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皇后驾到,太子也跟在她身后笑嘻嘻地走来。看到敏儿,似乎也并不意外。可看到他,却让敏儿有些意外,不仅是她,连太后都始料未及。
“孙儿向皇奶奶请安。今日去母**中,闻知母后要来,孙儿也想凑个热闹,故而不请自来。皇奶奶不会怪罪吧。”
“好,好,难为皇孙还想着我这个老太婆,哀家高兴还来不及,平日在宫中,清静惯了,今日破例热闹热闹。”原来太后喜静,平日里免除了**诸人的每日定省,只在节庆日里与大家相聚。
“今日里是因了敏儿姑娘到来,都沾了她的光了。”皇后也笑着说道。
敏儿连忙站起,谦恭地说:“皇后抬爱,敏儿怎么担得起。分明是太后慈爱,向来爱护儿孙,会招呼人。”
大家都笑了起来,皇后望着她笑意盈盈,似乎全然忘记了她在元霄夜宴出丑的事。只要不是嫁给太子,她倒是宽容得多。
不一会儿,容妃和几位娘娘也来了。大家坐着喝了会儿茶,容妃惯会说笑,逗得太后笑得前仰后合,可是太后坐着坐着,总觉得还差了个人,一想,对了,怎么还不见小王爷踪影。虽说定了亲之人,为了避嫌不见面也无可厚非,但今日太后有意安排,为的就是让二人多加了解,可是小王爷,看来对此事并不上心。敏儿对此并不在意,反正来了也不过多个摆设而已。
正在此时,管事宫女回报,小王爷不在宫中,就连他的贴身侍从,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太后有些无奈,叹道:“逸辰这孩子,前日哀家已嘱他今日亲自向敏儿赔罪,你看,他倒躲起来了。”
皇后说道:“太后莫恼,这小孩子家,估计是拉不下面子,就随他去吧,让他们自己解决,都是玩闹,说不定还能更缱绻,”众人一听又都笑了起来,皇后望了一眼敏儿,接着道:“想来敏儿姑娘宽宏大量,也不会见怪。”
太后点点头,充满期望地看着敏儿,语重心长,“逸辰从小没了母妃,又无兄弟姐妹扶持,英亲王又长年在外,都是哀家给惯了,你以后过了门,要多担待着他,多点宽厚忍让之心,必能夫妻和睦,琴瑟和鸣。”
敏儿红着脸,不敢乱答话,更不敢看人,心中却是怅然万分,左右为难。
余下各位,皆是过来之人,看敏儿的样子,都道是女儿家娇羞,个个抿嘴轻笑,容妃摆弄着轻罗小扇,细心看着敏儿,表情更多的带着一抹了然。
太子也正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看一幅画,敏儿注意到那股目光有些炽烈,不解地抬起头,探寻地望过来,正好与太子四目相对,太子回过神来,有些突兀地问道:“敏儿玉体可已康复?”
“谢太子殿下关心,敏儿身体已无碍。”
容妃眼眸灵光一闪,凑近太后跟前,说道:“如此甚好。太后,臣妾斗胆有一提议。”
太后微笑指着她:“这丫头,又有什么主意?”
容妃轻摆纨扇,说道:“元霄节听敏儿一曲,如闻天籁,但却遗憾不曾见到敏儿舞姿,不知今日可否一赏。”
此言一出,座上众人附和,皆存了看戏的心,大家也都好奇,这太后钦点的孙媳究竟有几斤几两重。敏儿蛾眉微蹙,不知道该不该跳。四下一望,竟无半个能帮她说话的人。心里忍不住抱怨起来:容妃啊容妃,你这不是添乱嘛!
看太后,似乎对此提议也是饶有兴趣。敏儿勉为其难,不知该如何应附了事。容妃对她眨眨眼,笑道:“好好跳,我听说丞相大人可是在圣上面前夸你呢,今日无旁人,你就放心大胆地舞吧。”
“敏儿,让哀家也看看,舞得不好也不要紧,权当是助兴。”太后殷殷目光鼓励着她。
事情到了这份儿上,不跳也太不近人情了。敏儿转念一想,舞就舞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点了点头。于是有人搬来了琴,请来了乐师。敏儿在乐声中翩翩起舞,轻盈得宛如一只蝴蝶。在太后不大宽敞的殿中,敏儿足尖轻点,随着一个旋转,腾挪跳跃,将曼妙的身姿展露无遗。更妙的,最是那一回眸的浅笑,媚眼如丝,活色生香,更生生拽住了所有人的眼光。虽说舞技未及太子妃精湛娴熟,但她的未经雕琢,随性而行,自有一份活泼灵动,超然脱俗。
舞毕,个个叫好。太子忍不住说道:“皇奶奶太偏心,便宜逸辰了,也不给其他孙儿们一点表现机会。”语气半是嗔怪半是玩笑,殿中各人一阵哄笑,敏儿羞得垂下了头,粉脸艳若桃花,真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你若是愿意,就求了太后再赐一次婚吧。”忽听殿外有人朗声说道,紧接着皇上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众人急忙起立,跪倒在地。
“怎么样?“皇上看着太子,威严又不失调侃。
太子望了一眼太后,又匆匆瞥了一眼敏儿,才开口笑道:“儿臣怎敢夺人之美,刚刚只不过说笑来着。”
“哈哈……”皇上也笑了起来,“大家都起来吧,若不是朕到母**中,还真是错过一场精彩的表演呢,我也正后悔呢,答应得太快,母后你真的太不地道了。”
“皇上说的什么话,分明是哀家慧眼识珠,如今倒来编派我的不是。”
“哈哈,母后说的极是。”皇上点头,又看着敏儿,表情淡淡的,语气尚算平和:“你可真是不显山不露水啊,怎么当日还说自己班门弄斧呢。”
敏儿一惊,马上跪了下来,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七上八下的,好不慌乱。若是一不小心,就会被治个欺君之罪。圣意难测啊,怪不得人说伴君如伴虎,如今就只是赐个婚都会有生命危险。敏儿迟迟没有回答,场面有些尴尬,太子上前禀道:“父王,敏儿舞艺虽是了得,但确实不如妍儿驾轻就熟,当日那般说法,确也情有可原,她只是谦虚,还请父王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