,此时终于派上用场了。
果然,不一会儿几只老鹰就试探一下,凶猛的俯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