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入册的事情后,士兵把吴越领到了分给他的牢房。
“今天你刚来,给你一天的休息,明天就要去干活了,到时候会有人领你们去的。这房间还有三个人,到时候你跟他们去做事就行了。”
士兵说完把吴越锁在了里面。
虽然牢房里有股臭味,不是很好闻,不过好在比较阴凉,相比在外面的沙漠,吴越宁愿待在里面。
在牢房的靠墙一边,有一张很长的床,应该是几个人竖躺在上面的那种,床上还有几件破旧的被子。
吴越一头栽进床里,拉过有股酸味的被子盖住肚子。没过一会儿,眼皮就沉重地让他无法再抬起来,累积的疲劳如同崩塌的山一样倾轧下来,把他带入深深的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吴越突然从梦乡中被疼痛惊醒,被一把扔在了地上。没有意识的吴越在地上滚了几圈,还没完全醒来的他一阵的迷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他发现自己醒来后,发现有三个人在围着他,看着他狼狈地躺在地上。
其中一个最黑的像是地狱的恶鬼样的家伙对着吴越咆哮着:“谁允许你睡本大爷的床上的?”
吴越一脸愕然,被对方的凶像吓到了,吞吞吐吐地回答说:“是狱卒带我说,说我住这的,这里只有一张床,这床那么大,我还以为是几个人一起睡的。”
黑鬼没在乎吴越是怎么解释的,拿脚踩在吴越的软软的肚子上。
“你被分到这里,但是这床也不是你能睡的,懂了吗?”
吴越点点头,没有任何反抗。
黑鬼还算满意地放开了吴越。
黑鬼旁边的人一个三十多岁脸上有粒痣的人大笑了起来。
“新来的,总要吃些苦头才懂规矩的。”
“嗯。”吴越识相地点点头。
还有另外一个不怎么高的家伙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吴越,带着点鄙夷。见吴越没有事后,就管自己做自己的事去了。
吴越看看窗外的光线,有点昏暗的黄,看来已经是傍晚了,没想到自己睡了那么久。
“喂,你叫什么名字?”黑鬼问。
“吴越。”
“犯了什么事被送到这鬼地方啊?”
“嗯……杀人吧,杀了三个人。”吴越迟疑了一下说,如果说出自己杀人,会感觉上去比较狠的角色,这样不会太受欺负吧。
“哈哈哈哈……”脸上有痣的男人又笑了起来.,“看不出来,你这瘦瘦的样子还能杀了三个人。”
“那你们两位大哥是怎么进来的?”吴越笑着回问说,不管怎么样,在要这里生存,也只能这样讨好对方吧,心想。
“我啊?”黑鬼眯起眼,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咆哮了起来,“如果你想活着,最后不要知道,因为你会被吓死的!”
吴越冷颤了一下,看见脸上痣的男人却在把脸转过去偷笑。
黑鬼也发现了那人在笑,一脸怒相地说:“三桃子你这没**的家伙,在笑什么?再笑老子把你皮扒了!”
“冯二哥,我错了,我错了。”
三桃子听了连忙说,但是却没有害怕,反而笑着更欢了。
冯二一越而起把三桃子推倒在地,掐着对方脖子,叫唤着:“你再笑,你再笑老子把你舌头拉出来,再看你怎么笑。”说着居然真的去拉对方舌头。
还坐在地上的吴越不禁向后挪了一段,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不会受到波及。
“啊!”冯二突然大叫起来,原来是三桃子一口咬在了冯二的手上。冯二跳了起来,按着被咬的手,一脸怒相地望着三桃子。
“我舌头没了,谁陪二哥你说话啊。”冯二坐起来继续笑着说。
冯二哼了一声不再去理三桃子。
原来是在开玩笑,吴越松了一口气。
与这边的热闹不一样的是,在床的一角上,那个个子比较矮的家伙只是闭着眼,用手枕着头在休息,一点都不理会其他人的闹腾。
吴越看了一会儿,心想,可能是比较孤僻的家伙吧。
没过多久,狱卒送来了食物,只是一些米饭和菜,几乎没有油,还有一大碗水。冯二让吴越去接了食物,并让吴越分成四份。
吴越按等量分成了四份,结果马上遭到了训斥。
“谁让你分成一样的四份了?”冯二声如大钟的声音喷面而来,口水飞了吴越一脸,“你,能吃那么多?”
吴越看着那本来就不多的饭,心想,那么少,如果再吃不了,自己是小孩吗?但是他明白地挖出了一半放到了冯二的碗里。然后把饭端给了另外三人。
冯二满意地接过,开始扒自己的饭。吴越则是默默地走到一边吃自己的饭,虽然只是一点,也没有菜,但是饥饿之下,只要能入口的东西都是美味吧。
晚上的时候,吴越发现这牢房里的四人中只有他这个新来的不能睡上面,只能倦着被子在墙角缩着睡觉。
黑暗里,冯二突然开口说:“既然你来了这里,在这个牢房里,就得明白一下这里的规矩,别给我惹出事来。”
“请冯二哥指教。”吴越说。
“这里的犯人是有组织的,而不是散乱的无头之蛇。这里有两个说话是回事的老大。”
“两个老大?”
“没错,一个是这里的主官,你来的时候应该在皇宫里见过了,是八丘们的老大。另外一个就是我们的老大,陈吴。”
“你是说所有犯人都听从的老大?”
“嗯,我们能吃得不错,过得还行,就是因为有这位老大。我们所有的犯人都是他的手下,你来到这,你也必须听他的。”
“陈吴大哥听上去还挺好挺照顾我们的啊。”
“哈哈哈哈……”三桃子发出前所未来有大笑声,笑得弯了腰,连旁边的冯二也大笑起来。
“挺好的?”冯二重复着笑着。
“呃,难道不是吗?”吴越疑惑地说。
冯二收起笑容,眯着眼说:“如果你知道他做过什么事,你就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总之,别给我们惹事,因为我们分在一个牢房,所以出了事,我们四个人都要受牵连。我们跟着陈大哥,陈大哥给我们争取好处。如果一散,那么我们肯定会给那种杂种丘八玩死。另外按陈大哥给的规定,每个牢房里都是按选出一个二哥,管理房里的其他人。然后二哥是听从大哥的。”三桃子用着尖酸的口气说。
“知道了。”吴越应道,心想还真是让人意外,只要组织一旦建立起来,想要再推掉就难了。虽然这陈吴是个犯人,不管做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事,能把这群穷凶极恶之人控制住,实在是很了不起的事啊。
之后大家都没有再讲话。
夜越入越深,房间里也越来越暗,只有不大的窗口处射入的一点点月光撒在了地上,给里面一点点光明。
吴越没有睡觉,大概是因为白天睡太多了,所以不是很困,也或者是其他其他原因。
他的脸陷在黑暗里,睁着的双眼没有焦点,思索着某些事,也可以说是某些事在绞着他的思绪,不让他安宁。这样的夜晚已经不知道近来几个月的第几次了。那种沉重的压力与不甘几乎让他透不过气,要把他活活压死。
如果不能搬开石头,那么就是被压死,自己只有这两个选择吧。
吴越伸出手,试图去摸那束月光,但是又怎么可能握得住。
面对自己的命运如此的虚弱无力,却没有任何能够挽救的希望。
怎么可能就在这里这样过下去,怎么可以就让自己的生命就这样被风沙风蚀掩埋。
“我拒绝!”吴越紧紧地握着拳头,握得是如此的紧,以至于指甲陷进了肉里,流出了血,仿佛要握住自己这被人玩弄了的命运。
“失去的,我要拿回来。等我的人,我绝不会让他们失望!”吴越眼含泪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