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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为何物(2)

夏依依取了坛酒返回,右手一送,将酒坛抛给秦十四,道:“地窖里还有很多酒,不够的话,你可再去取”,秦十四哪有心情喝酒,又不忍推却党红燕一番情意,提着酒坛进了屋里,在党红燕面前掀开坛盖,喝了一大口,衷心赞道:“真是好酒”。党红燕脸浮笑意,道:“地窖里的藏酒大部分是以前骏哥收集的,我后来陆陆续续又收了点,都是给秦大哥准备的”,秦十四既受感动,又觉心痛,良久无语。

夏依依坐在党红燕床边,握着党红燕的手,道:“有女儿在,娘的病一定会好的”,党红燕摇了摇头,道:“娘不行了”,夏依依道:“不,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治好你”。党红燕道:“乖,有这份心就够了”,从枕边拿出一个红色木盒,交在夏依依的手里,道:“这是娘给你准备的嫁妆,你好好收着”。夏依依面上一红,看了看秦十四后,将木盒还回党红燕,道:“女儿还没想嫁人”。党红燕又放回她手里,道:“傻孩子,现在不嫁,总要嫁的,只怕是我…”,没有再说下去。秦十四和夏依依都很清楚,党红燕想说的是,“我再也看不到了”,两人心里都觉不好受,沉默无语。

党红燕爽朗一笑,打破了沉寂,道:“琳儿,现在家里只有娘一个人了,你就操劳一下,去准备下饭菜,然后代娘好好陪陪秦大哥”,夏依依应承了,转身出了房门。屋内只剩下了党红燕和秦十四。

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情吃饭?秦十四明白过来,党红燕支开夏依依,是有话要对自己讲,放下酒坛,走近了几步,搬了张凳子,坐在床沿边。党红燕抿着嘴唇,几次张开口,想说什么,可又把话吞了回去。秦十四低声问道:“可还有什么心事未了,说出来,哪怕是刀山火海,我也会给你办了”。党红燕深深吸了口气,道:“骏哥回来了”。十几年前那场大劫,秦十四以为付玉骏早已身故,哪料想会听见他还在建在的消息,当真是欣喜若狂,按捺住心头的狂喜,连忙问道:“他在何处?我要见他”。党红燕叹道:“可他不敢见你”,秦十四又是一惊,道:“这又为何?”,心想:难道他知道了我的底细,害怕与我相交。内心顿时生出阵阵刺痛。

党红燕幽幽叹了口气,缓缓而道:“骏哥他…他…有不得已的苦衷”,秦十四顿时心头一宽,心想:什么样的苦衷能让他连见我一面都不敢,不禁疑虑重重。党红燕接着又道:“大哥,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如果你有朝一日见到他的话,无论如何请饶他一条性命”。

秦十四乍然一听,大惊失色,忙道:“何故出此言,我怎么会对付玉骏…”,党红燕恳求道:“大哥,求你答应我”。

秦十四心想:那**用功过度,差点杀了杨戬,可并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只要我能控制住自己,怎么会伤害玉骏,连想都不会想,党红燕今天说话当真是奇怪,可看她表情凝重,不像是和我说笑,大概是病入膏肓,所以神智有点不清,我先顺着她吧。点头,说道:“我答应你”。

党红燕如释重负般的表情,含笑点了点头。刹那间,她的表情凝固住,身体瘫软了下去。秦十四慌忙扶住她,同时觉察出她的脉息已断。悲从心中来,无法遏制住,竟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来。

夏依依闻声而进,见此情景,悲不胜悲,柔肠寸断。伏在党红燕的身上,也已哭成个泪人。哭了阵,投进秦十四的怀里,嘤嘤抽泣。低声喃语:“我连娘都没了,我什么都没了”。

原来,那日在峨眉山,夏依依知道自己仍旧无法放下秦十四,她也很清楚,在秦十四的心里也只有柳紫烟一人,于是决计独自离开。人海茫茫,却又不知该何去何从。在路上,偶遇了雪儿。雪儿见她独自一人,看上去又分外伤心的样子,劝慰了番。雪儿知道代念青对夏依依苦恋,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告诉了她有些她本该忘记的事情。雪儿天真的以为,夏依依会对代念青再次垂青,这样来,夏依依不再孤单,代念青也不会相思成灾,岂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夏依依冰雪聪明,几次见到代念青,见他神色有异,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是与人不同,其中含意怎能不知。就算夏依依心中没有秦十四这个人,但从辈分来说,代念青是他的侄子,那是含糊不得的。所以一直对他冷若寒霜,也好叫他断了这份心思。

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的内心才能体会,雪儿只知道二人曾经是对恋人,却又如何知道他们是怎样相恋相知的。这样简单说说,夏依依怎么会回心转意。但是雪儿这么一说,但是告诉了夏依依一件事情,原来自己还有个家,还有个娘。正是寂寞孤单的夏依依,自然想回家看看,见见自己这个“娘亲”。

正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秦十四忍住心头的悲伤,操办了党红燕的身后事,和夏依依一起以家人的身份,为她守丧。秦十四也将他和付玉骏这些人相识的经过,详详细细的告诉了夏依依,并且提及了“转世投胎”之说,也就是很清楚的告诉夏依依,付玉骏和党红燕真是她的身生父母,只有由于些原因,夏依依记起了前世的事情,却忘记了今生的事情。

夏依依也从心底接受了所有事情,却没想到,刚见到自己的母亲,却马上阴阳相隔,心中的痛楚更是深了一层。

秦十四不想惊动其他人,只是在家里操办了党红燕的丧事,打算过了头七就将她入土为安。第三日,秦十四出门去购买棺木,事情办妥后返回镖局,却不见了夏依依。秦十四里外找了遍,赫然发现,不单是夏依依不见了,连党红燕的尸身也不见了。震惊之余,却由大为疑惑。难道是夏依依带走了党红燕?想想这可能性极小。莫不是有人掳走了夏依依,似乎更不可能,除非是柳紫烟等天族的人,其他还没什么人有这个能力办到。这可着实奇怪非常!秦十四又想到一种可能性,难道是党红燕的家人,这倒是有可能。党红燕不是还有个父亲党风行嘛,可没理由不打个招呼就这样行事。

秦十四仍旧理不出个头绪来,还是决定先去探访下党红燕的娘家。还好,党风行当年名头甚大,秦十四很快就查到了党红燕娘家所在。

党风行数年前就辞官归隐了,秦十四几经查访,从党红燕以前一个同僚那里得知,党风行的老家在离长安二百多里外的一个叫巨野的地方,那有个很大的村庄。那个同僚知道也就这些。秦十四也算有了些线索,当即动身前往找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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