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裴女献计，贵妃得号，实为报仇

翊坤宫中。“皇上驾到。”只见皇上神色慌张地走进翊坤宫，进入寝殿，看见余贵妃娇弱地偎在床上，身穿红粉中衣，长长的秀发摊满了整张床，皇上看了看面色苍白的余贵妃，大怒地问跪在床边的太医院之首杨太医道“：余贵妃所中何毒？”杨太医畏畏缩缩道“：贵妃娘娘中的是藜芦之毒，中了藜芦之毒能从胃肠吸收，又能通过肌肤吸收入体内，其毒性作用与乌头碱相似，但胃肠道症状较乌头为重。首先表现舌头、口内及人体其他部位有针刺感及麻木感，继而上腹部及胸骨后有烧灼感，且见流涎、恶心呕吐、呃道及出汗等症，甚至可出现腹痛、腹泻。严重中毒者，可出现心率减慢，脉弱而不规则，呼吸慢而浅，肌肉震颤及抽搐、眼睛看不清，可因严重虚脱、呼吸麻痹或心力衰竭而死去。而贵妃娘娘的症状恰恰如此，如不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叫微臣来的及时，现在，贵妃娘娘早已殡天了！”众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皇上道“：藜芦？藜芦不是太医院配药时才会用的吗？如何会出现在翊坤宫中？说！最近宫中谁去太医院取过藜芦？”杨太医瞟了眼站在一旁的裴御女，裴御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其按计划好的说，杨太医会意道“：现在已经入夏，蚊虫自是开始多了，这藜芦虽有毒性，但斟酌着少用些或是用一点也是可以驱蚊虫的，其效果也是十分显著，近来……只有纯御女女、丽美人和和修容三位娘娘来太医院要过一点藜芦，其他娘娘倒没有。”皇上随时怒火中烧，但也是思索一阵道“：纯御女怀有身孕，又是刚晋封的，自是无时去害余贵妃的……那便传和修容和丽美人来翊坤宫！”说罢，小苹子便去宣旨，楚儿见情况不对，先示意采萍跟小苹子出去打探消息，又叫楠须悄悄去请仁贤妃来。一会儿，和修容和丽美人就到了翊坤宫，这丽美人是皇上前儿个新晋封的，原本是与郭婕妤同住在景阳宫的孙才人，上月与皇上在御花园偶遇重得宠幸，被晋为了丽美人，余贵妃倒是十分看不惯，对这丽美人百般挑剔。和修容和丽美人进了翊坤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皇上没有让她们平身，直接怒斥道“：现在余贵妃中毒不醒，你们还叫朕万福金安！你们是巴不得朕不安宁呢！说！谁下的毒！”和修容和丽美人皆低头不语，谁也不承认，皇上一拍桌子起身，正要说什么，却听宦官道“：贤妃娘娘到！”仁贤妃进了翊坤宫，皇上脸色缓和了些，上前问道“：贤妃，你怎么来了？”又转了转头，指着众嫔妃道“：你们谁叫贤妃来的？”贤妃温柔道“：皇上，是臣妾听闻余妹妹中毒来探望的，不关姐妹们的事。”皇上道“：你先坐下吧！”待贤妃坐下后，皇上又道“：和修容，丽美人，说！谁下的毒！”和修容和丽美人依旧是不承认，皇上大叫道“：来人……”话未说完，任贤妃插嘴道“：皇上先别急着叫人！还是先了解些情况吧！”皇上温柔地看了眼贤妃，那眼神中却不是一般的情谊，像是对仁贤妃无限的敬重与对一位旧相识的怀念。皇上问余贵妃身边的绿霓道“：绿霓！你家娘娘是何时中的毒？”绿霓惊慌道“：回皇上的话，我家娘娘是一大早吃早饭时中的毒，当时娘娘正喝着自己最喜欢的鲍鱼汁煨小米粥，喝了三四口便觉得口内麻木，奴婢便叫了杨太医来。”皇上又问“：那你家娘娘早上饮食都是由谁负责？”绿霓道“：做早菜的厨子都是娘娘从自家府中带来的，娘娘平常小心谨慎，做好菜后都是由奴婢端上桌。”皇上知道绿霓是余贵妃的心腹，应该不会加害于余贵妃，却听绿霓好像恍然大悟道“：皇上！虽然我家娘娘的早饭一般都是由小厨房来做的，但今天早上突然想喝这鲍鱼汁煨小米粥，便是让御膳房送过来的。”皇上叫道“：传御膳房为余贵妃做鲍鱼汁煨小米粥的大厨及端菜的奴才！”一会儿，一行人被带到，在进来时，为余贵妃端粥的宫女小心的看了眼裴御女，裴御女点点头，大厨和宦官就走到皇上面前，跪下道“：奴才给皇上请安！”皇上先问大厨怒道“：今天你为贵妃烹粥时，有无有人靠近！”此厨姓姜，姜大厨哆哆嗦嗦道“：没……没有！”皇上又转眼盯着那个为余贵妃端粥的宦官道“：你呢？”楚儿随即看了眼这个奴才，却见这个宦官神色自若，毫无畏惧，好似有备而来，又想起刚才他与裴御女互递了个眼色，心下明白了，却听那宦官说道“：今天奴才为贵妃娘娘端粥，路遇丽美人，丽美人还问过奴才端的是什么，给谁的……”话未说完，丽美人就冤道“：皇上！臣妾是在自己宫门前问过这个奴才！但……但是臣妾不曾下毒！皇……”话未说完，余贵妃醒了，皇上忙上前扶着，余贵妃虚弱道“：皇上，刚才丽美人的话臣妾听见了，没想到，丽妹妹竟是这种人！咳咳，臣妾不过是在几天前责罚了丽妹妹一次，没想到……”这时，丽美人发疯了似的道“：不！不是这样的！皇上！皇上！您听臣妾解释！”皇上厌恶的看了丽美人一眼道“：丽美人！你休再发癫胡语！传旨：景阳宫丽美人毒害余贵妃，着褫夺封号，降为采女，幽闭于景阳宫枕霞榭！”楚儿听后知道皇上还没被怒气冲了头脑，否则在平常早就将人杖杀或贬入冷宫，楚儿也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丽美人不会就因为被责罚一顿就冒险去下毒，毁了自己的前途，还有，这余贵妃做的此出戏到底意为如何。正当楚儿疑惑时，却见宝华殿大师来到翊坤宫施了一礼道“：皇上，今天绿霓姑娘前来告诉微臣贵妃娘娘中毒，想让微臣为娘娘祈福，微臣为贵妃娘娘做了一法，知道是因为贵妃娘娘德行不高，因而遭了此劫，需要皇上亲取一好的封号才能逢凶化吉，为贵妃娘娘填德。”楚儿冷冷一笑，心想：到底还是纠在这封号上！皇上思索一阵，道“：德行不高，那便取一‘懿’字作封号，这‘懿’字本就指女子德行美好，便就要这个吧！”余贵妃……不，是懿贵妃忙谢恩道“：谢皇上！”皇上示意她好好躺着，叫还跪着的和修容道“：你起来吧！朕知道你蒙了冤，受了难，赐你淡粉蓝云瑞摆裙如何？”和修容行礼谢道“：谢皇上隆恩！”皇上起了身，背着手，走出了翊坤宫，眉目中尽显无奈，皱着眉，出去了……众妃嫔对懿贵妃道喜的道喜，寒暄的寒暄，楚儿却径自由楠须搀扶着回了永寿宫。待众妃嫔散去后，裴御女在懿贵妃示意下留了下来，懿贵妃用往日的口气道“：此事办得不错！待会和绿霓去库房挑几件喜欢的首饰，算是对你的犒赏！”裴御女陪笑道“：多谢懿贵妃娘娘！”懿贵妃知道裴御女是故意一说，心中倒也高兴，问道“：那个端粥的奴才……”裴御女回忆到：昨日，自己为懿贵妃办事，找了个奴才，吩咐他明天一定要主动端懿贵妃的粥，还不用抄近道，绕远但定要路过景阳宫，那奴才还问为什么自己并未告诉他，说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还说照办就是，事成后定有厚赏，还拿出一锭金子，那奴才见钱眼开，便应了下来。裴御女听见懿贵妃提起那个奴才便道“：此时杀他灭口定是十分惹眼，娘娘不如留他一条狗命，为咱们做事。”懿贵妃随意道“：那便依你，日后如有威胁再杀便是。”这时，裴御女回想起一件事：那年，自己还怀着六公主，已身怀六甲，即将身为人母的感觉十分幸福，虽然当时皇上天天忙于战事，但还是很照顾自己，特特为自己安排了一处安静的院子供自己休养，还说“：待我这阵子的战事平定一些后，你定来陪你和孩子！”自己自是高兴不已，但偏偏这番话让躲在屋外正准备送点心进来的绿霓听见了，绿霓告诉了当时还没有孩子的余青密，余青密妒火中烧，以说‘百合有安神之作用’送与自己，自己平时便知这百合安神，便也并没有警惕，收了下来，两个月后，自己胎动不适，那是皇上正在沙场征战，自己连忙找来郎中，郎中看见屋中的百合，告诉自己这百合虽有安神之效，但孕妇是万万不能用的，孕妇用久后刺激神经，能导致孕妇过度兴奋，甚至引起头痛、恶心、呕吐，并影响食欲，严重的还可能导致胎儿不稳，甚至小产。幸亏找郎中及时，否则胎儿不保！自己当时一惊，本想着在皇上凯旋时告诉此事，但自己错了，第二日，被自己小心藏着的证物百合就被盗走了，自己也只得按下此事不说。裴御女转了转神，却听懿贵妃又道“：还有，让你问杨太医要的坐胎药准备好了吗？”裴御女微微点点头，懿贵妃又道“：再告诉杨太医，本宫要的药要都是煎好，杨太医办事本宫放心，别到时又让别人在本宫宫中动了手脚，没的好处！”裴御女应了声“：是，嫔妾告退！”便随着绿霓去库中拿东西，心想：懿贵妃！你当年不想让我的孩子活，如今你也别想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