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滇西高原泸沽湖2003年2月2日
晨曦微露,云雾环绕山峦。青烟罩着湖面,如海水般湛蓝的湖水,波光闪闪。湖面寂静,不时有猪槽船儿穿梭于湖面轻纱般的晨雾里。时隐时现,那样洁净清亮,那样澄澈碧透攫住了三个人的眼,三个人的心。洁白雪山,苍绿松林,棕色的木刻楞房,郁黑的核桃树,白色的玛尼堆,橘红杏黄色的经幡,颜色各异的野鸭……
恍惚间,人好像不知不觉置身于如幻的梦境了。
三个人进入了摩梭族居住的村寨,经过了村头的玛尼堆,经过了那棵百岁的核桃老树。摩梭人居住的房屋是整棵整棵的圆木叠成的,屋顶是整块整块的木板搭成的,屋顶上,写满了经文的红绿小旗随风摆动。
“异乡人,偷窃者必将沉湖。”勒巽轻念了一遍。诺飞快地看了一眼巽,巽一脸凝重。
他们进了一个院子,看见了一棵树上裹着一块红布条。
“是客人吗?”一个女子推开了房门。她大约三十多岁,一身素衣,黑亮的长发随意的挽着,一双乌黑的眼睛,很严肃,却又很美。像极了这里的湖水。
“女主人,我们……”不待暮雪说完,女主人已打开了大门,“请进来坐。”便转身进屋了,三个人诧异地跟在他的身后。
屋里不甚明亮,弥漫着浓浓的金樱子味。屋里的火上煮着一锅青绿色的汤药。“请坐。”女主人轻轻摆了摆手。三个人对视了一眼,缓缓坐下了。
女主人从低柜里取出了三个碗,又从锅里依次给每个碗盛满了草药,“请用。”
三个人不解地看着女主人,冒着热气的青绿色液体散发出古怪的气味。
“这是曼陀罗花和透骨草熬在一起的味道。”暮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禁大声叫了起来。
曼陀罗花?!诺的心愕然起来,诺望向大门,大门早在不知不觉中关上了。
勒巽只是低着头,看着碗里那骇人的液体……
那女人严肃地看着他们三人,脸上似笑非笑地表情僵在那里。
“她死了。”勒巽慢慢抬起了头。
“什么?”诺迅速走到那女人面前,用食指轻轻一推,“砰”地一声,那女人笔直地倒了下去。脸上仍带着阴郁的微笑。诺不禁倒退了几步。
“巽,发生了什么?”暮雪走上前去,正要扶起那女人。
“别碰她。”勒巽制止了他的举动。
“摩梭族的女人死了之后,养在身体里的蛊会从体内涌出,离开寄居体,她全身都是巨毒。马上,它们就会爬出来。”
果然如巽所说,那女人的身体由白变青,从她口中缓缓爬出一条两米多长的蜈蚣,红褐色的头部,二十一对步肢,还夹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暮雪和诺吃惊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勒巽的目光紧紧跟着那条蜈蚣。
“咔”的一声,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群女子,她们围住了勒巽等人。后进来的一位女子,娇小的身材,金色的衣服上绣着一条银色的蜈蚣,那女子头发高高盘起,身上发出一股罂粟花的香味,红棕色的皮肤,深陷的眼窝,浅棕的眼睛,一张普通却也颇有个性的面孔。她没有开口,只是看了看桌上整齐摆放着的三个碗,他用中指轻蘸了一点青色的液体,放在唇边舔了舔。然后走到死去的女主人身边,蹲下去摸了摸她的右手心。便起了身,看着他们三个人:“我是蚕蓼。异乡人,你们是为何事而来?”
暮雪瞪大了眼睛:“你难道不问是不是我们杀死了这个女人吗?”
蚕蓼淡淡一笑:“不是你们。”
“为什么?”诺直视着她。
蚕蓼转过身:“灾儿,来。”
那条从女主人体内爬出的蜈蚣乖乖地跟在了她身后,那些女人抬起了女人的尸体,离去了。
留下了三个人,不明所以地呆立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诺先开了口。
“一位具有非常高灵力的人杀死了她。”勒巽终于发出了声音。
“谁?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灵力接近过我们?”暮雪不解地问。
“她不需要出现,有一种魔法师,他们具有罗刹的力量,可以操纵气味。那女人早在我们来之前就死了,只是她体内的蜈蚣仍没有离开,所以仍看似活人。”勒巽解释着。
“罗刹是印度教的恶神,除非她把自己的灵魂与黑暗势力的神交换,否则是无法获得神的灵力的。那么,凶手是一位黑暗法师?”暮雪反问道。
勒巽点了点头,擅长各种香气,难道是她?不,不可能!勒巽迅速摇了摇头,她是他的骄傲!
诺从一个小袋子里拿出一些如尼字母,依次取出了三个:“目前的状况是‘┃’is,这一字母最简单的意义是‘冰’,深层意义上,它反映出雪的优美、精致,但它意味着欺骗,他看似要帮助你,却可能完全不是这样,它可能是一种障碍。”诺解释了第一个字母的含义,“第二个是‘Ν’hagal代表冰雹,表示分裂、困难,也暗示某种开始是突然和不可预料的,这是前方的道路。至于接下来的行动是‘↑’tyr,是北欧的战神,代表决心和坚忍。”诺解完了占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此行是凶。”
勒巽别过脸去,欺骗、障碍、分裂、不可预料,这到底是什么意义?谁将会背叛谁?勒巽的目光飘到了暮雪身上,暮雪一脸坦然。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暮雪问道。
“找那小男孩。”诺一边收如尼字母一边回答。
“我们分开寻找。要小心。不要跟摩梭人起冲突,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发信号。”勒巽沉着地说,“我的标志是卍。”
“我的是一朵紫罗兰花。”暮雪用意念在空气中画了一条紫色的罗兰。
“我的是一团火焰。”诺用手指在空气中燃起了一点火光,“日落之时,回到这里。”诺看着其他二人。
巽和暮雪点了点头。
三人就此分手。
勒巽向湖边走去,诺则走向了村落,而暮雪向湖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