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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祭祀

东西搬到家后,章成开始一样样分出来,这是父亲的,这是母亲的,这是妹妹的,分别拿给父亲、母亲还有妹妹和外甥,让大家试穿合不合身,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一点都不错,大家都换上新衣后人都显得格外精神,特别父亲穿上章成买的裘皮大衣,让父亲这个一辈子的农民都有了地主的精气神儿,虽然大家嘴上都说这太浪费了,买这么贵的东西干嘛,但章成知道,父母亲,包括自己的妹妹心里都是甜的,章成三年没有回家,回来给每个人买了这么多东西,从每个人的脸上来看,都笑开了花,这时也有亲戚朋友过来看看章成,毕竟三年没回来了,父亲穿着章成买的裘皮大衣,逢人就说,这是章成买的,很是得意。很多时候不得不承认,金钱真的能改善很多东西,包括亲情。章成特意打开一瓶酒,告诉父亲,这是保健酒每天晚上喝点有利健康,父亲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烟酒,所以看到章成买了这一箱好酒,自然高兴的不行。母亲和妹妹则都在试着一套套的新衣服,小外甥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这个从未谋面的舅舅,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由于放假比较晚,明天就是除夕了,在城市里年味早已不在,而在这种偏远的农村地区,却保留着最原始的年味,在章成的老家有个习俗,年三十祭祖,中午晚上都要祭祀先祖的,年三十,一大早村里人都起床了,在农村有个不成文的习俗,看谁祭祖的炮竹先响起,响的早,就预示来年兴旺发达,这就是农村说的抢早。年三十祭祖一般都是一个村庄同姓的在一起祭祖,当然在农村一个村庄基本都是一个姓,章成所在的村庄也不例外,他们这个小村庄全都姓章,据说这种同姓居住在一起的习俗能追溯到几百年前,在农村一直保留了下来,也算是华夏文化传承的一种吧。

大家都忙活着过年,男人们则是贴对联,准备炮竹、纸钱等祭祀物品,女人们则的烧菜做饭,平时都不舍得吃的东西,这一天都拿出来了,大块的肉啊、鱼啊全都拿出来煮熟了,再做成一盘盘精致的菜肴,这一天也是农村最丰盛的日子,也是孩子们最开心的日子,时间渐渐到了晌午,这时已经有负责祭祀的人来到各家看,是否已经准好了祭祀的物品,当然这种负责祭祀的都是老年人,都是60岁以上的长辈,非常注重祭祀,对待祭祀祖宗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重要多了。

这时已经听到临近村庄响起了炮竹声,看来已经有人抢早了,成不了第一个也不能做最后一个,负责祭祀的老人们有点着急了,开始挨家去催,赶紧准备好祭祀的物品,要准备开祭了,女人们自然是一通忙活,而章成家自然是母亲负责祭祀的物品,章成的父亲则是准备祭祀的值钱啊、蜡烛啊、炮竹啊等,并且刚才负责祭祀的长辈过来已经通知章成的父亲去摆祭台,说到祭祀台也就是每家拿出一张桌子,拼在一起做成一个庞当的祭台,一般祭祀都在宗祠内举行,他们老章家祭祀,当然也是在章家宗祠,宗祠祭祀堂内已经开始搭建,男人们都在忙活着,搭好后还需要将祭堂里里外外全部打扫一遍,、平时祠堂可没这么干净,但年三十的祭祀必须要干净,所以搭好祭台男人们又忙活开了,打水的打水,扫地的扫地,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看到打扫干干净净的祭堂,负责祭祀的长辈们露出了笑容。祭祀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也应该开始祭祀了。

这时男人们都回到自己家里,将女人们精心准备好的极品放在一个托盘上拿到了祭堂,一盘盘摆好,一般一个小庄子人数在10几家,章成他们老家的这个小庄子就叫章家庄,人数也有十多户,十多户的祭品一会全部都上到祠堂内的祭台上,对于祭祀每家都拿出自己最好的东西,平时舍不得吃的东西,到了年三十祭祖都会拿出去,给祖宗们尝鲜的。看到祭品全部上齐了,负责祭祀的长辈们宣布祭祀开始,并且敲响了祭祀的罄,罄响起也就代表着祭祀正式开始,祠堂外负责放炮竹的,已经开始点燃了炮竹。祭祀正式开始了。

祭祀的第一个仪式是敬酒,当然在敬酒的同时,纸钱也是要烧的,这个和敬酒仪式一般同时进行,有人敬酒有人烧纸钱。一般祭祀时祭台周围都摆上了椅子,祭台上摆好碗筷,有点像大型的宴请,很多人围在一桌上。敬酒就是把桌上的每个酒杯都倒上酒,一般不会倒满,三分之一左右,因为敬酒有三次,正好倒满一杯酒。第一遍酒敬过后,祭祀的第一个仪式就算完成了。

祭祀的第二个仪式是清场,就是在祭台周围不应许靠近,特别是小孩不能接近,传说,小孩这时靠近不小心会打扰先祖们吃饭的,那是大不敬。所以第二个仪式就是清场,祭台周围不准靠近,同时也防止小孩子乱跑。清完场一般要持续一会,这段时间是祖宗们吃菜喝酒的时间,不能打扰,当然这种祭祀完全是一种缅怀先辈的活动,不代表祖宗们真的在吃饭,都死很多年的祖先,是不可能来吃饭的,鬼怪一说那完全是没影子的事情,纯粹是一种纪念活动,当然还是非常隆重的。

仪式的第三项是第二次敬酒,作为后人都希望祖先们吃好喝好,所以开始给祖先们第二次敬酒,当然敬酒的工作也是由长辈去做的,祭祀活动一般都是由男性长辈来完成。拿着酒壶挨个敬酒,这时也不倒满,三分之二左右,敬酒也是有讲究的,不能随随便便,首先人必须站在两张椅子中间倒酒,不能跨着椅子倒,这是对祖宗的不敬。一般敬酒由两人来完全,祭台一边一人。

第二遍酒敬完,进入了祭祀活动的第三项,向祖宗磕头,这时拿出蒲团来,开始向祖宗们磕头了,这个当然也是有讲究的,首先是长辈开始,从大到小,依次向祖宗磕头,一辈一辈开始,这个不能乱,每一辈也是从年纪大的开始,只到这一辈所有人磕完了,下一个辈分的从年纪大的开始依次磕头。当然磕头的只有男性,这个时候女人们一般都站在一边看着祭祀,不参与磕头和祭祀相关的活动,整个祭祀都由男人们主持的。

全部磕完头,进入仪式的第四项,也就是给祖宗们第三次敬酒,这一次敬酒的时候,也有讲究,每个酒杯的酒必须溢出来一点,寓意年年有余,代表后辈们生活过的富足,让先辈们吃好。第三次敬酒完成,也就意味着整个祭祀活动进入了尾声,这时开始放炮竹,意思是祖宗们吃好喝好后准备走,需要放炮竹送,放炮竹也有讲究,整个放炮竹期间,声音不能停,也就是必须一挂鞭炮接着一挂的放,一般人们都是把所有的鞭炮全部接在一起,这样炮竹声就不会停。炮竹放完也就意味着整个祭祀活动要结束了,鞭炮声停了以后祭祀的长辈敲响了罄,罄是三下,三下过后,祭祀活动结束,这时大家开始撤走祭品,也必须按照规矩来,必须由长辈首先移开一张祭祀的椅子,椅子移开后,所有人员才能到祭台边开始撤祭品,当然祭品不是真的拿走,而是大家都拿来炉子,对所有的祭品进行加热,祭祀完,所有人员都要在一起吃饭的,祭祀过祖宗的东西,被称之为祖先的恩赐,吃了能保证来年百病不生,当然一个姓的都集中在一起吃饭也非常热闹,这也是小村庄最热闹的一天,这一天无论你多么不开心,无论你和村庄其他人平时怎么不对付,都要放下,大家一起欢笑,一起喝酒,这也是一个小村庄最和谐的一天,任何矛盾都会听到一句话,今天是年三十,你不能这样,全部带过了。所有祭品重新加热完毕,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吃饭了,这是一年才有一次的丰盛大餐,所有人都吃的是喜笑颜开。

整个祭祀活动大概在两个半小时左右,一般从11点左右开始,祭祀到下午1点半这样,可能各个小村庄有细微的差别,但基本都在这个时间点,祭祀期间所有人员是不能吃中饭的,必须等到所有祭祀活动结束了,大家才能围在一起吃祖宗的恩赐,由于人多,大家围在一起吃饭通常都会吃到下午3-4点,吃完饭,又要开始忙晚上的祭祀了,这一天所有的工作都要放下,最大的工作就是祭祀,所以一天基本都围绕着祭祀进行。所有人谈论的问题也都是祭祀,可以说这种一年一次的集体祭祀活动,是农村最隆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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