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老人的劝说之下,江凡在床上休养了五天,最后还是乘着老人不注意,起了床,江凡发现自己换了件新的衣服,青布衣衫,微微泛黄的表面显示出这件衣服已经被洗了很多次,却依然那么干净,江凡站在小屋的门口,门前是一条小河,河边上是江凡原先看到的那株柳树,屋后面是连绵的青山,就是在那群山之中江凡苏醒,只是当初与自己同时代的人们现在不知道身在何方,倘若是侥幸在动乱中活下来,想必现在也是老古董级别的,想到这江凡不由的苦笑,想到自己要寻找的人都变成了须发净白的老妪,自己这样不知道是福还是祸呢?
微微的运转家传玄功,江凡从原来的归寂境跌落之万象境之后在林中又不知觉的跌落到万象境初期,这让江凡有种呕血的冲动。
江凡抬脚便走向那株焕发生命活力的柳树下,双腿微曲,扎起了马步,父亲曾说过,身体是一切的基础,修为再高,没有强悍的躯体容纳天地元气,最终也会爆体而亡。
心神集中,依气顺流,过各路筋脉,缓慢的运行一小周天之后江凡江凡感受着原先散发出磅礴元气的元气源火一个个的暗淡无光,每当家传玄功突破一层,便会出现一个元气源火,当突破第一层,到达知命境时,便会在头颅出凝聚出一团赤红色的元气源火,修为越发精进红色的火焰就越发的精纯,璀璨,同样到达四象境时便会在左手出现凝聚成一个橙色的元气源火,而到达万象境时便会在右手凝聚成绿色的元气源火,而当初在归寂境界时,江凡开辟了在左脚的元气源火点,感受着源源不断的精纯蓝色元气从左脚溢出,然后与头颅,胸腔,左手,右手,溢出的元气纠结在一起,一遍一遍的冲刷着江凡的经脉。现在的江凡除了头颅的红色源火,左手的橙色源火,依旧璀璨蕴含着磅礴的能量,位于右手的源火却微弱了许多,至于身体上的其他源火节点,如同黑洞般暗淡无光。
睁开眼睛,江凡整理了下思绪,冲拳,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汗水打湿衣服。直到老人扛着锄头从农田中回了家,今天老人的儿子也到这边来了,穿着虎皮的上衣,背负着黄杨功,手里提着肉,看见江凡之后,满是胡须的嘴里吐出一声惊叹“喝,好啊小子,这才几天时间,便可以下床了,刚发现你的时候,你可在鬼门关上趴着呢!”
江凡向老让你的儿子抱拳施礼,说道:“多谢大哥的照料,不是大哥,想必我现在已是荒野的一堆白骨了。”“哎,兄弟这是客气了,谁不会遇到个什么事,人哪有一帆风顺。今天帮你,明天就有人帮老哥我啊。”大汉提了提手里的肉说道:“兄弟,今天带点肉给你补补。”
“到现在还不知道小兄弟名讳。”“小弟江凡,大江的江,平凡的凡。”
……
三年过去,江凡身上的伤势早已经痊愈,更让江凡兴奋的是自己右手的源火已经比当初从妖精森林出来的时候更加旺盛也更加精纯。只是幻灭境的桎梏一直牢牢的卡在那里,让江凡一阵郁闷,一开始便是幻灭境停了下来,看来想要突破还是要到外面的世界寻找突破的机遇。靠着一身的武学修为。江凡在这片区域中打响了名头,不时的从山中猎杀了黑熊,老虎,这些大型的凶猛的野兽,给老人家带来了不少的收入,也让周围的姑娘家们投入更多情愫,求媒的人也是如猎回来的野兽一般平凡。
老屋前方的那株柳树在今年开春的时候就抽出了嫩绿的丫,只是今天江凡从山野中回家的时候,看见老人们微微皱着的眉头,江凡似乎发现了一丝不祥。“魏叔?这是怎么了?”江凡放下肩上那只野猪,野猪长长的獠牙戳进酥软的土地中。
老人看了院子里的那头野猪,满是皱纹的脸上浮现一丝温馨,说道:“饿了吧,赶紧过来吃些东西吧。”魏叔没有回答江凡的问题,只是拉着江凡进了门,只是那一丝颤抖的手攥着江凡似乎更紧了些。
第二天,江凡从镇子里听说庆国在招兵,而后江凡便在衙门口的那一纸招兵名单中看到了一个名字,穆铁,老人姓穆,老人的儿子就叫做穆铁,而墙上那道文书里黑色的笔画勾出的正是老人的儿子,救了自己的猎户。
看榜的人久久没有散去,看榜人的议论声也久久没有停歇,但是更多的是婆娑着眼,拿着手绢或袖口抹着眼泪的人儿,或年轻的少妇或蹒跚的老妪,江凡离开这里往回处走,心里念道:想必是老人舍不得儿子参军,若是自己教的几招保命的招式给他,想必在战场上也能顺利活下来,毕竟这不是黑暗动乱,不是漫天的法器与横飞的道则。
门前的柳树留不下该走人,就像今天,江凡拿着包袱送穆铁走的时候,招兵的军士,看了一眼拿着包袱的江凡说道:“穆铁?”军士声音说的并不大,在这嘈杂的送别声中彻底的被淹没,江凡一愣,正在一旁与老人道别的穆铁并没有听到军士叫着自己的名字,江凡扭头看着白发苍苍的俩位老人,看着老人在这漫天的灰尘中红肿的双眼,下意识的说道:“是。”
当穆铁感觉身边的环境变得安静之后,才发现自己的那位背着包袱小兄弟不见了,门前那招人的军士在对照的名单,然后回头对后面的人说道“齐了,可以走了。”
穆铁匆忙赶到那名军士前,比划着说道:“小哥,有没有看见一名瘦高,扎着发髻,浓密眉毛的………”
军士不耐烦的挥手道“没没没!你是谁?若是耽误了行军的时辰,便斩了你的狗头!”
“大人,我是今年的新丁,我叫穆铁。”穆铁焦急的说道
“新兵?这里的新兵明明都齐了,你是哪来的新兵?别捣乱!滚开!”说完,伸手一推,便把穆铁推开,拿着名册走开。
穆铁这才发现原来是江凡替自己入了兵,只是这战争从来都只是有去无回的,哪里能让江凡替自己去送死?想到这里,穆铁再不管什么军纪,四处寻着江凡,拨着人群,穆铁一步一步的前进,四顾的看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憨厚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在这初春的天里,穆铁黝黑的面庞上渐渐的出现了些许的汗珠。
哪里,哪里,在哪里?满眼的都是人,只是自己想要找的那个在哪里。
远处刮来一阵风,卷起几道灰尘,去年落在地上的枯叶还没完全化作泥土,只是这微风没有将这薄薄的叶片带到空中翱翔一番,只是在满是灰尘的路上拖出一道痕迹之后,不甘的停了下来;一道风吹过送别的人群,带起几滴泪水,送到了沉默的军营中,吹到了满脸焦急的穆铁处。
似乎这片区域需要安静,需要离别前的伤感,需要离别的氛围,只是一粒躁动在这氛围中及其的突出。
所以,风起,所以,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