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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痛与不痛,只有自己知道。

黄青青口中所说的新开的酒吧,位于CD一环路南一段上,名叫nightclub,很干脆很直接的名字,一听就能让人血液里夜猫成分一下子热血沸腾,激情澎湃。老板是个台湾人,很少有人知道知道他的真名,认识他的朋友都叫他雪碧,个子不高,长了个娃娃脸,看似弱不经风的样子,内心却十分强大,老辣的社交手段为酒吧赢得许多的回头客。

能够在九眼桥这种鱼龙混混杂的地方开起一家像模像样的酒吧,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雪碧自己也十分的有才,唯一爱好的就是音乐,喜欢自己写点小音乐,作曲编曲,做成小样,相传台湾一个知名的歌手都向他邀过歌。用黄青青的话说,这样的人就应该成为她和花筱雨的朋友,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轻车熟路的黄青青带着花筱雨在人潮中穿梭,走到一个空桌旁坐了下去。“筱雨,怎么样?这里的人气还不错吧,看到舞台上的乐器没,只要能够上去完整的演绎一首音乐,获得大家的掌声,老板就会有特殊礼物送上,你要不要去试试?”

顺着黄青青的手指的方向,花筱雨看得一阵心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般,一套专业的乐器,斯坦伯格钢琴、Gibson(吉普森)吉他、芬达的贝斯,连架子鼓都是YAMAHA的高端系列。

“青青,你说这个酒吧老板是不是暴发户啊,台上的乐器全是我做梦都不敢奢望的。”花筱雨被台上的乐器极大的震撼住,她从来没有想到会在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吧看到如此专业的设备。“这个老板,不是暴发户就是真的有水准的人。”

“筱雨,你还真会想象,暴发户能够设计出这么有品味的酒吧?”黄青青白了一眼花筱雨,“你看那吧台,圆弧形的设计,大方实用,高贵不高调。还有这些灯饰,充满异国情调,梦幻般的唯美和奢华合二为一,天马行空的想象行云流水充斥你的大脑。”越说越激动的黄青青,彻底的将花筱雨唬住了。

黄青青的挑剔是出了名的刁钻,甭说能够得到她的肯定,只要是她没用锋利刀刃一般的嘴不断的打击你,那就证明是真的不错。可如今,黄青青一改毒舌秉性,竟然对这个新开的酒吧大肆赞叹,尤其是在每次提到老板雪碧的名字时,眼睛里更是冒出强烈的金光,就像是饥饿的凶狼,看到一头奄奄一息的猎物。

“唉,青青你不是看上了那个雪碧了吧?”花筱雨难得微笑着打趣好友,“万一你要是爱上雪碧了,嫁到台湾去,我不就可怜了?”

黄青青知道花筱雨是在故意取笑她,也不以为意,“怎么可能,我黄青青必须找一个高富帅,这样才对得起我的这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脸。”

话音未落,一个充满磁性的浑厚男中音传过来,“青青,你来了,什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我有那么帅么?”一个年轻的潮男,顶着一头莫西干发型,身着一件T恤。一条levis的牛仔裤将腿型烘托得淋漓尽致,走了过来,眼睛一直停留在黄青青脸上。

“哟,有新朋友来捧场,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朋友们都叫我雪碧。”雪碧很大方的做自我介绍,根本没有初次见面的羞涩,同马上就要毕业完成大学学业的花筱雨相比,老练了不少。

“哦,你好,我叫花筱雨,你叫我筱雨就行。青青的死党,常听青青提起你,很高兴能认识你。”花筱雨匆忙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同雪碧握手,说话的表情十分不自然。

“花筱雨?你就是花筱雨,真实闻名不如一见,经常在这里听到客人说起你,见到了本尊,果然和他们说的一样。”雪碧一点都没有初次见面的冷场,“来几杯柠檬汁,这次算我的。”

“柠檬汁?雪大老板,把我们当小妹妹么?”花筱雨笑了笑,“到酒吧不喝酒,未免太浪费这样的情调了。”

“OK,筱雨说得好,三杯威士忌,怎么样?”见多识广的雪碧,怎么会看不出花筱雨心情不好,立即建议喝威士忌。

酒保将威士忌很快端了出来,雪碧举起杯,“筱雨,欢迎你以后经常来玩,我这里很多川音的学生都喜欢来玩,说不定你在我这里会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

“那以后可能就要多多打扰了。”自从进到这个酒吧,花筱雨就十分的喜欢这样的氛围,轻缓的音乐,浓郁的酒香味,独具一格的装修风格,将花筱雨原本对夜店的看法全部重新定义了一番。

“好哇,你们两个家伙,出来玩也不叫上我。筱雨,现在心情有好些没有?”程洛丹走了过来,直接坐在椅子上。“我下午刚从老家回来,一回学校就听到筱雨今天的事,闹得整个学校沸沸扬扬的,韩秋真不是东西,这样对筱雨。还有你青青,没事跑去参加那婚礼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么?”

一向以温文婉约,小家碧玉示人的程洛丹也居然会雷霆三丈,雪碧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在黄青青和花筱雨心中却引起了滔天巨浪,两人私下互相传递着眼神,“这洛丹不是最在意形象的么?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泼辣?”

“没事,已经过去了。洛丹,你家里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有什么能帮得上的直接言语就是,我们三姐妹之间,就不要那么客气。”花筱雨知道程洛丹回家是处理棘手的事情,在人多的地方只得委婉的打听。

“没什么大碍了,剩下的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筱雨,倒是你,马上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程洛丹抛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打算?还能有什么打算,韩秋已经和闵菲结婚了,他们肯定会在一起创业为将来打拼,哪里还会容得下一个她花筱雨的位置。程洛丹无意中将花筱雨的伤心事勾了起来。一切美好的愿望,对未来精细的规划在今天也成为了泡影。再坚强的女人始终是女人,需要一个强有力的肩膀将她支撑起来。

一口喝下一整杯威士忌,花筱雨破天荒的没有被强烈的酒气刺激到喉咙,她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喉咙已经麻木不仁还是酒精已经刺激不了她。“麻烦再来一杯!”花筱雨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就像骄傲的将军下命令一样。

没有人会去阻拦花筱雨喝酒买醉,至少今天不会。作为多年的闺蜜,早就已经达到心意相通的地步。所有人,包括刚认识的雪碧在内,谁都知道花筱雨喝的不是酒,喝的是记忆,是她和韩秋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是黄龙溪拍下的照片,是攀爬洛带金龙长城留下的汗水。。。

“为什么?为什么?”再也忍不住的花筱雨眼泪瞬间流淌下来,“我那么喜欢他,连除夕一个人住酒店我也不介意,为什么他还要瞒着我和别的女人好?”

“什么?”程洛丹没想到韩秋居然背叛了花筱雨,另有新欢,“王八蛋,还说是筱雨莫名其妙的要和他分手,装模作样的玩痴情,幸亏筱雨态度够坚决。”

又是一口威士忌,这一次,强烈的灼烧感,就像是喉咙里吞进一块烧红的木炭。在她的眼里,韩秋就和眼前的威士忌一样,既能让人麻醉,也能让人感到痛苦万分,“韩秋,你会为你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雪碧,能不能让我碰下你舞台上的乐器,我想唱首歌。”花筱雨下定决心和过去一刀两断,“洛丹,青青,一起玩玩怎么样?”

“我没意见,回家的这些天都没好好的练习一下,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我们有没有发展的潜力。”程洛丹赞同花筱雨的提议。

“也行,让雪碧好好开开眼界,我们姐妹的处女秀,就当是今天的酒钱。”

在花筱雨的带领下,三人走上了舞台。黄青青一手架子鼓玩得是巾帼不让须眉,程洛丹主练的是贝斯,而花筱雨主练的是钢琴,为了韩秋又跑去学了吉他。酒吧老板雪碧则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台上的三个女孩子,希望她们能够给自己的酒吧带来更多的活力,自己的梦想或许会在她们的身上实现。

花筱雨将头发扎个马尾,屏气凝神后一段精彩的电吉他solo,将酒吧客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了起来,所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她们三人身上。因为都是年轻人,所以音乐很快就拉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少音乐爱好者光凭花筱雨的Solo就判定出她的水准比以往的乐手有很大的提高,不约而同的都站在台下随着花筱雨的吉他声摇动身体,台上的花筱雨在音乐和灯光的照耀下,哪里还是平时文静的样子,此时的她已经成为整个club的主宰。

“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朋友们,今夜想high吗?”花筱雨决定豁出去,失恋能怎么样,天下失恋的女人多了去了,还不是一样好好的活着,“今夜,我要成为你们的王,你们,统统给我臣服!”

花筱雨的话音刚落,黄青青架子鼓沉重的声音撞击着所有夜猫子渴望叫嚣的心脏,程洛丹的贝斯锦上添花,花筱雨吉他声牵引着所有人,跟着她,摇晃呐喊。

“歌名,臣服!”花筱雨冷酷的报幕,雪碧在后场惊讶的看着台上的三个女孩子,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nightclub将在九眼桥大放异彩。

臣服

凶残不过温度

精神变得恍恍惚惚

无力的呻吟

快要崩溃快要中暑

谁在抖动脚步

视线开始模模糊糊

强劲的节奏

我要发泄绝不服输

铆钉上衣黑色皮裤

谁说烟熏妆惨淡莫名恐怖

你根本不懂这就是我的态度

跟着音乐尽情热舞

全场眼光只能将我关注

我是唯一的女王趾高气昂

一旦反抗就下令把你束缚

用力呐喊放肆追逐

挥舞着小皮鞭甩动蜡烛

楚楚可怜的帅哥一脸无辜

不要挣扎乖乖做我的猎物

脚步舞动醉眼朦胧

谁说是黄粱一梦言不由衷

你根本不懂我只想与众不同

还在观望还在踌躇

再不臣服小心女王勃然大怒

来到这里你怎么能hold得住?

到最后,汗如雨下的三个女孩子彻底的将台下的酒客躁动的内心引爆出来,呐喊怪叫声不断,一曲终了,没有人觉得过瘾,死活不愿意让三人下台,“再来一首”的叫声在整个大厅震荡,胆子稍微小一点的程洛丹有点手足无措的看着花筱雨和黄青青。

“谢谢大家能够这么喜欢我们三姐妹的音乐。”花筱雨代表三人发言,“在座的和我们三人的年纪差不多,有你们这样的肯定,我们很满足。或许我们三人稍微幸运一点,专业学的是音乐,但是我从来都不觉得爱好音乐的人之间有什么区别,音乐是情感的抒发,人与人之间交流的最好方式。”

雷鸣般的掌声掩盖了人们口中叫好的声音,这群年轻人在各自的生活工作中,被压抑得太久,太深。只有在酒精和音乐的刺激之下,他们才会肆无忌惮的撕下不得不虚伪的面具,坦荡荡的为自己,活出一夜的精彩。

“其实我也一样,我最爱的男人今天结婚了,搞笑的是新娘不是我。我有告诉自己不要哭,可是我做不到不流泪。”花筱雨抽泣了一声,擦拭了一下眼泪,“因为我是真正的爱过,爱得死心塌地。女人和你们男人不一样,最美好的季节给了初恋,初恋却没有如愿坚持到永远。有的时候伤感会像细菌一样传染出去,但是我今天想唱首歌给大家听,这是我的心声。”

花筱雨换了一把民谣吉他,黄青青和程洛丹并没有走下台去,她们两人心有灵犀的站在花筱雨的背后,默默的给予她最大的支持。

调整一下情绪,花筱雨的声音不再是刚刚唱《臣服》那样具有诱惑力,反而更像是倾述,柔软不失力度的讲述着自己的故事,她再一次把控了整间酒吧客人的情绪,随着她在她花筱雨的个人情感世界里面遨游。

失恋不痛

越是忘记越是想起你的音容,

心里总传来莫名的伤痛。

你说放弃或许是一个好的结局,

我却在惊慌失措中迷失了自己。

深爱着的你,

怎么舍得把我打发到过去。

越是回忆越是舍不得你的点滴,

依稀浮现往日快乐画面。

你说我是你不轻易丢掉的女子,

没想到你却成为我心中一颗刺。

忘不掉的你,

揉碎我心里最美好的记忆。

你忘记我们的山盟海誓我不介意,

可你不应该将我逐出你的记忆。

你扔掉那件温暖毛衣我不可惜,

狠心的你怎么将她拥入怀里。

你是我深爱的男人,

怎么可以这样,

放任我在哭泣在雨里。

装模作样演绎的甜蜜我不会生气,

你不珍惜的我也有自己的傲气,

我也可以把变心的你石沉海底,

含泪忍痛把你从我的世界里删去。

一个曾经爱的男人,

眨眼变成过去。

没有你我还会有另一片天地。

一曲终了,忧伤难断。有人愤慨,花筱雨这样一个痴情的女人还不值得珍惜,这种男人眼光不是一般的差,应该是没长眼睛。也有人庆幸,庆幸的是花筱雨没有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否则以后会被伤得更深。更多的是被花筱雨的歌词和忧伤的旋律所感动,陪着花筱雨一起挥动着手臂静静的流泪,安静的和过去,和记忆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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