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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偿还

奥莱克西一行人正马不停蹄的赶往库斯特,半路休息时,他写了两封信,交给了一个随从,吩咐道:“你现在立刻上路,去穆卡切沃,一封信给我父亲,就说我一直在外面忙,顾不上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库斯特附近的矿山已经全部拿下了。另一封送去给伊万诺夫的哥哥,对,他们就住在奥普霍湖的边上,如果他不在你就在那里等着直到他回来,明白吗?好了,现在赶紧走吧!”

随从翻身上马,正要出发时,奥莱克西又叫住了他,认真的说:“这件事不许告诉任何人!特别是我父亲和伊戈尔,否则我就宰了你!”

随从惶恐的点点头,快马加鞭而去了,奥莱克西眯着双眼,望着扬起的尘土,脸上堆满了阴险的笑。

傍晚时分,伊戈尔骑着马,缓缓步入了库斯特,他显得疲惫异常,不只是长途奔波所造成的,石头上的那些字仿佛有一股魔力,从他看见时就一直牢牢攥着他的脖子,令他无法呼吸。一路上他战战兢兢,不敢走大路专走小路,时刻提防着什么,甚至还后悔身上没有带把枪,直到进入库斯特后,他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放松下来。

安德烈和伊戈尔在同一个部队一起服役三年,期间形成了深厚的友情。安德烈军事技能过硬,拥有坚强的意志和敏捷的身手,但是刻板严肃,经常被人取笑;伊戈尔则八面玲珑,深得长官和战友的青睐,若论身手的话就要差一些了,和安德烈成为好朋友后,那些取笑安德烈的人也都闭上了嘴,他因此也得到了苛刻的安德烈的尊敬和友谊。

伊戈尔曾经在一次模拟对抗中见识过,安德烈是如何只身一人潜入山区,在弹药和补给极其有限的情况下,潜伏追踪了五天,然后“击毙”敌人将领的,安德烈现在拥有的,可是一整箱军用炸药!

他了解他,终有一天他会回来,如何在金钱和朋友间做出选择,伊戈尔一路上早已有了答案,哪怕这是个误会。

“以后不能单独外出了,屋子也得再加派几个人手,等我拿到应得的钱后,就搬去温暖的纳迪夫那,在索佩湖旁边盖个别墅,到时候可就没人能找到我了。”

伊戈尔心里盘算着,渐渐轻松起来,很快他就把这件头疼的事抛到了脑后,在马背上吹着口哨,来到了马纳街。

轰然一声巨响,仿佛天空中一道惊雷,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伊戈尔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待他回过神来,才看到火焰已将自己的店铺团团包围,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不……”他声嘶力竭的叫喊着要冲过去,可是马不听使唤,他跃下马来,挥舞着拳头,还没跑到店铺前,第二下和第三下爆炸紧接着来了,巨大的冲击波震碎了半条街的玻璃窗,也将他仰面掀翻在地。

狂舞的火苗在黑夜里显得异常狰狞,它们疯狂的吞噬着一切,到处充斥着木头炸裂的劈啪声。

伊戈尔迷迷糊糊的坐起身来,看着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店铺,不停哀嚎着……

第二天早上,奥莱克西和伊戈尔裹着厚毛毯,浑身发抖的坐在一楼的餐厅里不停地喝着热茶,若不是全城的消防队和周围的邻居奋战大半个晚上,店铺后面伊戈尔那漂亮的屋子就不只是被震碎玻璃那么简单了。

即便如此,整个店铺还是付之一炬,由于地处街角,相邻的商店损失不算太大,倒是火灾的灰烬污染了整条街,店家们在各自的门口指指点点,骂骂咧咧。

治安官调查完现场,记录了店铺伙计的口供就走了。伊戈尔立刻拉着可怜的伙计来到了最里面的厨房,凶神恶煞的问道:“你这混蛋为什么还活着没被炸死?给我解释清楚昨晚发生的一切!要不我立马毙了你!”

这个伙计浑身乌黑,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忽闪着,可怜巴巴地说:“我也没搞清楚呢,昨天天刚黑,就有个孩子进来,说您正运着一批货物进城,要我们多带点人过去帮忙,我和卢什科就把店铺关了,又回屋叫了十来个人后,就赶往城外了,还没走到一半,后来、后来就……”

伊戈尔顺手抄起炉灶上的平底锅就开始打他,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蠢货!我什么时候亲自去运过货?一次也没有!真应该炸死你!”

伙计不敢顶嘴,抱着脑袋蹲在地上缩成一团,奥莱克西赶过来,夺下了伊戈尔的平底锅,扔在一边,气呼呼地说:“留点力气吧,你打死他也没用!肯定是安德烈干的,赶紧想想办法吧。”

伊戈尔用拳头捶着桌子,说:“就是那箱炸药,才能有这样的威力,天哪!我以后再也不会把炸药藏在店铺下面了!要不是地窖里还藏着另外两箱的话,也不至于这么惨……”

奥莱克西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喃喃道:“这个家伙已经吓傻了。”

这时管家过来要奥莱克西去听电话,伊戈尔坐在厨房发呆,那个伙计乘机溜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奥莱克西一脸得意的回来了,他走到伊戈尔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来替你出这口气,马尔科-伊万诺夫已经出发了,我把这里发生的最新情况都告诉他了,按他的本事,安德烈父子肯定跑不掉,哼哼……”

白雪皑皑的山里,安德烈父子正一前一后往西走着,阿列克欢快的跑在最前面。

“爸爸,你真的没有再杀人吧?”谢尔盖突然问道。

安德烈停下回头看了看他,微笑着说:“没有,放炸药的时候我都检查过了,附近没什么人呢。”

“那就好了。”谢尔盖又露出天真的笑容。

“那我们现在去哪呢?”

安德烈望了望天边的夕阳,说:“先往西走吧,看看能不能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半夜,一个黑影来到了伊戈尔烧成灰的店铺前,他像敏捷的猎狗一样四处查探着,最后朝着山区的方向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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