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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流年似水

华灯初上的时分在一片纷乱的梦中醒来,看着窗外的这个世界,满满的陌生与熟悉,说不清道不明。看看手机是新闻联播都结束的时间了,想想,为什么凌玉现在才醒,为什么凌玉要醒来???

不知所措的在房间里穿梭,安静的这个世界只剩下外面世界里的下班的拥堵,人潮归家的路,无数公交私家车在红绿灯下扎营,对面高层民居客厅里的灯在不断的亮起,凌玉知道他们是忙碌了一天以后重新回到自己的巢穴,是一份终于释放的轻松,而凌玉,只是站在厨房向外看这个世界,与凌玉无关一般的看着,有雪,飞舞着,没有方向的拼命的舞着,这个世界也被覆盖了一层银白,在凌玉睡着的时候吧!

凌玉,只是看着……

水杯里是冷水,于是凌玉四处找来了电热杯,听着键盘击打的声音,电壶煮水的声音,终于感觉到了自己的声音,肚子饿了……冰箱里还是满满的,却还是让凌玉找不到吃的,凌玉不知道为什么,开灶做饭吧,不知道应该吃些什么,不做饭吧,冰箱里的零食只是会增加胃酸,其实这一秒,凌玉的胃很不舒服,跟凌玉的心情一样,说不清道不明。

喝一杯热水,感觉到了水一路进入胃的节奏,胃感觉到温暖了一下子,而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时候,凌玉想在别人看来,也是够厌世的吧,凌玉迫切的想要出去走走,去外面沾一下人气,凌玉想裹进人潮里,去沾染一下他们身上的热情,去索要一些世间的琐事,烦恼,那些与凌玉的性质不同的烦恼,那些可以言说的无奈与忧伤……

可是凌玉好冷……

外面好冷……或许可以爱很多个人,但只有一个人会让你笑的最灿烂,哭的最伤心。我们真的要过了很久很久,才能够明白,自己真正怀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张爱玲

晨风看着那个像风一样飘走的女孩背景不禁莞然一笑,他坐到位置上,却发现脚下一抹淡蓝色,他弯腰下去捡起来,一枚精致的书签,海水从远到近,阳光沙滩,而迷人的是那海水的颜色,呈变化的状态,从深蓝,到蓝,再到天蓝,浅绿到了岸边,尤其是绿色的海水下洁白的沙子,混着阳光的明晃,让晨风心绪飘远了,心潮中尽是海水拍打着沙滩的声音……

那个女孩落下了一枚书签,他看到了她在读的几本书目,大部头的《红楼梦》,还有一本女作家的书,具体没看清叫什么,只记得封面是一个女子坚毅的眼光看向远方,一定是刚才从书里掉下来的,可是她已经走了,如何还能还给她呢,学校这么大,来自习的人重复到一个教室,一个位置,同一个人的机率实在太小,莫非要在这里等她回来拿?想来也是头疼,他翻看着这个小书签,背面是一个女生俊秀的小楷——风在远方,比远方更远。

晨风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等到那个女孩再来找书签,也许她至今还没发现,也许明天她再读书的时候就看到书签没了……再或者,没有或者了,他的脑海里全是这句话,他仔细的品着,想着,也毕竟是个中文系的才子,也发表过不少的文章与评论或者诗歌,他实在觉得这句很妙,想着,想着,好吧,那我明天再来看看能不能遇到她吧!已经很晚了,自习室的人也在减少,他放眼望去,只有零星的几个人了,他仔细的将这个书签放在了自己的书里,于是也离开教室。

梅雨季节终于还是来了,纷纷扰扰的下起来了,大家在清冷的雨声中也抑郁,不知所为,一个没课的下午,大家居然都有空在宿舍,难得的齐聚一堂,凌玉在上铺不肯下来,只是在蚊帐里看着窗外细雨看,淡淡的雾霁是下个雨后的湿气上浮,宿舍区内的各种树与草都格外的绿,嫩的仿佛要滴下绿来了,被去年一场冰灾给冻坏了的栀子花也终于复活了,只等着到四五月里就要开了……

桂玲守着电脑敲打着键盘,不知道又在书写什么小情绪了,今天很反常居然没有跟她家的大黄狗(黄桦的绰号)在一起,莉莉与旭旭相对着互相做着鬼脸不知所云,晓晖也在电脑前玩弄着什么……

“哎……又下雨了——旭旭

“到了该下雨的季节了呀——莉莉

“切,你们湖南哪个季节不下雨呀,春天是梅雨,夏天是暴雨,秋天是小雨,到了冬天那最可怕的就是下雨了,袜子都干不了……——晓晖

“没听学芝老师说嘛——我们的写作老师)不怕我们湖南冬天下雨,也不怕我们这里冬天刮大风,就怕呀冬天的时候刮着大风还下着雨……——莉莉

记得当时我们哄堂大笑,的确感同身受,对于我这个来自于新疆的来说,都不是很怕我们那里零下20度,却怕死了湖南的冬天,虽然仅仅零下几度却可以让人冷的冰透

“我还不是怕下雨,我最怕的是长期的雨季让人心理狂燥,抑郁的紧……——凌玉

“是啊,心理辅导员快给我辅导辅导吧,我抑郁了……——旭旭

“去……闲得了是吧,喝,好吧,我来了……——晓晖

说着晓辉就冲旭旭去了,旭旭赶紧绕着桌子向莉莉求救了,“师傅救命啊……师傅……。

看他们在宿舍你追我赶的,我和桂玲也加入了其中,互相挠了起来,

各个笑的歪在床上起不来……

樱花终于在一阵阵春雨的滋润下开了,我们还在纳闷为什么今天开得这么迟,后来老师们说是因为今年的倒春寒,所以才迟迟不开,而在我们每日经过樱花园的期盼下花也终随人愿,娇美的一夜咋开,让人惊哉,赞哉!

在游人入园前,本校的学生已经踏足樱园各处,无论什么天气,无论什么时间那里总是热闹,虽没有了第一年初来时的兴奋,但也不愿辜负花期,看到新一届的大一新生光荣的守着一棵棵的樱花树,不由得想起去年此刻,也是由我们看护樱花的,我们一个或几个守着一棵大树,为的是保护它不被折枝,不被攀爬,一个个尽忠职守,谁不想一个人只有这一次的机会,仅此一次,再后来会有新人接替你,继续守护它,不曾想我们与樱花树之间的如此浅谈的缘分。

三四节没课,回宿舍的路上,看到樱花园人**织,匆匆一过,回宿舍收拾了一下,趁着雨稍停,一舍人就奔向樱花园了。我们每年都会在这里留影,为的是纪念我们一年一逝的青春,今年依然,凌玉看着一树树盛开了的樱花,想要赞誉却不知用何词汇,想要一拥入怀却又怕伤及嫩枝,那开在枝头的花蕊美的让人醉心,让人堪怜。那罕有的绿樱其实并不是凌玉喜欢的,只是觉得颜色怪异,开在那里也是惹人看稀罕却没有美,而它又长得极高,从没有让她看清过,只得借用相机的拉近,却也没有粉色白色来的清雅,有韵。远处室友们在一张张的拍着,各种表情,各种动作,只为的是证明我们是如此青春的一批人,只为相机定格下的容颜如此姣好,那里的光景如此美好,而透过一张张存在电脑里有旧照,凌玉猜想着当时的情景,当时在说着什么,当时在笑着什么,可绞尽脑汁也回想不起来,只记得嘴角的笑,眉眼的真,而让多年后的她面对电脑却泪眼模糊,终究是往事随风,终究是浮云一场空,只是当时最好!很久以前,当极其年少的凌玉在看一部电影的时候,会因为别人的爱情而情绪丰沛的哭出来;一些年以后,再看到那样的电影,会因为自己心里想起了一些人和事,而哭也哭不出来。不知道远在各处的她们还好吗,是否会再一次想起当时的年华,是否会如凌玉般落泪,是否还会再怨与再怪吗?还是会不肯原谅,不肯释怀吗?如果最初的繁华却落得最后的潦倒,凌玉断然不愿再过一段这样的日子,她宁愿也无风雨也无情!

二无法拒绝的是开始,无法抗拒的是结束——晨风

晨风回到宿舍,却看到了吴蔚,一阵心跳加速,打声招呼,“风哥,你终于回来了,吴蔚电脑坏了,来我们这里把班刊打好,非要我们给他指点,你可回来了,我这半瓶子都不够晃的,你是校刊编辑,你来帮她吧。——杨扬

“是啊,风哥,美女的忙你是一定要帮的啊——潘明

“真的是,看你们话多的时候也帮她了呀,摆明了是不想帮吧——谢晨风

“哎……行了行了,你就别啰嗦了,我们几个水平你不知道啊,写个班刊都要到处找资料拼凑,不如你,大才子,我们几个只是顶名的,不顶实的哈哈……——吴新

我笑笑,打开电脑,吴蔚拿了U盘过来,其实我现在特别害怕跟她近了相处,总是会脑子乱了,她拿了个椅子过来坐在我身边,像从前一样我们一起商量许多事,可如今我的心跳乱的不成样子,也不敢大出气,只是拍着电脑让它尽快工作。

“我本来想写樱花的,看到好多人都在写这个就放弃了……——吴蔚

“也好的,如果写的人多的话就可以弄个专栏呀,专门收录樱花类的文章,诗歌,古词,评论,小说都是可以的……——晨风

“这样啊,不过我已经写好别的类型的了,你帮我看看吧

我迅速的浏览了一下,听雨的文章,就着思绪的飘摇,心事诉诸于笔端,想来居然也这般少女情怀,愁绪尽染,还是很有特色的小品文。“你这个写得很好呀,比他们几个强多了……

“你别笑我了,我知道自己的水平,我是从外语学院转来的,文笔功底方面根本不行。。

“你可不要妄自菲薄呀,文笔是靠积累的,读书自修而来,与你哪个学院本身无关,倒是你外院的,英文还好呢,比我们这些可有的饭碗呀……

“什么饭碗呀,也是因为外院英语科目繁重才来人文学院的……

……

夜深了,雨时下时停,在这个春日的夜里,凌玉仿佛多了些愁思,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何处而往,只是莫名的有些乱,总是多思,大家都睡了,或者大家都醒着叱,也可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在21岁的美好时光里,在空白甚至清闲的大学时光,也许每个人都在期许着什么,春天来了,是在等待爱情吗,可爱又是什么呢,是如桂玲与黄桦般,两个人出双入对,他们还在公寓后租了房子,周末的时候会在外面住,下铺没有桂玲,凌玉睡得反而有些空,而在这个春天仿佛猫更燥一些,不停在半夜里叫嚷着,那声音如婴儿啼哭,半夜里传过来总是叫凌玉害怕,其实明知是什么,却还架不住那声音的悲与伤,总是裹紧被子捂上耳朵,畏缩在被窝里……

闹钟准点叫了起来,把在睡梦中的凌玉吵醒,她坐了起来,看着外面的路灯的光芒透进卧室,还不到八点,却不得不起床,因为学校在翠泉路,而她在铁路局,要倒三次车,不早起,肯定会迟到的……

简单的梳洗,打扮,穿衣也还早餐,她匆忙出门,室友上夜班去了,这会还没回来,乌鲁木齐的雪下了几场了,可总是在你出门之前就被环卫工人打扫干净,你起得再早也不如他们起得早,顶着阵阵风吹雪,她走向车站等车,BRT车站的暖房还可以取暖,终于等来了车,从机械厂发车的1号线,到铁路局已经这么多人在车上,仅仅几站罢了,只能站着了,时钟指向8:15今天应该不会迟到了……

在红山迅速转了2号线,到西大桥等902,外面的冷风却让凌玉又脚没有知觉,出了BRT车站只得冻着,可去学校也没有专线呀……

到了学校,学生的读书声已经开始了,万老师站在一班的门口在看到在上楼梯的我冲我笑笑,我也回笑,一班是英语早读,徐老师在讲台上改听写,办公室祁老师不在,廉老师在二班看着,只有我最清闲,看看物理马老师还没来,赶紧看手机他有没有给我打电话请一节课假,他总是迟到,去年全勤奖都1600都扣了还没长记性,估计这会不知道又在哪里堵着叱。

桌上又是一堆的作业,可她却不想动,从起来到现在一直在折腾着坐车,又冷又饿,她脱下羽绒服挂起来,接了一杯开水,把牛奶放到了暖器片上热着,吃了几片面包,下早读的铃声就响起来了……科代表们纷纷送来作业,我看着自己刚拖的地,发愁……

“孟老师你怎么了……看起来好累呀……我的科代表问我

“没事,就是赶车累的了……

“孟老师,马老师还没来吗?

“你把作业放那,登记好就行了……

“那今天还准备实验吗?大家都在问叱

“那我不太清楚,物理课是第三节,你不用担心,课间操以后再来吧

看看手机,还是没有任何的消息,晨风在干什么,好几天了,就这样了吗,分手???凌玉不想去想,只是看着一堆的作业在烦,隔壁的周丽娟也在烦,听她训科代表的声音,就知道又有人敷衍政治昨夜了……看来大家各有各的烦恼,为工作,为家庭,为感情……

……

晨风接到教练电话说是要考路考了,他心里一悦,终于要结束了,看看手机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那天凌玉的狂燥与愤怒,他顺着他的话就说下去了,那就分吧,还挂断了电话。这几天一个人在看着烟草培训的方案也是忙,顾不上她,她真的状态很糟糕,晨风感觉得到,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凌玉,毕业后虽然大家都各奔东西,凌玉选择跟我一个平台工作我感激不尽,可最终还是架不住日夜的争吵,我知道毕业后她家里给的压力很大,朋友们都走了,留下我们守着校园(其实因为工作的地方就离学校很近)她总是触景生情的难过,压抑,于是我决定让她回家……我以为回新疆她就会好很多,可她觉得我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了以后,总是吵,总是闹,听到她在哭我很痛苦,可现在工作还有驾照同时在进行,也不是轻易就离得开……

从食堂吃饭回来,一个人守着我们的家,卧室也没有收拾,以前总是她把被拉到阳台去晒,说晚上会暖暖的,有阳光的味道,厨房也很久没开火了,也是自己不愿意洗碗,总是看到她在灶前忙碌的样子,小心的学习着,我知道在之前,她从没有做过饭,因为她妈妈好像做饭很好的样子,所以凌玉经常说因为有个能干的妈妈所以让她跟大姐都不会做饭,好在大姐嫁了以后,在婆家开始学习着……而跟着我,还是学生的她就开始柴米油盐,看她忙碌我也就承担了洗碗,可家妇不在,何来老翁洗涤?

冬日的阳光,久违的温暖,我在阳台上拍打着被子,她总是喜欢在这里看书,嫌房子里阴冷,在太阳下又总是看花了眼,就烦燥,被她弄的不知所以,总是在哥哥哥哥的叫我,最后总是被她拉出去逛校园……如今人去楼空,一个人实在不适应,总还幻听到她在叫我,一次次起来却没有她。我知道我是在想她了!

短信——我周末驾照路考。你吃饭了吗?

以为托付一生,却免不了散落天涯.就好像爱一个人的时候,会轻易说起一生,轻易以为一生可以就此交付。但是颠沛的感情从来不能托以终生,缘由无他,只因生命是自己的,除了自己之外,我们无从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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