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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劫后余波

前面挨着悬崖的胆小者顿成惊弓之鸟,拔转身子就往回跑,这才发现人密如墙,没有后退空间,纷纷乱乱,推推攘攘,都是自顾不暇,后面众人不知前面形势,依旧蜂拥而来,潮水拍岸般推涌而来,又有不少人无辜被挤落山崖,丢了性命。

秦空月夹在人群中间,即刻发现情况异样,在前者往后压,在后者往前推,中间众人受到前后夹击,手脚如同被绳索五花大绑,难以动弹,他当下双足一点,借力纵到半空,借着山庄里面大火发出的满天红光,才发现前面竟是一条宽过几丈的悬崖,心惊之余,不禁思道:“这下糟了,如果没有悬桥,只怕众人就要腹背受敌?”

忽然独孤方连声大喊:“大家暂且呆在原地,适才情况危急,忘了告诉你们,前面乃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悬崖,悬桥尚在对面。诸位稍安勿躁,待我铺好悬桥,再行通过”。无奈一片嘈杂,话音很快被淹没。

“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道,面对死亡,各求自保,丑态毕露,平日里满口的生死大义,不过是自欺欺人,收买人心罢了”。又听得一个声音破空而来,群山皆应,久久回旋,话中内力充盈,浑厚凝重,字字惊心,句句震耳。

秦空月暗叫不好,对方终于有高手前来助阵,然而心神尚且不乱,心道:“对面乃是一座高山,必有参天高木,为今之计,伐木为桥,上有一线生机“立提起丹田之气,说道:”慕容贤弟,关老前辈,慕容爷爷,你们赶紧去得悬崖对面,我要伐木做桥“,又道:”玄悲大师,独孤庄主,蓝教主等烦劳你们在这里稳定局面,等桥做好,指挥众人通过“。稍稍一顿,续道:”大家不要惊慌,前面悬崖拦住去路,镇定才有一线机会,不可自乱阵脚,尚且与后面的魔人一站“。

要知他从小勤练招式,苦修内法,年纪虽浅,内力却丰沛盈满。此时以真气传声,说得众人皆问。众人这才明白前面也是一条死路,不如在此据守,争取架桥时间,也变渐渐镇定下来。一时间前队变成后队,要与那追将过来的白衣魔人决一死战。

秦空月几个起落,到了悬崖对面,才发现光线太暗,难以判断树木粗细高矮,正在犯难是,忽地心头一喜,拨出天玄剑,顿时好像借得天上闪电,剑光足以照亮周遭十米之内的距离。借着亮光定睛一看,当真天无绝人之路,悬崖边缘几米之后,一排排巨木挺拔而立,稍稍估量皆有五六十米高,足够搭桥,树身粗壮,约莫两人才可环抱。少有枝桠,便于铺陈。

暗喜之时,慕容白,慕容狄,关自在也到了身边,秦空月忙到:“我现在砍树,你们移树搭桥”,说完兀自上前,挥剑横斩而去,岂料那树木只是摇晃几下,秦空月暗自吃惊,上前细察树上剑痕,不过几寸之深,顿时眉头紧锁,有些犯难,心道:“若要砍断五六棵,只怕耗时太久,”未免轻轻一叹,怨责老天无眼,任由着无辜性命落崖做鬼。

“秦大哥,你暂且退开,借我宝剑一用”秦空月这才发现慕容白来了自己身边。见他目光坚毅。信心百倍,言语不似玩笑,会心朝他一笑,将宝剑给他,退到一旁。

但见慕容白持剑站立,双手拿剑端在前胸,片刻后那剑愈发光亮,有精光流水一般在剑上游走,又听他怒吼一声,猛力一挥,一道弯月光弧激发射出,光影消失后,吱呀吱呀几声巨响,那四棵树木已经倾斜欲倒,秦空月看得目瞪口呆,此等剑法,着实奇特。

慕容狄说道:“赶紧趁着树木未落地,背着它们直接搭桥,节约时间”。

话音未落,四个人立时飞起,各自抱着还在下倒的树木,各运真气,力大无穷,抱着树木飘飞到了悬崖上空,慕容狄喊道:“我们需要轻轻放下,免得树木滑落坠下,”。

秦空月道:“慕容爷爷说的极是,不可直接丢下,”。

四人再次各展本领,便如春燕衔草筑窝一般,轻轻稳稳将巨木搭在悬崖之上。

这边独孤方,玄悲等人见得一座通行木桥瞬间完成,个个喜不自胜,玄悲方丈纵身喊道:“少林弟子,最后通行”。白石道人不甘落后,道家学派,秉着仁爱兼爱之心,随即说道:“我武当弟子,留下断后”。

半盏茶时,其他门派弟子,纷纷到了悬崖对面。基本都到了悬崖对面。秦空月站在桥上,纵目远眺,火光之中白衣人众已然追了过来,韩段江身边十几个弟子不住倒下,只见他且战且退,突然身子飞掠而起,施展轻功燕子三抄水,到了木桥之上,少林武当弟子眼见其他门派人众皆以安全过桥,而白衣人不过距此几十米距离,也便各自上桥到了悬崖对面。

秦空月见韩段江到了跟前,问道:“山庄其他弟子,可还有人未来?”

韩段江体力透支,气喘吁吁,脸上血液凝结成块五官难辨,衣服上刀口密集,混混不清的说道:“都….都死了,赶紧断桥”。自己便冲到了悬崖对面。

眼见白衣人排山倒海般冲了过来,凶险万分,慕容白不住喊道:“秦大哥,赶紧过来,我要斩断木桥了”。

秦空月面色平静,处之泰然,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轻一划,火折子绽放一朵幽蓝火苗。朝着崖底一扔。自己依旧伫立不行。

众人不解,独孤倩正在心焦情急,一日之间山庄巨变,见得秦空月热血心肠,靠着足智多,谋凭着过人武艺,不计自己先前的误解责难,多次镇定自若的化解凶险局面。又是少女怀春时节,见得少年英雄自然情愫滋生,不禁推开身前众人,连连喊道:“秦少侠,赶紧回来”。

她话音还在回旋之际,悬崖下面突然冒出蓝光,很快火苗直蹿,悬崖之中一条火流游动。升腾起一股冲天彻地的热浪,众人离崖边甚近,也都被热浪逼得不住后退。秦空月这才大步流星走将过来。

原来秦空月已经闻到悬崖底下有浓浓沼气翻翻涌涌,自己素来在深山老林中长大,师傅常教他如何识别山中可燃之气,此刻正好派上用场。沼气极易点燃,火折子一点,即刻燃烧起来,连绵而起

再看悬崖之上,那座木桥已经燃起了星星火点,那白衣人众恰好到了对岸崖边,也被热浪逼退,不敢上前。

众人齐聚一边,对岸火光熊熊,白衣点点。想到适才那间不容发,生死一瞬间的时刻,还兀自心惊胆战,恍如隔世噩梦。

“来人,赶紧点上火把,咱们先去山中暗室稍作休整,再图计策”。独孤方说完,几个弟子点燃火把,照得四面红红火火,影影绰绰。

秦空月游目环顾,面前不远处一座巨石露出半截,另一半埋在高山之中,高有数丈,几十米宽,外表光滑细腻,光照之下闪着淡淡光泽。

“这是寒玉石,是你山庄至宝,玉石有灵性,极阴极寒之物”。蓝田玉突然说道,言语有些激动,仿佛看到至宝一般。

独孤方道:“蓝教主说得不错,却是我山庄至宝,自建造以来,只有本性家族方可入内。说完径直走到巨石侧后十几米的地方,蹲下身来,众人瞧不见他如何动作,待他起身迈步而来,一声闷沉沉巨响,巨石之上一个石门由下而上换换开启。

人群中响起啧啧惊叹声,没想到这光滑如玉的石上居然被人凿出一个石门,肉眼之下,根本找不到丝毫缝隙,可见雕凿之功,当真鬼斧神工。

一夜之间,苦心经营的诺大家业付诸一炬,虽无万念俱灰之意,却也一时心力交瘁。独孤方面色忧郁,眼神黯淡无光,稍作调整,平复一下复杂情绪,说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先人基业,偌大的山庄化为烟火,老夫未免心寒,然而连累各大派弟子无辜伤亡不少,老夫更加百死难赎。如今山庄被毁,对面皆是虎狼之辈,暂且到这后山陋室歇息,此乃先辈建造,不想有今日之大用。“

慕容狄将心比之,只是万分同情,有些动容,说道:“庄主不必太过自责,今日之事,本与你无关,非你一人之过,也非你一人之祸”。

赶紧进去瞧瞧,这样的房子,我活到这般岁数,还真未见过“。关自在一闪身,已然抢先进去。

玄悲,了情等也不多说,带着弟子鱼贯而入,忽然蓝田玉高声叫道:”大家且慢“,独独四个字,便如同一个惊雷,霹雳而来。

”今夜之事,大有文章,此暗室乃独孤庄主先辈所建,自是独孤家私家禁地,外人入内立斩不赦,这无底深渊拦阻在前,足以说明此地至关重要。江湖传闻里面都是独孤家祖先长眠之地,当然还有独孤家家传武学。“话到此处,便不多说,故意留个悬念,众人被他勾起好奇心,又听他道:”今天独孤庄主这么轻易就让我们进去,未免太过轻率“。

原来他担心独孤方使诈,适才琢磨半天,这才说了出来,情知不管真假,都得叫众人留个心眼。

独孤倩听他言语全是质疑猜忌,家室蒙难,本就心中悲痛,无处发泄,此刻悲愤填胸,自然怒不可遏,几步上前,咬牙说道:”蓝田玉,小人之心,当真满嘴污言秽语,我爹爹迫于无奈,不顾祖先遗嘱,被你无端猜忌,你自己疑心有暗鬼,可别冤枉好人,大可自己离开“。

就在此刻,众人犹疑不定,对岸白衣人突然万箭齐发,独孤倩,蓝田玉等拔剑格挡,旁边一些还未入室的弟子有些中箭而亡,只得全都进了石室。

悬崖边上,石室之外,独有秦空月,蓝田玉,独孤倩,独孤方三人,四人挥剑格挡之际,独孤方一闪身,到了巨石侧后方,等他回来,那巨大石门已经轰然落下。

抵挡一阵之后,箭雨骤停,秦空月还剑入鞘。却听见身后独孤倩微微一声娇嗔,回头一看,见她手臂露出一块洁白肌肤,一条血痕十分显眼,衣衫也被撕开裂口。显是不小心中了箭伤。

秦空月顾不得许多,从自己衣服上撕掉一块长布,正欲替她包扎,谁知独孤倩往后一退,薄咬嘴唇,一双秋水盈盈的眼睛瞪着自己。

”独孤姑娘,你手臂受伤,需要及时包扎,一面失血过多“。秦空月只好言语关切,征得他同意。

尚不知情的独孤方急忙而来,见得爱女手臂流血汩汩,又见秦空月手中拿着白色布条,忙道:“倩儿,秦少侠一片好心,何必拒人千里,不用顾忌太多”。

独孤倩这才点点头,示意他可以为自己包扎。秦空月走近她身前,低头替她包好伤口,一颗心自是有些慌乱,只是救人大过一切,包好一抬头,两人四目相接,一个少年俊秀面庞,一个少女如花容颜,近在咫尺间,独孤倩脸上羞涩无边,恰似桃花带粉淡淡红,秦空月羞臊难当,心如撞鹿快要跳将出来。

秦空月只得急忙扭头,走到一旁,又听得对面有人说道:“独孤庄主,事情可否办妥,我们还等着回去复命!”

此话一出,秦空月心中一怔,暗想:“有可能白衣人中有人故意如此说,要注意分化我们,抑或独孤方真的与他们合谋已久,不管如何,慕容前辈和各大派已经入了石室,只得静观其变。

蓝田玉冷冷一笑,说道:“独孤方,你这只老狐狸,幸好老子早有防备,没有进去”。

独孤倩难以置信,那白衣人中,居然有人如此问话,难道自己父亲当真与人勾结,暗中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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