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雷雨来得毫无根据,刚才还是艳阳高照的碧空万里,不多时,便已变成阴风怒号、浓云密布。
南城寒家内院的会议大厅!
大厅之内人数不算多,皆是寒家的内院长老和那些副都统军衔以上的军官,除此以外,也是有着部分外院长老和家族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列席会议。
家主寒城神情肃穆,威风凛凛地坐在大厅的最上位,只是眉宇间散透着浓郁的忧虑神色。在其左边依序列座的分别是大长老寒林和三长老寒江,至于二长老寒山的位置,如今却是被生生撤除,由此可见,寒城对寒山可不是一般的恨啊。
大厅的另一边,却是成列坐着三位身着军装的人,为首之人年约四十,在其前胸处,一枚雕刻着五颗淡紫色金星的精致勋章显得尤为显眼。在勋章的淡淡微光中,映照出来的刚毅脸庞不怒而威,让人不敢直视。
竟然是一名五星战将!
就整个南城而言,能够评得上五星战将军衔的绝对不会超过两手之数,除了南城四大家的家主外,便是只有皇室亲王级别的将军才能享受如此称誉了。
中年军官身旁的两人,年不过三十,身上穿着同样颜色的银色战甲,只是胸前的勋章略有差异,一个是一星战将,一个是二星战将。
能够在如此年纪便是得到战将军衔,看来此二人的天赋和实力也是非同一般的啊。
“不知龙云将军光临陋舍,所为何事呢?”待众人对号入座后,寒城老脸一笑,便是对着对方为首之人拱了拱手,毕恭毕敬的道。
“寒将军客气了,若不是家国有难,本王也是断然不敢叨扰寒家!”略微顿了顿嘴,龙云对着身旁的年轻军官示意了一下,道:“这是城主陛下的亲笔诏书,相信寒将军读了自会明白。”
眉头微皱了一下,寒城脸色不变,道:“那便有劳小将军了!”
接过年轻军官递过来的诏书,寒城小心翼翼地翻开来看,旋即将诏书猛然合拢,脸色顿然大变,道:“承蒙城主大人看重,只是此事我寒家无能为力,还望将军如实禀报,以免误了大事!”
寒城的举动,也是令得龙云眼光微寒,道:“素闻寒将军忠心为国,如今北方黑山城入侵,战事吃紧,只需将军支援十万兵力,扼守狼崖关要道,然而将军此番举动,难免要令城主陛下对将军的忠诚有所怀疑啊!”
“云亲王明鉴,我寒家世代忠诚,拱卫南城,绝无二心,只是狼崖关北通黑山要塞,简直就是黑山土匪进攻我南城最大的突破口,如此重任,我寒家势单力薄,当真是力不从心啊!”
此言一出,整个大厅上顿然哗声一片,一些年轻气盛的都统心急口快,一些积压已久的言语顿时脱口而出。
“凭什么?南城是你皇室的,有本事你们自己派军队去驻扎!”
“就是,这些年来,你们皇室天天搜刮我们的赋税,我们出钱出力,难道还要我们出命不成?”
“……”
寒城脸色铁青,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接着说道:“任家、乌里拉家和约翰斯里家兵强马壮,实力雄厚,足以担当此重任,如今却是将他们安排在一些无关紧要的狭小关隘,此策实非上上之策,请将军转告城主,我寒家无能为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是么?哼!”冷哼一声,龙云直视寒城,道:“本王倒是听说了,你寒家居心叵测,而且最近还新招募了一支名为黄煞的近卫军队,那可是足足十万人的卫队啊,你寒家自行征兵,我皇室自然也得大力支持一下,这次派你们寒家驻守狼崖关,便是给了你寒家黄煞卫队一个绝佳的实战机会,说起来,寒将军还得感谢城主陛下呢!”
豁然站立起身,寒城目光如电,竟是迸射出淡淡不可遏制的元力波动,逼视龙云道:“既然云亲王要把话往明白里讲,我寒城亦可奉陪到底。其实现今南城的形势如何,相信城主和你都要比我清楚,说白了,你们皇室能够存活至今,靠的是我们四大家族实力均衡,一旦有哪家出现大的变动,足以打破南城四家相持的局面的话,无论是哪家,你们皇室必然是首当其冲!”
“哈哈……”龙云不怒反笑,“你们寒家果然有着不臣之心,在此本王还是要奉劝寒将军一句,莫要以为你们四大家族真能闹翻了南城不成,我皇室能够主持南城数百年之久,你若认为那是单凭运气是的话,难免要显得天真,若然因此毁掉你寒家百年基业……”
“云亲王,你的话我寒某人不敢苟同,有些话点到即止便可,说穿了便没意思了,你不会天真到认为四大家族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吧。顺便说一句,我倒是认为,我能够开创寒家千年大业……”
“寒城,你反了不成!”龙云勃然大怒,当即拍案而起,直指寒城鼻子,怒斥道。
“好了云亲王,寒某人尚有要事要处理,便不再多留了,请亲王上覆城主大人,我寒某人势单力薄,有心无力,有负大人厚爱!”
“好好!寒城,本王一定一字不差的上报城主陛下,我们走!哼!”龙云一巴掌拍碎身旁的桌子,头也不走甩衣离去。
其身后两人也是神色冷峻,闷哼一声,紧随离开!
“家主,如今时机尚未成熟,一些重要的部署尚未及时落实,万不该与皇室撕破脸皮啊!”看着龙云三人愤愤离开,寒城一边的寒林脸色凝重,看着神情自如的寒城,道。
“大长老,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而不是靠等来的,既然龙腾不想日子过得这般舒适,我们做臣子的,自然是有责任为君分忧。”寒城笑了笑,转头对着靠近门外的寒影,道:“立即知会约翰斯里顿一声,就说我寒城家里的猫,想要上吊了!”
……
寒家一密室内,寒城和约翰斯里家家主约翰斯里顿围绕着一茶几盘膝席坐,茶几之上,咕噜的沸水翻滚着浓郁的雾气袅娜之上,旋即消失。
“好茶,真是好茶!数月未见,寒兄这沏茶的手艺,又是越发变得精湛了啊!”一衣着奇异的长发中年人,又是将大开碗里面的茶水一口闷干,神情豪爽的喊道。
寒城嘴角猛然抽搐了一下,道:“约翰斯里兄真乃性情中人,喝茶倒是跟喝酒一般,想来我这点有价无货的西域茶叶,怕是要真不能吝啬。”
“寒兄哪里话,我约翰斯里顿说白了就是粗人一个,倒不像寒兄那般,分明想把眼前的大肉一口吞下,又非得装成谦谦君子的模样!”
“确是如此,只是这块肉大得可怕,寒某人倒是怕噎着呛着,即便是能够吞得下,也得掂量掂量着会不会撑坏肚子,而约翰斯里兄也是肉食之人,常言道独食难肥,你我一人一半,我不会噎着,约翰斯里兄也不至于饿坏,倒算得上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说真的,老寒啊,南城这块蛋糕,当真那么容易吞下么?”又是将碗里的茶水一口闷干,约翰里斯顿神色略显凝重,道。
“皇室的底细你我皆知,根本不足为虑,倒是任家和乌拉里家显得棘手,今天我寒某人已经把话说白了,龙腾自然要去找他的好亲家任家活动活动,看来这南城的天,是该变一下了啊!”
盏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寒城便是招呼着前者,轻声嘀咕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