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2点的书桌上,白雪用手撑着脑袋,脑袋沉得好像压了块大石头,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一串串密密麻麻的代码,白雪的眼睛有点模糊,眼皮重的快睁不起来了。
“钱还差一点点,做完这个项目就行了,现在,不能睡下”
白雪用手揉揉太阳穴努力地睁开眼睛,然后眼皮却越来越重了,渐渐地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一个星期以来,他几乎没合过眼,一直都在通宵熬夜,这样玩命的工作,那个挺得住呢?
再次睁开眼,白雪发现自己躺在睡床上,头还晕晕的,手背上有点麻,上面被扎过针的痕迹清晰可见。王姨,李叔还有木鱼都站在自己的床边焦急的看着自己。
“少爷,你醒啦”
王姨在一旁高兴地说着。早上去二楼拿衣服的时候,看到倒在地上的白雪,王姨都快吓死了,和老李一起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也把医生吓了一跳,看到那张干净透澈的绝美容颜,医生都以为看到幻像了,那个沉沉睡去得人儿,仿似来至天堂。等医生看过后说是发高烧还有严重的疲劳过度,要好好休息。而从医院回到家,他还一直睡着,那孩子真是让人心疼呢?怎么这么不懂的爱惜自己呢!
“嗯”
白雪应了王姨一声。
“少爷,医生说你疲劳过度还有发烧,让你好好休息一下,我现在下去煲点粥给你喝,好不好”
“好,辛苦你了,王姨”
“我先下去啦!”
“木鱼,你留着这里照顾少爷吧!这几天你就留着照顾少爷好了,打扫的工作先不用做了”
李叔在一旁对木鱼吩咐道。
“嗯”
木鱼对着他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下去了,少爷,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需要的话就叫木鱼吧!”
“好,你们忙吧!”
白雪对着李叔点点头。
王姨和李叔走后,偌大的房间里就只留下白雪和木鱼。木鱼静静地坐在他的床边望着床上的他,担心的目光里夹杂着复杂的情感。仿佛察觉到了木鱼眼中的那些不自然和复杂,白雪撑着手坐了起来。
“有不开心的事吗?”
“嗯”
木鱼点了点头复杂的望着白雪,明明喜欢着,却总要告诉自己要压抑下那些总是浮起来的情感,自己慢慢的变得奇怪了。
“能告诉我吗?”
“现在还不可以,有些事情我要自己慢慢地想清楚。”
白雪摸摸木鱼的头温柔地说道。
“不要憋坏自己就好了”
感受着他的关心,木鱼忽然感到有些委屈了,第一次有点讨厌自己那卑微的身份和命运重重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锁。遇到他后,才慢慢发现很多事情自己都无能为力,自己还不是个能给别人幸福的人,有种不甘和委屈日渐沉淀在木鱼的心里。
“白雪,我要变得更强大一点,我发现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怎样做就可以去做的,有些东西愈加珍惜,愈想保护,要考虑的事情就越多了,很多事情,我现在还没有能力去做”
白雪对着木鱼笑了笑。
“傻丫头,做不到的事,告诉我,我帮你做好了”
“白雪你对每个女孩子都这样子说话吗?”
木鱼不知道为什么,白雪对自己越好,自己就越生气,心就越慌,那是害怕吗?怕那样的感情会变得更浓,怕再也压抑不住了心里涌动着的感情。白雪被木鱼突然的生气吓了一跳,他有点无措的望着木鱼,知道吗?木鱼,刚才的话,并不是句玩笑,而是承诺,我对你的承诺,还有对其他女生都像对你一样,我做不到,白雪默默地将这些话语沉在了心底,什么时候才能跟你说这些呢?或许还要很久很久,久到这些话死在了我的心里。
“以后不要对谁都那么温柔了,我下去一趟,很快回来”
说完木鱼站起来自己走出了房间。看着那娇小的身影,白雪心里停顿了一下,那孩子怕是也喜欢上自己了,怎么办呢?问题变大了呢?
下去后,木鱼拿着水果和杯热开水来。
中午喝过粥后,木鱼依旧坐在床边望着白雪发呆。
“木鱼,帮我把电脑拿过来好吗?”
白雪对木鱼安静的说着。
“不能再碰电脑了,你会”
木鱼突然说不出后面的话了,满眼的都是担心,白雪,知道吗?看到你被李叔背下来,看着你沉沉睡去的容颜,总是害怕着上帝突然会看上你了,把你带到天堂里去,你是个那么温柔的人呢!谁会不喜欢呢?
白雪笑了笑。
“傻丫头”
“白雪,休息一下好不好,医生说了你太疲劳太累了才会发烧感冒的休息一下的话就会好了”
白雪望了木鱼一眼,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还不想睡”
木鱼,知道吗?你在我身边呆着的时候,心总是能很踏实,那些时候,我舍不得闭眼睡去,总是微微害怕着,这短暂的时光,会成为以后一生的追忆。白雪从枕边随手拿了本书。
“木鱼,如果累了点话,就歇会吧!我看会书再去睡”
“我不累,我还要照顾你了。”
“要看书吗?床底下有些小说。”
木鱼摇摇头,现在最想做的是好好的看着你,看着能看书,能跟我说话的你,而不是像早上那样毫无意识被送到医院的你,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好吗?白雪。
书被一页页的翻着,白雪那双清如水的眼瞳轻轻地掠过纸张,挂在墙壁上的古钟一刻一刻地走着,时间的流光里,浮动着她目光的温柔和他的静谧。
“喵”
过了很久,一声猫叫划破了房间的安静,藏蓝色的小猫,突然出现在窗边,纵身一跃,跳到了床上,他在床上慢慢的走着走到白雪的身边后它慵懒的蜷缩着身子躺睡着,白雪修长的白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背,在那温柔的抚摸下,小猫像往常一样睡去了。
目光从小猫的身上移开,白雪突然抬头问木鱼。
“木鱼,你有过那种空空的感觉吗?就好像心里突然被挖开了一个洞,然后不断地变深着,在那里,温度会一点一点地变冷,吸进去的空气到了那里,好像出不来一样,那里黑黑的,冷冷的,不断变大变深着,明明没有声音,却有一直回荡着那种空空的回声”
“小的时候,晚上关了灯一个人在床上想事情的时候,常掉进那个渐渐变深的洞里,在那里一直往下掉着,好像永远都到不了底,呼吸慢慢地变得困难,那时候,很想哭,但声音却梗在咽喉里出不来,怕着,怕着然后就睡着了。”
“有人说那是空虚,但我不这么认为,那种让人窒息的恐慌和被挖空的感觉,会只是空虚吗?很多东西,现在或许还没有合适的词语去形容它们,它们到底是什么呢?”
“我想那种空空的感觉可能每个人的心里都存在着,或许学生在考试前看见过,或许在医院里等待着的人地心里出现过,或许更多的是在夜晚里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的人会遇到到它,对于看不见的未来,对于明天将要到来的一定要解决的事情,要做什么?能做什么?能否做到什么呢?还有很多人在不断的思考着,那种空空的感觉,或许是种对前路未来的迷茫,或是对将要发生却无法预知结果的的事情的担忧,又或许那是种对愿望理想的执着,因为想做到,才更害怕做不到。每个人遇到到那种空洞的原因都不一样的吧!但它又确实存在于我们的心里,谁能看清自己的未来呢?”
木鱼的眼睛变深邃了,在街上,在某个地方,木鱼看过太多张脸和太多双眼睛了,然而他们越是长大着,却越是不懂的怎么微笑了,无论是对别人还是对自己。
“那你呢?木鱼,还害怕那种感觉吗?”
“还是会害怕的,只是有些事情一旦确定要去做之后,我所能做的也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而已,这样想过后,那个黑黑冷冷的洞就没那么可怕了”
木鱼说的很平静,然而那样的平静,然而那样的平静却让人莫名的感到心痛,她才15岁而已,还是个该懵懂的年纪,到底经历了多少,才能把心磨成这般坚硬,连害怕都不怕了。
白雪望着木鱼,有种奇怪的冲动,窜进了他的心里。
“木鱼,能把手给我吗?”
“哈”
木鱼不解的望向白雪然后乖乖地把手伸出去,白雪伸出自己的手握住了那只停在空中的小手。
“暖吗?”
“嗯”
木鱼点了点头。温度慢慢的传递着,两手的温度一丝一丝地融合着,木鱼诧异着这种两手握住的感觉却一点都不讨厌。
“以后再见都那种洞洞了,就找个珍惜你的人好好牵着你,或许这样就没那么害怕了。”
散落在空中的这句话特别的轻,轻的木鱼差点都听不见了。那个能牵你的手的人会是谁呢?真希望能是我。
“白雪,你也害怕那空空的感觉吗?”木鱼有点担心的问他,从第一次遇到白雪就感到了他身上那种淡淡的忧伤,他好像一直都不开心呢?
“嗯,我很怕它呢!”
看着木鱼担心的眼睛。白雪轻轻地松开了木鱼的手,手扶着床躺了下来,身子慵懒的钻进被窝里,侧着身子懒懒的望着木鱼。
“想睡了吗?”
“嗯,有点累了”
“睡吧!我看着你”
“嗯”
声音渐渐地下去了,白雪慢慢的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覆上了那清如水的眼瞳。木鱼,对不起,我不想对你说谎,也不能告诉你,我看到过的事情,太过于可怕了,只希望你永远不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