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外的女警员不时的往里面看看,搞得李夏特别不自在。她厌恶的别过头,控制着自己不去看门上的那一块玻璃。余达利离开已经有二十三个小时了,在这二十三个小时里,电影里的场面总是不自觉的闯进她的脑海里,让她不由得一颤。没有手机,她无法联系阿天,自然无法知道余达利现在的情况到底怎样,这让她特别不安。可是往好的方面一想,正如余达利所说警察根本找不到证据起诉他,所以他应该会没事的。可是即使这样想,却依旧无法让她不安的思绪冷静下来。
突然门外有了动静,似乎是两个人在交谈,李夏侧耳听,却因为距离太远又有隔挡物,听不确切。门毫无预兆的被推开,乔睿进来,走到李夏床边半米距离时停下。“李小姐,我是你的律师,乔睿。我是来保释你的。余先生已经回去了。”乔睿淡淡的语气让李夏瞬间安定下来,同时她也迅速的捕捉到她想听到的消息。“阿利没事了!”她跳下床,一下子窜到乔睿的面前,把乔睿吓一跳,眉毛挑起,往后退了一步,点点头。
李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笑笑,“不好意思。那个······谢谢你,乔律师。”她低头看到自己的病号服,脑袋转了转,抬头对乔睿说:“乔律师,可以麻烦你出去一下吗?我要换衣服。”
“叫我Jerry就行了。其实你不用这么急,明天也来得及。警察已经走了。”乔睿提醒她,“估计你已经很久没睡了吧,你可以先睡一觉。明天余先生应该就会来接你了。”说完他抬腿准备往外走。
李夏轻轻“嗯”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搓搓脸颊。的确,余达利被警察带走后她就没合过眼,一直都神经紧绷的等着消息,却也不困。现在经乔睿一提醒,反倒觉得有些累。心安下来后,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她坐回床上。
“李小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在乔睿手搭在门把上时,李夏喊住乔睿,“乔律师,谢谢你。你叫我summer就行了。”
乔睿侧头看着病床上的李夏,略显蓬乱的头发,苍白的脸颊上两抹红晕,粉色的病号服穿在她纤细的身躯上,显得她孱弱又可爱,像一个娃娃。看的他有些失神。
被乔睿盯了一下,李夏倒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乔睿咳嗽了两声掩饰,点点头,拉开门出去了。
坐在自己的车里,乔睿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脑袋里浮起李夏羞涩的笑容,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这么不沉稳,竟然这么失态,他不禁笑出来,摇摇头开着车离开了医院。
得知余达利无事之后李夏躺在床上很快的睡着了。对于刚刚来解救他们的乔睿她倒没有过多的在意。
社团有自己的律师,叫kevin王,是香港有名的大律师,专门打刑事案件的官司。李夏见过一次,不喜欢他。Kevin王是那种特别精明的人,戴着一副眼镜,看人时眼睛反着光,叫人看不见他的眼神。在李夏的分类里,kevin王和韩坚是同一类人。
可是对于乔睿,她倒不反感。
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醒来时余达利已经守在床边。李夏搂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吓到我了。”
余达利笑着,声音闷闷地,顺着胸腔的震动传进李夏的耳朵。“以后不会了。”
“事情查清楚了?”
“恩,已经撤案了。”
今天一大早刺青的几个小弟已经投案自首了,管逸升耙了耙自己短短的头发,盯着桌上的档案,档案上夹着一张余达利的照片。
“simon,你盯着余达利。Jennifer你就负责盯着她。”管逸升将余达利和李夏的资料放在两位下属的面前,“盯紧点。”他叮嘱道。
“yes,sir。”simon和jennifer拿着余达利和李夏的资料粗略的看了一下,simon看着余达利的资料,不禁感叹道:“当过特种兵!这么好的条件居然会跟着韩坚一起混社团,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是啊,”Jennifer拿着李夏的档案也附和道,“不过啊,听说内地的特种兵很辛苦的,不好当啊,说不定是受不了了然后就没当了。哎,我广东的一个亲戚啊,他们家的孩子就送去当兵了······”Jennifer是一个孩子的妈妈了,讨论着案情就成了八卦。
对于这次的“意外”长兴于情于理都没办法置之事外。然而韩坚在事发的当天早上就已经去美国接他在外留学的女儿,不在香港了,鸿天也已经去了新加坡度假了。所以事情的处置就交由剩下的几位叔父决定,可是剩下的几个人都只是想息事宁人。韩坚鸿天都不在,他们又不想得罪良刀和肥冲,也不希望惹到余达利,只是打打哈哈,象征性的斥责了几句安抚了几句就算完了。
良刀和肥冲这边自然是巴不得,当着几位叔父的面肥冲向余达利敬了杯酒,斥责了陈华,打了刺青一顿就算了了。
余达利当然不买账,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就算了,可是李夏因为这件“意外”受了伤,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件事牵扯到了我的女人,你跟summer道歉,她原谅你了,我就算了。”说完这句话余达利喝尽了杯子里的酒,又说:“不然,就算是坚哥在,我也追究到底。”放下这句话后他也不顾几位叔父的面子,和阿天一前一后的出了长兴的大门。
肥冲待余达利离开后,将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大声的咒骂了几句。几位叔父面面相觑,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互不搭腔。良刀则坐在最后面,从一开始就不曾说话,此刻他无声的笑了。
余达利走到车门边,使劲的踹了一脚车门,似乎是不解气,他又连着踹了几脚。阿天拉住他,“利哥。”
“一群吃白饭的,想就这么把我给打发了,没那么容易!我余达利没那么好对付。”他挣开阿天的手,拉开车门坐进去。
其实他已经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每一次韩坚和鸿天不在,出了事,那些叔父就对着他们打太极,全都怕稍有不慎得罪了某个人,以后在长兴的日子会不好过。就如他说的,如果这件事不是牵扯到了李夏,他也不想拂了那些叔父的面子,毕竟辈分在那,倘若以后有些什么事说不定还要他们帮忙说句话。但是他一想到李夏被牵扯进来时就无法冷静。
阿天开着车,侧头看了看余达利,说:“利哥,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余达利闭着眼睛养神,“说。”
“每次你遇见和嫂子有关的事情时你都变得冲动不冷静。”他看了一眼余达利,继续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只会让他们抓到你的弱点,以后嫂子的安全就更加难保障了。”
余达利已经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前方,是啊,每次遇到和李夏有关的事情时,他都特别容易动怒,如果不是阿天这么一提醒,也许在不知不觉中他就将李夏推到了危险的边缘。他不能这样,不能让李夏冒险。他已经把她牵扯进来了,就一定要保护她的安全。“阿天,你安排几个靠得住的弟兄,我要summer安然无恙。”
阿天点点头转动着方向盘。余达利全部心思都在李夏的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后面还有一辆陌生的车在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