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纵使是唐寒的妻子,受着法律的保护,如果唐寒不爱她了,要把她扫地出门,而留下别的女人,那么,法律再保护她程雪,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走出这个家。
没有了爱情,婚姻只是一双破鞋,她宁肯不穿!
“寒儿,下来,吃饭了。”下面唐家远在喊唐寒。
许紫衣也在喊着:“程雪,你也下来,大家一起吃个晚饭。”
唐寒应着:“好,我们就下来。”
小兮拽着唐寒的手,道:“这个我们包括我吗?”唐寒点了点头,道:“是的。”
小兮撒了一下娇,头往唐寒身上靠去,两个走出门来。程雪怔怔地站在原地,
目送着二人出门。她知道,没有人揽着她的胳膊,她也得下去吃饭。别的女人可以任性,但她程雪不能。没有一个人会来哄一个大她丈夫十岁的女人去吃饭,这一点她有自知之明。
来到下面,她才看到餐桌上还坐着一个陌生人,而那小兮,称那个人为“哥哥”。
唐家远笑着招呼小兮和那个陌生男子,也笑着招呼程雪,在他眼里,大概来者都是客,怀着他儿子孩子的人都是儿媳吧。程雪心想着,表情上却做得恰出其分。
“陈小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陈,对吧?”唐家远对那陌生男子说道。
“对,叔,您叫得没错,这些年了,您还记得我的名儿啊!”陈小云回答道。
“寒儿经常在我这双老耳朵旁边提起你,怎么会忘记呢?”唐家远招呼唐寒给他倒酒。
“程雪,这个是唐寒的朋友,也是你陈叔叔的大儿子,你来认识一下。”唐家远招呼程雪,把那个男子介绍给她认识。
同时,他又把程雪介绍给那个男子认识:“这是程雪,寒儿的爱人,他们已经结婚三四年了,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
然后,又指了指唐念程和唐念雪。
“哦,唐叔,您老好福气啊!儿孙齐聚,门庭生辉啊!”陈小云客套地说着。
这边陈小兮已经不高兴了,对着陈小云道:“哥,我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这也是唐家的子孙。”
说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对自己的哥哥撒娇道。
唐家远的面色变了变,最终又变成了笑脸。而陈小云则变了变脸色,最终越变越难看。他看了看唐寒,对唐寒道:“寒兄,给你添乱了。”唐寒道:“我尽力了。”
程雪听着他们莫外其妙的对话,不知所以。再看他们的表情,好像整件事情,他们都知道一样。他们都是那样的平静而淡然。那陈小云,程雪还以为他是来当娘屋人,来替陈小兮出气的,可看那表情,倒好像他有对不起唐寒的意思。唐寒的表情也很平静,颇有一种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意味。许紫衣看了看大家,道:“吃饭吃菜。”
大家便都动筷吃起饭来,谁也没再说话。
饭吃到一半,陈小兮终于急了,敲了敲碗筷道:“哥,我怀了唐寒的孩子,我要他当着你的面给我一个说法。”
大家一时停住筷子,面面相觑了一下。特别是许紫衣,她表情平静,微微一笑道:“这是好事,寒儿,你先表个态吧。”
唐寒拉了一下陈小云的手,道:“小兮的哥哥,是我的好朋友。他这些年来一直托我照顾小兮,我也照顾了。说实话,小兮,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待的。这一点我不能欺骗你,也不能欺骗你的哥哥。”
陈小云也点了点头,道:“小兮,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陈小兮急了,道:“哥,我爱他,怀了他的孩子,这孩子有假吗?”
唐寒笑了笑道:“小兮当着哥哥的面可不许说假话,我从未对你做过非分的事情。”
说着,他看了一眼程雪,正和程雪的眼光相接,程雪忙低下头去。
这话是说给她听的吗?他们这是演戏给她看吗?可是,孩子,孩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如果唐寒不能担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这也会让程雪失望的。
程雪没有急于表达自己的心情,像个旁观者一样,听大家说话。她知道,一家人也都在看她的表情呢。她得把持住自己,她的幸福,有时真的容不得自己做主。
唐家远故作沉思状,对唐寒道:“寒儿啊,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妹不可睡,你对小云可要坦白啊,要说出你的真实情况,毕竟,你是个有儿有女的男人了,责任心这一项,你是必须得具备的。”
唐家远逼视着唐寒,只一瞬,就又撤回了自己的目光。
唐寒喝了一口酒,道:“我没有做对不起小云的事情。我承认,像对待亲妹妹一样,拉过小兮的手,吻过小兮的脸,但其他的事情,我真的没做过。我对她,真的就像对待自的妹妹一样,亲密度控制在一个范围之内。”
小兮气急败坏,道:“可是,唐寒我爱你,我怀了你的孩子!”
程雪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陈小云并没有质疑唐寒说的话,也没有生唐寒的气。难道,他知道真相?
唐家远笑了笑,对陈小兮道:“孩子,怀上孩子是好事,你要好好珍惜生命才是。你应该告诉孩子的父亲,你怀上了他的孩子。”
程雪一听,觉得唐家远是话里有话,她看了一眼唐家远,见他平缓地笑着,像是成竹在胸一样。
“小兮,你要仔细想清楚,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不要害了孩子,也不要害了自己。”许紫衣也冷静地说道。
程雪这么一听,又觉得许紫衣也是知道真相的。怎么,家里人怎么能这样冷静地对待小兮这件事情呢?是唐家人冷漠吗?是他们不愿承担责任吗?
小兮终于发作了起来:“哥,他们欺负我,我明明怀的是唐寒的孩子,他们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啊!”
陈小云拉了拉小兮,道:“你不要放肆,好好反省一下你自己!”
小兮道:“我就是爱唐寒,我怀了他的孩子,我要做他的妻子!”
陈小云指了一下程雪道:“人家唐少有了妻子,你清醒点吧!”
“可是,我怀了他的孩子!”
唐寒叹了口气,望向天花板,道:“小兮,在我的记忆里,我是从未和你上过床的,这一点,我可以对你哥哥发誓的。”
程雪喝了一口气,体会着唐寒话里的意思。难道他是说陈小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他凭什么这么清楚?
“我唐寒是不会背叛我的妻子的,我背叛了我的妻子,我爸就不会把唐家的公司留给我了,你说我会这么做吗?从与程雪领证的那天起,我唐寒就不许碰别的女人了,除非我的妻子先我而去。这是我们唐家的家规。我好像对小兮说过吧,小兮我当时说的是真话,你还不相信,现在我再说一遍,当着我父母的面!”
唐家远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说法。程雪惊异地看着家人的表情,她都不知道这个。唐寒怎么就从来没对她说过呢?
小兮激动地说道:“你是守着你的讨厌的家规,可是这孩子是你的呀,你喝酒醉了时,你也会做错事啊!”
陈小云道:“小兮,你能不能不要再坚持了。”
小兮不听劝,道:“我就是怀了他的孩子,我要他娶我!”
唐家远听后,叹了一口气道:“小兮,孩子,你可要想清楚了,想想这孩子终究是谁的孩子。念在你是我好朋友陈大哥的女儿分上,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安心地把孩子生下来,与孩子的生父一起,好好抚养孩子。”
孩子的生父?难道唐家远已经很确定,陈小兮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唐寒的了?
许紫衣道:“孩子,你还小,不要误了自己,又误了自己的孩子。你是孩子的母亲,孩子也要有自己的父亲才是。不是阿姨说你,你太不小心了,竟然乱给孩子找父亲。”
小兮拉着哥的手说:“哥,我,我真的怀了唐寒的孩子。”
陈小云抓住小兮的手说:“孩子的亲生父亲就在门外,你就认了吧!”
唐寒叫道:“李响,你进来吧!”
李响推门而入。
小兮一时懵了,道:“你怎么会在这儿?你出去!”
李响走过去,对唐寒道:“唐少,谢谢你!把我爱的女人和我的孩子还给了我!”
小兮花容失色,眼睛瞪得好大,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说什么,不要乱说话!”
李响道:“小兮,你清醒清醒吧!唐少不可能有孩子,那孩子是我的!”
小兮道:“不,他是个健康的男人怎么可能没有孩子,这两个不就是他的孩子?”
她发狂了,指着唐念程和唐念雪说道。唐家远与许紫衣叹了一口气,互望了一眼,对于婶和田婶道:“把孩子们带到楼上去,不要让孩子们受了惊吓。”田婶点了点头,于婶也会意,二人把孩子带到楼上去了。
小兮仍指着两个孩子上楼的背影道:“他唐寒怎么就不能有孩子?”
李响过去,半跪在小兮身边,被小兮一脚踹开了,道:“滚!”
李响站起身来,道:“你不知道吗?在程雪生完这两个孩子后,唐叔与许姨要唐寒去做了绝育手术,只是在手术前,医院还保留了他大量的精子,冷冻着,以确保后面的变故。而在哪所医院,只是他们自己知道,你知道吗?”
程雪一听,吃惊地望着唐寒,惊得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不知道,她怎么不知道啊!她看了看唐家远和许紫衣,竟然发现他们二人表情恬然,丝毫没有惊讶之色,难道事实真的是这样的?
小兮像是听了惊雷一样,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地,问唐寒道:“真的是这样吗?”
唐寒道:“是的!”
唐寒远此刻站了起来,道:“唐家除了程雪生的孩子是合法的以外,其余的一律不许认祖归宗。我们要寒儿做绝育手术,就是要外面的女人明白,从唐寒这里是得不到孩子的,当然也是取不到进入唐寒的通行证的!”
然后,他指了指唐寒,道:“寒儿,这样的教训你可记住了?差点闹出人命,若不是我与你妈要你做了绝育手术,你今生恐怕是得不到安宁了,还守什么家,创什么业!孩子不要多,只要有就行,人家程雪给你生了两个,对于我们唐家来说,已经该感念这天赐的福祉了。过去的大家族为何会败,就因为子嗣太多,争权夺利,最终祸起萧墙,自掘坟墓,百年基业毁于不肖子。我唐家远就你一个儿子,家业全是你的,你和谁打架去?我也只要一个孙子,能给你养老送终就行!家业的兴旺不是靠儿子多,而是要靠人心齐!”
陈小兮呆呆地站着,听到唐家远这番话,她总算是明白了。摇摇晃晃地坐了下来,对唐寒说:“原来,原来是这样啊!”
程雪一直静静地坐着,没有发表意见,唐家远的话震住了她,使她的思维一下绕不过来。
小兮最终败了,承认了孩子的亲生父亲是李响,她说她这么做,只因太爱唐寒。
她与李响离开唐家时,忍不住对唐寒道:“唐少,你家人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