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娇娇,你对他会不会太苛刻了?你我是名牌大学的本科生,而他是与我们同校的名牌大学硕士生。到了今天,你一个月赚多少?大概买了你这件大衣后,连饭都吃不上了吧?可人家崔彬,我保守估计,工资奖金外加这补那补的,月入一万**在话下吧?你还有脸嫌弃人家?什么叫立业啊?非得置几处不动产才叫立业啊?”
“得了吧你,别自己跳了火坑,就非得把我也拉下去。你扪心自问,这么早结婚生孩子你到底后不后悔,要是让你重新活一次,你是还这么活吗?我不是说刘易阳不好啊,不过论硬件儿,他真还不如我们崔彬呢。别的不说,就说说这不动产,你们住在他爸的不动产里,能有人身自由,能有幸福空间吗?我跟崔彬说了,我要自由,要空间,他如果想圈住我,那也得给我一大片天。”
“别含蓄了。什么一大片天啊,说白了,不就是要一大套房吗?”
“别说我了,我这儿过得好好的,不用你咸吃萝卜淡操心。”陈娇娇用吸管卖力嘬着那杯鲜有卡路里的柠檬汁,眼珠子转来转去。而根据我的经验,这代表她所言并非真心所思。
随她去吧。据说,人与人交谈时,平均每十分钟就会说谎一次。虽说我一直认为这个数字过于耸人听闻,不过也许它就旨在阐明人类的虚伪罢了。
而作为人类的我,自然也是虚伪的:“你这不也瞎操心我呢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过得不好了?我和刘易阳真心相爱,前前后后算一算,也快七年了。感情基础牢固,才能共创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你懂不懂?如今我们还收获了爱情果实,不知让多少无依无靠的男女羡慕到眼红呢。”
我一边说,一边用手掐自己的大腿。童佳倩啊童佳倩,有种你就别嚷嚷离婚,有种你就真的在公婆以及婆婆的婆婆眼皮底下去过幸福生活,有种你就笑看他刘家对锦锦性别的歧视,无视你和亲生女儿“天各一房”以及丈夫对你的忧闷的无视且自顾自的悠哉游哉。
我闷头扫着各式吃食,文雅不足,但酣畅淋漓。陈娇娇守着那一小捧的蔬菜,活像只兔子。我边嚼边说:“快吃快吃,我还得回家喂奶。”
“又喂奶,你简直成了奶妈了。”陈娇娇一对圆眼瞪得仿佛一对葡萄。
奶妈。这个词有如一支冷箭,嗖地射中我心房中最不堪一击的地方。
“是啊,我家娃一天吃上七八次,一次吃二三十分钟。我这喂着喂着,一天就过去了。”我狠狠咬了一口鸡翅,牙齿硌在了鸡骨上,差那么一点点就硌出了眼泪:“我真庆幸我有奶,不然,我连奶妈都不是了。”
“啊?什么?”陈娇娇听得一头雾水。
“没什么。快吃吧,不然我吃完走人了,你结帐。”
这下,陈娇娇变成了一只手忙脚乱的兔子,忙不迭地嗑着各式菜叶。结帐,这是陈娇娇最怵的事情。她家不是大富之家,而她自己那有限的收入,也早就投入到无限的打扮事业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