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诡异的新生欢迎会

我和刘斌在热气腾腾的水汽笼罩的浴室里拥抱着，相互安慰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来洗澡的同学越来越多，整个浴室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异样。当我们意识到的时候，我们已经被他们莫名的眼神深深地封锁。我感觉好像要窒息了。是不是因为浴室太热的关系？“你是不是应该放开我的手，我的腰很酸现在。”我忽的闪开我的手，迅速转身去我的隔间继续洗澡。我们没有再讲话。但是我感觉到他的心是装满心酸事的黑夜，冷冽且顾忌。我一边拿着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和刘斌向我们寝室走去，所到之处，都散发着我们洗发水和润肤乳的混合清香，那种感觉真心不错。到寝室的时候，张一白和李伟正在听着学校的早间广播：国家的十五规划，学校的规模，学生会的简介，还有一些欢迎新生的报道。“哥几个不错啊，那么关心国家大事啊，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把脏衣服放进洗衣盆里，还不忘调侃他们。我也不想啊，哎，想等你们一起吃饭的我的心情是你们不会懂的。听这广播，我连早饭的食欲都有些下降了。哥几个，趁我们还有食欲的时候，走起。我都要饿鳖了。”“快走吧，我请客。”刘斌面无表情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直向我看，看得我多少有点不太自然。我们几个到食堂的时候，李伟和张一白一改昨天晚上的点菜ｓｔｙｌｅ。各种肉，各种糕点。哎，世界真的无奇不有，张一白今天早上都不吃葱了，李伟原来喜欢吃那么油的红烧肉。我点了最清淡的荷叶粥。刘斌点了和我一样的菜式。我们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在我们用餐的时候，我们几个人的手机里都收到由校内网发送的同一条信息：各位新生，大家早！我们２００５级心理学专业的新生见面会将于半小时后在教Ａ楼３０８会议室举行。请收到短信的同学抓紧时间准备。我们匆匆吃完早饭，一起慢慢散步走向教Ａ楼，教Ａ楼在最前面，我们的宿舍在最后面。是我们学校范围的南北极。我们走了１５分钟才到３０８会议室。里面已经来了一些同专业的同学。会议室是被精心装扮过的，四周都被缠着彩带，彩带的中间还被一些翠绿色的饰物点缀着。会议室的中间有一个巨大的气球烘托着，整体气氛显得很浓烈。会议室的中间有个年轻的但满脸的痤疮的大哥哥在不停的ｔｅｓｔ麦克。耳畔时不时的传来刺耳的电流声。我们在最后的位置上坐下，李伟低下头，不停地摆弄着手机。貌似在聊天。张一白傻傻地围着会议室转了一圈。“这个会议室像宫殿，俺看着很舒服。能在这里开新生欢迎活动，我也算蓬荜生辉。”张一白一番语无伦次的表述后，比较激动的回到我身边的位置坐下。刘斌始终话很少，我见他这样，也不敢主动搭讪。但是坐在他旁边，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前面来的女生大都自己做着各自的事情。只有最前排的那几个画着浓妆的女生时不时的传来几段笑容。一看她们就是“浮夸派”的。骨子里浪荡不羁，但又要装作不是人间烟火的傻劲。也够辛苦的。我６点起床都觉得很困。她们那样精致的妆容每天是要起多早。女生们终究是女人，为了美丽可以牺牲一起。没有人愿意颓废的活着。当我对着前面发呆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刘斌推推我，我朝前面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讲台上已经上去了一个年约四十的女人，她挥摆她的双手示意我们安静向她看。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刘斌。想说感谢的话，但是一旦遇上他那万分木讷的脸孔，再热情的人也会瞬间成冰。所以我把这感谢放在心里，目光全力注视着讲台中间的那个女人。她今天的整体着装既正式有让人没有距离感。画的淡妆。动静咸宜。“大家好，我是陈佳。是在座各位的班主任，未来不出意外会陪着大家一起再老四岁。”开场白刚结束，就有些男生在下面小声议论着台上的这位美女老师的外貌和说话诙谐的方式。我只是听着这些来自四周的嘈杂声响，“大家来自各个不同的城市，有着不同的生活习惯。但是我们本质上就是一个人，有着相同的人的一些心理。在以后的学习中，我会和大家一起探讨理解心理学的一些意义和功用，希望大家在这四年沉下心来，努力专研相关课题。用人生最好的四年花样年华来学习一门进入人内心和思维的方法。”我被陈老师的“说教”式欢迎辞搞得很不爽，张一白和李伟也一样，他们早就没有在听。现在正拿着ｉｐａｄ玩象棋游戏不亦乐乎呢。我忍不住转身看刘斌的时候，我发现他听的异常仔细和认真，并时不时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回想起早上在浴室听到的有关他的故事，我的心又猛地咯噔一下。我多想此刻他紧锁的眉头可以略微舒展一些，过像我一样正常年轻人吃喝玩乐的轻松生活，但是我发觉他不可能做到，因为在他的心里住着他的父亲。这是人类与生俱来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我没有能力改变丝毫。唯一的希望就是想为他分担点痛苦。“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选择心理学的最初目标是什么，我想和大家分享一下我学习心理学的初衷。我的母亲有很严重的焦虑症。我研修心理学的唯一动力就是想通过我的努力使我的母亲能够过上正常人的安静生活，我想她睡好觉，我想她心情平和，我想她能享受一下正常人的天伦之乐。我的讲话结束了，谢谢大家。”在陈老师弯腰向台下鞠躬的时候，我听见台下如潮水般雷鸣的掌声。甚至有些人还在起立鼓掌。我们四个也被这种景象弄得不知所措，相互搀扶着起立向陈佳老师致敬，现在她的形象已经是感动，坚强，仁孝的代名词了。因为我的个子很高，又坐在最后一排的制高点。我远远地望去，陈佳老师在微笑着迎接我们台下的掌声，但是我发现：她的笑容多少有点诡异，令人不太自在。俗话说：相由心生，拥有这样善良心肠的人按道理讲是不会有这样的令人无法捉摸，无法形容的笑容的。这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