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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灭门之夜

月如钩,风吹过寂静的院落,落下残叶片片,阵阵腥气弥漫在空气中,闻者心寒。

秦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绪百转,想着今天偷听到父亲和母亲的谈话。

“我秦家虽然是武学世家,武学功法在沧州数一数二,但和真正的高手相比,却有如秉烛之辉,武学再上乘,也终究是肉体凡胎,若能让风儿投入修仙大派门下,或许,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若是…..哼,谁在外面……..”

想着今日父亲秦城并未像以往一样对自己的偷听大加责骂,反而对自己认真教导了一番,这让才七岁的小秦风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之前父亲所说的话,更是让他不知所云,想着这些心事,小秦风失眠了......

“咦,都这个时候了,秦府的更夫怎么还不打更,难道睡过头了,哼,被我抓到了,明天少不得一顿训斥,准得叫你给我当马骑,哈哈”。这样想着,小秦风一咕噜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门,蹑手蹑脚的往更夫的房间摸去。

寒风更加凌冽,风中的秦风不觉地打了一个哆嗦。今日夜色中的秦府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风中夹杂着一股说不清的味道,叫人作呕。

行进中的秦风突然脚下一滑摔倒在地,入手是一滩粘稠的液体。“今天府里的下人是不是都吃错药了,地也不擦干净,害本小爷摔倒,也好,明天又多一匹马骑”。小秦风这样想着。“该死,今天是怎么回事,不好好躺在床上,出来瞎折腾什么”。秦风心中闪过一丝悔意。诡异的静,骇人的黑,让小秦风心中渐渐升起一丝不安。心里这么想着,脚步却没停,绕过一个弯,前方的更夫房内,隐隐透出一丝烛光,让四周的黑稍有褪色,但却让静更加诡异,秦风心中的不安被那烛光驱散不少,顿时恢复了几分少爷本色,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踹开了更夫的房门,“喂,好家伙,你…….”,秦风的训斥戛然而止,映入他眼帘的是更夫早已身首异处的尸体,红,满屋的红,满目的红,角落里的头颅正睁着不甘的双眼怒视着秦风,秦风心中一凛,低头不敢再看,却看到自己的一身白衣已被染红,双手更是被早已凝固的血液染成了黑褐色。

“啊…..”一身惊叫刺透了漆黑的夜幕,回荡在秦府空旷的回廊中。“爹,娘,你们在哪啊,爹,娘…..”小秦风奔跑在秦府里,发疯般的推开一间间房门,但无一例外,所有房屋都空无一人,渐渐的,秦风来到位于秦府后院的花园中.

没有了房屋的遮挡,如勾的月光透过云层艰难的射到花园中,满园的人影,又或者说,满园的尸体,一个个雕塑一般,空洞洞的双眸,射着点点摄人心魄的寒芒。

秦风已不在尖叫,他的心仿佛已经停止的跳动,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在尸体中穿行,如行尸走肉一般,努力的辨认着这一个个相识的面庞,从门房到家丁,从管家到账房,秦风都一一辨认出来,唯独不见自己的父母,想到父母,秦风原本堵塞的心开始活络起来,惊惧已让他无法发出声响,他只能连滚带爬的冲向花园一角的柴房,他唯一还没有敲开门的屋子,发疯般撞开柴房的门,看见父亲秦城站在屋子中间,正看向自己,母亲却躺在他脚下,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裳,“爹”,秦风冲向父亲,想要寻得庇护,却不曾想这一冲,居然把父亲撞倒,自己也跟着摔倒在地,“爹…”,秦风惊惧的看着躺在一旁的父亲,却发现秦城早已气断多时,只是人死身未倒,还保持死前的姿势......

天边出现了一丝白,刺穿了夜的黑,秦府的围墙外开始有了早市小贩的吆喝声,打破了夜的静。墙外人依旧过着他们的生活,日复一日。只是他们的日子中多出一项谈资,那就是沧州数一数二的武学世家,已经近半月未曾见到有人外出,也不曾有人入内。不久,沧州便开始流传秦家人得罪了某个超级势力,已经举家迁居外地的传言,又过数日,已有不少人便开始眼红秦家在沧州的产业,暗地里打听秦家人临走时是否有过想要出售过的地皮和店铺。

那猩红的夜已过了月余,秦府的反常和走近秦府周围就能闻到的腥臭味终于引起了官府的注意,这天,数十名官差强行破开了秦府的大门………此后数十年,秦府已经破败不堪,秦府附近更是人迹罕至,人们每每谈到秦府都是一脸骇然,亲眼见过秦府内景的人更是三缄其口,只道秦府一夜间满门被灭,府内惨况骇人之极。闻者变色。

升仙楼是沧州一家有名的茶楼,有道是自古奇闻出茶楼,茶楼这种茶余饭后的闲客聚集地,自然是少不了话题这种东西。这一日,茶楼来了两位外地客商,一胖一瘦,这二人也成了大家关注的焦点,小二热情的给二人上了茶后,正准备离去,只见那胖子叫住小二,问到“这位伙计。听闻数年前你们沧州有名的秦大善人被人灭了满门,可有此事”?

小二一听,哆嗦了一下,胖子问的甚是大声,附近的客人都顺着声音都看了过来,小二苦着个脸,对胖子说“这位客官,这天南地北的事儿你哪个不爱打听,偏偏问这个,可为难小人了”。话还没说完,另一桌的客人便说“我说小二,这事情这么大,虽然官府下了封口令,但私下还是有很多人传的,大家众说纷纭,我们这些没在场的也好奇的很,你是升仙楼的伙计,问谁都没问你听的多,你干脆今儿个给大伙讲讲,免的以后还是有人问,那时候大爷替你答,省的你难做”。伙计一听脸更苦了,这时大家也一起跟着起哄.

小二终于牙一咬说道“那好吧,今儿个我就给大家讲个明白,平时我憋的也够苦的,今天讲个痛快,据说那晚……”小二将那夜的情景徐徐讲了出来,汇集的各地的版本,倒也说的绘声绘色,还讲到了秦城一人力战四大高手,最后为保护家人不慎被杀,情动之时还摸了一把眼泪,“可惜了秦大善人,就这么没了”。故事说完,整个茶楼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沉浸在故事中。蓦然听到一个声音:“听说秦家满门被灭,没一个活口吗?”大家循声望去,是和胖子一起的那个瘦子,“不,秦家少爷据说活了下来”伙计接着说道,“不过情景太过诡异,除了当时进去的那十多名官爷,其他人都不知道具体经过”。

“那你知道多少,给我们说说”,瘦子继续追问。伙计回答道:“据说当时秦家人已死去多时,不少尸体都已经腐烂,如修罗地狱一般,大家草草的收敛了花园里的尸体,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不远处的柴房里有响动,一群人大着胆子推开房门,发现了秦大善人的尸体”,伙计说到这来,打了个哆嗦,胖子追问道:“然后呢,你说话啊”。

伙计咬了咬牙说“秦大善人的身边是秦夫人是尸体,除了他们二人,还有一个…一个….据说是修罗地狱里出来的恶鬼”。大家一听,都打了个哆嗦。伙计继续说道“这恶鬼浑身不着片缕,漆黑一片,人们进去的时候还发着呜呜的声音,一有人靠近就向那人扑过去,又撕又咬,个头虽然不大,硬生生好几个大人都治他不住,最后还是官府的捕头合力给治住的,后来人们把那恶鬼弄晕,仔细辨认了好久,才发现时秦府的小少爷,哎,这孩子平时虽说是跋扈了点,但逢此大难,也叫人心生不忍啊”。伙计说完摇了摇头。“那这孩子现在何处”。又有人问到,“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伙计答道。茶楼又陷入了寂静中。

过了好久,正当所有人都觉得故事结束的时候,一个儒生打扮的人说道“听说秦府是在灭门后的月余才被人发现的,一个六七岁的孩童,不会做饭,又发了疯,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所有的人听了都打了个哆嗦,六月的天仿佛一下子比冬天还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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