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是黄昏,红色残阳挂在西方,很有诗情画意,引的人驻足观看。明日便是考核之日,也不知少年准备的如何了。
依然是明亮的烛光,温馨的房间内坐着三位身影。左峰正在一一回答雷笙的问题,看其一脸轻松的模样,成竹在胸啊。一旁大力居然也在看书,大力平日里最最厌烦读书,没想到,今日竟能坐下安静看书,手捧着一本古朴的青皮书籍,倒也看的津津有味。
这三天来,左峰足不出户,吃饭也是别院送到房间里,一双眼睛全盯着桌上的书。左峰可以静坐一天,但一向好动的大力就不行了。起初,左峰一边看书,一边听雷笙讲解难处,却无人搭理大力,这倒苦了大力了,大力本就不喜看书,在房内更是无聊,无奈,大力时不时找雷笙比比臂力,但结果狠狠的打击到了大力。看着大力阴沉着脸,雷笙苦笑着拿出一本教人呼气吐纳的书给大力看,说这是修行的基础,学会这个才可以学力千斤。大力为了一雪前耻,只得咬牙看书。
刚开始读这些书时,左峰着实因为书难以理解而头疼不已,不过,在雷笙的解释下,左峰痛苦的表情早已不在,越看反倒是沉迷进去了,连雷笙都对左峰的理解力赞叹不已。雷笙也当真博古通今,至少左峰是这样认为的。左峰的疑问一一都得到详细的解释,这也是左峰进步快的一个原因。
不过,让人头疼的是,雷笙这小子喜欢吹嘘,说着说着就夸自己如何如何了,结果引来一阵痛打。
左峰看书闲暇之余,无事也跟着大力一起呼气吐纳。呼气吐纳之前,要静下心来,让全身放松,深入到每处经脉、每个细胞,彻底地静下来,然后呼气,一分钟后吐气,反复循环,感受天地间的灵气,吸收它,以此积蓄真力,强化体质和经脉。呼气吐气次数愈少效果愈好,以此感触天地,打开修仙之路的大门。
左峰如此尝试了多次,也没感受到周围的异样,就在其将要放弃时,一股清凉的气息沿着经脉逆流而上,但只走了数秒钟,就消失了,可是左峰却发现,就在气息产生的地方,经脉有很舒畅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左峰爱不释手,三天时间倒花了一天呼气吐纳。
倒是大力一脸悲伤,他三天都没感受到周围有清凉的气息,左峰无奈,安慰他道:“力哥,明天就考核了,也是我们分开的是时候,我们来一个约定,好不好。”
大力抬头道:“嗯,好,什么约定?”
“路要自己走,既然选择了走下去,谁都不能轻言放弃。”
一旁雷笙拍手叫道:“好,好一个路要自己走,雷某受教了。”
大力用力点了点头,懈怠全无,又继续看那本书了。
这时,饭菜刚好送来,三人坐下吃饭,有菜有酒,又恰是分离之时,人不免颇多伤感,一时间,房内气氛很是安静。雷笙见状,起身大笑道:“在这小小阳城,能够结识左兄和力兄是雷笙的荣幸,这一杯我敬你们二位。”
左峰天生对酒有抵触,以茶代酒道:“过了今日,就要离别,多谢雷兄多日来的帮助,也望雷兄以后多照看力哥则个。”
大力对酒无妨,这几日,雷笙无论怎么劝说左峰,左峰就是滴酒不沾,只得和大力二人把酒言欢,但多数是雷笙在自吹自擂。
三人一饮而尽,开怀大笑,直至深夜才罢,各自睡去。
这夜是明亮的,没有比今夜更圆更大更明亮的月亮了。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带来满地的银色,洒在倚在栏杆上的少女身上,给粉红色的衣衫添了一份别样的美丽。
这夜,很美。
第二日,安静的阳城别院突然传来‘啊’的一声大叫,然后便听到急促的下楼声。左峰飞一般的跑出别院,向城中赶去,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都是雷笙这小子,昨晚喝那么晚,一个时辰的考试快过了半个时辰了,啊,我要杀了他。”
一会,大力摇晃着硕大的身躯走了出来,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自语道:“阿峰,急什么啊,不还有半个时辰嘛。”不禁想问他们昨天喝了多少?过了一夜,大力到现在依然带着几分醉意。
城中虹阳客栈附近今日出奇地安静,周围的行人的脚步声细弱罔闻,每个人都害怕打扰到客栈里面的考核。这时,急促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路人不禁皱紧了眉毛。是谁胆敢冒犯仙人?
左峰气喘地跑到虹阳客栈,却发现每个人都面带愠色地看着自己,左峰没时间去想,立刻冲向客栈,砰的一声,似是撞到了什么,左峰被反震的退了几步,脚下不稳,一屁股坐了下去,疼的左峰龇牙咧嘴。
门处不知何时,出现了淡红色的光圈。左峰还来不及去想原由,就听到客栈里传来的带着怒气的女声,“你是谁,怎可如此莽撞地进来。”
淡红色光圈消失,从中走出一女子,年纪约莫十四五岁,穿着一身淡红色衣衫,细眉雪肤,圆圆脸庞,容貌秀美,十分可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向左峰,秀美的脸上有一丝怒色。
左峰生在村落,哪见过和他年纪相仿的如此美丽女子,一时间看的呆了,竟忘记了回答。少女见他盯着自己看,脸上一红,怒气更盛,正要出手好好教训一下。这时,雷笙出现在少女身后,忙道:“婉儿师妹别生气,这人我认得,他是来参加你们蓬莱仙宗考核的,恐怕是起的有些晚了,这才莽撞着过来。”
左峰见到雷笙,脑袋清醒了过来,微怒道:“雷笙,你干的好事,昨天喝那么多干嘛,看我这下怎么办。”
雷笙苦笑一声,歉然道:“左兄,别急,这位是蓬莱仙宗上官婉儿。”又看着上官婉儿,道:“婉儿师妹,他是左峰,我认得,昨天有点事耽搁了,今日有些迟,就让他进去参加考核吧。”
左峰抱拳,向少女道歉:“上官小姐,刚才在下有些鲁莽了。”
上官婉儿此刻脸上怒气已平,微微道:“进去吧。”说罢,转身上楼。
左峰立刻走进客栈,客栈里的景色让他微微惊了一下,古红木做成的桌椅闪耀着光泽,不过左峰现在没心情欣赏,在雷笙的带领下,来到客栈后院里的一处大房子门外,雷笙轻声道:“左兄,进去吧,加油啊。”
左峰歉然道:“雷笙,刚才不应该迁怒于你的,对了,大力在我后面就快到了。”
雷笙耸了耸肩,微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
推门而入,左峰发现这房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里面密密麻麻地坐着近百人,众人前方端坐着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青年,此刻正看向左峰,微微一怔,而后,目光扫向房间一角,左峰会意,报以歉笑,低头走到座位处坐下。
坐定,左峰望向四周,却发现左手旁一人正看着他,左峰浅浅一笑,低头打开试题,提笔,埋头做下去。也不知剩余时间里能否完成。
屋外,阳光独好,太阳渐渐西移,一晃,半个时辰已过。
左峰心里发苦,看着歪扭的如同鸡挠的字不停叹气。左峰在村庄长大,写字本就不多,这三天也只顾看书,却忘记练字,试题虽都懂,但这字……
叮的一声清脆的响声,白袍青年起身,淡淡道:“交吧。”众人起身交卷,安安静静,很是敬畏。左峰交卷时,看到白袍青年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禁心里阵阵悲凉,无奈回到座位,低声叹气着。
收好后,白袍青年道:“大家在此等候一刻钟,不要喧哗。”说罢,拿着试卷,转身出去。左峰现在心里只能祈祷着仙人能够看懂他的字,正心烦意乱地想着,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了他,抬头一看,是左边一微胖的少年,听他笑道:“看你眉目紧锁,有什么心事吗?”
左峰低声道:“没什么,兄弟怎么称呼,我姓左,单字峰。”
胖少年道:“我姓王,单字廖,看你刚才晚半个时辰进来,试题都做完了吗?”
左峰回道:“睡迟了,起来的晚,不过试题答完了。”正欲发发牢骚,抱怨自己的字时,门这时打开了,白袍青年慢慢走进来,坐下,道:“下面念到名字的人留下,其他人离开。”
屋子里本来近一百人,随着白袍青年声音落下,剩下了约六十人,走的人唉声叹气,似在骂老天没有眼力。左峰心里忐忑地坐在众人中间。白袍青年说道:“你们通过了第一步,下面逐个上来,我要检查一下你们的身体脉络。”
听到这,左峰心里一松,轻轻呼出一口气,下定决心道:“下次一定要练好字。”众人依次上去,白袍青年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只是握住众人的手掌,片刻便放下,有的人放下之后,他低头拿笔不知写些什么,有的仅仅只是放下。
一刻钟恍然已过,左峰最后一个走向白袍青年,坐下,伸出右手。白袍青年依旧握住手掌,左峰只觉一股气息从手掌传来,直走过全身经脉,就像左峰在呼气吐纳一样,不过不是清凉的气息,而是带着些微温暖。
白袍青年咦的一声,一双眼睛股古怪的看着左峰,半响,松开手,低头拿笔。
众人又重新坐好,依然恭恭敬敬,心里却不免坎坎坷坷。看得出修仙之人在世人眼中地位之高啊!白袍青年望了大家一眼,道:“念到名字的留下,其余的自行离开。”
近六十个人,片刻,只有九个在座。白袍青年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道:“恭喜你们,你们现在是蓬莱仙宗弟子了,我是张牧,你们叫我张师兄就可以了。”
众人脸色一松,齐声道:“是,张师兄。”
张牧淡淡道:“你们回去收拾一番,一个时辰后,来客栈,准备去仙宗。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顿了一下,眼睛看向左峰,道:“左峰,你先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