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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过往的记忆

程明依旧是准时伴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不过这次程明脸上有种说不清的表情。

“在上课前我先宣布一点事情,相信大家也有所了解了,从这一届高三开始,取消等级强化班,只保留ABCDE五个平行班,换句话说,这将是高三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分班,对一部分同学来说,这可能是我最后当你们的班主任了,不过既然是平行班了,也就没有那么多差别了……”程明沉默了一会,教室里顿时安静了起来,仔细一看,程明头发也开始渐白了,脸上的皱纹也开始增多了。

肃静后紧接着是几个女生小声的啜泣,筱然看了看四周,缓缓站起来,大声喊,“全体同学,起立!”五十名学生整齐的站了起来,望着程明,程明显然没有料到班长会如此大胆,轻轻吐出一口气,小声说道,“谢谢”。

“向程老师鞠躬”,萧然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谢谢程老师!”。

“好了,好了,都坐下吧,也谢谢你们,只要还在这所学校里,你们就还是我的学生,”程明被自己吓了一跳,这些话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学生一届换了一届,可是对程明来说,这一届才是程明最为得意的,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亲自将所有的学生送入大学部。

“这是分班表,我就不读了,下课后你们传阅一下吧,好,现在我们继续上课……”程明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颤抖,不知是害怕看见学生哭还是程明自己哭了,整节课,程明都没有回头,只是盯着黑板跟多媒体屏幕。

秋天,是一个带给人无限遐思的季节,有人喜它的秋高气爽,有人悲它的萧索荒凉,有人怜它的寂寞无主,有人爱它的转瞬即逝。

圣鸿的秋天同样让人捉摸不定,天空蓝的像打翻的蓝墨水瓶里流淌出的液体,浸透了整片画布,白云则似乎统统加了漂白剂,仿佛传说中天使的神圣颜色。

叮叮无精打采的坐在书店里,看着商业街上来来回回的男男女女,有的形单影只,有的成双结对,银杏旁,垂柳下,小河边,喜笑颜开。

“大学里的人怎么都这么悠闲啊?”叮叮拖着下巴,眯着眼睛,盯着一位打扮时尚的女生,一直消失在拐角的食品店里。而少女的身后,一个龌龊的男生,正紧紧地跟着她,好像跟班一样,只不过次跟班穿的衣服可以顶叮叮一个学期的学费。

叮叮歪着嘴从牙缝里挤出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耶……”声音从高到底不知拐了几个弯。

宇泽合上书,伸个懒腰,仿佛刚从文学的海洋里游泳出来,一副畅快淋漓。

“古人说的好,秋天是思春的季节……”没等宇泽继续说下去,就被叮叮大声打断。“学长,说什么呢?这是书店好不好,神圣的地方,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叮叮斜着眼睛不耐烦的看着宇泽,好像宇泽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一样。

宇泽张大嘴巴,在心里把后面的话说完,完后哈哈大笑起来,“小姑娘家懂的还不少嘛有前途,有造诣!”

叮叮狠狠地瞪了宇泽一样,便不再说话,继续观察着眼前真实的世界。不远处一对小情侣似乎在吵架,男生脸上的肌肉紧缩,似乎在大声抗议着什么。另一边,女生红着眼,怨恨的看着男生,感觉随时能用泪水淹死自己一样。一阵沉默以后,男生将女生搂入怀中,女生用力的捶了男生几拳,然后两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接着四唇相接,融化在爱的海洋中。看到这里,叮叮马上脸红了,掉转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

宇泽在旁边将叮叮所有的动作看在眼里,轻轻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突然,宇泽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很严肃的望着叮叮,叮叮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似乎认为学长看到自己的窘态而疑惑。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我刚才……”

轻轻上扬的嘴角,配合脸上出现的酒窝,宇泽露出了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其实我想问,听说你们分班了,是真的吗?”

叮叮马上意识到自己露馅了,立即咳嗽两声,“这个,是,确实也意外,三十年的传统没想到说变就变了,不过说也奇怪,我们班成绩一向突出的几人都被分到了E班。”叮叮挠了挠胳膊,继续说道,“虽说取消了等级制度,但是怎么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还有,那两个神秘的插班生也被分到了E班,不过据说没有发现他们的考试成绩,总之很神秘,也很奇怪。”

宇泽瞪大眼睛望着叮叮,好像在给叮叮做X光扫描一般,“那你呢?还在A班吗?”

叮叮眨了眨眼睛,说,“我也在E班,不过……”

“没有什么好不过的,既然难以理解,可以稍微绕个弯路,总有一天会明白的,就像解数学题一样。”宇泽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脖子,“很多事情,即使你表面上明白了,可是你还是会去问,究竟是为什么,而什么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原因,好了,今天不是很忙,你先回去吧,好不容易有个周末……”

“真的?”叮叮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宇泽,“那老板来了怎么说啊?”

“没事的,老板今天不会来的。”

“谢谢学长”叮叮拿起书包,飞奔出书店,门口铃铛的声音还在店里环绕,而叮叮则早已不知去向了。

宇泽笑着摇了摇头,拿出手机,“下周一晚,老地方见”,收件人是“洛”,宇泽抬头望着空中,仿佛看见了信息正从自己眼前飘过。

来到草川已经三周了,可是晨溪依然是独自一人走在陌生城市的大街小巷。如今的草川已经变得让晨溪难以捉摸,三年前离开的时候,草川的空气还是舒服的轻柔的,可是现在到处写着“拥挤”两个字。天空还是蓝的那么显眼,但是晨溪却感觉不到任何童年对于蓝色的向往。

不知不觉,晨溪走到了曾经与凌南一起打闹一起逃课的小学门前,在晨溪的脑海里,小学的校长永远面带着微笑,即使自己打碎了办公室的玻璃,校长也是笑着摸着他的头。在晨溪的记忆中,校长唯一的一次发火是他带着凌南爬山那次,当他们回到学校的时候,警车家长将两人团团围住,看到警车,凌南立刻哭了,没等晨溪解释,校长就流着泪扇了晨溪一巴掌。而凌南也被那一巴掌惊呆了,看着永远面带微笑的校长如何变成了猛兽一般。

晨溪没有解释,那次爬山是凌南要求晨溪带他去的,而且那次爬山根本不是两人,若依因为累了在学校北门旁边的小吃店望着一杯奶昔两眼爆红,晨溪只好掏钱息事宁人,而若依因为一部看着就想吐的动画片躲过了一劫。

后来,当凌南明白的时候,他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朝晨溪摇了摇头,晨溪也明白,因为若依在身后。而若依看见大群大群的人虽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悄悄地从后面跑回了学校。

晨溪笑了笑,那些如水般的回忆一股脑冲出了他的脑海,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切都还那么的记忆犹新,直到一片火海将晨溪的记忆烧成灰烬。晨溪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小学门口,如今的小学变的颓废枯瘦,门前两颗柳树也像上了年纪的老人,显得摇摇欲坠,斑驳的外墙,脱落的油漆,还是外墙上那些说不出名的涂鸦,什么“赵小明爱刘雪”,后面还接了一句“放屁”,然后形象的画上了一坨冒着热气的东西。

晨溪轻轻抚摸着那些歪歪斜斜的文字与刻画,眼前出现为穿公主裙的小姑娘。“晨溪,长大了我嫁给你好吗?”“可是你哥哥不同意,他不想你跟我还有凌南一块玩。”“他管不着我,妈妈说了,我想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玩好不好,还有凌南?”

晨溪伸手去抓小姑娘,可是眼前却是荒草杂生的危墙。

“孩子,回来看母校了?”一种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从晨溪身后响起,晨溪回头,一位老态龙钟微显驼背的大爷拄着拐杖微笑着看着晨溪。大爷脸上的皱纹将微笑深深隐藏起来,但是晨溪看来,却有些莫名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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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o-hansi-font-family:"TimesNewRoman"‘>在叮叮的帮助下,凌南换了一身简单的校服坐进了教室里。肖勇俊走进教室的时候,重新换上了自信阳光的微笑,好像早上的闹剧完全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而叮叮也有些惊奇,可是空空的口袋却提醒他,早上的事情确实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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