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花狐狸要请自己吃饭这一点,宁凝严重怀疑其真实性。虽说花狐狸的级别还够不上眼下炙手可热“高富帅”,但身上的金卡银卡信用卡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张的。可关键是,这只狐狸的抠门程度,与阿渚相比,一向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等到花狐狸将她领到一家环境优雅,服务上乘的市里有名的西餐厅时,宁凝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太爱吃这类东西的,而且这家店是出了名地烧钱诶!”宁凝小声抱怨道。
“为美人掏钱,永远都不冤呵。”花狐狸眨着一双桃花眼,笑得妖媚异常。
宁凝刚想受宠若惊一番,却见着对面那只狐狸眼一眯,优雅地往椅背上一靠,盯着宁凝背后,邪魅地轻吐了一句:“美人来了。”
宁凝赶忙转身,只见一位穿着制服的姐姐,捧着一份菜单婀娜地走来,宁凝眯眼细瞧了一番,果然是个难得的美人坯子。
为美人一掷千金……宁凝的嘴角抽了两下……果然是花狐狸的风格啊……
“花狐狸”,顾名思义,就是很花很狐狸。想当年,花狐狸那浑然天成的邪魅,不知迷倒了多少少男少女的芳心。得知他远飞英国后,又不知有多少少男少女深夜躲在被窝里哭碎了一地的芳心。
宁凝正埋头和刀与叉奋斗时,感觉到对面的人一直在盯着自己看。良久,宁凝终是沉不住气,抬眼要瞪眼前的人,却惊讶地发现,面前的陆谦早已收起了邪魅不羁的狐狸样,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宁凝。
此时陆谦见宁凝抬头看他,眉头又皱了一皱,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习惯性地伸手去兜里掏烟,忽然想起了自己置身的场所,又把烟放了回去。
长叹了一口气,终是开口:
“兔子,昨天阿渚跟我说了一些他和白荷之间的事,有兴趣听听吗?”
对面的人手中的刀叉顿了下来,半晌,才听到一声轻轻的好似叹息般的声音:
“说实话,很有兴趣。”
陆谦悠悠地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也许事实,和你想象的,很不一样呢……”
那年夏天啊,真的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呢……
苏渚那年,13岁。一天傍晚从跆拳道馆里回来,经过一家歌厅时,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细看了一眼,原来是班上出了名的温婉美女白荷。
苏渚嘴角扯出了一抹不以为然的冷笑。公认的乖乖女么,出现在这种地方,倒真是叫人想不到。却也没多看几眼,抬脚就要走。毕竟,苏渚的性子一向淡漠,别人的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
“苏渚!”那个白色身影却忽地扑了过来,紧紧抓住了他的臂膀,好似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浮木,苏渚这才看到,白荷身后,还跟着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一脸的不怀好意。
虽然苏渚在武馆同龄的学员里,天分最高,练的也最好,但这不代表,苏渚能很帅气地跟几个大他近10岁的青壮年打上一架还能全身而退。所以一向精明的苏渚不打算趟这趟浑水,便将手臂往外抽了抽。
没想到白荷一下子抓的更紧了,浑身颤抖,死都不肯松手。
苏渚无奈,只好往远处假意张望了一番,叫道:“周老师,这儿有人欺负人。”
那几个混混看到他身上的白色跆拳道服,又见他出口喊人,虽是将信将疑,估计也是觉得犯不着为个半大的小姑娘惹上麻烦,便也没再多做纠缠,都进歌舞厅里去了。
苏渚见人都走了,便一把甩开白荷,没想到白荷又贴了上来,一把拉住他,怯怯地说:“你别走,我怕……我怕他们再回来……”
苏渚不耐烦:“那你就赶紧走啊。”
“不行,我还要……等人。”
“等谁?”
“我朋友。”
苏渚停下来。盯着白荷,冷冷一笑:“没看出来,你在这种地方还会有朋友?”
忽然,歌厅的一个偏门里走出来一个背着吉他的长发青年。
白荷忽地松开苏渚的手臂,雀跃地跑上前去,怯怯地喊了一声:“子安哥哥。”
那青年看了一眼白荷,满脸的不耐烦和厌恶,随手打着了一根烟,恨恨地说:“你怎么又来了。快回去!你妈知道了,又要说我拐带她家女儿了,讲得好像我真的看上你这个半大的丫头片子似的。”说完,将抽了一半的烟狠狠地扔在地上,又抬脚狠碾了几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荷刚要追上去,忽然手机响了。看到屏幕时,白荷的脸色忽然变了。
犹豫了半天,终是接了。
“嗯……妈妈,我刚去同学家做完功课要回去……哪个同学?嗯,就这次班上考了第一的苏渚……为什么这么吵?……苏渚的哥哥在隔壁听音乐,我跟苏渚都讨厌死他了……妈妈你怎么就不信呢,我叫苏渚接电话总行了吧。”
说完,白荷将手机递过去,看着苏渚,一脸乞求。
苏渚半天没说话,也没伸手接。就在白荷快要绝望时,苏渚将手机拿过来,开始说话:“你好阿姨,我是苏渚……对,白荷今天一天都在我家做作业……”
挂了电话,白荷望着苏渚,勉强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啊。”
苏渚一边将手机递还给白荷,一边随口说道:“你妈妈担心你,不让你跟他来往是对的,这种地方还是少来的好。”
“可是子安哥哥在这里啊……”白荷低头嗫嚅。
苏渚摇头,却也没打算费心思多劝,看着天色不早,便要回去。
“哎……”白荷喊了他一声。
“又怎么了?”苏渚不耐地回头。
“那个,以后你可不可以也像今天这样,帮我瞒着点我妈妈。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我也一定答应,好不好。”
“你妈妈是对的,这种人,还是少见为妙。”苏渚怕麻烦,一句话推了过去。
身后传来一阵抽噎。苏渚脚步顿了顿,又折回来,望着将脸捂住不断抽泣的白荷,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最近还真有一件事想找个人帮忙。”
白荷立马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坚定地望着苏渚:“只要你说。”
“你说一个9岁的小女孩会喜欢些什么呢?”
“噗”,白荷破涕而笑:“是那个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姑娘吧。
苏渚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