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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杀人制裁

经过了这次大病,痊愈之后的李少由身体竟比以往壮实了不少,最让龙顶天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用了好三年才练成的不怕寒冷的奇功,他居然是病了一次就全然领悟了。

最可怕是才十天的光景,李少由击打硬石的训练已经突破了瞬间击打千次,而且那石头最后的命运更为惨烈,几乎是身中了内伤,裂痕由内向外如生长出来的树枝而逐渐曲延开来。

当然,现下的李少由的食量也比以往多了近三倍,但这一切都是让龙顶天欣慰的,他越来越看好这个萍水相逢的老弟,待他如亲兄弟。

这天,龙顶天为了庆祝李少由瞬间击打石头突破了两千次,独自下山说要买点酒肉回来大啃喝一番。

但李少由等了大半天,却不见他回来的踪影,心中好奇,兀自思忖道:“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准备下山去寻寻,就在此时,从山下跑上来一个人,穿着逆穹门的暗蓝色服饰,正是抬棺材的其中一个,他见到了李少由,连气都来不及喘,慌忙的结结巴巴说道:“那......那个......你......你的大......大哥,杀人了!”

李少由听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不信地问道:“谁杀人了?”

“你大哥啊!龙顶天!”那外门弟子呼了一口气,说道。

“什么?我大哥?!在哪里,快带我去!”

两人一前一后连奔带跑的赶到易阳城中,大街中心上里一层外一层的围了一堆人,指手画脚的议论纷纷。

李少由连忙跑过去拨开人群,只见里面被围成了一个圈,龙顶天正被两个穿着暗紫色服饰的年轻人背手押着,脸撇向一边,不说话,也不反抗。

而在他们的脚下,正四仰八叉的躺着一个人,嘴角流出殷殷鲜血,翻白着双眼,早已经断气了。那人穿着平常商贩服饰,看来不是逆穹门里的人。

李少由跨前一步,露出担心的神色,说道:“大哥!”

龙顶天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的一抬头,见是自己的少由老弟,嘴角张了张,却不说话,又垂下了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怎么了?”

李少由正准备走近,那押着龙顶天的其中一个逆穹门弟子把剑一横,挡住他,厉声喝道:“杀人重犯,请阁下还是离远点吧!”

“他是我大哥!”李少由沉声道,十指捏成拳头,关节之间喀拉拉的作响,清脆可辨!

“怎么?你想和逆穹门为敌么?”那个逆穹门弟子见对方来势汹汹,连忙凝神对峙。

正在此时,人群之外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谁胆敢冒犯我逆穹门?!”

众人闻声惊诧,连忙一层一层的让开,当最后一层人躲开后,只见一个黑发之间点着几根白发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后面左右分排跟着十个人。

李少由看去,只见那人穿着暗紫色的长袍,腰间挂着一个棕色腰牌,眉宇之间无时无刻不露出一股迫人的气势,让人不敢直视。

“左堂主!”押着龙顶天的两个逆穹门弟子低头恭敬道。

那被称为左堂主的中年人点头“嗯”了一声,目光在那躺在地上的尸体扫了一眼,然后移到龙顶天身上,冷哼了一声,问道:“这个就是罪犯吗?”

“是!”那个拿剑的逆穹门弟子微低着头,嘴角上扬,带着说不透的深意的表情答道,“此人已被我们制服,正等着左堂主您来制裁!”

“唔......”左堂主显然很满意那个弟子的回答,闭眼沉思了一阵,然后吸了一口气,说道,“制裁这种事本堂主也决断不了,还是先带他回去吧!”

“这......”那个弟子不知那个左堂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敢擅自揣测,便应道:“遵命!”

两个弟子正准备押着龙顶天离开,这时李少由急急走上去,说道:“你们不能带走我大哥!”

“唔?什么人,胆敢拦阻我办事?”脚步跨出了几步的左堂主闻言转身一看,却见是一个眉清目秀、身体瘦弱的年轻人,不由得冷哼一声,偏头说道:“你大哥?嗯......不错的年轻人,来人哪,将他一并带走!”

********************

山峰之上,逆穹门东。

当被逆穹门弟子带到这山峰之上,走过一片树林,路过一片岩石地上时,举目而望,只见整个易阳城大半尽收眼底,高峰之上,一切的实物变得如蝼蚁般渺小,而留在心间的,却是虚幻辽阔壮观之美。

但此刻的李少由没心情对这些美景大发感慨,因为他即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一次生死的抉择,而这抉择却掌握在他人的手里。

他突然感到有点兴奋,因为如果这次他真的死了,也许他的梦就会醒了,再一次回到原来的世界中。

但是,他不知何时开始觉得,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

“进去!”押着李少由和龙顶天的弟子将他俩往大堂内一推搡,两人站稳不住,突然一个踉跄,险些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此刻,大堂正中间坐着一个人,那人和那个被称为左堂主的人穿着同样的服饰,粗眉凤眼,一股正义凛然之色不怒而威,额头上挂着几条十分明显的皱纹,看去估摸是有六十年龄。

只听众人走将进来,抱拳齐声道:“任堂主!”

“嗯。”那个任堂主嗯了一声,挥挥手,示意他们站到一边。

这时,左堂主走到任堂主身旁一侧,指着李少由和龙顶天他俩说道:“任堂主,就是他们两个杀了人。”

“我兄弟没杀人,杀人的就我一个,与他无关!”龙顶天听见左堂主将李少由也说成是杀人犯,性子一急,连忙说道。

“嗯。”

任堂主点了点头,对龙顶天的放肆之举并不在意,正欲说话,站在一旁的左堂主却抢先骂道:“放肆!这烈虎堂里还容得你肆意撒野么!来人哪......”

“哎,”任堂主不愠不火,举手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的对着龙顶天说道,“是一个人杀的,还是两个人杀的,我自然会查明,无需你多言!”

********************

那个左堂主正想叫人来给龙顶天一点苦头吃,突然就被任堂主打断了话,当然在这个虎翼堂里,任堂主是正的,而他只是个副职,自然要听任上级,心里虽然百般不是滋味,暗骂一声,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任堂主目光如剑的看着龙顶天,严声道:“你叫龙顶天?”

“是的!在下是逆穹门的外门弟子。”

“哦?”任堂主眼睛一闪,沉吟了一下,问道,“见你也没穿逆穹门的服饰,现下在外面是管理什么的?”

龙顶天不像对那个左堂主,从心底就对他产生一种厌恶,而面对这个任堂主,他心里还是不拒绝的,平静说道:“回禀任堂主,在下是个看守棺材的。”

“喔......”

龙顶天话语一出,大堂之内轰然的就议论起来。

不知任堂主天生就性子柔和,未待左堂主再次发飙,他便举手示意安静,然后说道:“逆穹门侧峰小山上有个放置棺材的地方,你可是在那里看守的?”

“是!”

“嗯,”任堂主用头点了下李少由,问道,“这是你兄弟?”

“是的,任堂主,他是无辜的!......”

任堂主摆手说道:“他也是逆穹门的外门弟子?”

“不是,他......”龙顶天忽然想到自己也不知道李少由是哪里的人,只知是从棺材里无故复活过来的,但觉得这么说不合适,便道:“他是我的结义弟兄。”

“哦!原来如此,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份真挚,值得称颂啊!”

听得这般说,龙顶天脑子没转过来,“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心下一跳,慌忙瞪起了圆目大喊道:“不!任堂主,我兄弟他真的没杀人,杀人的只是我一个!”

“来人呐!将这厮立即拖出去给剁了!”左堂主性子暴躁,一怒之下竟发下了生死令。

“放肆!”

任堂主怒目圆睁,大力一拍椅子扶手,那扶手随力道一压,“啪啦”清脆一声,竟瞬间化成了一堆粉末。

此刻看去,那任堂主血气上涌,脸色显得红透,老垂之气一下子就消散了,显得鹤发童颜,只是杀意阵阵,仙风道骨之意倒全然不在。

众人平时哪里见过这个德高望重的的堂主发火,一下子就被吓蒙了,忽的就都低下了头,心里都缩得老紧的。

左堂主也着实的被吓了一跳,心想这老狐狸平时不声不响的,倒还懂得发火这门活儿呢!眼角不屑的看了下,便也低下头。

任堂主并不理会站在他身旁的左堂主,站起来就朝龙顶天走过去,在他身边转了一圈,然后走到一个逆穹门弟子旁边,问道:“你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

“是......是......任堂主!”那弟子突然被问,紧绷着的心像被中了一记,全身抖了一下。

“嗯,那你给大家说说全过程罢!”

“是!”那弟子抱拳应声,理了下头绪,片刻后将龙顶天杀人的整个过程娓娓道来,只听他说道:“刚开始我也是路过那里,突然就见到有两个起了争执,那两人就是死者和这个人......”

说着指着龙顶天,龙顶天的眉角不由得跳了一下。

那弟子继续说道:“死者是一个摊位小贩,专门经营些廉价石珠之类的东西......”

说到这里,龙顶天插言道:“对,我当时是见到那些石珠模样好看,听那人介绍说那些石珠有辟邪佑人的作用,便想买下一串,哪知他瞧见我脖子挂着一块古玉,心知值不少钱,就笑颜借去瞧个仔细,却不知他贪婪无赖,不止不将那块玉还与我,还直言说是他摊位上的货物!真是可恨!”

“嗯,”任堂主点了点头,示意那弟子接着继续往下说。

“他们确实是为那块古玉起了争执,但我也不知那玉原本是谁的。这个人见那死者小贩不给回他古玉,心中一怒,便上前去抢,那小贩矮小瘦弱的,自然不经抢夺,大喊大叫,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还言辞凿凿的,然后趁这个人心神慌乱之际,直接给了他几拳。

然后这个人雷霆大怒,暴躁起来,只消一拳,就将那小贩子给抡倒了。当时我以为那小贩子只是被抡晕了,但上前一看,发现他竟已断了气,于是我便押住了这个人。”

“嗯,”任堂主听完,沉吟一下,指着那个弟子,扭头问龙顶天,“你当时为何不也直接将他给打死了?”

龙顶天抬头看看那弟子,又看看任堂主,说道:“因为他没冒犯我,况且......况且他是同门中人。”

“嗯。”任堂主说道,“那块古玉呢?拿来给本堂主瞧瞧,我倒要看看这古玉有什么不菲的价值!”

过不会儿,一个弟子递过来一块通体蓝色透明的月牙形模样的古玉,任堂主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然后握在手心里,过了好半天,才说道:“这块古玉确实是龙顶天的。”

众人闻言,一片讶异之声。

“如他所言,那小贩确实是见财起意,还当先动手冒犯,乃是他自作孽。”顿了下,又继续道,“不过,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龙顶天他打死死者小贩,虽然是无心之举,但他是我逆穹门的弟子,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罚他一人抬水一年!”

龙顶天一听差点乐了出来,这不就是换了份差活吗?还比看守棺材舒服多了,至少没那么无聊。

“至于这个......龙顶天的结义兄弟,本来无罪,就放了罢。”

“是!”众人齐声道。

“嗯。”任堂主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走回,路过左堂主的身边,问道:“左堂主,我这样处理还算妥当吧?”

左堂主一愣,答道:“妥当,十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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