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学校的假期是半年,但我们之前的情谊也逐渐消失。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小安解释清楚,始终我都没爱过傻子不过是傻子一人的单相思罢了。以后的几个月里,我和小安没有再见过。
那天天黑后,傻子送我回家,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贴在我的耳边说的:“你的衣服袖子上像是粘着什么......嗯......是不是鼻涕?”我没有说话,脸颊变得绯红,要不是他说这话,我还真忘了。他开车走了,我一个人抬头看着自己的房子,三楼的房子最高中央的位置,灯光依旧亮着,虽然微弱,却任能为我指明回家的路,没错那间房间住的是我老爸。我和老爸的感情很好,或许也是因为我从来没见过自己老妈的原因。
从我记事起,老爸总会在我睡着后,一个人看着放在我床柜上的照片,我每次问他是不是我的妈妈,他总笑着说:“孩子,你还小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但我还是知道了,而且那年我十五岁,我记得很清楚,我不经意间走过老爸的房间,他和秘书的谈话全被听到。
“小姐,早晚会知道夫人是因为生下小姐才走的,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不告诉她也是为她好,你以后在她面前尽量别提。”我的妈妈只是因为没能给老爸生个儿子,而和老爸离婚。从来没有看过我,就像不是她十月怀胎生的,就像她从没有经历过分娩之痛。我不知道这样的妈妈老爸为何还对她念念不忘,我没有告诉老爸我听到了他们那日的谈话,我并不想让他多增添几分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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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闲了很多,但她却不知道该去哪里,她从来就是个有纠结症和选择恐惧症的人,所以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从来都是解除都不敢解除的,她总是听取别人的意见更多。
我想小安一定没看出兔子喜欢她,在她看书的时候,兔子给她打了电话。他们的电话是上次在图书馆遇到时留下的。
“你......在干嘛?你现在是不是闲着?”
“看书啊,这种问题用得着问我么?你现在打开电视十个有九个都是在报道我是如何成为一个闲人的。”
“那个......我有些事想问你,你能不能出来下。”
“行啊,说个地点,我马上就去。”
“学校附近有家西餐厅。”
刚说完,小安就挂了电话,她一直都是这样,从来都和别人说88之类的话语,好像她说一次就会要了她的命、减寿似的。
能在这种地方吃饭的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的商人之外我还真想不到还有谁会到这么高档次的西餐厅。
学校附近的西餐厅,那是一家堪称是五星级豪华餐厅。单是北外滩这一个地方就已经有二三十家分店。人均消费自然也是北外滩最贵的——五万。说句实话,那是我生日宴会首选之地。
“你是怎么解约的?”
“你去问你那个好弟弟,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的名字手机上面的备注也没写,我怕到时候会忘了那个号码是你。”
“苏梦。你有强迫症?”
“算是吧,至少在我紧张过度的时候会像《白教堂》里面的那个探长一样不停的按开关。”
“你也看过?阿昶说爱看这个的人要不是精神病就是心理和别人不太一样。”
“不一样?好极了,这是我听到的第二个笑话。就算不一样那也是个人,再说我喜欢看什么是我的事。听说,你对你弟弟很好。我想你应该先有个心理准备,不然我真的很害怕你会变成精神病患者之一。”
“......”
“你是你,你弟弟是你弟弟,每个人都是为自己而活的,他又不是什么都不会,你能保证一辈子都能这样养着他?就算能,那你死了呢?你想过你死后,他继承你的遗产之后会怎样?”
他没有说话,嘴角向上轻轻翘起,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水喝了几口,然后再将杯子放回,说:“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一直都在想,我也希望能有人告诉我该怎么做,可要我不管他。”他摇摇头,接着说,“我做不到。”
“谁让你不管他了?我还有事情没处理完,先走了。”
疯子再次拿起身前的水杯,杯口放到嘴边的时候他轻微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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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过是小安的离开的借口,她知道这时候fourtimes打她电话一定是谈解约的事。
现在就差最后一份合同,只要小安签了,她和fourtimes就彻底解约。小安不厌其烦的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许安冬小姐,要是现在没事的话,就可以签合同了。”
“老子有事没事你不清楚啊,我等会就过去。”
看得出,这件事情让小安很是气愤,虽然她和傻子经常吵架,但他们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现在的这种情况。冷战这个词的发明者淡定告诉我们,冷战久了分手是早晚的事。
一家公司内除了说话声必不可少之外,“咚咚——”高跟鞋在地板上如此响亮的声音,我相信没有人是不会注意到的。
小安穿着日常的休闲装,这让原本一群原本安静于低头用手打字的人们视线一下子拉到了她的身上。从我认识她的时候起,只要她一出现不管是任何地方所有男生的目光都会不约而同的投到她的身上然后将自己身边的女友气了个火冒三丈,这样的情形即便是在寒冷的冬天总能感觉到瑟瑟的冷风带着几分暖意,由此看来,那些女生的火气并不比夏天袭来的阵阵热浪低。
而此刻,现在的小安就和当年的那些女生一样,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但你肯定不会想到这是她在电梯里准备了很久、也是她觉得最舒服的。其实她的脸从来都是那样的严肃,这也不得不使人不寒而栗。她只要往那里一站,强大的气场犹如海啸般席卷而来。
她刚刚推开面前的玻璃门,脚还没跨进去,坐在里面的人脸上早就是“满面油光”,还不时的用纸巾擦去汗水。
身后的Peter,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拿了份合同,不过却是没装订的。小安刚刚进去,那人便用比Peter还快的步伐,将桌子另一边紧靠着桌面的椅子拉出来,示意小安坐下,但小安却像没看见一样径直走到桌前,还用一种不屑的眼神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就是之前小安和我说的——负责人。我当时第一次听到这名字的时候想的是:会不会还有个哥哥叫正责人,弟弟叫正负责人?
那人把门关上,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传来小安的声音:“fourtimes发展了这么久,也算是座老企业,怎么,你是想把它毁了么?这种事情明说即可,掩掩藏藏的没个男人样子。”
“这次来是和您谈合同的事并不是要您来评价我的,如果您还是坚持这样的话,我深表歉意。”
“别急呀,初中老师是不是没告诉不要随便插话?不对,这连小学生都知道的事你一个快奔四的男人说起话来还不如一个小学生。还是先办正事儿。说说我男友怎么就随便几句话把你给说服了?”
“我觉得您男友的话十分在理,而且您是个学生整天没个学生样子,这鞋都是十厘米的高跟鞋。”
“我应该收回刚刚对你不如小学生的评价。”说完,她的手向后一伸Peter便把手中的合同递到了小安手里。只见小安,一手放在口袋里,走近了负责人,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的把合同对着他的胸口轻轻的敲了几下:“因为在我看来,你连个幼稚园的小孩都——不——如。”说完,拿着合同的手用力向空中一扔,A4纸犹如大片大片的雪花飘散开来,只听到小安又一句打压人的话:“本来手抽筋了想活动活动筋骨,一不小心手松了,就麻烦你在这儿慢慢捡了。”
说完,扭头就走。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fourtimes离倒闭之日不远了。”
我虽然没有小安那么愤怒却也无法忍受fourtimes作为一个百年企业如今只为了傻子的几句话随便解约,不久,关于这个的热门话题便在网上像扩散瘟疫病毒一样的流传开来。你在马路上随便走走,和你擦肩而过的路人中100%都是在讨论这个话题的人们,甚至问一个老人他都知道。==============================================================
解约后,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平淡。小安的读者们大多从书中了解她,这样的她绝对不可能在顶峰之时退出。这事一和媒体扯上关系,想要安安静静的过上和从前一样清闲日子的小安,现在家中被各种蜂拥而至的媒体围了个水泄不通。原本拥挤的房子,只要一开门所有的人就像骨牌一样的集体“摔倒”。
我完全可以理解这种想要出去,却又被围住的感觉。就像一只被圈禁在笼中的鸟儿。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电话给兔子,只要兔子一现身就直接来了个火上浇油。
这个时候,艰难将房门锁住,在房中走来走去的小安,居然打给了我。
“你在哪儿?我的门都快撞破了。”
电话里,我第一次听见她这样焦急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如果不是这次的事件闹大了,媒体直接来了个现在直播,被困在牢笼中的小安,根本不会知道在关键时刻她第一个想到的还是我。
“还能在哪儿,家里呗。现在电视上都能看见你,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问我,直接出去告诉他们你要起诉他不就完了?”
“旁观者清,还真是一点没错......Nancy......谢谢你。”
虽然她还是和以前一样,说完挂了电话,但这是我第一次觉得小安并不是个冷血动物。她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作为拥有强大自尊心的她来说要她拉下“面具”是不可能的事。傻子真是了解她,知道她一定会打给我,就让我一直等着她,果然还是没白等。
所有的人都站在小安这一边,即使是败诉,也对她无害。扭曲事实,擅自做主,怎么看fourtimes这棵强大了近百年的树,总算是要倒了。第二天,刚刚结束开庭,小安就给我发来了简讯:成功,fourtimes倒闭,赚了五万。
头一次开庭和选举人大委员一样来个了直播。和小安说的一样,没过多久fourtimes因为受不了广大读者们的炮灰,最终负责人狼狈得像古代囚车里的犯人给公司明亮的玻璃大门上了沉重、崭新的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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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小安和傻子,我现在到倒反而相信他们是假分手,只是这次时间比以往的都要长。
小安从那天之后,就像个么事儿人一样,还是喜欢把坏事藏在心里,说是喜欢说白了就是习惯,对于一个她这样的人来说更渴望得到的无非是关怀。
这天,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先是一大早把我吵醒,然后就开始在我家的冰箱里寻找着什么。
最后她拿出了一罐可乐,在厨房里四处张望(这是她的习惯,可能是为了适应环境)。
“这可是我最后一罐可乐,就这样被你喝了?”
“喝你可乐怎么了,我到楼下的超市里给你买就是了,搞的就像要你命一样。高中那会儿你把我家冰箱里所有东西都吃光了,我妈骂我十个小时,我都没说你什么。”
“你和傻子......是假分手吧......”
“是也是最后一次,不然你以为我找你会哭成那?现在想想,我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那样狼狈,我以为我是只刺猬可我却是一只兔子。夏木隆以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用了一个假名来骗我,你们都以为我不知道。”这时候我才闻出她身上的酒味,果然酒精的粒子运动很快。
“你喝酒了?你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在我把小安手中的可乐放下,带她到我房间之后,我帮她拖鞋盖好被子。地上的一张纸条刺激了我的眼球。
上面的字迹是兔子的,上面的署名是Jack。这可是兄弟联盟另一个老板,也是另一个大人物,兔子认识他应该是因为他已经跳槽到了兄弟联盟旗下最大的企业——Sky。
我就把纸条放在床柜上放在小安的手机下。最后看了一眼沉睡的小安,放心的关上了房门。
我原本就怀疑他们是假分手,现在小安这样我就更加确定了。被她那么一闹,我躺在沙发上倒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于是,只能保证不吵醒小安的情况下,刷牙、洗脸、吃早饭。
我的早饭一直都是放在客厅的沙发前的,因为我习惯于便吃早饭便看电视。这样也好打发时间。
我看着电视后面挂在墙上的钟,见时间不早了,便进房那衣服,在我进房的那一刻小安不见了。床柜上的纸条也被她带走,我怕她误会,可我想她既然认识兔子就一定认识他的字迹。
这么一想,就关了电视,出了门。
只要傻子的一条短信,我就知道我一天四小时的上班时间该做什么,今天正是我觉得最累的一天,买完早饭送到他家,还要钻进狭窄的书房帮他整理,最后把午饭和晚饭买齐。
干完这些事情,我立刻倒在了床上——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