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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以为爱过-2

怜心和周正真的是青梅竹马。

苏真失踪。沈宜春受不了打击住进医院。那时候照顾还在襁褓中的怜心的,正是周清山一家。

周正己经五岁,最顽皮最大闹天宫惹人烦的时候。他一个人,要周清山夫妻和一个保姆照看都嫌人少。三个人每天轮流跟在他身后,替他捡玩具,为他擦算涕,哄他吃饭,给他不小心弄出来的伤口抹药水。总之为他有做不完的事情,等三个大人筋疲力尽,周正还在楼上楼下地跳,他快成混世小魔王了。

周清山有点犹豫要不要接怜心回来,可是看到沈宜春那个样子,做为他最好的朋友又必须帮他。只能再找一个保姆,重新布置了一间婴儿房,把怜心接回家来。

原来周清山想着这下会更累,没料到周正忽然就不闹了。他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趴在婴儿床边哄着怜心玩。周正像一个小大人,给怜心喂奶,他甚至学着保姆把牛奶滴到手背上试温度;他给怜心唱歌,帮着妈妈给怜心洗澡;一天三次,帮着大人给怜心换衣服;他还会在晚上,给怜心哼小时候听过的催眠曲。怜心还没到记人的时候,却会对着周正咯咯地笑了。

周清山每天看着这个小大人去哄一个小婴儿,觉得好笑,也觉得可能就是周正一时新鲜,看见怜心当她是玩具了。

其间怜心的外婆提出可以把怜心送回去,由她来照顾。可是没想到先跳出来反对的竟然是周正。

一听到爸爸和妈妈商量送走怜心的事,他不干了,立刻又变成一个混世小魔王又哭又闹。没办法,周清山只好委婉地跟沈宜春建议,怜心己经适应了他家的生活,还是由他们暂时来照看吧。

怜心又留下来了。周正的热情并没有像周清山以为的那样只是三天。即便怜心总是在不同的大人家辗转从来没有固定在一个地方,但周正总会让周清山带着他去看怜心。然后两家大人都己经不再交往,慢慢疏远,他还是自己一个人偷偷跑去看怜心。

从小到大比沈宜春更疼爱怜心的,其实是周正。她进幼儿园,他让妈妈买了新裙子送来;她被爸爸打,总是周正安慰她;她为了沈宜春不得不去餐馆打工洗盘子的时候,周正会在放学后来帮她;还有,周正为了帮怜心偷过家里很多瓶酒,也因此经常被周清山责骂。

如果这世上真有天使的存在,那周正就是怜心的守护天使。

怜心习惯了这种好,也习惯了周正的存在。等她开始收到学校里男生递来的纸条,感觉到爱情这回事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心里早己经有爱的人了。

于是周正陪她过十八岁生日那天,吹灭了蜡烛,怜心说出了她的愿望。

怜心说,我想做你的女朋友。

周正说怜心,别闹,刚成人,好好给我学习。我替你攒着上大学的钱呢!

那时候周正己经大学毕业,他学的是摄影艺术专业。其实周清山早己经是国内著名的艺术家,作品的珍藏者众多。他希望周山借着他的名气开一家艺术画廊,高雅,悠闲,也赚钱,周正却不愿意。他通过网络接散活,也参与一些微电影的拍摄,处在四处打零工的状态。

怜心是鼓足了勇气,才对周正表白的。

可是摆明了,周正拒绝了她。虽然他是以一种亲昵的方式,却还是拒绝。

而且由于怜心的表白,她和周正的关系也处在了尴尬中。怜心以为是因为她年纪还太小,再等一两年周正会答应做她的男朋友。他从小就对她那么好,是真正的真梅竹马,如果不是喜欢他怎么会对她那么好?

直到有一天,周正跑来找怜心,兴奋地告诉她他要去做摄助了。

怜心那时候刚进入西京师范上学,她不太懂那是什么工作。

周正说就是帮着摄像师扛扛机器,铺轨道,还有帮着摄像什么的。

怜心不明白一直养尊处优的周正,怎么会去做摄助,还那么兴奋。

她说那不是很苦很累,还要每天被人使唤,你这公子哥的脾气受得了吗?

周正说受得了,为了她,我什么也能干。

那一个她,就这么跳出来了。怜心立刻察觉到了。为了谁啊?应该不是怜心,如果是他早该承认她是女朋友了。不由自主怜心就想要试验他,她说周正,你还在为我攒学费啊?

周正说攒着呢,怜心。不过,我以后不能常来见你了。

为什么?

周正说我爱上了一个人,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去接近她。以后,我可能得把心思都花在她身上了。不过你放心,周正没心没肺地搂住了怜心的脖子,我还是你最亲的哥哥。

到底是谁?

周正说到那个人的名字,让怜心觉得他有点感冒发烧。

他说爱上的那个女人,竟然是白鹭。

那个极红长相极美的女演员,明澈至极的眼睛,笑起来有浅浅的酒窝,不做作,不张扬。曾经也介入过另一对艺人间的恋情,被人骂小三,可她什么也不辩解,还是一心一意地爱着。没想到恋人临阵叛变,竟然又重回旧人怀抱,还为表忠诚立刻和她登记结婚,大摆宴席迎娶新嫁娘。

这一切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事情。她拆散了别人,没有道德;她被人抛弃,只是活该。众人都在表扬那一对新人爱情的回头是岸。把所有的罪责都给她背着。白鹭不哭不闹只淡淡回应,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我不会后悔。也不再爱他。

从此江湖两相忘。爱也浓烈,散也干净。

周正说我就是喜欢她这股劲儿。所有人都骂她的时候,我也不喜欢她。等她这样为自己的爱情总结的那天,我看着电视听她说出这几句话。忽然就觉得我爱上她了。

这,也可以算是爱吗?只是追星的冲动,好不好?只是奇怪的感动,好不好?怜心要把他拉回来,从虚幻中拉回来。

但是周正,他睿智,他明白,他从来不追星,更不会无缘无故地冲动。他一旦认定他是爱上白鹭了,就开始谋划要怎么接近她,怎么追求她。他的思考根本不是冲动,就是一个男人为了追求心爱的女人在动用全部智慧。

做摄助也是为了追求她吗?

当然,周正很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我不是去做一般的摄助,他是鬼木的御用摄影师。而鬼木的很多片子里都有白鹭。我肯定会见到她,再让她慢慢爱上我的。

仿佛是咫尺天涯的距离,却被周正的几句话轻松地跨越了。

那一步周正迈出去了,而且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以他的才智,很快就被鬼木看中要他去做导演助理。周正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己经见到了白鹭。虽然他根本没有和她单独相处的机会,只能在片场偷偷地看她拍戏,笑,吃东西的样子,但他己经很满足了。

虽然一切还是未知,可他信心满满。总有一天,他会追求到白鹭。

只是为了白鹭,他是真的很久没见过怜心了。他不是不知道怜心对他的感情。只不过他对怜心从来都是亲人一样的感情,从怜心被抱进他家的时候,她就成为他生命里的亲人了,最亲的妹妹。

他疏远怜心是因为怜心自己也跳进这个圈子来。他清楚怜心进入这个圈子多半是为了他,可他绝不能给她幻想,爱就是爱没办法掺假。他疼惜怜心,但那终究不是爱。不如早点让怜心清醒,断了对他的依赖,这样对怜心好对他也好。这个圈子不过就那么些人,无风也会起浪。假如刮起一点什么风,那浪会打翻了他的计划,让他苦心经营的爱情路再遭遇坎坷。

周正对白鹭的好感越来越多,爱意也越来越浓,他不希望这样的时候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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