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来。”林痕看着李羽灵的眼睛坚定的说道。
停下来的车内听的到外面风雨声,澎湃不息,可见车窗外的雨几乎是泼在车窗上。
“滨海又不是你家,我能不能来还要你批准啊?”李羽灵才不管林痕怎么想,率性回道。
林痕拉开车门准备下车,李羽灵以为他生气了,急忙说道:“这个城市我就认识你一个,你真敢把我丢在这里,让我自生自灭?”
林痕又坐回来,给他解释道:“第一,你在滨海起码还认识郑宗这个贱人;第二,我把你丢在这里,你也活的比我好;第三,我还没因为你打了我一巴掌就小气到不得跟你说话的程度。下车。”
李羽灵又一把拉住准备下车的林痕,看了眼四周问道:“你就准备把车停在小区门口?”
林痕缩回头尴尬的笑了下,也逗的李羽灵笑起来,然后挂了挡把车停好后,领着李羽灵冲入雨中。
“你跟郑宗这个贱人怎么还有联系?”两人站在电梯里,林痕看着拍打在头发上水珠的李羽灵问道。
“别人贱人来贱人去的,你才是最大的贱人好吧!”李羽灵抬起头瞪了他一眼,瞪的林痕根本不敢看她,才接着道:“我看他的微薄说他在滨海了,就跟他聊了一会,他说这里有山,有海,还有帅哥美女,我就被他忽悠来啦。你怎么想起来滨海的呢?在江城不是挺好的嘛!”
“不知道。”林痕应付了下,电梯就到了。
李羽灵明显对他的回答很不满,不过也知道他就是这个样子,习惯久了也就适应了。
林痕掏出钥匙打开门,进门换鞋时看到了脚边的高跟鞋,萧郁今天没上班。
很显然李羽灵也看见了,所以他问了:“这么大的房子啊!你们合租的?”
“嗯!你先坐会,我换件衣服下去买菜。”林痕过去倒了杯热水给她,这时萧郁也出来了,对着林痕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她突然发现客厅里多了个人,还是个美女,收敛了声音问道:“林痕,你朋友?”
“额!”林痕给他俩相互介绍了下,就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林痕进去后,李羽灵坐在沙发上捧着纸质茶杯喝着茶,不知所想,萧郁在林痕跟他介绍的时候跟她说了句‘你好’之后本来想进房间,但是发现自己好像不太礼貌,还是陪着李羽灵坐在沙发上。
萧郁只觉得李羽灵比较漂亮,也没深猜他和林痕的关系,她就是个简单的人,没那么多弯弯坎坎,再就是林痕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不招平常女人喜欢。
两个美女在沙发上坐着,坐了一分钟不到,在萧郁准备说什么打破有点凝固的气氛的时候,郑宗正好回来了,他进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李羽灵和萧郁,心里想着林痕等会要死的很难看了。
“嗨!”郑宗在李羽灵看他的时候微微抬起手打了声招呼。
然后尼玛尽量不让自己逃跑的脚步发出声音,就要奔进了自己的房间。
“整好你回来了,下去买菜去。”林痕打开门就看到郑宗,说道。
“不是有客人吗?出去吃吧!”萧郁跟林痕问道。
“就是,羽灵好不容易来一次,在家里吃像话吗?”郑宗跟着呼喝。
林痕真是头皮发麻,这才丢了工作呢!还被人挤兑,不耐烦的说道:“就你最没发言权,日了,我是要收拾你的。”
“嗯!我是没发言权,我投降;领导们决定吧!”郑宗说是这样说,其实才不怕林痕呢!
“走吧!姐姐请客。”萧郁说着就去冷着脸的林痕。
“真被你们俩奇葩打败了。”林痕瞪了郑宗一眼,心里骂道:这个贱人。
四人下楼的时候,外面的雨已经彻底停了,五点多钟的天空亮起来,阳光居然穿过浓云洒下来。这滨海的天真如孩子的脸,除了初来的李羽灵,其他三人都不以为奇。
“羽灵,你亮了,彻底亮了。啧,啧,这是奥迪r8,简直不让**丝活啊!”郑宗看这车,又癫狂起来,脸上的表情和他那张小生脸搭配在一起,特别具有喜感。
“这也不能坐四个人啊!我们就在附近吃吧!开个车还麻烦。”林痕看着双坐的奥迪r8说道。
“要不我开车过去,你们坐的士过去,好歹让我试试这车啊!”
“这个想法不错,你俩坐车过去吧!就在上次那凯子请我们吃饭的位置,我和郑宗先走了。”林痕说完就从李羽灵手里接过钥匙仍给郑宗,自己上了副驾驶。
郑宗这家伙上车后,还把敞篷打下来了,然后踩了油门,点着刹车在原地轰鸣了两声,惹的路人投来鄙视的目光。
“快走。”林痕给他来了一巴掌,他猜松开油门,奥迪r8一溜烟的冲出来,“拜拜!”郑宗还不忘给两个美女说再见,然后又被林痕拍了一下后脑勺。
路上把音乐打到最大的银色奥迪r8吸引了很多下班族的目光,本来林痕是想在路上好好教育下这家伙的,不过看他玩的那么嗨,林痕也不忍心扫兴了。
一场大雨洗去了城市的疲惫,让整个城市焕然一新,流淌的空气中杂着清新的草木味,让下班的行人情不自禁的流连忘返。
冒充高富帅的**丝把奥迪r8停下,下车后深吸了一口气,享受的说道:“终于找到要的感觉了。”
“敢不敢不犯病,开着跑车还比不过的士,太有才了。”林痕指着站在门口的两个美女对鄙视着郑宗。
“尼玛,哥哥的车技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知道滨海的路而已,用的着这样打击**丝。”郑宗自顾自的一边解释,一边追上去。
四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雨后的街景伴着下班的人流,有别样的魅力吸引着初来滨海的李羽灵,她四年前回京城时,在飞机上望着万里长空想过,大学毕业后,她会在哪里,林痕又会在哪里,今天林痕在滨海,她也在滨海。
她掉过头,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少年吸烟的神态,确认这是真的,她在滨海,林痕在她面前。
“还没问你呢!羽灵你来滨海是来旅游的?”郑宗在旁边问道。
林痕瞥了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郑宗。
“来找工作的。”
“开着三四百万的车来滨海找工作?当老板别人都嫌谱太大。”林痕随意的说道。
“怎么好像有人对我意见特别大啊!”李雨玲也是随意的说道。
林痕发现自己是有点不对,抛开以前情侣关系不说,好歹也是朋友吧!
“对不起啊!我今天刚被炒鱿鱼了,心情不好。”
“才两千五一个月,不干就不干吧!姐姐养你。”萧郁嬉笑的插了句。
林痕翻了个白眼,“你得瑟个什么劲,我们住的那房子下一个月就得搬走了,房租都交不起了。”
“这样啊!”萧郁也跟着抑郁起来。
“不是还有哥哥吗!哥哥现在一天两百,加班翻倍,这个月下来差不多有八千的。”
“你没做梦吧?”林痕把手放在他脑袋上测量了下温度。
“不过工作的地点在京城,所以,今天正式的通告大家,下个礼拜我要去京城了。”
“sb,肯定是去当鸭”。林痕懒得管他说的真的假的,反正他就是这样一直犯羊癫疯的队伍。
“要不我跟你们合租得了,可以不?”李羽灵看着萧郁问道。
“这个我说了不算的,要林痕做主。”萧郁的眼睛看向林痕。
“不行。”林痕果断的答道。
李羽灵气鼓鼓的看着林痕,“你怎么变的这么小气了,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在外面住吗?”
“我们那小屋可供不起你这菩萨,您行行好。”林痕告饶了,他可是真不敢收留李羽灵,她跟萧郁可是完全不同的那种家庭出身,从她开的车就知道他家境如何,从她的穿着打扮就能猜测她受的教育是怎样。
郑宗拍了一把林痕的肩膀把他拉出去,“我俩去下洗手间,你们慢慢坐会。”
“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这明明是林痕要问他的话,怎么反过来被郑宗先问了。
林痕这下真的来脾气了,在车上没发的火现在发起来,冲着郑宗大声道:“你妹的怎么回事,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出是你导演的剧本吧!李羽灵是你叫来的不,还他妈的让她住那屋里,然后你就去京城,你这是想干什么,你不知道我早就跟她玩完了。”
郑宗一点也不怕林痕,心平气和的说道:“哥们,是你想多了吧!别人一个女孩子来了滨海,你怎么也得帮衬着点吧!萧郁你都帮了,羽灵怎么就不行。”
“这能一样吗?”林痕点燃一根烟,消消火气,他这样子反倒把郑宗的火气撩拨起来。
“是不一样,不过,你也不能太绝情了吧!你说别人怎么对不起你了,反倒是你非常对不起别人,你知道她来之前怎么跟我说的,她说,见到你,肯定给你一巴掌,然后你就好受了。
你看,都这会了别人还为你想着呢!你说你一个做男人的,老想那么多干什么,当初可是你死命的追着别人的,这会不赖账了,吃完了就想走人,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活该你。”这话把郑宗的火气说更上来,他也点上一根烟。
林痕听着他说完,冷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烦躁不堪。
“我没骗你,也没跟他串通什么,就是给了她你工作的地址,电话我都没给。她要是不想来找你,我怎么说都没用的,她要是想找你,谁都拦不住;这你得承认。有些想说不想说的话我今儿真得就一股脑的跟你说清楚,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可是这人活着,谁不难啊!就说他李羽灵不难?他日子过的好好的,凭什么来找你这种一点感情不讲的人?还不是因为放不下。你为什么不敢跟她好,还不就是放不下你那幼稚又可笑的自尊啊!你的自尊值几毛钱啊?
你现在的自尊分文不值,等你要是成了这滨海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不说你的自尊,就是你的一口唾沫也是金子做的。
这些道理你也懂,但是你就是硬不下头皮去做,放下自尊仰起脑袋爬上去才能让别人仰望你,走在大街上身无分文的看风景有意思?自娱自乐,二b青年一个。
关键不在于成功与否,是你根本就从来没想过,一丁点也没想过你和李羽灵未来会怎么样,反正你就一味的逃避,原来如此,现在还是这样。他爹有权有钱,你踩翻他爹那一刻有多爽,自己想想。”
林痕吸了口烟,缓缓说道:“你真jb理想,理想的让我恐慌,你知道吗?你的幼稚几乎能让整个滨海湾重新陷落大海,如果我告诉你她爹牛b到新闻前会念他的名字,你还敢说这样的话吗?是我想多了还是你想多了?”
郑宗明显被林痕说的话给唬住了,楞了好一会,才拍着林痕的肩膀委婉的说道:“兄弟,那我只能教你个最好的办法,让她怀孕。赌一把,百分之五十你死无葬身之地,还有百分之五十,你的儿子的儿子都可以牛b哄哄了,再也不会有你现在的烦恼。
我就搞不懂了,羽灵她不像这样家事的出生啊!她老爹叫什么,什么级别?”
“你又想多了吧!哪个级别都不是你能问的。关于这个事情,我做主,你再不要跟我东西不分的乱操纵了。”
每个人的世界很小,这个城市很大,缺了缘分的人也许终生不会再见,而有了缘分的人即使远隔重洋,也会相伴一生。
在这个拥有永远青春季节的城市与李雨玲相遇,是林痕始料不及的,本来他以为他们之间的故事会像席慕容写的那首诗:年少时,因爱因恨或是只因寂寞而同场起舞;沧桑后,何因何故寂寞如初却形同陌路。
可是,李雨玲活出了自己的精彩,鼓起勇气冲破牢笼来了滨海,来找她曾经的少年。而少年时的林痕早已死了,死在世俗的力量中,或者说是死在自己的敬畏中。
那些年他也曾幻想过,要是自己的人生重来一次,当自己拥有无敌的外挂,拥有冲破一切世俗的力量时,自己是否可以轻蔑的对着那个男人说他对自己说的相同的话。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可惜,幻想总是太丰满,而现实很骨感。终归到底还是,平凡的林痕不知天高地厚,没有管束好自己年轻躁动的心;尽管那些年的勇敢很可爱,但是,有些伤痕更刻骨铭心。
不管是原来的林痕,还是现在的林痕,都没有思考过与李羽灵的未来,因为他连去想的资本都没有。
公交车五分钟一班,地铁九分钟一班,有些爱一辈子都只有一次。
那些年的故事里,那些情窦初开的情怀,那座阳光葱郁的小城留下了他们这辈子再也找不回感动,那里有最好的时光,有林痕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