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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堕落的黑纹

觉醒者联盟总部。

元帅透过玻璃仰望无尽的夜空,仿佛在和什么对视。

“元帅,已经和19号庭院取得联系,但是状况不容乐观,庭院的天幕已经破碎了。”星雨一身职业装干净利落,白金色长发盘在脑后,站在房间内,将情报一一汇报给元帅,“现在,科技部正全力远程修补天幕,以期在黑雪飘落之前再启动。”

“星雨,你知道为什么联盟总部的护罩是透明的吗?”元帅不急不缓得开口,看不出丝毫担忧的样子。

“是的,那是为了让在联盟工作的所有工作人员不要忘记身处末日这一事实。”星雨爽快得答道,干净利落,犹如她给人的印象。

“你只说对了一点,”元帅在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夜空的某个地方,那里一片黑暗。“透明的护罩,是为了觉醒者们能看清末日的罪魁祸首。”

“永夜降临之后,太阳又去了哪里?它哪也没去,它一直悬在太阳系的正中,一直处在夜空的一角。灾星黑日,最先堕落的不是人类,而是伟大的太阳。是黑日的能量改变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所以黑雪病毒也被称之为黑日能量。”星雨抬头望向夜空,夜空中繁星璀璨,如一颗颗宝石点缀,黑色的太阳融入了夜幕,肉眼无法察觉。

“你不是觉醒者,所以是看不到的。”元帅转过身,面对着抬头望天的星雨,“或许堕者也能感觉到吧。但是感觉不到它的普通人类,却最受黑日的影响。”元帅无声的叹息,“通知科技部,务必尽早重启19号庭院的天幕。”

“是!”

*********************

叶思晨被克洛诺斯按在地上,他的注意力却被真实的夜空所吸引,深邃而美丽的夜空中央,一片黑暗,但却有什么存在着。

他心中的天空开始碎裂,被火焰燃尽,然后那层虚伪的天幕后面显现出了真实的天空,与他眼中的夜空重合。他能感觉到,他心中的火焰开始汇聚,慢慢凝形成一把长刀,正是他手中匕首的放大版。那种若有若无的联系瞬间清晰了,他明白了,这才是自己的心武。

“喂喂!你这是开挂啊。”

叶思晨的心神回归,最先听到的是克洛诺斯略带苦笑的声音。然后他看到自己手中所握的已经不是匕首,而是一把赤红色长刀,正好贯穿了克洛诺斯的左腹。

偏偏刺到了王印,果然是运气背吗。克洛诺斯在心中苦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仿佛消失了一样,现在别说是按住叶思晨了,能不能站稳都是一个问题。

叶思晨眼神一凛,身后火焰喷涌,轻而易举的从地上撑起了身体,他双手握刀,整个人像靠在了克洛诺斯的怀中。

“噬邪!”

刀柄处的赤红色小球高速旋转,克洛诺斯身上的黑气像是被卷进漩涡般顺着刀身流去。

“切。”克洛诺斯清晰得感觉到了体内力量的流逝,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阴影。“小鬼,你知道王的能量是什么概念吗?就这样将我吞个干净你可是也会没命的。”

叶思晨知道,光是吸纳风灵身上的黑气,自己身上便出现了黑斑,如果将王的能量全部吸纳,毫无疑问自己离体内能量暴走也不远了。但是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方法来打倒克洛诺斯,哪怕最后迈向堕落,哪怕最后拥抱死亡,他也像要快点到白雪那去。

“这种能力你根本没占到任何便宜,到时候,就算我死了,你也会堕化成新的王。王的数量没有变化,而你却不再是你。”

“我知道啊,这种事情早已经想过了,我也已经决定在堕化前自我了断了,不会让王诞生的!”叶思晨说道。

我是怎么了,难道怕死了吗,我可是第八王权者,怎么可以在这种地方······

克洛诺斯抬起右手,强行凝聚力量,黑气缠绕将他的手掌变成恶魔之爪,如此近的距离他自信可以拍碎叶思晨的脑袋。

消失吧!

“堕者或觉醒者,究竟哪边出错了呢?”叶思晨抬起头,直视克洛诺斯的双眼,那如苍穹般清澈美丽的双瞳。

克洛诺斯的攻击没有落下,他的眼中有所动容,他在叶思晨的眼中看见了悲伤。

“或许我们都没有错吧。”克洛诺斯下意识地回答。

“虽然对立,却无法讨厌你呢。克洛诺斯。”叶思晨手中的炎阳渐渐被黑气渲染,他的手臂上一点点黑斑浮现,又渐渐连接成一道道黑纹。克洛诺斯的情感顺着他的能量渐渐流入叶思晨体内,叶思晨突然觉得很悲伤,他多想怜悯这些被称为王的存在,但是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一样的,轮不到谁来怜悯谁。

“是吗,原来是这样啊,小鬼。”克洛诺斯的眼神柔和了下来,在生死面前,他选择了不下杀手。他手上的黑气渐渐消散,他的嘴角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笑意。

真不甘心啊,原来我一点都不想死啊。不过被你杀死勉强能接受呢。

克洛诺斯向着夜空伸出了手,每当看见星光点缀的夜空,他就会想起那道倩影,想起两人邂逅的那一天。

阿斯忒瑞亚,你应该会为我哭吧。明明不愿看到你的泪,却在最后惹你哭了呢。

克洛诺斯用最后的力量使劲伸出手,似乎要和远方的某人相握。

星光闪烁,仿佛星辰的道别。渐渐的,星辉消失,被什么所遮盖。

“黑色的风雪,来为最弱的王者拉下帷幕吗?似乎也不错啊······”

“叮!”

克洛诺斯银质的耳环坠落,他自身已经化作黑气消散。第八王权者在无声中陨落。

叶思晨静默良久,他的脸上也出现了黑色的花纹,他手中的心武更是被染成了暗红色,只有那颗赤红色小球在发出赤霞。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叶思晨呢喃着这句话语,坚定得迈开脚步。

**********************

19号庭院基地内部中央控制室。

风灵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的舞动,屏幕上,夜空的星光渐渐消失,更加催促着她。

“是谁的设计啊?连个重启都搞那么复杂。”风灵一边抱怨,一边输入指令。

其实重启那么复杂只是因为大从一开始设计的时候,为了加强天幕的安全,做了哪怕是内部被侵入也无法轻易破坏天幕的设计,所以重启也变得十分复杂。

“都已经学会抱怨了吗?”中央控制室响起女性的声音。

“这声音?难道说是······前辈!”风灵原本焦急的脸上绽开一丝微笑。

“科技部主力可都集中在一块儿了,修复天幕还不是分分秒的事。打起精神来,可别丢我的脸哦。”

“是!”风灵再一次涌现出干劲,手指飞舞的速度再一次加快。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比和前辈又一次并肩作战更振奋人心了,哪怕是相隔两地。

*********************

庭院的人们被提前的夜幕所笼罩,整个庭院变得灯火通明,庭院的最高官员发出紧急命令的同时,进行全城广播安抚民众。

而此刻,叶思晨已经踏上了源心塔的顶层平台,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下方灯火通明,夜市炫目的霓虹灯光提前亮起,站在最高处的他,却没有闲暇享受“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他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白雪,银色长发散开,如在她身下披上了银色绸缎。他也看到了坐在正中央抬头仰天的那个人,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冰神的右手凌冰涯。他的手中握着白雪的心武——雷霆。

凌冰涯看着叶思晨,看着他脸上的黑色花纹,他知道克洛诺斯已经不在了。

白雪虽然无法动弹,但是也注意到了叶思晨的到来。

叶思晨没有去管凌冰涯,他径直走到白雪身边,将变得暗红的炎阳往地上一插,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到白雪身上,从上来开始他就能感觉到那股寒意。

白雪看着叶思晨脸上的黑色花纹,心如被绞般疼痛。就像三年前无力去救下前辈一样,现在她又一次无助得看着后辈一步步迈向堕落的深渊。

她眼中的泪水似含不住般,模糊了双眼。

“没事了,前辈只要好好躺在一边睡个懒觉就好了,等你醒来后,你的后辈会把一切都解决掉的。”不爱笑的叶思晨向白雪展露了一个足以让人宽心的爽朗笑容。

白雪眼中的泪终于止不住滑下,在后辈面前哭出来或许是最丢脸的前辈了,但是现在的她不再是天罚,只是当初被凌冰涯守护的那个天真烂漫的女孩,现在的她又找到了一个愿意守护她的人。

叶思晨拔起暗红色的刀,一圈火线出现在白雪的周围。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叶思晨手持长刀朝凌冰涯走去,每踏下一步,火焰便升腾一分,最后,他身边的火焰化作了一只只灵巧的火鸟,飞舞在他身边。

凌冰涯缓缓起身,近乎实质的寒意从他身上释放而出,不是针对个人而是对世界的寒意,冰以白雾的形态环绕在他身边,银色电弧闪烁,随时化作他的利刃,现在的他仿佛冰与雷的双神。

叶思晨在走到距离他十米的时候停下了。两人的碰撞已经开始。

小巧的火鸟在飞舞时接触到了凌冰涯的领域,白色的雾气遇火即散,但是火鸟也同样被银色电弧缠绕绞杀,化作点点火光。

“为什么要做这些?为什么想把大家变成堕者?”叶思晨对着凌冰涯说道,他手中的炎阳暗红中依然发出赤霞。

“一切都是为了进化。”凌冰涯的声音冷漠到仿佛没有他本人没有情感存在。“世间的存在都是合理的,人类的存在是合理的,堕者的存在是合理的,觉醒者的存在也是合理的。那么令人类堕化,令觉醒者消亡,剩下的唯一合理便是堕者了,世界的进化便完成了。”

“如果是这种理由的话,我绝对会阻止你,赌上这条性命。”

“那么你又以何理由来阻止我呢?”

“因为我没有你那么伟大,没有你那份勇气,我无法承受整个庭院里的大家的牺牲。”

“牺牲是必然的,你不也正抱着牺牲自己的幼稚想法吗?”

叶思晨身边的火鸟全部冲向凌冰涯,凌冰涯身边的白雾中也射出一根根冰凌,冰凌上缠着银色电弧。

“轰!”

两人的大碰撞拉开序幕。

今夜,正是叶思晨拼死之时,也是他十八年的无趣人生中,真正成为主角之时。

叶思晨,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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