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姐妹两个人聊了很久,他们面对面躺着,子敏像照顾自己孩子一样帮子恩盖被,轻轻的拍着子恩的肩膀,子恩很安逸的闭着双眼说:“有个姐姐,真好。”子敏连续拍了子恩几下示意自己要讲话,“那,他对你好吗?也像我这样给你盖被子,拍你入睡吗?”子恩怕她说出真实情况会惹姐姐不开心,所以她笑着说:“好,很好啊,舟哥哥很照顾我,很贴心。”
“那就好了”子敏抿了抿嘴眼带泪花的说。子恩看到姐姐难过了,搂住姐姐,握起姐姐的手说:“姐姐,别伤心,我知道嫁过去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我一定会把舟哥哥还给你!”
“不许再这样说,知道吗,否则我会生气,我会难过,我会……”
“我知道了,我不说了再也不说了!”子恩说完又搂住了姐姐靠在姐姐肩上哭。她对姐姐说:“姐姐,如果你能听见,能说话就好了。”
子敏笑了笑:“其实我觉得聋哑不是坏事,我可以不用理会那些流言蜚语,也不会恶语伤人,你也知道言多必失嘛。”
子恩看着姐姐比划,哇的一下哭了,她一头砸进姐姐怀里,她想如果能让姐姐听见,能让姐姐开口说话她愿意用生命去交换,这么优秀的女子不该是残障人士的,自己这么没用就算是聋哑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加上看不见也可以啊,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要这么对待姐姐呢。
姐妹两个聊了很久,聊着聊着就睡了。翌日清晨,大家围桌吃早餐,父亲很严肃的说:“子恩,一会儿你去跟你姐姐学刺绣,晚上让你娘看看。”
“啊?”刚喝了口热粥的子恩惊讶的烫到了舌头,她伸出舌头用手扇着风去热,“不是吧,一天学刺绣还要交?”
“怎么,你也不看看你一天没个正经,现在你嫁人了,是大帅的妻子了,还一天到晚像个小孩一样,唉……”父亲紧锁眉头放下了碗筷。
子敏为妹妹辩解:“爹,其实子恩这样活泼可爱,也算是独树一帜,与众不同了,一样有可取之处。”
“就是你总是替她说话,才让她趾高气扬,以为什么错误都可以原谅,再不管她是不是就要上房揭瓦了!”
“爹,没有那么严重,子恩……”哥哥也替子恩说话。子恩见哥哥也来帮忙为自己在这里的好人缘欢喜自得。
“你闭嘴啊,还有你,要不是你从小就带着她到外边去跑,教她打牌还教她上树,下水,她也不会这样没规矩。”父亲又怪罪哥哥。
“子恩啊,你看看你姐姐,还有你嫂嫂哪个吃饭出你那么大声音,”娘亲见子恩喝粥不雅观也责备她。
“娘,子恩大概是刚刚被爹交代吓到,烫到了才……”嫂嫂颂蕾也帮忙。
父亲生气的站起身来说:“你们一个个就护着她吧,让她越来越嚣张,到时候丢脸丢到大帅府,你们就高兴了,我不吃了!”说完转身走了。子恩朝父亲的背影吐了吐舌头,还真不能怪她,原来子恩什么样她不知道,不过看目前这个样子,那个子恩和现在的自己还真差不到哪去,两个人活着都是只有挨骂的份。“老爷,老爷!”娘亲喊了几声见老爷也没回头,叹了口气对大家说:“快吃吧,饭菜都凉了。”
子敏没拿起碗筷她比划道:“娘,要不要我把粥端到爹房里去。”
“算了吧,爹应该是去制扇房了。”哥哥说“子敏你还是想想怎么样教子恩刺绣吧。”
饭后子恩去子敏房间学刺绣,她看到姐姐绣的花活灵活现,绣的锦鲤栩栩如生,她坐到绣架旁边努力学着姐姐的动作,“啊!”子恩被真扎到疼得大叫一声,子敏说“慢慢来,慢慢来,别急,”子恩屡试屡败,生气的站了起来,撅起嘴巴皱着眉头看向窗外跺着脚自言自语:“开玩笑,这个破东西简直比现在女人都会而我还不会的十字绣难几百倍,一天要是能学得会猪都会爬树啦。这个严爹比学校的老师还要过分,堪比武叔。我不干了!”子恩翻了个白眼略转过身发现子敏一脸茫然的看着她,姐姐恨铁不成钢看见她转过来却低下头不去看她,她挑了下眉,张大嘴巴恍然大悟,天啊她忘了姐姐听不见,赶忙蹲下握住姐姐的手:“对不起,对不起,姐!”
“没事,你出去玩吧,还想原来一样,我替你交差。”子敏淡定的比划。
子恩更用力的握紧姐姐的手:“不,姐,是我不好,我太不长心,我忘了我竟然忘了你听不见,我学,我学,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不会再让你伤心了姐,姐教我教我啊。”说着坐到凳子上,认真的穿针引线。她绣着绣着忽然笑了,还好姐姐听不见,要不然自己刚才说的话那么离谱就被看穿了。子敏发现子恩在笑看了看她,子恩像犯了错误一样缩了缩脖子,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不能再让家人为自己发愁,更不能像爹说的去大帅府丢人,为了能让舟哥哥也爱自己,必须努力变成姐姐那样端庄。
傍晚,姐妹二人去娘亲房里交差,娘亲看到绣布上的斑斑血迹知道子恩的确是用心了,“子恩,让我看看你的手。”
子恩低着头等着批评,她将背在身后的手缓缓移到身前,抬起来自己看了看,想到自己几次被针扎到的那种穿心的痛咬了咬嘴唇,娘亲看到她受伤的手指疼在心里,笑着说:“唉,好了,过关了!”
子恩听到过关笑得合不拢嘴,她知道自己已经向姐姐靠近一步了,她相信自己有一天一定会让大帅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