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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章十三 屠杀

知道所为何来的辉耀并没有立刻为战枪的归属做下定论,他只是朝万海深深鞠了一躬,“院长对我们夫妇所给予的帮助,辉某无以为报,不要说一柄战枪,就是全部身家,也不足以填满所欠院长的恩情。”

万海知他还有话没有说完,也不打断,只是微微点头作为回应。熟悉万海的人都知道,她从不在虚伪客套上浪费时间,这就是强者的特权。

辉耀果然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所得的物品,在入院时便上交清楚,院长自可像往常一样留下所需部分无需与我知会的,既然如此,院长还特意与我分说,恐怕不是征求我的许可,而是想听听我的建议吧?”

万海闻言微笑:“正是如此!”

旁边的奥维这时也明白过来,“感情这女人是要考较我来了?还真是无聊!”遂趁着辉耀没注意他的功夫,偷偷朝万海白了一眼。

万海对身侧的眼白视若无睹,脸上继续擎着微笑,因为辉耀已经开始动作了。

辉耀右臂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紧接着一杆黝黑发亮的长枪横空出现,被他牢牢握在手中,在长枪未被握住的短暂空隙里,它散出的森寒凉意立刻被众人感受到。奥维的感受还要更深刻一些,他听到战枪发出凄厉的嘶吼尖啸,那声音他再明白不过!一定有龙族被这柄枪残忍的杀死,而且还将灵魂封印在内,那尖啸正是用龙语发出的生命诅咒!

“这枪,我要定了!”奥维踏前一步,用不容置疑的口吻打断了辉耀接下来的动作。

想到自己族属的灵魂正被器物镇压,奥维就愤愤难平,作为高等银龙,他有义务为每一条诞生自我意识的龙族解脱被邪恶浸染的灵魂,让他回归龙神的怀抱。

奥维的郑重神色也让万海为之讶然,不过她迅速掩藏好神态,对他说:“不要着急,这枪定是你的,辉耀队长也是好意,且听听他要说什么。”

经万海提醒,奥维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贵族应该有贵族的气量,毕竟是有求于人,起码态度上得做做礼貌的样子。所以他又退回原位,说了声“抱歉。”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冒险王”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这是什么情况什么场面?他的好奇心顿时活跃起来,不过在看到万海不想解释的神情后,便又委顿下来,人家不肯说,自己凑什么劲,随后他又专注到自己熟知的领域上来:

“此枪被深渊领主称为‘屠杀’,枪身主体采用的是阿森纳合金,枪头则是星星铁铸成,根据它吸魂的特性,可以推算出枪体内应该镶嵌有灵魂宝石;整柄枪的铸造工艺和金属冶炼技巧已经超出深渊魔族的技术水准,因此我推断它的真正产地应该是日不落机械城,而且是特殊定做的专属武器,这一点可以从金属的稀有程度和外层镀金就能看出来,另外,为这把枪淬火的是冥河之水!”

“所以?”奥维紧接着他的话头,询问了一句。

“这柄枪的确凶狠霸道,重800斤不说,枪身上附加的魔法效果更加厉害,分别是超凡破甲、气爆、吸取生命、轻灵术、惑乱、穿刺流血!寻常魔法武器有两种效果就已经很珍贵了,达到四种效果就可以被称为极品,而这把枪有六种魔法效果,简直是超极品!一开始,那魔物用这柄枪给我造成很大的压力,要不是被我用计把这武器缴了去,现在能不能完好的站在这里还是两可之数。”

“所以??”奥维听到这里,眉头已经微皱了。

“以你的能力,控制不了屠杀,反倒可能会被它影响心神,丧失心志,我的副队长就是鲜明例子,枪内的灵魂宝石怨气太重,他刚接触这枪就被影响心志,差点杀死其他队员。这把武器太过凶厉,所以我才将它带在身上而没有和其他物品一起上交。”

奥维听到这里,太阳穴的血管已经开始暴跳,自枪内龙魂感知到附近有同族接收到他的意念,便一直拼命的发出龙语尖啸,一波又一波的凄惨咆哮冲击着奥维的心神,令他焦躁不已。辉耀这一会说话的功夫,他为放松情绪已经深呼吸了无数个来回,可是眼看着辉耀还有继续说下去的迹象,他已经不能再忍了!

“那么,请别多说了,把枪,给我!我们战一下吧!”奥维简直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还算礼貌的话。

辉耀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被对方提出决斗邀请,话已经听的清清楚楚了,可他仍旧不信这是真的,于是朝万海看去。

万海迎上辉耀的目光,点点头,说了四个字,“放手一搏。”

于是三人来到御风谷的演武场中,准备决斗。小狐狸则被奥维留在座椅上,任由它做美梦去了。

刚步入演武场,奥维便示意辉耀将屠杀交来,武器刚一到手他便感觉好过许多,枪内的龙魂已被他的龙魂之力平抚下来。

辉耀本来还是小心翼翼的神情,却看到对方非但无事,反而精神头比刚才更好一些,心中惊讶又加深一分,态度也随之转变,开始有点认真了。

奥维持枪而立,在温和的光线下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听到万海发出开始的口令后,脚尖轻挑枪柄,800斤重的屠杀便在他手中潇洒的转了两圈。

奥维朝辉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后,便运使类人形态的银龙战技冲上前去,他对自己的缺点很清楚,既然动作神经有延迟,那就当先出手,把对方带到自己的节奏中来,只要不是太强势的对手,那一点点的动作延迟根本无足轻重。

事实上,奥维的战略极为有效,由于南宫烈阳在辉耀心中的弱者形象根深蒂固,辉耀只打算用五成的能力应战,结果一开始就陷入被动。

奥维的枪法诡异莫测,虚实难分,看似全力一击的突刺却在临近瞬间变成虚招;当他以为对方有了空挡可以趁虚而入时,枪头却诡异的出现在胸膛前面三分,就像它一直在那里,等着自己来撞似的。

一步错,步步错,当辉耀发现自己陷入了对方的节奏时,颓势已经难以挽回了。进攻,对方守的滴水不漏,还有余力反击两下;防守,对方的攻击刁钻古怪,奥维不止是枪法犀利,肘击、膝撞,也令他十分头痛,那力道堪比魔兽!即使穿着飞龙套装也依然会有痛感,而对方看似只穿着单薄的武士服,打在他身上的攻击却有种使不上力的感觉,十成力气打过去能散掉六成,还剩下的四成连让对方皱眉的能力都没有。

幸好辉耀战斗经验丰富,也不去思考对方厉害的原因,他当即用个虚招退出战团,然后重新调整气息,将能力提升至十成来迎战对手。事到如今,奥维已经值得他全力以赴。

使出全力的辉耀绝不是两个五成加起来那么简单,他的很多杀招必须在全盛状态才有威力,一个五成力气的勾拳能被对方挡住,那么再来十个也能被挡住,可当这勾拳的速度和力量再提升一倍,超过对方防御的临界点时,就变得势不可挡了,这就是量变引起质变的效果。

气势陡变的辉耀顿时就让奥维感受到了压力,原先节奏般的攻击已然不见,就是防御也是被防左打右,防上踢下,纵然强悍的身体还不至于令他受伤,可是战斗场面却极为狼狈,根本就没办法再形成有效的反击,任谁来看,都知道他输定了。

好在没挨多少揍,辉耀就及时停止了攻击,并主动朝躺在地上的奥维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还未等奥维承认失败,辉耀就拍着他的肩膀一脸惭愧模样,“对不起,我收回刚才的妄言,你完全有资格成为这把战枪的主人,能让我使出全力的对手,就能够获得我的尊重!”

万海从三人见面开始就没说过多少话,可是一切的发展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所以她的笑容也就格外灿烂,令奥维怎么看怎么觉得扎眼,“这女人难不成是在玩我?”

奥维的腹诽立刻引来万海的回应,不过不是给他,而是朝另外一个人说话:“辉耀队长,多兰的病情其实比你想象的更严重,我想关于这样一点,她没有告诉你吧?”

“什么?院长,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我刚刚还见她好好的,只是比过去瘦了些,哪里有您说的那么严重。”只要提到多兰,辉耀就很激动,他竟然忘了,万海从来不开玩笑的,至少没跟他开过玩笑。

“不要急,我们这就去落云谷,路上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讲给你听,烈阳,你也跟着一起来吧,那狐狸不用担心,自会无事的。”

两个山谷之间的实际距离并不算远,万海带着两人传送出谷外,当先带头走了,辉耀担心多兰,也立刻跟上询问事情来由,奥维则一脸无所谓的跟在身后,把手中的屠杀摸了又摸,一直到乐出声来引起前方两人侧目,才收敛许多。

故事很短,路也不长,当辉耀终于清楚发生在多兰身上的前因后果时,三人已经站在落云谷内的药圃前了。那条曾被他百般呵护的园中小道已经不再重要,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百米距离眨眼及至,那张由他亲手制作的木门在此刻看来,却像恶魔紧闭的唇口,而他的爱人就在里面垂死挣扎。

“老婆!!!”

辉耀今天确实被打击的不轻,尤其是当他站在房中看到多兰时,脑海中紧绷的那根意识之弦几乎要断了。

“老婆…”

将多兰从地板上抱起,再为她擦去脸上如雨般汗水,辉耀的动作已轻柔到了极致,每一个眼神,每一缕呼吸,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刻满了爱的痕迹。

多兰依旧昏迷着,尽管她的意识已陷入停顿,可疼痛却没有丝毫减轻,嘴角的抽搐,手指的动作,都可以证明这一点,而这所有的情景,在五十年前发生过一次,一年前又来一次,现在是第三次。

“老天,你好残忍!有什么冲我来,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折磨她这个弱女子?…”悲呛的呐喊穿透木屋,在山谷中久久回荡。

最终,老天没有回应他,却另有人应了。

“那个,打扰一下,也许我有办法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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