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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二人舞剑

岳士林伸手把包裹推到林唯月面前,正色道:“我和师父虽是山中人,没什么财物,但月妹要用就是再多我也愿意。”

林唯月痴痴看着他,说道:“岳哥,你真好。”顿了一下又一眨眼笑道:“你都收起来吧,我也带的有,这是姨妈、姨丈给你的;不过今天再吃饭买东西,不花别人的钱,我们自己挣!”岳士林疑问道:“怎么挣,这里也有人请我们捉贼么?”林唯月“噗”的笑道:“傻哥哥,洛阳城里就是有贼,也是官府去捉,谁认识你,谁又会找你。”岳士林尴尬笑道:“说的是,我怎么没想到这里,月妹有什么办法?”林唯月笑道:“先不告诉你,待会儿到南城,你看看就知道了。”岳士林心想:“你还会古灵精怪。”说道:“好,我们这就出发。”林唯月“嗯”了一声,两人站起来离开饭店。

越往南走越是繁华热闹,从大桥上过了洛河,更是人山人海、热闹无比:河洛大鼓、舞狮、舞龙、舞剑耍刀,杂耍等应有尽有,两人东瞧西看,互相说着看到的奇特东西,只感到心情愉快无比,经过个别热闹的小街道时更是人挤人,这时岳士林就会紧紧握住林唯月的手,有时候实在走不动,就会抱着她,林唯月娇羞的不敢看他,只是跟在他后面,或把头埋在他胸膛。

就这样两人用两个时辰,游玩了大半个南城,天色也将暗起来,这时只听见有人叫道:“甜咸饼、甜咸饼,洛阳城最好吃的甜咸饼。”岳士林听到这个就想起了清池说的话“让他买这东西给师姐吃”,便说道:“月妹,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说完就跑到卖饼处。

刚要掏钱,突然想起在饭馆里林唯月说今天要自己挣钱买东西,迟疑道:“用自己挣的钱给月妹买东西不是更有意义!”于是又把钱放回口袋里,旁边的老板递给他一个饼,笑道:“客官,只需五文钱,又便宜,又好吃,您尝尝,送人也行。”岳士林微笑道:“好的,待会儿再来。”说完走了回去。

林唯月见他去那卖饼处,就明白他要干什么,便心里一阵欢喜,这时见他空着手回来,微感诧异,嗔怨问道:“怎么了,一个饼也不舍得给我买呀?”岳士林正色道:“月妹又说笑了,怎么会;只是突然想起中午吃饭时,你说过要靠自己挣钱买东西。”林唯月笑道:“你还记着啊,那知道怎么赚钱了么?”岳士林向四周看了一圈,挠挠头说道:“现在还没想到办法。”林唯月轻笑道:“那你以后怎么养活我啊!”刚说完就刷的脸红,低下了头,心碰碰乱跳,暗骂自己:“我怎么说这话,真是自投罗网;这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书中说的喜欢一个人么?”

岳士林听了这话心里更是又惊又喜,心道:“她这是向我托付终身!”不禁握住了她的双手,喜道:“月妹,我们过男耕女织的生活好不好!”林唯月在书中读到过这“男耕女织”,也和清池聊到过,她虽是武林中人,却不禁向往这种宁静的生活。现在听岳士林竟说到了这个,心里更是欢喜,抬头一看他正深情的看着自己,就又低下了头;突然挣脱他的双手,俏皮道:“谁要和你男耕女织。”说完就往前面小跑过去。

岳士林还愣愣的站在哪里,回味着她刚才说的话,这时林唯月扭回头,俏皮笑道:“岳哥哥,要男耕女织就追上我。”岳士林惊醒忙跟了上去。

在前方过了个弯,就看见一个宽阔的广场,这里正进行着各种奇怪的表演,两人在这里转着看了一圈,林唯月轻笑道:“岳哥,知道怎么赚钱了吧?”岳士林想了想,记起了刚才看到有人在刷刀舞剑,周围有很多人观看,还有人拍手叫好,更有人往地上扔铜钱。

岳士林笑道:“这个我虽没干过,也知道是舞剑卖艺。”林唯月喜道:“看起来岳哥的脑袋还不笨。”岳士林笑道:“笨的话怎能让你喊我岳哥。”林唯月躲了一下脚,嘟囔道:“原来你不怀好心,轻薄我,以后不叫你了。”说完扭过头去。

岳士林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说道:“给你开个玩笑嘛,只想让我的月妹笑笑;我知道月妹是个大度的好姑娘,我现在就去舞剑,赚了钱,给我的月妹买甜咸饼,好不。”说完把林唯月的头扭了过来,只见林唯月正在窃窃偷笑。岳士林道:“你又吓唬我;走,我去舞剑,你收钱。”林唯月把他的手推开,说道:“只让你一人舞剑还不行,我们晚上还要吃饭呢,你先上场,我再舞剑,这样也许能多赚一点。”

岳士林一听这个突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道:“最后再用你师父的“连枝真剑”和我师父的“比翼真剑”一起舞剑,效果会更好。”林唯月脸羞红顿了一下,说道:“好吧。”

两人便走到一处小空地,岳士林也不吭声,径直舞起剑来,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也渐渐围了过来,约一刻钟时间就把古知尚教的七七四十九招“山水剑法”舞了一遍。

这剑法古知尚用起来较为温和,岳士林却把自身的阳刚大气注入其中,就把这剑法的特点“大山的雄伟幽谷与流水的飞瀑流云”展示的恰到好处,周围众人虽然多数看不懂,但见他剑法好看、姿势雄壮,也不禁连连喝彩。林唯月更看得深深迷醉,直感觉岳士林气势即大气磅礴又飘逸洒脱,使自己的眼神一刻也离不开他。

舞完剑后岳士林供手朗声笑道:“多谢大家捧场,在下献丑了,下面还有我月妹舞上一剑,请多多捧场。”说完就走到林唯月旁边。林唯月显得又气又喜,小声娇嗔道:“你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那样叫我,占我便宜。”岳士林微笑道:“这里人都不认识我们,快去吧,别让大家都等急了。”

林唯月一跺脚,瞪了岳士林一眼,显得又羞又娇,低着头走到场中央。也宝剑出鞘,把太白山的开山剑法,也是入室弟子的入门剑法:七七四十九招的“独叶剑法”舞将起来。这“独叶剑法”是太白山开山祖师“无功老人”所创,以太白山上独有的“独叶草”命名,剑法特点也如“独叶草”的特点“花叶孤独又连在一起,柔中带刚,弱中见强。”男女皆可修习,林唯月学得也很是熟练。

岳士林刚才当着众人的面叫她“月妹”,让她即惊又喜,这时心情大好,脸带红晕,舞起剑来就带了少女怀春的气息,加上她自然出尘、优雅妩媚的气质,就不像是一个江湖耍剑卖艺的,倒似一个仙女在跳一段极优美的舞蹈,直把周围老少男人看的如痴如醉,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女人们也忘却了对她美丽的嫉妒之心,只狠自己不能像她一样。

约一刻钟时间,就把“独叶剑法”舞了一遍。周围先是出奇的安静,紧接着爆发出一阵激烈又热情的叫好声,林唯月没想到有这么多人给自己喝彩,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景,虽然很高兴,却不知所措的站在哪里。

岳士林见状走了过来,拱手说道:“最后有我二人再给大家舞上一剑,请长辈、同修多多支持。”一扭头对林唯月轻声说道:“月妹,我们开始吧;天色将暗,舞完剑吃了饭,我们就回去,要不然你爹爹和我师父会问起来缘由。”林唯月心想:“毕竟他是男的,想的周到。”便轻声说道:“那就开始吧。”说罢二人舞将起来。

两人在洛宁镇首次见面时一起用了这剑法,就心里都怀疑对方怎么也会这剑法,也想问个清楚,后来因为种种原因,没来得及说。本来上午在皮影戏处,林唯月正要开口把师父给自己说的这剑法的事情给岳士林讲讲,不料那时清池却走了进来,后来两人在城内东瞧西看,又一时忘记了这事,刚才岳士林提起舞这剑法,两人就都想着晚上吃饭时,要问明白这剑法是有什么故事。

这时两人互有爱意、心有灵犀,再次一起舞这剑法,就顺心默契多了。岳士林尽显阳刚大气,林唯月表露柔弱小美,周围人都不禁羡慕、赞叹他俩是好一对金童玉女、人间鸳鸯。

只见两人对招拆招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好像练习过很多遍似得,舞了四五招,突然二人身子分开三尺许,剑平行着刺向前方,伸出手掌对在一起,互相看着对方,这招正是剑法中的“一见钟情”,两人不禁相视一笑,一个心想:月妹,这辈子我非你不娶。”一个心道:“岳哥,这辈子我非你不嫁。”

又舞了十几招,两人默契的一只手握直剑,迎面直刺向对方,另一手伸直往上举起;身子微动,剑从身边滑过,两人前身恰好撞到了一起。林唯月的鼻尖碰到岳士林的嘴上,岳士林的鼻尖碰到了林唯月的额头处;向上举起的胳膊也贴在了一起,两只手呈半开状,如一朵盛开的洛阳牡丹,显得极是优美,而众人不知的是这招也威力奇大,这招正是剑法中的“同生共死”。两人相视互相羞笑,从没正面脸对脸的这么近过,都听到了对方急促的呼吸声,一时竟不能分开,心里均想:“这辈子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激烈的欢呼掌声。

两人被那欢呼掌声惊醒,相对一笑,随即分开,又舞了十余招,就把这三十六招剑法打了一遍,接着收剑回鞘。都心想:“这剑法果然是两人练的,也只有两人同用,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

岳士林拱手笑道:“我二人技艺浅薄,让大家见笑了,如感觉还可看,请兄弟姐妹、大叔大婶赏点身外之物。”说完就从衣服中拿出一个空皮囊,林唯月忙伸手夺了过去,说道:“我收钱,你答谢人。”

于是两人来到人群跟前挨个走过,有不少人纷纷拿出一、二文钱,放进林唯月的皮囊,岳士林挨个点头称谢。快转完一圈时,人也渐渐散完,岳士林一低头,忽见一个刻着蒹葭图案的玉佩掉入皮囊中,只听见一个柔和、激动又深含情意的声音说道:“刚才姑娘舞剑犹如仙女,这件小礼物就送于姑娘,望姑娘收下。”

岳士林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年纪看上去比自己大四五岁,长相清秀,神情有点忧郁的男子,穿着一身浅白衣裳,身后背着一把鼓琴,一副隐居者的模样和神态。岳士林对这气质的人太熟悉了,因为在神农岭上就有不少这样的人,而师父也多少带点这样的气息。只见那男子竟目不转睛的盯着林唯月,毫不避讳,眼神中显然充满爱意。

岳士林看了看这眼神,又瞧了瞧那刻着蒹葭图案的玉佩,忽的想起了《诗经》里面《秦风》中的《国风》诗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便知道这“蒹葭”玉佩表达的是男子对女子的爱意,顿时心里五味杂陈,不禁有些气恼。只是看这男子模样不像是个恶人,也知道林唯月的模样、气质招人喜欢,心想自己总不能见一个月妹的爱慕者就上前厮打吧。

扭头去看林唯月:只见她表情明显慌乱,避开了这眼神,低下头看了看这玉佩。林唯月也熟读《诗经》,知道这玉佩图案表达的意思,只是她一颗芳心第一次见到岳士林就许于他了,怎会接受这种礼物,于是拿起那玉佩,伸手递回了那男子,并说道:“多谢公子,这东西我不能收,也不会收;要收……”说着转头深情看了一眼岳士林,低头娇羞说道:“要收,也只会收我岳哥的。”岳士林听了这话心里无比激动,也深情的看着林唯月,微笑道:“月妹如此,吾还何求。”

那男子听了这话,像是被重重击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眨了一下眼睛,接过了那玉佩,双手抱拳说道:“两位好一对人间佳人;只是姑娘如此美貌动人,在下刚才唐突了,但绝无邪念。”这话说的极是恳切。

岳士林扭头见他说话真诚,心里淡淡一笑,抱拳说道:“真情流漏,原是无错;多谢阁下在这里给我俩捧场了。”那男子看了看他说道:“仁兄气势爽朗,肚量宏大,在下佩服;这位姑娘和你在一起,定会幸福,在下祝两位白头偕老。”岳士林听他喊自己仁兄又那样说,稍微惊了一下,随即正色道:“多谢兄台吉言,我和月妹定会如此。”林唯月听了这话心里甚是欢喜,岳士林接着温和说道:“兄台仪表不凡,他日定会寻得中意女子,我和月妹这里先祝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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