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罗村第四天,天还没亮李云向父亲辞行。李勇一直将李云和关小行送出村口,默默地看着二人消失在微微见亮的大山中。
二人在路人的指点下,朝着蓟城赶去。一路无事。夕阳西下,李云顺着一条大道望去,只见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城池,宏伟壮丽。李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宏伟的城池……
师兄弟二人走到城门前。雄伟的砖城耸立在二人眼前,门上的“蓟”字告诉想要进城的人,这就是燕国的国都蓟城。城上关门交错,检查森严,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李云和关小行顺着进城的人流缓缓进入城中,他看到繁荣的燕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他和关小行边走边看,这样繁荣的街道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来来往往的人也是形形色色,穿什么样衣服的人都有。李云看了看周围的建筑,使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样繁荣的街道,为什么周围的建筑却不华丽?他觉得这里的房屋并不比滦阳城的好多少。他有些诧异。
李云向路人打听问王城的位置。路人指给他们看,告诉他们怎样走能到王城。李云和关小行按照路人所指的方向,向王城走去。过了一座长长的石桥,李云突然发现这里的人穿着都非常讲究,周围的建筑也跟刚才所见到截然不同,华丽大气。有的宅子门前有石兽,有的宅子门前还有门卒在把守。有的宅子门庭若市,很是热闹……李云明白,这就是达官显贵们住的地方了。
天渐渐暗下来,李云跟关小行商量,准备找家客栈休息。他们找到一家大客栈,二人一进门就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李云走到柜台前,只见一个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人正在算账,他对此人说:“这位展柜的,我二人要两间干净的客房。”
中年男人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李云,然后继续算账。
李云看他没有理自己,又说:“这位展柜的,我二人要住店,可有两件客房?”
中年男子头都没抬,不耐烦的说:“去,去,这里可不是你们这种穷方士住的地方。快走吧。”
关小行忍不住了,想上去跟他理论,李云一把拉住他,对他使了个眼色。关小行无奈的站到李云后面。
李云也有些生气,但他还是忍了忍,又对中年男子说:“这位展柜的,我二人是外地来的,不知道你们这里的规矩。天色已晚,还请这位展柜的指给我二人一个栖身之所。”
听李云这样说,中年男子无奈的抬起头看了看李云,然后说:“哦,你们是第一次来蓟城?“
李云答:“是。”
中年男子点点头,说:“嗯,我不妨告诉你们,这南城是达官显贵往来富商的所在。我不是不让你们住,看你二人的穿着也花不起这银子。”
李云一笑,说:“掌柜的说的是,还请掌柜的指教。”
中年男子又看了看李云,说:“你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告诉你,这北城是贫民百姓的所在,那里的客栈多住些往来的小买卖人,价钱便宜,你们可以到那里找家小客栈投宿。”
李云向掌柜的施了个礼,说:“多谢展柜的指点。”转头拉着关小行离开了客栈。
出门后关小行问李云:“这厮,好生无理,让我去教训教训他。”
李云拉住他说:“这里是国都,不要惹事。”李云狠狠的蹬了关小行一眼。
关小行没再说话。
李云把关小行拉到一边说:“你我二人第一次到国都,不懂这里的规矩就要多向别人请教。就算有人怒你,你也不能动粗。你这样行事让城里人见了,会觉得我们小地方来的人不懂礼数,不是更瞧不起我们?”
关小行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师兄的教诲他又不能不听,勉强点了点头。
李云看了看关小行说:“我们还是到北城找家客栈住下吧。”
关小行生气的说:“我们还不如到城外的山中过夜,还不用花钱。”
李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又耍小孩子脾气,这般时辰了,城门都关了,你想引起骚动吗?”
关小行不做声。
李云看着他有点儿哭笑不得,他和颜悦色的对关小行说:“我们还是到北城找家客栈先住下,一来栖身,二来客栈里人杂,便于我们打听妖狐之事。还有,你不是进城之前就喊饿了吗?我们到客栈也好要些吃的。”
听李云这样一说,他摸了摸肚子笑着说:“进城后净忙着看光景了,忘了饿了。”
李云也笑了。
师兄弟二人返回北城,找了家小客栈住了下来。吃饭的时候,李云向伙计打听妖狐的事情,伙计摇头称不知此事。李云和关小行边吃饭边商议着寻找妖狐之事。最后二人决定,明日李云到达官显贵门上打探,关小行到市井中打探。商议妥当后,二人各自回屋睡觉。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师兄弟二人分头去打探消息。
黄昏时分,关小行回到客栈。推开房门,只见李云坐在桌前,手托着下巴看着窗户。关小行走到他身边,李云这才发现关小行。
关小行对李云说:“师兄先回客栈中,定是有所收获。怎么样,知道妖狐的行踪了吗?”
听到关小行说话,李云苦笑着摇摇头。
关小行看了看李云,明白了他打探得不顺利。他坐到李云的对面,拿起一个碗,倒了碗水,一饮而尽。
李云看着关小行不紧不慢的样子问:“看师弟这悠闲的样子,定是打探到了什么消息?”
关小行打了个唉声,说:“别提了,我按师兄的吩咐,到酒店茶肆中打探,听来听去也没有人谈论妖狐之事,我急了跑到食客桌前去打听,他们竟然把我当成了疯子。“
李云微笑地看着关小行。
关小行又喝了一碗水,继续说:“有几个人听我问妖狐的事,到是想起些只言片语,我一听还没有师父知道的多。……倒是我,在食客们的追问下,倒给他们讲起妖狐的事,还引来不少人围观,都把我当成讲故事的艺人了。他们听得津津有味,拉着我不让我走。这不,天近黄昏才把我放回来。”
李云听后,忍不住大笑起来。
关小行无可奈何的看着李云,等李云笑过之后他问:“师兄到富贵人家打探,就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李云听关小行这样问,学着关小行的样子,给自己倒了碗水,一饮而尽。然后,苦笑着对关小行说:“我连那达官显贵家的大门都没能进去,何谈打探?……哦,倒是有两户人家请我进宅,一户是夫人请我看看他家老爷今年能不能升官,另一户是老爷请我看看他的小妾怀的是不是男婴。哎,都把我当成江湖术士了。我一看算了吧,就早早回客栈了。”
关小行听后也哈哈大笑起来起来,李云看看他也笑起来。笑过之后,关小行说:“师兄,你说师叔上陀道人说的是真的吗?我怎么看像根本没发生过似的?师叔会不会瞎说的?”
“哎,不要胡说。”李云生气的说,“师叔上陀道人是何等身份,怎么会瞎说?再说他怎敢在师祖灵丘真人面前妄语。”
关小行眨眨眼睛,没敢再说什么。
李云又说:“师父还说过,师叔上陀道人在去桃花山时看到燕王城中确有妖气。”
关小行疑惑的看着李云。
李云明白他心里想什么,他对关小行说:“这没什么可奇怪的。小百姓嘛,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们发现妖狐的传言对自己的生活没什么影响,自然很快就淡忘了。妖狐之事也只不过是他们饭后消遣罢了。这些也都是为兄下山后才发现的。”
关小行接过李云的话,说:“也只有像你我这样的修道之人,才把鬼妖之事放在心上。”
李云看着关小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