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胖子将蒙人给扔到了地上,好不理会其哀嚎之声,坐到地上叉着双腿开始大口呼吸起来。
“噗通!”刘彘也将背负的汉子扔到了地上,摊到地上;向政阳指指两人,示意其查看查看。坐着不舒服,便又躺到地上,“胖子,看你也不像能跑的人呀?”
“当兵的不能跑?”胖子低着头反问一句,“那不是找死吗?”扶着胸口喘了半天,大手一伸,“十两银子,拿来!”
将被扔在地上的两人扶起,政阳又仔细看了看两人身上的伤势。凑到刘彘身旁,“没事,都是些皮外伤,养几日就好了!”说完又看看胖子,满脸疑惑,“不是去领粮草了吗,怎么抗回来两个大活人呀?”
“问问他们为何斗殴!”刘彘说完又看向胖子,自己可没有银子,即便有也不见得想给他。堆上满脸的笑容,“胖爷,小的没银子,能不能打个借据?”
“老彘,没你这样的啊!”胖子嘭的一声躺到地上,满脸的哀怨,就差点挤出泪水了,“胖爷我打了败仗都没跑过这么快,我容易嘛我!”
看到胖子那死样,刘彘有些不忍了。掏出怀中的钱包,掏净里面东西,狠心咬牙,“胖爷,这是高人送我的,现在送给你,咱们一笔勾销行不?”
看到刘彘手中的钱包,胖子顿时来了精神。自从见到这光鲜亮丽的钱包,胖子死缠着刘彘要了好几次,可惜都是失败告终。现在见刘彘舍得给自己了,噌的一下跳起来;一把夺过,放入怀中。生怕刘彘日后反悔,“咱可说好了,以后这就是胖爷我的了;不许耍赖再向胖爷我索要!”
满脸不舍的点了点头,“以后就是胖爷您的了,小的绝对不再索要!”
“你俩这是在演戏呢?”政阳看着两人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引来两人一片白眼。等其笑够了,蹲到刘彘身旁,“问清楚了,鞑虏叫什么也不该,原本是鞑虏贵族的护卫,后来犯了事,被贬成了奴隶;听说咱们红巾军正在招兵,便从大宁路逃了过来。汉子叫狄虏,是个什长。那鞑虏想参加咱们红巾军,被赶了出来;汉子见其佩刀制作精良,便想夺去,两人便打了起来。”
“哦!”刘彘听后坐了起来,拧眉思虑片刻,“问那鞑虏愿不愿意做我的护卫;那汉子要是能拉过来最好,拉不过来就算了。”
“那鞑虏好说,可那汉子、、、”政阳有些为难了,那汉子是潘姜的手下;今日你刚刚得罪了人家,要是再拉走人家的人,这仇岂不是结的更深。见刘彘瞪了自己一眼,连忙接话,“那汉子是潘姜的手下!”
“呵呵!”刘彘干笑两声,眼中尽是奸佞之色,“那就更得要了,不管你用什么法子,给老子拉过来!”
政阳为难了,人家要是不愿意过来,我能怎么办;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的。刚想抱怨,范茗这厮却满脸欢喜地凑了过来,“老彘,粮草要过来了!刚开始还不想给,可等我一报上刘二将军的名号,那厮立马给了。真他娘的势力!”骂完看看众人,却又苦起了脸,“可咱们怎么运走?”按军中规矩,士卒要在校场训练,每日所需粮草自然每日去领;可刘彘这家伙非要自己一次带走一个月的粮食,军需官即便给了,可也要有马车运走吧!
“五百石?”刘彘说完见范茗点了点头,心中有些欢喜起来。只要能拿到这一个月的口粮,老子还用怕你们谁呀;大不了落草为寇,总比等死好吧!等其偷笑够了,才悠悠说道:“咱们都是步卒,没有马匹,更没有马车!明日每人背负半石粮食,向连山站出发!”所谓连山站,是元朝建立的一处驿站,囤积了不少粮草马匹,在辽阳的正东偏南二百余里的地方。红巾军攻下辽阳后并未向东进攻,因为那里人口稀少,也没什么大的城池;南面虽然有金复二州,但元军较少,相对西部集结了大量元军、人口稠密的各个路府来说,实在是鸡肋。
“唉!”范茗拍手叫好,“只要攻下连山、开州、婆娑三地,哈哈!”
“就这几个人,还想攻下人家驿堡?”胖子却是满脸的鄙视,开什么玩笑,人家一个驿堡就有好几千人;就这么几百人过去,那不是送死吗?
“怕了?”政阳却是摩拳擦掌,满脸兴奋,“只要攻下一个驿堡,那就好说了!”
“过来!”刘彘挥手示意三人凑近些,“晚上去军营中偷些火药,敢去不敢去!”
“彘儿!”四人交头接耳,小声嘀咕的时候,沙刘二却赶了过来。见三人凑在一起戏耍,也不训练士卒。脸上有些不悦了,“彘儿,士卒呢,怎么就剩这几个人了?”
四人见沙刘二来了,连忙起身行礼。胖子三人见沙刘二脸挂怒色,躲到一旁;刘彘见状,心中暗骂。脸上却是满是恭维的走向沙刘二,“二叔,今天让士卒歇息半日,明日便开始训练!”
听到刘彘如此说,沙刘二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将刘彘拉到一旁,“彘儿,二叔有件事想让你帮我定夺定夺!”
“看二叔说的,有什么事就说呗!”猛然听到沙刘二要自己帮忙,刘彘倒是有些惊愕。我这才认识你几天啊,就把我当成你的心腹;还真把我当你的侄子了!
“是这样、、、”沙刘二向四周看看,确认没人后,才小声将今日平章府中商议战事时潘诚离去之事说了一遍。
“要是这么说,那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刘彘不假思索的说了一句话,后面却是说不出来了。什么证据也没有,怎么说?低头思索片刻,“二叔,现在没抓到人证物证的,不好下结论;眼前还是派人盯紧最要紧,黄鼠狼岂能不偷鸡!”
沙刘二听后却皱起了眉头,你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不过眼前也只能这样了。叔侄俩说了几句客套话,沙刘二刚欲离去。刘彘却拉住了他,满脸谄笑,“二叔,能不能给些火药?”
“啥?”沙刘二却是惊愕不小,这辽阳城中不产火药,都是从内地运来的;就那么点,怎么给你呀。可一看刘彘那满脸的奸笑,心中便打突突了,“还是给吧,看着小子的模样,要是不给的话,还指不定给自己惹出多大的祸事呢!”心中定定主意,拍了拍刘彘肩膀,“要多少?”
“嘿嘿”刘彘奸笑两声,“自然是越多越好!”
“两石!”沙刘二伸出两根手指,“不能再多了,辽阳城中没有多少!”
“够了,够了!”刘彘满心的欢喜,原本以为最多能要一石;要是不给,自己几人晚上还要到军营中盗取,被逮着了那可不是玩的。扭头兴冲冲地喊道,“老范,去领火药去!”
沙刘二看自己侄子的样子真有些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侄子;冷静时比谁都冷静,兴奋时比谁都兴奋。哭笑摇头,“我先回去了,军中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彘儿谢过二叔!”刘彘恭敬的俯身行礼。等送走了沙刘二,也该处置狄虏和也不该的事了。也不该好说,巴不得参军混口饭吃呢;难就难在狄虏这壮汉身上,人家跟着大帅的儿子好好的,干嘛来投奔你这个穷小子啊。劝说了半天,刘彘见狄虏依旧不愿跟随自己,大手一挥,“乃乃的,老子就是和那姓潘的过不去了!胖子,将他绑了,带回咱们那破屋!”
按说士卒应该在军营中住宿,可谁让刘彘是沙刘二侄子,又是千夫长呢;胖子三人身为刘彘的亲卫,自然要时刻相随了。二话不说,将狄虏绑成了粽子,往麻袋一装,抬了回去。
傍晚时分,辽阳城中尽是飘起的袅袅炊烟,在无风的状态下笔直冲向空中;不时的,还会飘出阵阵饭香,诱的饥肠辘辘的行人甘口生津。潘诚的大宅内,早已亮起璀璨灯烛;主家虽然是行伍出身,却也像清幽雅士一般点起了香炉。潘诚父子坐在案几旁享用着从辽阳城中搜罗出来的山珍海味;奴婢挪动着优雅的姿势,恰到时分的给父子满着酒水。
“嘭、嘭、、、”士卒有些慌乱的脚步,打乱了原本惬意的氛围。正在品味佳肴的潘诚不禁皱起了眉头,谁这么大胆,敢如此莽撞。
“大帅,公子!”一名士卒跪到两人身前,看了看潘诚,欲言又止。匍匐着爬到潘诚耳边,低声言语几句。潘诚脸色越来越难看,等士卒说完,挥手让其下去。
“姜儿,是不是又惹什么麻烦了?”潘诚在士卒满前还是挺给自己儿子脸面的,等士卒退去,挥手又上女婢下去,“姜儿,能不能少给为父添些麻烦?”
“父亲,这次真不是孩儿惹事!”潘姜有些气愤,脸色青紫,“我手下一个什长,竟然在校场被人给绑走了!”
“哦?”见自己儿子如此模样,潘诚心中也有些不忍;真不应该不问缘由便责备自己儿子。但回头一想,不对啊;这军中谁敢绑走自己儿子的手下呢?面露疑惑,看向潘姜,“姜儿,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孩儿平日里虽然跋扈了些,但对长辈还是知晓礼节的!”潘姜一边说,一边在脑中将自己平日得罪的人过了一遍;可到最后也没想到是谁,忽然想到今日上午那人,“难道是他?不可能,看他的样子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
看着儿子自言自语,潘诚更疑惑了,“姜儿,你说的是谁呀?”
“沙刘二的侄子,就是那个从天上掉下,差点摔死自己的窝囊废!”潘姜猛灌一口酒水,“今日上午撞了我,我将他辱骂了一番;那小子竟然一句都没回,还是他手下的士卒给他解的围!”
听到自己儿子如此说,潘诚心中便知晓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事啊,肯定就是那小子干的。捋了捋胡子,潘诚有些担忧的对自己儿子说道:“姜儿,这事就算了,不就是个什长嘛,明日父亲再给你派个去!”
“啥?”潘姜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老爹竟然能忍下这口气,“父亲为何如此忍让那小子?”
潘诚起身走到案几前,看向南方,思虑好久,才慢慢说道:“姜儿,你觉得咱们起事能成功吗?”说完伸手止住张嘴欲言的潘姜,“也不瞒你,为父正在与蒙人宰相商议招降之事,今日那蒙元左相贺太平派来了信使;为父回来时发现被人跟踪了,还是军中士卒。在这个紧要关头,你说咱们该不该忍下这件事?”
“可是,可是孩儿真的忍不下这口恶气!”潘姜握拳打在案几上,溅落一片酒水,连连叹气。
“等着吧,看他们还能嚣张多少时日!”潘诚一手捋着胡子,一手背在身后紧紧的攥着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