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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英雄本色

就在美国南北战争、刘德培大战之时,在长江中下游,有一个好汉驰骋沙场,与清军大战,他就是陈玉成。

1862年,这一年在中国,李鸿章率领6千人的淮军到上海,立即向英、法、美洋鬼子购买洋枪(线膛枪)洋炮,此时,华尔领队的洋枪队,也被清廷扩充为“常胜军”,29岁的英国人戈登任主将,31岁的美国人华尔任副将,清廷李鸿章的淮军与清廷的洋枪“常胜军”联合向太平军进攻。安微,庐州(今合肥)城里,陈玉成如坐针毡,虽然表面上沉稳,不动声色,心里象似火烧一样着急。

陈玉成自从1861年农历八月在安庆城下战败,退守庐州(合肥)以来,一连串的失败就伴随着陈玉成。本来他一想去湖北襄阳招兵补充,但大败之后,军心涣散,由于年轻,年长的部将都不听从命令。湘军精锐多隆阿部又尾随而至,发誓要为李续宾报仇,激发了湘军战心,桐城、舒城、庐江、无为等战略要地,相继为湘军夺取,庐州和天京之间的交通被切断。北面,在著名的屠夫、清钦差大臣、漕运总督袁甲三的压迫下,定远城陷落,庐州几成孤城。庐州向西南可直达安庆,向东南侧出径直是天京,没有失陷之前,这个皖北重镇,既是支援安庆前线的军事基地,也是保证天京粮食供应的转运中心。陈玉成死守庐州,对天京的生死存亡,尤为重要,陈玉成苦盼援军,然而,他等到的是敬王林大居、畏王秦日南带来的诏书:

陈玉成失守安庆,调度失宜,革去英王王爵。

最有实力去救的还是李秀成,兵多将广,可是李秀成沉迷于经略富庶的江浙,经略自己的地盘,并未把安徽的战局放在心上。他不知道,没有了陈玉成,他李秀成也撑不了几天。1862年初,当李秀成打下杭州,正在踌躇满志。干王洪仁轩却忧心忡忡地说:

“虽得杭州等郡,而失一安省为京北屏,大有可虑之势。”

在天国总理干王洪仁轩的战略筹划中,湖北是头,安徽是腰,江苏是尾。头已不存,腰再有失,尾还能活?李秀成虽然表面上赞扬洪仁轩的看法高明,但以“吃果子不到成熟的时候”为借口,拒不发兵。

日久遭困的陈玉成,深感“朝中办事不公平”,求人不如求已,只能自己想办法,陈玉成部中的广东老将赖文光建议说:

“英王,咱们固守庐州,联络活动在豫皖交界的捻军张乐行部,还有接受太平天国封爵的团练首领苗沛霖,分兵攻打荆襄,把战火烧到湘军后院,最后庐州,荆襄两路大军在安庆会剿湘军。”

陈玉成想了想,说:“这个主意好,但,咱也不能和湘军硬拼,咱们现在的实力、军心,都是不允许的。咱只有取道河南、陕西,剑走偏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赖文光意见没有被完全采纳,他甚为不满,回到自己的军营,对左右亲信说:

“英王啊,畏曾国藩如神明,视楚军如熊虎”。

陈玉成下令扶王陈得才、遵王赖文光、淮王邱远才、启王粱成富渡等,渡过淮河,与捻军沃王张乐行、鲁王任化邦、荆王牛宏升、魏王李蕴泰(此时张宗禹还没有封为粱王),赴西北招兵。

此时湘军乘胜把战略布局全部展开,陈玉成在城外筑起石垒,保护巢县运粮要道,但到了农历三月初,城外据点一个一个的被攻破,杀人魔王袁甲三也逼近城北。庐州的护城河非常宽阔,清军一时难以突破,经过密议,兵分三路:

足智多谋的清正红旗蒙古都统、荆州将军多隆阿,派总兵雷正绾率兵佯攻;

重兵埋伏在城东西二门之外,守株待兔,准备打援;

以4个营的精兵,轮换开挖护城河,引开河水。

陈玉成见状大急,立即向陈得才、赖文光全军发出求救信,又被多隆阿拦截。到了三月二十八日,湘军的大炮已经抵近,可以直接轰城了。此时,几乎陷于绝望之中的陈玉成,等来了寿州的团练首领苗沛霖的使者。苗沛霖喜欢政治投机,反复无常,清廷曾授予他布政使衔,后来他又跳槽到太平军,被封为奏王。他现在见太平军大势已去,派人伪装成乞丐,拄着中空的竹杆,里面藏黄锻书,书写了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英王出道以来,所向披靡,枪打出头鸟,清妖以众围英王,英王英明,困守孤城乃兵家大忌,英王盖世英雄,何必为这股‘残妖’所牵制。请英王到寿州,自己可以提供四旗人马,三十万人,直趋中原,攻打汴京。定可独挡一面,为清妖所惊恐,为天国所欢呼,谨请英王速来。”

其实,苗沛霖以陈玉成的话引诱陈玉成,陈玉成过去常说:

“如得汴京,黄河以南长江以北,实可独挡一面。”

此时苗沛霖这样说,正中陈玉成下怀,他哪里知道,苗沛霖给他做了一个大大的笼子。陈玉成和手下商议,手下部将说:

“英王,听说苗沛霖已经投向胜保,寿州万不可去。”

有部将说:“英王,与其到寿州,不如回天京见天王,重振旗鼓,何患残妖不除也。”

陈玉成像着点着了火似的,大声呵斥:

“本总裁自用兵以来、战必胜,攻必取。虽虚心听受善言,此次尔等所言,大拂吾意。”

吃了败仗,罢了王位的陈玉成,实在不想回天京,他也没有颜面回天京,既或回到了天京,见了不理政事的天王又有何用?陈玉成去意已定,众人做声不得。

4月14日,陈玉成率众突围,虽然城门外,清军早有重兵埋伏,陈玉成虽然伤亡惨重,总算杀出了一条血路,也算是无人可挡,率2000多人直抵寿州城下。

投靠了胜保的苗沛霖,见陈玉成果然中计来了,大喜。为了向清廷再次表明忠心,下定了决心出卖陈玉成,为自己赢得高官厚禄。

胜保,字克斋,苏完瓜尔佳氏,满洲镶白旗人,举人出身,,1853年与钦差大臣琦善等在扬州立江北大营,会办军务。不久赴安徽追击太平天国北伐军,后被授为钦差大臣,节制各路清军,因久攻高唐不克,被遣京治罪,遣戍新疆。太平天国北伐军失败后,1856年复授正二品副都统衔,帮办河南军务,赴淮北镇压捻军。1858年,招降捻军领袖李昭寿、苗沛霖有功,为钦差大臣。

陈玉成的2000多兵马安排在城外驻扎,这些都是陈玉成的生死之士,个个身经百战。

陈玉成只带百余人入城,苗沛霖安排陈玉成住在一间极为豪华的宫殿中。

苗沛霖不敢面对陈玉成,派侄儿子苗天庆去劝降,苗天庆以为自己攀上了胜保这棵大树,踌躇满志,身披顶戴花翎,脚穿朝靴,趾高气扬地招待陈玉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苗天庆想起叔叔的话,不情愿地跑在陈玉前面前,大声地说:

“英王,我叔父看得透彻,清朝洪福过大,太平军奈何不得,我叔父祈盼英王同享大清洪福”。

陈玉成一听这话,怒火冲天,原来苗沛霖对他许诺三十万人,直取汴梁,而现在却要他投降清妖,怒不可遏的陈玉成,扔掉酒杯,指着苗天庆,怒诉道:

“你叔叔真是无赖小人!墙头一棵草,风吹二面倒,龙胜帮龙,虎胜帮虎。将来连一个贼名也落不着。本总裁只可杀,不可辱。事已至此,我看你叔如何收场,如何向天国众人交待。”

陈玉成左右亲信说:“杀了苗天庆这个小人!”

陈玉成淡淡地说:“这种小人,污了咱们的刀,让他滚!”

4月24日,陈玉成被苗沛霖部押解往颖州胜保大营。胜保听说苗沛霖捉住了陈玉成,押往他的大帐,大喜,为了杀一杀陈玉成的威风,胜保吩咐中军帐外旌旗猎猎,剑戟森严,所有带兵营官穿戴整齐,分班肃立,场面庞大,胜保以胜利者的姿态升座,叫陈玉成上来。胜保左右让陈玉成跪下,陈玉成旁若无人,哈哈大笑,气宇轩昂地说:

“胜保娃娃,你是清妖第一的误国庸臣,我是天朝开国元勋,三洗湖北,九下江南。你见了我的旗帜就跑,在白石山下,我横扫你25营,你只带十余匹马抱头逃窜。你怎么配我下跪,你算什么东西,不是苗沛霖这个叛徒,凭你,能擒住我?天大的笑话。”

胜保默然,吩咐给陈玉成上酒菜,款待陈玉成,劝陈玉成投降。陈玉成说:

“大丈夫死就死吧,费什么口舌!”

清正红旗蒙古都统、荆州将军多隆阿和陈玉成交手多年,没想到最后关头,陈玉成落到胜保手里,为胜保人作嫁衣,多隆阿气愤难挡,当得知胜保遭到陈玉成的羞辱,说:

“要是我,绝不与陈玉成见面,以宾礼相待,等朝廷旨意。”

胜保招降捻军领袖李昭寿、苗沛霖,以为功大,如果再招了陈玉成,主陈玉成去招石达开、张宗禹,平定清朝半边天下,可成了千秋功名。不存想陈玉成死不投降,胜保只得解往北京。但捉住了陈玉成,仍然是大功一件,曾是翰林身份的胜保,为了让自己扬名,亲笔拟写奏章,极尽铺张之能事,希望能将陈玉成押解至京,在午门举行献俘大典,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胜保捉住了太平天国最有威信的英王。

胜保的幕僚冯鲁川、裕朗西去见陈玉成,陈玉成所处屋外环绕着一圈木栅栏,重兵围守,里面囚室很宽敞,陈设齐全。此前,清军中传闻陈玉成双目下各有一斑,远看象四个眼睛,面白而方,巨口无须,因此叫他“四眼狗”。这下冯、裕见到了陈玉成真身,眼下确有斑,是紫色,非常对称,个子小,还不到中等个头,但长相秀美,谈吐优雅。说起历代战史,侃侃而谈,旁若无人。

裕朗西列举太平军悍将让陈玉成评价,陈玉成摇头:

“皆非将才,就冯云山、石达开还差不多。我死,我朝不振矣。”

清廷闻知太平军将领赖文光、陈坤书、陈得才等人要在半路上截劫,特别是陈家的人,清朝皇帝大恐,决定先杀。

很快,胜保接到清庭对献俘庆典的批复,朝廷对献俘大典没兴趣,担心沿路防范不严,怕被张宗禹、赖文光、陈得才部劫走了,惹得天下大笑话,让胜保将陈玉成就地正法,若是已经走远,派人追上去就地正法,让袁甲三、多隆阿、李续宜这几个陈玉成的老对手看一眼是不是陈玉成,验明正身即可。没有了轰动全国的献俘大典,胜保、苗沛霖很扫兴。

1862年6月4日(农历五月初八),押解路途中的陈玉成,在河南延津县被凌迟处死,时年26岁

陈玉成大事年表如下:

1836年,出生于广西藤县大黎里西村,长得面白英俊,从小就胆大心细,两只眼睛下面有两个大痣,远看象四只眼睛,众人以为是孝天犬下凡,外号叫四眼狗。

1851年8月太平军经藤县,陈玉成随族人加入。

1853年3月19日太平军定都天京,旋被提升为左四军正典圣粮。

1854年6月随韦俊西征,率五百人夜袭武昌城,一举攻克武昌。论功行赏,被提升为三十八指挥。10月武昌失守,退守蓟州,后随全军退出湖北。

1855年1月-2月太平军在湖口,九江先后大败湘军水师,掳曾国藩座船,陈玉成奉命随秦日纲,韦俊部趁胜挺进湖北,攻取武汉。

4月3日,随秦日纲、韦俊攻克武昌。

1856年春,随秦日纲部援镇江,乘一小船穿过清军枪林弹雨冲入镇江联络城内守军,使援救与守军得以内外夹击,遂解镇江之围。之后,与李秀成合作救瓜洲,克扬州。

6月奉诏回天京配合石达开所部解天京之围。解围之后,与李秀成等奉命进攻句容。

9月天京事变爆发,杨秀清及部署两万多人先后被杀。

12月石达开回京主持军政。因内讧元气大伤,此后一段时间内太平军战略以稳守为主,唯陈玉成与李秀成奉命自安徽一带发起局部反攻。

1857年1月--5月与李秀成在枞阳商议配合作战事宜后,先后克无为,庐江,舒城等地,5月,战线由安徽推进至湖北,又连克黄梅,广济,蓟州,蓟水,罗田。

10月被封为又正掌率,成天豫。

1858年夏、秋洪秀全重建五军主将制,陈玉成被封为前军主将。在安徽枞阳召开军事会议,订约会战解天京之围。9月与李秀成联合,克浦口,大破清军江北大营。

11月在李秀成的配合下,于三河镇大败湘军李续宾部,歼其精锐六千人,李续宾被迫自杀。此役成为太平天国后期军事由衰入盛的转折点。

1859年3月,在安徽官亭大败清安徽巡抚李孟群军,生擒李孟群。

3月——6月在安徽三次击败清钦差大臣胜保军,6月被晋封为英王。

10月在陵子口击败清总兵冯子材部,六合之围遂解。

11月与李秀成联合进攻浦口,毁清营五十余座,击毙清提督周天培。因安庆告急,率军西上。

1860年5月,与李秀成、杨辅清部联合大破江南大营。同月天京召开军事会议,太平军开始以李秀成李世贤为主力的东征。

9月至苏州与李秀成商议大计,即所谓的第二次西征。

1861年3月18日克湖北黄州。

3月22日英国巴夏礼至黄州劝英王不攻武昌,于是放弃以“围魏救赵”之计攻武昌,解安庆之围的计划。

5月在干王洪仁矸,章王林绍璋,定南主将黄文金,前军主将吴定彩的配合下谋解安庆之围。陈玉成与湘军曾国荃,杨载福部激战于菱湖,未能取胜。于是命所部刘枪琳率四千精锐留守集贤关外赤冈岭,自己会同各部援救共三万余人,分兵三路进援安庆,未果,退回桐城。留守赤冈琳的四千精锐因孤立无援而全部牺牲。

8月会同杨辅清,林绍璋,吴如孝,黄文金连续向困安庆之军发起进攻,仍未奏效。

9月5日曾国荃率部攻陷安庆,守将叶芸来,吴定彩及守城士兵上万人全部牺牲。陈玉成退守庐州。

1862年5月,退出庐州,至寿州,准备暂依苗沛霖,为苗所出卖,擒送胜保军营。

6月4日于押解进京途中被杀,年止26岁。

洪秀全、洪仁轩闻到陈玉成就义的噩耗,悲痛不已,石达开闻讯放声大哭,曾国藩闻讯以手加额,说:

“终除一虎!”

经曾国藩推举,清廷升李鸿章为江苏巡抚、左宗棠为浙江巡抚。

这叫陈玉成人头落地,李鸿章、左宗棠升官。

陈玉成就义后,太平天国的军事重任落在李秀成的肩上,太平天国出现了干王洪仁轩主政,忠王李秀成主军事的局面,同时,太平天国进入艰难时期。

1862年,太平军攻占广东高州,清庭调两广总督调丁日昌,赴高州一带军队帮办军务。丁日昌主张造先进武器,在燕塘设炮局,铸造开花大炮。同治二年,江苏巡抚李鸿章奏设上海机器局,因丁日昌平时留心西方科学技术,调丁日昌任督办,丁日昌因此结识郭嵩焘,引为挚交。淮军打败太平军,占领无锡后,丁日昌被保奏为直隶州知州衔,赏戴花翎,旋委办理营务处。同治三年(1864年),淮军克常州府,被保奏为知府衔。湘军攻克南京后,丁日昌被保奏为道员,留江苏遇缺即补。同治四年(1865年),授苏松太道,兼管海关。在办理对外交涉事务时,与英国领事巴夏礼据理力争,办理了驱逐洋兵驻扎城外、将违法外国轮船充公、索回吴淞口炮台地基、裁撤会防营向英法兵支付的兵费、禁止洋兵在洋泾浜收取赌规、将英国传教士陆和尚正法、拔除外商私设的浦东至川沙的电报线、将外国流氓遣送回国等洋务。同时,积极向西方购买机器,将上海机器制造局移址今江南造船厂处。清军攻克福建漳州后,丁日昌以支援军饷、军火不遗余力,被李鸿章评价为“才力过人”、“不避劳怨,操守亦甚清严”,保奏赏加三品顶戴并三代封典。八月,升任两淮盐运使,时两淮盐政多弊端,丁日昌到任后严禁私贩,惩处贪官,由此税收大增。

丁日昌,1823年,生于广东丰顺县汤坑圩金屋围,字禹生,也写作雨生、持静,广东丰顺县汤坑圩金屋围人,是一个爱国、有思想、勤勤恳恳做事情的人。1843年中秀才,由廪生捐教职。1847年(道光二十七年)倡建蓝田书院于汤坑圩。1854年(咸丰四年)办团练,领剿潮州土匪。1857年,升任琼州府学训导。1859年,因守城有功,升任江西万安县知县。丁日昌到任后,将历年积案一一整理结案,很快经广东巡抚奏调,办理广东洋务。1859年农历八月,署庐陵县知县。1861年,太平军攻占吉安府,丁日昌与知府曾咏以失守被褫职。七月,两江总督曾国藩奏调随营委差,为曾国藩幕僚,官复原级。在安徽期间,上条陈言江西吏治、丁漕利弊情形,拟定丁漕减价章程数十条,拟州县拟捐款、应裁应留条例数十条。1862年5月被派往广东督办厘务和火器,1864年夏任苏淞太兵备道,次年秋调任两淮盐运使。1867年春升为江苏布政使。1868年任江苏巡抚,1875年9月任福州船政大臣,1876年署理福建巡抚,到台湾,开办煤矿,架起中国第一条自建电报线。制订《海难救护章程》。1879年清政府命他专制南洋事宜,节度沿海水师官兵。1881年向总理衙门建议派人巡抚广西,加强对西南边疆的控制。他在政务之余,悉心读书,尤酷爱搜聚典籍,是清代三大藏书家之一,辑有《持静斋书目》。发展实业方面:首创轮船航运事业;创设江南制造总局;倡办开平煤矿和轮船招商局;在台湾开矿藏、筑铁路、架电线、造船械、办农垦等。军事国防方面:提议创建北平、东洋、南洋三支水师;建言建策不计资历,从实践中选拔各方面的人才。力主维护主权和收回利权等;提倡清政廉洁,严惩贪官污吏;平反冤狱,清理积案;剔除陋规积弊,蠲减苛捐杂税;注意治水促耕,抢险救灾等;建议禁止外人在沿海诱骗华工出国;建议设市舶司,管理在外国的华侨和华工等;建议变八股为八科,改革科举制度;推动和促成派遣第一批留美学童;挑选船政学堂优等生赴欧留学;组织翻译出版西方科技书籍和编撰府志政书;主张在通商口岸创办报馆;倡导广设社学和义学。

1862年这一年,捻军也进入艰难时期。清廷派名将——蒙古亲王僧格林沁率蒙古骑兵围剿捻军,僧格林沁首先切断捻军与太平军的交通要道,步步进逼捻军,捻军孤军同清廷蒙古铁骑作战,太平军名将赖文光因奉命更改远征西北陕西、甘肃,没能与捻军会合,进抵汉中。

长期在上海一带与华尔洋枪队作战的太平军是谭绍光部,谭绍光1835生,广西桂平(也有说是象州或平南)人。后升至太平天国慕王,壮族。1851年1月参加金田起义,后隶忠王李秀成部。祖籍广东南海里水村兴义坊,康熙年间,五世祖谭起登客迁广西平南县城,复迁思旺镇、国安乡,子孙散居各村。洪秀全、冯云山倡拜上帝会,谭氏入会的有68人,团营令下的时候,谭氏聚族会商,议定入营者三之二,留乡耕田者三之一。

谭绍光入营之初,才16岁,虽从征万里,人小位卑,不与世人所知。1861年正月,忠王李秀成从皖南小路突袭杭州城,计划以围魏救赵之计,以解天京之围,十六日,攻克广德州,旋入浙江,谭绍光与太平军将领吴定彩、陆顺德等,都是忠王李秀成的手下部将。二月初九日,攻克杭州外城,谭绍光功多,这才开始出名。九月,谭绍光随从忠王李秀成西征,1861年三月廿二日,与太平军将领陆顺德、蔡元隆、郜永宽等进攻江西临江府,没有攻克,此时已成为太平军主将,赐爵位健天义(官衔,六等),自己单独领导一支队伍,独挡一面。卅一日,健天义谭绍光等,在临江府阴岗岭、太阳墟,大破清军,斩杀统领(从一品)郭式源,阵上生擒副将(从二品)李金旸。李金旸是广西人,原来是天地会降将,绰号冲天炮,骁勇善战,谭绍光一战擒之,名声大噪,可谓一战成为名将。

四月初四日,谭绍光等随从忠王李秀成攻克江西瑞州府;旋即西上,进入湖北省。忠王李秀成西征,意在收合江西起义之众,初衷本是不想进入湖北,英王陈玉成以安庆告急,向天王、干王求救仿攻克杭州之策,建设议用围魏救赵之计,请求各军南北合攻武汉,调动围攻安庆的清军回救武汉,安庆之围就迎刃而解了。忠王李秀成不以为然,说:

“清妖也不是傻瓜,这条计很容易识破,根本就行不通。我们正要经营江西,有那么多事要做。”

忠王李秀成迟疑不欲往。

安庆越来越危机!

天王洪秀全、干王洪仁轩一天两道命令忠王李秀成:

“迟疑观望,殆误战机,愧对天国兄弟!”

忠王李秀成徘徊已久,才缓缓向西挺进,到了武昌县时,安庆已失,英王陈玉成已退,李秀成坐失良机。

当李秀成闻听湘军占据安庆,断了李秀成部与天京水、陆交通要道,立即率全军东返,此时谭绍光也在李秀成军中。

八月,忠王李秀成督促谭绍光及陆顺德、郜永宽、蔡元隆等,合翼殿(杂职)还朝的童容海、吉庆元等,从江西中东部的广信进入浙江,与朗天安(官位,五等)陈炳文、僚天燕(官位,三等)邓光明等会合,直趋数百公里,九月初十日,攻克杭州市西的余杭县城,立即分兵占顺德等地,尔后攻杭州市南的萧山、杭州市东南绍兴,大军再围杭州;十一月十九日、廿一日,攻克杭州外城、满城,最后攻占杭州城。廿八日,留僚天燕邓光明、合翼殿(杂职)童容海、第三十六天将(新八等)刘裕鸠(绰号刘剥皮)等守杭州城,李秀成亲自率军,与谭绍光等五路进取松江、上海,忠诚二天将(新八等)陈坤书为忠王麾下首将,留守苏福省(太平天国的行政省),陈坤书长得又黑又瘦,对部下过分溺爱,管理松散,所部虽然悍勇,然而无纪律,颇滋事扰乱地方,地方官员苦不堪言。永昌县徐少蘧,地方豪姓,不得已投降太平天国,封抚天豫(官位,二等),私下偷偷地与苏福省文将(将军,六等,太平军的军官衔)帅(官位,军官)李文炳、慷天福(官位,四等)钱桂仁等谋叛归清朝,陈坤书发觉了,大怒,对左右亲信说:

“徐少蘧贼胆包天,胆敢谋反,杀!”

陈坤书立即将徐少蘧逮捕关进大牢,徐少蘧将李文炳、慷天福、钱桂仁等人全部招供,陈坤书感到事态严重,第二天将徐少蘧砍头示众,并不提李文炳、慷天福、钱桂仁等人谋逆之事。

李文炳、慷天福、钱桂仁一干人等,见陈坤书杀了徐少蘧,魂飞魄散,做贼心虚,估摸着徐少蘧已经招供,生怕陈坤书杀了自己,李文炳、慷天福、钱桂仁等人,联名上书忠王李秀成,状告陈坤书,曰陈坤书扰民,忠王李秀成遣人核查,李文炳、慷天福、钱桂仁等人提前裁脏,多有实证,陈坤书百嘴难辩,惧罪遁在常州,天王发现忠王地广兵多,正在忌惧,闻之此事,大喜,封陈坤书护王(一等),割常州郡以为分地。

忠王李秀成闻陈书坤直接封为护王,大惊,顾虑心腹大将有变,十二月初二日,兼程急返苏州,为善其后,上海军务,统统交由谭绍光节度,谭绍光自此始,升封太平天国的大将。

当时,清军守上海的部队孱弱,美国人华尔募洋枪队以为臂助,最初,洋枪队也是乌合之众,与谭绍光多次交战,经常被谭绍光打得屁滚尿流,十日之内,谭绍光再次打败奉贤清军和洋枪队,继而复败南汇清军和洋枪队,二城皆为谭绍光太平军所得。初十日,谭绍光率郜永宽、忠二殿下(杂职)李容发等将三万人攻占了吴淞、高桥,次日,攻克周浦镇,进逼宝山、上海县城,飞骑致函沪上英、法军统领,劝他们不要介入中国内战,不要帮助清庭。英、法官员借口以其国私利在上海通商一埠,口虽言中立不辍,实际上还是帮助清军守城。

1862年正月,谭绍光等人再次进攻浦东,与英、法军、洋枪队、清军大战,初六日,攻破知县刘郇膏防线;英国提督何伯、法国提督卜罗德率英、法联军、洋枪队联合部队到了,共同进攻太平军的高桥。十二日,太平军谭绍光、郜永宽、童容发、宿卫军大佐将吉庆元等部,与洋人的洋枪队高桥在大战,太平军击伤英国提督何伯,双方打了三天三夜,太平军弹药枯竭,炮火不支,大败,伤亡数千人,牺牲一千多人,死者后为乡民丛葬于所在,号长毛坟。

英、法联军、洋枪队联合部队,马不停蹄,乘胜追击太平军谭绍光等于南桥、萧塘、闵行。

二月初二日,绍光、永宽、容发等战洋枪队华尔、白聚文于泗泾,眼看太平军要胜,复以英军战舰助战而败,粮船三百为之燔。

忠王闻绍光等战不利,复遣王宗李明成、忠逢朝将刘肇均、忠孝朝将陈炳文、忠佑朝将黄金爱等来援,廿三日,大战英、法师及洋枪队于罗家港、龙珠庵、七宝、王家寺,再次击伤英提督何伯,互有胜负。廿七日,李鸿章淮军自安庆运抵上海,沪上形势,乃为一变。清有司与洋人计议,谋籍英、法力,肃清上海周围三十里。三月初六日,谭绍光等为洋师及洋枪队败于七宝,弃七宝及周浦诸垒。

此际,由安微向松江的路上,杀气腾腾来了一支7000多人队伍,他们高举龙旗,趾高气扬,这正是李鸿章率领的淮军与华尔洋枪队联合在一起的队伍,人马一到,立即疯狂进攻太平军驻守的松江,这一带的太平军,是忠王李秀成手下大将谭绍光的部队,9月,李鸿章又疯狂进攻青浦,华尔仗着武器优良,带头疯狂进攻,太平军英勇还击,洋枪架不住纷纷而落的巨大的飞石,洋枪队死伤无数,华尔气急败坏,正待再次进攻,李秀成率大军赶到,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蜂拥而至,城里的太平军见援军已到,也奋勇杀出,杀得洋枪队没命的逃跑,华尔又身中两弹,尔后,华尔又收买了中国的败类,组成5千人的洋枪队,向太平军驻守奉贤南桥镇进攻,李秀成与名将谭绍光密议定下灭敌之计。

此时,华尔不断有5千人的洋枪队,而且有水陆新式技术装备。洋枪队总部设在松江城中。华尔和地方官绅来往密切,娶清军管带杨坊的女儿为妻,以邱家湾里仓沈氏宅为“公馆”。同时,清政府批准华尔加入中国籍,并正式下令把洋枪队改名为“常胜军”,委任华尔、杨坊为管带,很快,华尔为副将(武职,从二品)。

1862年5月17日(1862年农历四月)早晨,太阳刚刚升起,队长华尔(美国马萨诸塞州勒姆城人,喜欢冒险)、副队长白齐文(或译白聚文,1836年生,美国北卡罗来纳州人,为人飞扬跋扈,反复投降,曾组织洋枪队镇压太平天国,也曾帮助太平军对抗清政府,后在被押往苏州途中被李鸿章下令沉水淹死。)直逼城下,一看城门紧闭,城头只有几个老弱病残巡逻,二人嘀咕一番,华尔命30门大炮一齐开炮,水上的法国海军舰队司令卜罗德少将,也下令舰炮向奉贤南桥镇轰击,水陆夹击,霎时炮声雷鸣,炮火连天,将城墙炸塌。

炸塌城墙的奉贤南桥镇,、一片寂静。

队长华尔,美国马萨诸塞州勒姆城人,喜欢军事冒险;

副队长白齐文,或译白聚文,1836年生,美国北卡罗来纳州人,为人飞扬跋扈,反复投降,曾组织洋枪队镇压太平天国,也曾帮助太平军对抗清政府,后在被押往苏州途中被李鸿章下令沉水淹死。

华尔洋枪队冲进城里,突然炮声震天,杀声四起,炮声停,四面八方涌出无数太平军将士,进行巷战,痛杀洋枪队,短兵相接时,洋枪不如久经战场太平军的冷兵器神出鬼没,洋枪来不及换弹药,已被毙命,不大一阵,洋枪队非死即伤,洋枪队败出城去。

水上,太平军潜水突击队,从水下逼近法军旗舰,突击队个个手持利刃,身手敏捷、杀人无声无息,直插到得意洋洋的法国海军侵华少将司令卜罗德身旁,双方拼杀起来,少将司令卜罗德在乱军中被杀死,法军海军士兵蜂拥而来时,突击队员已经牺牲多人,其他的人见势不妙,纷纷跳海潜水遁走。

法军少将司令卜罗德,法国人,身材修长,为人跋扈,任法国侵华舰队司令,一直仇视太平军,1862年春,指挥法军联合英军、华尔洋枪队等于上海附近镇压太平军,占据宝山高桥镇、奉贤萧塘,焚杀抢掠,又战于青浦七宝镇一带和松江泗泾镇、南汇周浦镇等地。与英国侵华陆军司令士迪佛立、舰队司令何伯等商订上海防务协定,遂又同英军、“常胜军”及清军进攻太平军。这个双手沾满了中国人民鲜血的侵略者,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毙命时,54岁。

秋天,美国人、清军副将、洋枪队长华尔,不甘心失败,重组洋枪队,装备齐整,卷土重来,清军李鸿章部与华尔,率领清一色洋枪洋炮的“常胜军”,联合向太平军进击,攻打太平军驻守的慈溪,正指挥得劲的时候,突然太平军的一颗子弹正好击中华尔的脑壳,华尔连哼一声也没来得及,当场死亡,这个沾满中国人民鲜血的侵略者,终于得到应有的下场。

“常胜军”统领,由副队长、美国人白齐文接任。

白齐文又联合英军、法军、淮军再占嘉定,继同淮军之后,在青浦白鹤港、三江口一带再次打败太平军,飞扬跋扈的白齐文,殴伤道员杨坊,劫走库饷四万多元,清廷命江苏巡抚李鸿章拿办,撤去白齐文职位。白齐文大怒,前往北京要求复职,获得英、美公使支持,因遭李鸿章反对,未能如愿。

1863年3月(农历二月),清朝政府正式任命戈登与李恒嵩共同管带“常胜军“。戈登,1833年生,全名查理·乔治·戈登,父亲曾是英国皇家炮兵队的一位将军。戈登早年就读英国军官学校,毕业后在英军工兵队任职,参加过克里米亚战争,升为陆军上尉。1860年9月派到中国,任工兵队指挥官,10月参与进攻进攻北京和抢掠焚毁圆明园。1862年到上海与太平军作战。接任“常胜军”后,戈登与李恒嵩重整军队,当时的“常胜军”约三四千人,分为六个步兵团、四个攻城炮队、两个阵地炮队、一个舰队,自成一个军事体系。

1863年8月,白齐文与外国人数十人俘获常胜军“高桥号”轮船,并购得大量军火,驶往苏州,投太平天国慕王谭绍光。白齐文招揽了一些旧部下跟随他,又得到谭绍光拨了二千人给他训练,因人手有限,只训练了一千人。白齐文本来期望太平天国可以给他独自指挥一支军队,可是,最终指挥得动的,只是由他带来的一小撮人。

太平军将士,非常不喜欢曾经屠杀自己战友的白齐文。

白齐文为不能一展所长而失望,加上对战局不乐观,在10月,决定向常胜军队长戈登投降。太平军将领谭绍光是有名的儒将,他准许白齐文及其部下离开苏州,并且在他临走时仍然优待他,白齐文返回上海后,被美国领事遣送到日本横滨治病,禁止他再到中国。他在1865年2月重返上海,又被美国领事遣回日本。白齐文如丧家之犬,无家可归,白齐文纠集一伙人,打算投效占据漳州的太平天国侍王李世贤,路过厦门时,被清军拘捕。清朝官员想杀他,但是害怕美国抗议,于是用船把他押往苏州,李鸿章对白齐文恨之入骨,密令半途把白齐文淹死,清军押解白齐文经过浙江兰溪时,把白齐文五花大绑,捆上大石头,沉水淹死了他,对外宣布是意外溺毙。

洋枪队由戈登、李恒嵩率领,继续与太平军为敌。配合李鸿章的淮军攻打太平军驻守的苏州、常州一带。

清军借助洋人军的势力,装备线膛枪,焕然一新,实力也大增。

清军左宗棠部与法国联合军官勤伯勒东组成“常捷军”,向太平军进击,太平军英勇作战,“常捷军”头子勤伯勒东也被击毙,由德克碑继任统领,“常捷军”在左宗棠率领下向绍兴、杭州进击,同时,清将崇厚在天津组成洋枪队,由英国人薄朗·鲁赛瑞克斯率领,向太平军进击,也称“天津洋枪队”。

李鸿章率洋枪队的到来,形势大变。

正月初六日,谭绍光等人在七宝镇被英、法联军、洋枪队打败,放弃七宝镇、周浦镇等军事堡垒。没过几天,嘉定、青浦等城,也被英、法联军、洋枪队攻陷。

忠王李秀成立即命令谭绍光转攻湖州府。

湖州处在江苏、浙江、安微三省咽喉,濒临太湖,背靠莫干、天目二山,处在水陆交通冲要,太平军多年屡屡进攻,清总办团防、布政使衔福建粮储道徐景贤坚守,太平军屡攻不克。

布政使徐景贤,湖州本地人,好读书,喜用兵。

徐景贤知兵善守,高城深濠,在城外还筑土长壕,壕顶用圆木或者厚木板覆盖,上再覆土,长壕纵横交错,四通八达,召募兵勇,增设乡团,设水师大营在大钱口,以为犄角之势,经常策应。自杭州之克,四境长兴、德清、武康、安吉诸县及乌镇、南浔、晟舍、双林、官林诸镇皆,皆被太平军占领易帜,唯独湖州城依然为清徐景贤所守。

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特别喜欢清军将领徐景贤的才能,一心想将徐景贤收为自己的部将。

三月里,湖州竟然大风三天三夜,大雪三天三夜,太湖冰冻,坚如平地,徐景贤的水师军舰也被冻结。谭绍光对左右说:

“真是天助我也。”

于是,谭绍光率太平军乘机发起攻击,首先率部踏冰攻克大钱口,破了徐景贤的水师,切了他的犄角,湖州形势顿孤,谭绍光抓紧时机攻城。

城中赵景贤见天气如此,长叹一声:

“是天要灭我啊!”

赵景贤顿时泄了不少气,城中清军、团练,知道不能长期守城了,一天越一天,士卒越来越没有守城的勇气了,士卒私下纷纷准备和太平军一样的黄衫、红巾,准备城破之时好用。

四月十八日,清军千总熊得胜开城投降,太平军一拥而入,湖州城破,赵景贤自杀没有绝气,为谭绍光所擒,送往苏州城忠王那里。

天王洪秀全见破了湖州城,大为高兴,下诏封谭绍光为慕王,系衔“殿前斩曲留直顶天扶朝纲”,称千岁。

湖州城既然攻克,忠王李秀城复调慕王谭绍光去进攻上海。

四月廿八日,慕王谭绍光与听王陈炳文大破英军、洋枪队“常胜军”,生擒洋枪队“常胜军”统领法尔思德(美国人,后为华尔用100万发弹药,200支兵器赎回),太平军再次攻克青浦镇。忠王立即命令慕王谭绍光等太平军,再次攻克法华镇、徐家汇、九里桥,进逼上海城垣,向上海城发起攻城之战,清庭震惊不已,实行围魏救赵之策,令曾国荃率湘军拼命围攻天京,天王洪秀全见势危机,累诏各地太平军勤王,保卫天京,慕王谭绍光只得撤军西去勤王,太平军的上海包围战自动解除。

五月十一日,忠王李秀成在苏州(省会城市)召开大会,慕王谭绍光、听王陈炳文、会王蔡元隆等诸王都到了苏州,谋略解开天京之围,忠王李秀成实行分兵:令慕王谭绍光、会王蔡元隆旋立即返回,继续进攻上海,牵制敌人的兵力;自己率大部队救天京。

天京即危,太平军士兵大鼓。

七月十二日,慕王谭绍光与会王蔡元隆率太平军,在北新泾大破清总兵况文榜、熊兆周,斩降将都司刘玉林,再次攻占法华镇、静安寺,大军进到上海城垣十里之遥。

清庭大员李鸿章,急忙乞求英、法等军队,从水陆共同防御太平军。

为缓解天京的压力,保卫天王,慕王谭绍光率太平军将士,向上海城发起强有力的进攻,也叫忠王三打上海。

英、法联军参加了清军上海防御战,清军实力大增,谭绍光对洋人参战,恨之入骨,身先士卒,带头冲锋,慕王谭绍光一马当先,其他将士哪敢落后,与敌酣战,终日里杀声震天动地,杀得连洋人也浑身打颤。

大战多日,伤亡日增,慕王谭绍光撤军,虽然没有打下上海,骁勇之名,世界闻名。

八月初三日,忠王率慕王谭绍光、听王陈炳文、会王蔡元隆等十四位王爷,从苏福省出发,经过宜兴、溧阳,向西进军,驰援天京,向围困天京的湘军发起反击,湘军经营多日,工事修得重重叠叠,四通八达,忠王李秀成在天京城下,与湘军大战46天,竟攻不克。天王洪秀全又下令忠王渡江,进北攻南,经过皖北进入于鄂,以分湘军之势,忠王以为失计,切谏之,天王不纳。

1862年正月,李鸿章率清军莅临江苏,大兵压境,清军兵威日振,初五日,27岁的常熟城守骆国忠(安徽凤阳人)在常熟叛变,城守骆国忠与水师游击周兴隆举城剃发修辫投降。李鸿章令周兴隆、骆国忠选骁健万人,分守水陆交通道路要冲,以防苏州太平军来进攻。清军总兵(正二品)鞠耀乾率师船停泊徐泾,千总(正六品)袁光政率兵入城助守。

常熟城太平天国苏福省东边交通要道的门户,忠王李秀成闻骆国忠叛变大惊,命慕王谭绍光为前驱,抢先前往讨伐叛将骆国忠,11日、13日,慕王谭绍光连续打败叛将董正勤,斩首示众,会合听王陈炳文至白茆,分攻常熟城的东门、南门。

常州城岌岌可危,太平军士气日盛。

当时太平军中降卒、游民很多,新进入太平军士兵,常常扰民,虐待当地百姓,慕王谭绍光严谕军中,禁止掳掠四乡,骚扰百姓,谭绍光连斩两个扰民的士卒,军纪大为改观。

恰此时,慕王谭绍光的生日到了,慕王谭绍光回苏州生日,命部将孝天义(六等官)朱衣点等人代管军队。慕王为主将,眼看常熟就要被攻克,忽然离开前线,朱衣点率太平军的攻势大为减弱,城中清军、叛将更加严密防守。

没有几天,上海方面的清军、英、法联军、洋枪队又到了常州,增援叛军,太平军更加攻不下常州城了。

1862年二月,洋枪队正式改名常胜军。3月,清政府授华尔为参将,以吴煦为督带,杨坊会同华尔为管带。常胜军人数达5000。

1862年二月初十日,慕王谭绍光复又到了常熟城下,督各军攻城,而淮军、常胜军(原洋枪队)已从上海大股部队西上,增援常熟,以迅雷不及掩耳攻占了太仓州,军事形势发生了急变。

忠王李秀成此时接到天王诏书渡江北上,李秀成命慕王谭绍光、听王陈炳文共同主持常熟军务。

二月廿四日,慕王谭绍光、听王陈炳文率太平军在常州,与淮军及骆国忠等战,太平军受两面夹击,大败,孝天义(六等官衔)朱衣点被清军俘杀,慕王谭绍光令所部拔营退到苏州,听王陈炳文次日也撤兵进入浙江,从此苏福省门户洞开。

听王陈炳文率兵增援富阳,当时杭州各个郡县均是太平军听王陈炳文的地盘。

听王陈炳文,安徽庐江人,身材高大,天生神力,精武术,臂力过人,能单手执巨壶隔数尺倒茶不漏,能舞80斤刀;原来在芜湖茶肆跑堂,1853年太平军经芜湖加入,1857年为副掌帅隶李秀成部,1858年参与三河之战,1860年参与二破江南大营;2月,随军进占安徽广德,留此驻守,因功封朗天安(五等官);6月,随李世贤攻克浙江嘉兴,奉命守嘉兴郡,清军提督(武官,从一品)张玉良将兵来犯,被陈炳文、陈坤书联合打败;9月,陈炳文与陈坤书攻取平湖,后又退出平湖,后守嘉兴,1861年2月至3月,陈炳文率太平军连克复海盐乍浦、平湖,遍贴布告四乡,部下兵将有滋扰者,各乡捆送至营,依律严办。时忠王李秀成奏请天王酌减江浙赋税,天王允许,陈炳文推行颇力,动员商贾大户,在塘河驿道上下遍设粥厂,以安抚流亡人员,当时不断是百姓,连缙绅也不想陈炳文被外调走了,颇得政绩赞誉。10月,随忠王李秀成克浙江余杭,12月,升朗天义(六等),参与占领杭州。随后封忠孝朝将(七等)。1862年1月,受命调杭州,然仍兼领嘉兴军政事务。1862年3月,取江苏金山,次月,会合谭绍光率部战于上海七宝、松江泗泾等地,后封听王(1864年8月13日,在金溪附近白杆村被围困,降清,为参将,被清军编为洋枪队三营南下从征闽、粤,攻侍王李世贤、康王汪海洋,陈炳文不愿意与太平军作战,竟然谴散部队,自己不知所去)。

慕王谭绍光虽然名义上是节制苏福省各军,然而精兵多随忠王李秀成渡过长江,护王陈坤书坐拥常州,号令不能达,郡县守将,先后封王,爵位相等,文书平行,调兵布置不灵,虽然清军、英法联军、洋枪队,越来越多,敌势越来越强,慕王谭绍光也只落得干叫唤,没有王应,无可奈何。

二月二十日,太仓州被清淮军、常胜军攻陷,淮军、常胜军围昆山,4月12日,慕王与拱王杨张安从苏州援之,14日,会合来王陆顺德、湘王黄子澄攻太仓州,以分敌军之势,没有攻克太仓州,旋移屯昆山北门外。

常胜军统领戈登合淮军总兵(正二品)程学启、参将(正三品)丁汝昌(程学启、丁汝昌均是太平军叛将)偷偷以火轮船绕昆山之南,攻陷正义镇,截断太平军援师粮道,慕王谭绍光调遣来王陆顺德等防御程学启、丁汝昌等清军,太平军失利,慕王谭绍光弟弟战死。

慕王谭绍光在苏州积极备战,在盘门以北,东到娄门,建筑几十座营垒,都附墙挖地,覆板垒土在上面,以避炮轰,又在娄门外垒石做长城,屹立如山,作坚守计。同时他采取攻势防御战略。向上海发动进攻,与敌在北新泾鏖战,挫败了敌人的凶锋。

4月19日,清庭淮军、常胜军攻势势不可挡,太平军昆山城失陷,慕王谭绍光从阳澄湖退守苏州,向天京洪秀全、洪仁轩及忠王李秀成告急。慕王谭绍光招募洋人数十,教练洋枪炸炮,以备防御之计。清军初步扫清苏州外围后,李鸿章制订了三路进军计划:

中路程学启统率,由昆山直趋苏州;

北路李鹤章、刘铭传从常熟进攻江阴、无锡;

南路则下攻吴江、平望,切断浙江太平军增援的道路。

6月,清庭淮军、常胜军攻攻陷吴江城。

7月,清庭江苏巡抚李鸿章部程学启、丁汝昌,会合英国人戈登常胜军来进攻苏州城。

慕王谭绍光率太平军在苏州迎击敌人,屡败敌人。太平天国忠王李秀成率军自天京往援,与北路淮军大战于无锡大桥角,太平军失利。

骄横的戈登,不甘心在谭绍光面前失败,绞尽脑汁,农历十月十五夜,戈登企图用夜袭突然夺取苏州城东北角最外面的一道长防线。

深夜,静悄悄。

月亮,悬挂在城头上。

大地轮廓清清楚楚。

在深夜一点钟的时候,戈登带领人马到来,他亲带两大队向栅堡前进,将其余军队留在后面,叫他们一听号令,便上前接应。戈登到了栅堡前,只见四围静寂无声,暗暗窃喜。

暗暗窃喜的还有城墙上的太平军,谭绍光早就安排了重兵伏击,见敌人密密麻麻的迫近,个个摩拳擦掌等候。

城墙上,静悄悄。

戈登用手一挥,下令前军立刻攀登长墙,后军即行前进。

一个前哨队攀上了长墙,正当兵士帮助戈登攀上长墙的时候,一声枪响,栅堡内立刻放出一排连珠炮和步枪弹,太平军防守的长行列栅堡宛如一条火线,戈登下令常胜军向栅保内投掷火箭和手榴弹。

在有准备的太平军猛烈的炮火扫射下,敌人攀登上长墙的队伍被打垮下来了,后面接应的队伍也起了极大的慌乱,狼狈溃退,栅堡外登下令常胜军,尸横遍野,死伤累累。

戈登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了一把米。

第二天,戈登舔伤一天,救死扶伤,忙得不亦乐乎。戈登暴跳如雷,嚎叫道:

“我一定要血洗苏州城,杀光长发贼!”

戈登调集大炮。

打了胜仗的慕王谭绍光,知道洋鬼子要报复,告诉部将们,明日或可出现的情况,如何如何打,部将个个佩服点头称是。

第三天清晨,戈登用20门大炮,排成一溜,向太平军的栅堡,连续不断地轰击了三小时,打得炮火连天,太平军的防御工程大半被轰毁,无法再守,向城内撤退。戈登望见太平军撤退,大喜,带队前来要占领栅堡。

太平军看见敌人前来,进入自己大炮的射程,立刻掉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先把戈登军与它本队的联络割断,把戈登军包围起来。

戈登在里面,戈登的20门大炮,一炮也不敢放。

戈登大惊,他想不到在撤退中的太平军,会采取这样的闪电般的行动向他反攻。

这就是慕王谭绍光的回马枪。

戈登死命抵抗,幸得救兵赶到,才把他救出,但已经十折八九,死伤惨重了。

这两役,共计打死戈登部下军官琼司(Jones)、毛勒(Maule)、维利(Wiley)、金(King)、利司第(Christie)、亚卡(Ager)、卡尔(Carral)、威廉(Williams)、格兰司福特(Glanceford)等人。

这天战后,戈登为着勉励已经沮丧的士气,对他的部下,发出一道哀号的布告说:

本指挥官对于昨日战役中奋勇作战之诸将士等表示无限欣慰与祝贺,敌人等之顽抗与其陈地之坚强难攻,遂使本队军官与士兵等不幸遭受重大伤亡。本指挥官对于军士等之伤亡,殊深扼腕,并自信此类惨事决不使其再见。

太平天国大笑而归,他们说:

“斩清妖,我们或许还手下留情,斩洋毛子,咱们毫不手软。”

戈登这才知道谭绍光率领的太平军,如此难打。

李鸿章开始用计谋,动用内线,李鸿章十分明白堡垒是最容易从内部攻破的道理的,早就派人带重金进入苏州活动,许以高官厚禄。

苏州城中太平军守将纳王郜永宽、康王汪安钧、宁王周文嘉、比王伍贵文、天将张大洲、汪有为、范起发、汪怀武等都给敌人勾结上了。

太平军守将纳王郜永宽、康王汪安钧、宁王周文嘉、比王伍贵文、天将张大洲、汪有为、范起发、汪怀武等人,在郜永宽叔父家,与程学启、戈登在城北洋澄湖谈判投降条件,由戈登作担保。会后,戈登对程学启说:

“在十一月二十七日和二十九日两次战役中,我的官兵死伤太多,你们不能希望我可以打下苏州,太平军只要在那座长七码的大桥上称作抵抗,就可以把我们击溃,因此,我盼望李抚台(李鸿章)尽力赞助谈判”。

结果,商定叛徒纳王郜永宽、康王汪安钧、宁王周文嘉、比王伍贵文们,邀请慕王谭绍光上城墙了望清军进攻的布置,从城墙上推下慕王谭绍光,慕王谭绍光被摔得半死,由城墙下的叛军把慕王谭绍光擒住,然后开城降。

戈登潜进苏州城,在苏州城内纳王叔父家作客,以质担保。

那时候,谭绍光截获了几封戈登写给郜永宽谈判投降的信,他虽然是苏州主帅,但在太平天国后期将领各有独立的指挥权的情况下,他不可能指挥他人的军队。当时叛徒郜永宽等部下,共占苏州城内守军四分之三,守着六个城门中的他们守住胥门、阊门、齐门,娄门四个城门。他们的实力远在绍光之上。因此,谭绍光在截获叛徒们叛变的证据后,他曾想到用计去杀死他们。但是杀死之后,他们的部下反抗起来,城中内变,城外强敌乘机打进,两面夹攻,那还得了!因此,他本着他的磊落天性,一向对人坦白的作风,决定在他的王府里,招开军事会议,企图用道理去说服叛徒们,使他们回心转意,共同保卫苏州,尽忠报国。

农历十月二十四日上午十一点钟,叛徒郜永宽、汪安钧、周文嘉、伍贵文、张大洲、汪有为、范起发、汪怀武八人都齐集慕王府。午餐毕,便举行拜上帝会礼祈祷,然后一齐往慕王殿。

各人都穿着行礼的冠服,依次坐在殿内的高台上,谭绍光坐首席,做长篇报告,先说明天朝目前所遭遇的种种困难,其次申述只要大家齐心,就可以克服困难,就可以消灭妖朝,赶走洋鬼,共享太平的信心,最后嘉奖广东、广西军的忠勇,对其他军队离心离德的行动提出责备。

叛徒们对绍光的报告加以攻击,于是激烈的争论发生了,康王汪安钧率先跳起来,脱掉长袍。慕王谭绍光大喝道:

“干什么!”

利欲熏心的康王汪安钧,应声抽出一柄短剑,迳向绍光颈上砍去。

慕王谭绍光为人儒雅忠厚,那时洋枪队的头子白齐文要投敌,他还优待,今天哪里料到同僚拔刀相向,没有提防叛徒们的暗算,被砍倒在座前的桌子上。众叛徒一拥上前,把他拉下来,割下首级,送给敌人,集体开齐门降敌。

能征善战、儒雅的慕王谭绍光,竟惨死在叛徒手上。

太平军不断丢失了一名优秀战将,也丢失了东部大片土地。其实,投降的第三天,康王汪安钧、纳王郜永宽等人,也丢了脑壳。

农历二十六日正午,纳王郜永宽、康王汪安钧、宁王周文嘉、比王伍贵文、天将张大洲、汪有为、范起发、汪怀武等8名叛徒,骑马出城去清军营谒见李鸿章。

李鸿章叫左右拿八顶红顶花翎进来给他们,说:

“现在做我大清官了,要好好表现,共同建功立业!”

8名叛徒洋洋得意把红顶花翎戴上。

李鸿章又叫亲兵在帐内摆酒宴,宴请8名叛徒,8名叛徒刚坐定,还没有开席,李鸿章假托出巡军营,令闭营门,一声炮响,伏兵涌出,立斩8名叛徒,割下了脑袋。8名叛徒不仅遭到了报应,还做了一个饿死鬼。

李鸿章不顾仍在苏州城内纳王叔父家作客的戈登死活,几百名太平军团团包围了戈登。幸亏戈登身边陪同的中国翻译有智,他对太平军士兵讲情,表示只要留戈登一命,可以保证他们这些人的生命安全。经过一番周折,戈登终于脱险。

戈登得知太平军几个降王被集体处决,见李鸿章如此手狠手辣,连凶残的戈登也怒发冲冠,发狂一样寻找李大人,要与李鸿章“决斗”。李鸿章老奸巨滑,想方设法避而不见,戈登回到常胜军大营,愤怒地表示要解散洋枪队,但英国公使命令他继续任命。

李鸿章用这8个脑袋赢得了清庭的高度信任。

李鸿章认定洋人个个爱钱,为缓和与戈登的关系,上奏皇帝后,赏赐戈登本人“黄马褂”一件,纯金奖牌一大面,白银一万两。

岂料,戈登拒绝接受奖赏,在英方劝说下,最终只勉强接受了奖章和“黄马褂”,对李鸿章没有一丝好感。

这时,44 岁的冯子材升为广西提督,镇守广西,左宗棠率湘军和与法军德克碑勾结产物“常捷军”,不停地进攻太平军,左宗棠因功升任闽浙总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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