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里
一楼大厅的电子钟正正地走到了七点整,房里的两人已经吃过晚饭了。白雪穿着白色V领长毛衣,脖子上挂着毛巾,从一楼的浴室里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他用力地甩甩还湿漉漉地滴着水的头发,然后走到大厅的沙发上躺坐了下来,悠闲地打开电视,随手在厅桌上用竹签刺了个回来的时一并买回来的章鱼丸放在嘴里,嚼了几口章鱼丸,白雪抬头望了望二楼的房间,灯还亮着里面似乎还能听到哗哗水花声,木鱼怎么还不出来,女孩子洗澡都这么久的吗?他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头发,然后抽出脖子上的毛巾随意四擦了擦,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放下毛巾,掏了掏自己的裤袋,然后出去了一趟。
回来的时候,他看见木鱼正坐在沙发上用毛巾拧着自己湿湿的头发,木鱼身上穿着的是他回来时给她买的白色棉裙子,娇小的身躯套着那条暖暖的裙子,很是可爱。看着木鱼那头披散在肩上半湿不干的长发,那种奇怪的冲动又来了,子键说女生把头发弄湿了就会变女人的,这话好像真的有点道理。
“木鱼,这个给你”
白雪停止了脑袋的奇怪想法,把刚出去买的东西递给了木鱼。
“吹风机?”
木鱼拆开盒子把吹风机拿了出来。
“嗯,快去吹干头发,别感冒了”
“好”
木鱼拿着吹风机跑去一楼的房间里。吹干头发后,她又跑了出来跟白雪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了一个多钟,白雪觉有得无聊了。他推了推身边的木鱼说道。
“陪我去海边走走好不好?”
“嗯”
“穿好外套了,别着凉了”
说完白雪跑去把挂在架子上的木鱼和自己的外套拿了下来,递给木鱼后然后看着她穿上外套。
“我穿好了”
木鱼笑着对一旁的白雪说着。
“我们走吧!”
白雪利索地穿上自己的外套,然后拉着木鱼出了房子。
他牵着她的手,静静地走在海滩上,,一旁的波浪有一下没一下的冲上岸来,偌大的沙滩零碎地坐着几对情侣,他们都低着头窃窃私语着,白雪带着木鱼找了个宁静的地方,他在地上铺了块毯子,两人安静地坐下来了。天幕下,他们一同抬头遥望那高高的天宇,那一轮弯着的明月,那满天如火苗般跳动着的星辰,仿似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总是那么近却又那么的远。
“木鱼,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静默里他说话了。
“我的故事不怎么快乐,也要听么?”
“嗯”
白雪点了点头,然后在毯子上躺了下去。木鱼依旧望着那片宁静的天宇静静地开始说着。
“以前我有一个妈妈,很多个爸爸,现在我只有一个叔叔,我是六岁的时候遇到他的,那时他落魄的很,每天总是像老鼠一样躲着那些找他的人,我们曾试过一起睡在桥底下,吃着别人丢掉的东西,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看到叔叔哭了,他瞒着我自己蹲在一根桥柱下面,小声小声地抽着鼻子,肩膀却抖得厉害,我知道叔叔这次真的害怕了。后来我去过很多个城市,繁华的地方,人们总是既陌生又冷漠,但他一直拉着我,我总能感到心安。有时候我会想陪着他走到最后的人中一定不会少了我,虽然我自己也不清楚我在他身边是个怎样的存在,不是女儿,也不是陌生人,能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只有同样的贫穷和一起逃难的记忆,小时候常怕着有一天他会掉下我,我又变成一个人了,但九年相依相靠的生活,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和更会照顾叔叔,如果有一天他不在了,光是想想我也会哭”
“木鱼,想叔叔了吗?”
白雪坐了起来,手轻轻地放在木鱼的头上仿佛想给她安慰。
“想,但是现在我也想守着你,你总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陪小猫玩,在那间大大的房子里,你总是自己一个人长大着,你总是那么的缺爱,那么的孤单,我想把很多很多的爱都给你,想像你妈妈一样好好地多抱抱你,白雪,我喜欢你了。”
不知怎的,木鱼一直藏在心里的那句话突然被自己说了出来了,或许是那只放在自己头上一直温暖着自己的手掌,一不小心地牵出了那些一直被自己压抑着的感情,白雪,不管以后你还会遇到谁,也不管我能不能给你糖,给你幸福,可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希望你记得我,记得跟你表白过的我,以后我会努力地长大,努力地变强,直到能跟你站在相同的位置上,我不想在逃避自己的感情了。
“木鱼”
白雪默默地唤了一声,静静地望着木鱼,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跟自己表白了,可为什么心里感到的只有心疼呢!
“亲我好吗?”
在那片愈发燃烧着的星辰下,木鱼缓缓地闭上的眼睛。看着月光下越发娇俏的小脸,白雪忍不住地俯身下去,两人温热的呼吸渐渐地扑打在彼此的脸上,木鱼紧张地抓紧了衣袖。然而在最后的那一刻,白雪还是止住了上前,,他看着还闭着眼等待着的木鱼,自己苦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去捏了捏木鱼的脸蛋,戏谑地对她说道。
“人小鬼大,十五岁就学人告白亲亲啦,傻丫头”
被捏疼的木鱼睁开眼不满地说道。
“我是认真的”
白雪伸手拨乱木鱼的头发然后静静地说道。
“木鱼,我们回去了”
“哦”
回到小屋里,白雪看了看钟,然后对木鱼说
“快十点了,早点睡吧,明天我们就回去了”
“哦”
木鱼听话地回到二楼的房间里,白雪走到屋外的一棵大树下,拿出手机拨通了子键的号码。
“快来吧,我在那间房子里”
放下电话后,他坐在树下,安静地望着二楼那间还亮着灯的房间。
十二点的时候,白雪回了趟屋子,整理了些东西,还有从开着的房门外看了一眼睡着了的木鱼。
深夜两点的时候,子键坐着车赶到了沙滩旁的那间白色小屋,在屋外的大树下,他看到了站着的白雪。
“雪”
子键走过去轻轻地叫了一声。
“来啦!”
白雪抬头望了望子键欲言又止。
“什么事了,大半夜的叫我出来”
子键隐隐约约地觉得将要发生的事情不会是件好事。
“替我照顾木鱼一段时间好吗?”
果然又是木鱼,子键的眉头徒然皱了起来。
“你要回去了对不对,回去对付你爸身后那一大个组织,雪,你做的已经够了,你用不着保护她一辈子。”
两人静默了很久,白雪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喜欢她,很久就知道了,我们以前不是说过吗?作为男人就应该保护好自己喜欢的女人。我想让她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按照自己的方式长大,然后找到她喜欢的人去恋爱,结婚,成为妈妈,一辈子都安安静静地活着”
“带上彩瞳,没人会知道她是第五个灰瞳女生”
“已经有人知道她的存在了,那种眼瞳的身价抬高了,他们不会放弃找她的,我不允许别人窥视她的眼瞳”
“白雪,她值得你怎么做吗?你以为全世界就只有她一个人关心你,你就把自己的所有的东西都给了她,你当我死的是吗?我还有很多人都很关心你,你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活着”
“我知道,你,学姐,学长,还有很多人都很关心我,但你们都没有抱过我,是因为这张过于漂亮的脸还是性格如此你们总不敢靠近我,我很可怕吗?”
“就因为她抱过你吗?你就把这么多年的计划都毁了,还搭上了自己”
“大人做错了事,总该受到惩罚,只是原本不想去看结局,现在换我来惩罚他们而已,走着歪路的人是不能若无其事地教导我们正义,道德,他们不能一开始就教我们说谎。只是子键,我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你了,你帮我那么多呢!”
子键突然轻笑了一下,这是你的决定吗?雪,要去守着木鱼做她的影子。
“别对我煽情了,一个月后我去找你,自己撑不住的时候,一定要叫我”
“你还要跟我走在一起吗?未来会发生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被废话了,你别想摆脱我,我以后还要做你的爱情顾问,结婚证人,孩子的干爸,做我的兄弟那是一辈子的事,白雪你这个混蛋,有喜欢的人了也不告诉我”
“子键”
看着被泪水呛红了的双眼的子键白雪内疚地叫了一声。
“还不快走吗?不赶时间么?”
白雪无语地看了看子键,都快哭了,还要忍着眼泪对他开玩笑,他这个朋友,这些情义,以后叫他怎么还呢?
“走了”
白雪默默地走到大树旁的那辆黑色的车那里,拿出钥匙走进了车内,然后那辆黑色的车,很快地消失在白色房子的面前。
看着那已经没了踪影的的车,子键的眼泪还是没忍住流了下来,白雪,你这笨蛋,回去了,可能会死的,会死的,死了,以后谁陪我学习,陪我玩。
其实一生中能遇到一个会为你流眼泪的朋友,真的已经非常幸运了,他听你倾诉,为你忧愁,尽自己所能帮助你完成你的愿望。没有所谓的人情,没有所谓的谁欠谁,只要看到你的笑颜就已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