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极大的不利情况下之,利用出色的计谋完成了几乎没有损失反而使实力大大增强的逆转。
胜利给刘宿的军队士气带来了极大的提振,悬殊之下的对抗能赢到如此地步,那么想要夺下王位的事,也可能不是不可能的画梦了。
一些想支持刘宿的楚城百姓也得到了巨大的鼓舞,刘宿对待他们的温柔比刘辰的苛政太得人心,他们甚至有一些人准备不顾一切追随刘宿了。
所以当刘宿得胜归来的时候,居然等到了许多民众的夹道欢呼。
“看啊,人们多么希望你的统治啊。”陈吴说。
“他们只是想选择让自己过得更好的君主而已,谁对他们好,他们就追随谁,一群自私的人而已。”刘宿冷冷地说。
“呵呵,当初侯爷在知道刘辰施政计划的时候,忍了半年多,让苛政遍行于天下,这是你的秋季的收获吗?”陈吴笑了笑说。
“我已经等到快冬天了才收割,但是收入很丰厚,很满意。”刘宿笑着者支持他的人挥挥手,“不过就算我执政了,我也不打算重新苛政。我所想做的,与他们所期望的并没有二致。所以我是个值得他们追随的君主而已。另外,如果我不让他们尝尝苛政的味道,他们又知道我的好?那么我一开始就没有追随者,就会失败,又怎么可能既达到我的目的,又满足他们的愿望?忍耐,可是必要的牺牲。我可不指望他们能在不体会之下就明白这些。”
“侯爷的思虑已经超出我的期望了,让人佩服。”陈吴说。
“单我一人可不够,圣人也会犯错,便何况我还是个普通人。我需要你们,需要最好的部下,臣子。”刘宿再次把眼光放到曹渊身上说。
持续了一天一夜加一个上午之后,刘宿他们没有任何休息地开始整理思绪,决定下一步行动。
曹渊被带来跪在了刘宿面前,刘宿上前亲自给他解了绑。
“曹大人,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刘宿说。
曹渊没有回答,斜着眼神看一边地上。
“只是讨论下已经发生的战事,你是怎么发现许文给你的信有问题,而没有来许文营地的?”刘宿问。
曹渊想了下,感觉就算回答了也无关紧要后说:“幽侯当初没有直接攻打你们,这当中必然有问题,除了你还活着,其他的可能性不大。而许文却斩钉截铁地说自己看过你的尸体,我当时就感觉许文有问题。我们另外三人都是在认为你是雁侯的情况下,也打算进攻你们的人。所以我就派人监视了其他三人的情况。”
“那么说赵化也猜出来了?”
“不,他是喝醉了在玩女人,根本没有打算去。”
“原来如此,我原本想让许文召集你们三人一起,然后杀了,趁你们军队群龙无首之时再进攻,结果因为你的发现和赵化的意外,不得不中途换了计策。我在武都的时候对你治军严厉已有所耳闻,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我能问侯爷你一个问题吗?”曹渊说,在刘宿的尊敬之下,他也开始对刘宿尊敬起来。
“请问。”
“你是如何说服孙越和知道我会出击的?”
“因为你所得到的书信都是我让人仿了你们的手法写的,包括孙越的投降。事实上孙越并不曾打算投降,我只是制造了假象,让许文派人送假给,故意让你们截去,好让你去袭击孙越。本来还打算写了许文与孙越的两封伪信,说你叛变,让赵化出兵打你。同时又派人假装是你的士兵,说许文与孙越叛变了。这样就能让赵化在两难之中无法定下计来,时间一久把你的军队灭了后,单杀一个赵化的话,应该不算难了。不过赵化让人意外地虽然同样什么都没作,不过原因完全不是我所预测的。”
“……”曹渊垂下了头,说,“在下心服口服,要杀要剐请随意吧。”
刘宿摇了摇头。
“继续给你解了绑,我自然也没有想杀你的意思。曹大人,我希望你能效力于我,助我一臂之力。如果有你的话,一定能给我带来巨大的帮助的!”刘宿诚恳地说。
“如果是战前投降,我受得了。但是现在战败后投降,如侯爷敬重说,请杀了我,我不想让天下人耻笑我因为贪生怕死而投降。”曹渊也诚恳地说。
“你越是如此,我越是舍不得你啊。”
“多谢侯爷赏识,但是只求一死,却不会投降。”
“好烈的性子。”刘宿有点无奈地说。
“曹大人,何必太在乎世人眼光,但当你功成名就,他们自然会服你,也不会在乎你今日的所做所为是否为胆怯。”陈吴说。
“过得了世人这关,我过不了自己这关。”曹渊争辩说。
“曹叔,你不是一直想当国尉吗?只要能助侯爷得到王位,以你之才要当国尉恐怕也不是非常有机会吗?你与我不同,朝中无人,家无显赫,如果你现在回去,加上现在吃了败仗,又怎么可能完成你的心愿?”二十多的许文对四十多岁的曹渊尊敬地说。
“既然许文叫你一声叔叔,我和许文兄弟相称,我自然也要称你一声叔。曹叔,请助我一臂之力吧。”刘宿把曹渊扶起来说,语气就差要跪下了。
“曹兄,投降也罢,不见的是坏事。”一直都没有开口的孙越居然也帮助劝道。
曹渊沉没不语,眼神虽然有点动摇,但是似乎下不了决心。刘宿他们给的面子太大,自己现在连请死的话都说不出了,一时进退两难。
“算了。”刘宿摇摇头,“我不会杀了你的,我放你走,不过我也希望你答应不再给我哥哥做事。”
“谢侯爷。”曹渊听了,行了个抱手礼,低着头阴沉地退了出去。
“可惜,可惜……”刘宿叹道。
“侯爷,这样放了没关系吗?要是他回了曲城,恐怕到时攻城就麻烦了。”孙越担心地说,投降了新主子,虽然刚打胜仗,但是绝对实力上还很弱,他不想就这么快就失败,不然必然会被刘辰处死。
“应该不会,如此重视世人眼光的人,怎么会应承了侯爷的话后又反悔。”陈吴说。
从楚城主官官邸出来的曹渊有点魂不守舍,不知道应该何去何从。不会再帮刘辰是一定的了,可是刘辰会放过他吗?怎么说他也是战败之人。再加上刘宿之前放走了赵化,他与赵化在这一战中已经结下了仇。以赵化的为人,恐怕回了武都就会诬告他。
一时天下之下,却没有自己容身之处的感觉使累了一天一夜的曹渊有点头晕。他强打精神,抬起头,看见街旁的征兵处聚焦了很多人,都看上去很想当兵。
“看来雁侯很得人心啊,也许真的能打赢吧。”曹渊心想,对方这样对待自己,加上怎么看,刘宿都是可以依靠的明主,自己为什么跟从他呢?也许天下人也的确如那个陈吴所言,只见结果而定结论,假如真的如此自己又何必太过于在乎天下人的眼光。自己从官一生,何曾这样被大人物对待过,不过是在日复一日,日渐腐朽的王朝内挣扎着向上,与自己所期望的人生大相径庭。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能成心愿,就算失败又何妨。
曹渊停下了脚步,转身,向官邸走去。
“侯爷,下官愿意归顺侯爷,听从调遣。”曹渊回到房内单膝跪地行礼说。
看到曹渊回来的刘宿惊喜万分,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到曹渊面前把他扶了起来。
其他几人看了也都欢快地笑了起来。
结束了会议,已经是下午过了一半了。
刘宿拖着已经很久没睡的身体,独自一个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萧瑟的风景,开始慢慢感觉到身上积累的疲惫正在醒来,眼皮在不断变得沉重。
城下的人们还在做着战后的工作,收拾着东西,兵器。一些士兵已经累得几个人堆在一起躲在避风的角落就开始睡觉了。
一阵曲卷向上风从城下飞舞到刘宿周围,低吟着,带来一片枯黄的叶子,落在了刘宿的手上。干燥的叶脉头毫无生机,如同死亡的河流。
接下来的日子,很多的生命都会如此枯落。虽然善于战争,却不喜欢战争的刘宿,在命运把他推到如此地步之后,他还是选择了反抗,即使意味着他的反抗会带来很多生命的死亡。
刘宿苦笑了一下,捏碎了枯叶,没有看粉碎的枯叶随风零落到城下,头也不回的去寻找可以安枕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