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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哥他拉着我的右手,他的手指尖凉凉的,唯有手心存在微薄的温意,这一会我已经哭不出来了,他笑着对我说,声音是极轻的:“忍着点。”我木讷地点点头。

他用那把古剑割破我的手心,出奇的我一点都不觉得疼,看着我的手心里流出了温热的血,混着我手上沾着的二哥的血,一同落在那把早已不再发光的古剑的剑刃上,那把剑突兀地爆发出如白昼般的紫光,仅仅只有几秒钟,我却顾不上去欣赏这种美景。

“不!!!不要!!!不!!!”我嘶叫着,紧紧抓住他的手。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拽着安宁地躺在我怀里的那个再也不会对我笑不会惹我生气不会在我面前耍赖不会再理我了的那个我的二哥,什么词语都不能够表达我此时的心情,我感觉我什么也听不见了,什么也看不见了,什么也不重要了......

轻轻抚摸着那张黏着血和泥混合物的脸,不复以往的神气。我说:“瞧你这样子多狼狈啊,我帮你擦擦,要感谢我哟,所以,你快点起来对我说谢恩啊,不要再睡了,会变成猪的,我不会再理你了噢,不要再睡了,大哥会来嘲笑你的,老妈会拽着你的耳朵骂你的,我会不再不再理你的,快点起来啊,不要装睡了,我已经识破你的招了,不要睡了,不要睡了,求你了,不要睡不要睡不要死啊,不要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我还没有惩罚你偷拍我的照片,我还没有跟老妈告状你欺负我,你怎么可以死,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跟你吵,再也不打小报告说你的坏话了,你不要死好不好,不要死好不好......”

我抱住他的头,背靠着墙,把脸埋在他的脖子里,前所未有的恐惧深深把我埋葬。舍不得,我舍不得你,舍不得你的声音,舍不得你的笑脸,舍不得你对我的包容,舍不得你牵着我的手,舍不得你对我的所有的好,舍不得你啊。

我恨,我恨你就这样离我而去,我恨幸福太过于短暂,我恨你离开得太过突然,我恨那个让你永久离开的那个怪物,我更恨我自己在你浴血战斗的时候一点忙都帮不上,眼睁睁地看着你一步一步走上不归路,却无能为力,更恨那个胆怯的我只会哭泣。

...................。

................我是幸福的。

我能够在别人的质问下肯定地回答:我很幸福。

但是,这只限于在发生这场不幸的事故之前,是的,事故。

我的家被一辆失控的大卡车撞倒,碰巧被撞到了家里的厨房而煤气泄漏,然后发生了强烈的爆炸,二哥当场死亡,大哥重伤被送到了医院急救,至今还没醒来,母亲不知下落,父亲出差尚未回归,而我,却幸运地在那个时候在梦一家里,逃过了一劫,听闻噩耗的时候伤心过度晕倒了,故此才会有些事情给忘记了。

梦一坐在我的床边,宠溺地看着我:“也许是因为太伤心不愿想起来,笑笑,你还有我。”以上,就是梦一对我的解释。

我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在我想要深入探究的时候却头疼欲裂,龇牙咧嘴地捂着脑袋也不见好转,待到我放弃回想,那疼痛才会缓缓削减,这时我就有点相信了梦一的说辞,以我的性格,确实过度悲伤会让我选择性地忘掉不好的事。

梦一安慰我了好一阵子,让我别想太多。

我说好,然后想对他笑,扯动了面部肌肉勉强地笑了出来。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我问他什么事?

他说没事,就是想问问我口渴不?他不说我还不觉得,他一说我才发觉我的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之前我一定是喊破了喉咙了,我转念一想,也对,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定很伤心的。

想着想着,鼻子一酸,眼睛一湿,要哭出来了一样。

就好像压抑了好久一样。我被自己的念头吓得一愣,怎么会压抑很久呢?听到这样的事哭出来就哭出来了,为什么会把眼泪往肚子里咽?想我这样的人,不会怕丢人的,自然是不会在别人面前害臊的,这样说,就好像我亲眼见过了什么不得不让我把眼泪咽回去的场景?

正想着,梦一端着杯水在我面前晃晃,问我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我说没什么,接过水,一小口一小口地把水喝光了,让他再去端一杯来。

他也没说什么,拿过杯子转身就去倒水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感到我并不信任梦一,不想对他说出我的疑惑。

我深吸一口气,躺下去盯着白白的天花板盯得出神。

哎,是我想太多了的缘故吧。不知道大哥怎么样了,不知道...二哥他...我闭上眼睛,不然眼泪流出来,莫笑涡你怎么这么没用!!!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这么久了,你怎么就这么放不开呢,你不是一直都说‘生死有命,死了的回不来,伤心也没用,需持着死去的人的意志让他活着’的么?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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