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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周大医师

在市郊出现以假乱真人形雕塑的第三天,此时距离梁勉和紫烟失踪已经足足有三天四夜了。梁周两家依旧没有停止寻找,他们扩大了范围,甚至下到了各个乡镇,可仍然杳无音讯!他们坚信这两个孩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凭空消失的,然而希望越持久,失望就越发膨胀,绝望也在悄悄衍生。

正当那丝绝望快要浮现之时,警察那边来了消息,可这个消息很坑爹!

他们说,那个人形雕塑是个活生生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这根本就是一竿子打不到一块去的事,警察把这个消息带过来干什么?这倒让他们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加恼火了。这也难怪,火急火燎的两家人,怎么会闲下心来去关注别的事情?即使是红遍全市的真人雕塑。

原本十分放心的梁周二老随着时间的推移也逐渐坐立不安起来,听闻那个人形雕塑竟然是个真人,他们心中犯起了嘀咕!什么可以造成让一个人失去行动、语言、感官等能力,而且彻底断绝新陈代谢,只留下勉强活着的一口气?在他们的认知里,根本就只有法术可以做到!

原来警局在那个人形雕塑红得发紫的时候将他送往医院,同时借媒体之手通知其家人前往医院认人的时候,家人没等到,却等到了一个提供线索的电话。电话里的中年妇女如是说:那个人呀,我好像在12月31号下午5点左右看见过,他在我家对面楼下的一个巷子里和另外一个人靠墙站了好久。好像是在等放学的孩子。

梁周两家孩子失踪的事情已经立案,所以警局里的所有人多多少少都有点耳闻,一听这妇女说是在等放学的孩子,这接电话的民警仅凭那么一丁点的职业直觉,像是随口问了电话那头的人,得到的结果令他感觉某个案子似乎有了突破口!

“电话那边说这个男人曾经出现在过第一小学,而且等了很久。”张队听了这句话,顿觉头疼。这尼玛不是坑爹么?只是出现在两个小孩所就读的学校门口能说明什么?能说明他就是劫匪?那么他劫的人呢?暂且不说他劫的人去哪里了,再傻的劫匪也明白作案之后肯定短日内不能在公众面前曝光,还那么夸张地去扮个什么“人雕”?而且那个家伙身上似乎还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从被送到医院起,他特殊怪异的症状让那些堪称杏林妙手医师们束手无策,纷纷摇头叹息!难道是分账不均?张队拍了拍脑袋,眉头紧皱,看来只有在那个“人雕”身上找线索了……

自然而然地,老周受到了医院的邀请。这并不是第一次,以往医院有什么疑难杂症解决不了的,都会跑到老周的诊所里去请他帮忙,老周也乐于前往。一听说这次要医的是那个轰动全市的“人雕”,老周这次显得更加热情了!他心里也有着猜疑,这个“人雕”,十有八九是同道中人的杰作,说不定就是梁勉那小子干的。

老周去了医院,一上楼便觉得人潮涌动,定睛一看,两旁站满了人!有警察,有医生,有医护人员,还有看热闹的病人及家属。原本就不宽阔的走廊只留得一个人侧身而过,老周眉头一皱,一脸不快地走到手术室门口。正要开门进去,却听见一声来自人群的叫声。

“周医师!请等一下。”

老周一看是个警察,貌似是负责两孙儿失踪的张队。张口便问:“我们家的那个案子有进展了么?”

张队老早就听过多嘴的周母的抱怨,说家里的老头子这两天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孙女不见了居然一点担心的神色都没露出来过!如今听他淡淡的语气,想必他那儿媳妇说的不假,估计他根本没指望警察吧。张队这样想。他露出一脸职业微笑,道:“有进展了,不过这个进展出了点问题。”

“哦?”老周饶有兴趣地问道,“什么问题。”

老周此刻只觉烦躁不已,他有个忌讳,就是什么事都别在他进手术室之前或在手术室里的时候说。其实就是这个意思:天大的事都先给顶着,等老子出来再说!

张队也算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这周医师表面上什么也没有,可这眼里的神色分明是不耐烦,没错,正是如此。他道:“您先去手术吧,等您出来,我再说给您听。虽然您孙女的事刻不容缓,但毕竟里面是一条人命,也是十足珍贵的。”

老周一副“算你小子识相”的表情,想起先前听闻那“人雕”的诸多症状,意气风发地步入手术室。

老周进入手术室,严肃的目光一扫早就等在里面的四人,淡然一笑,拍了拍手,道:“老规矩。”

这四人显然知道老周指的是什么,皆是松了一口气,放下准备好的医疗器具和卫生防护用品,缓缓地走出大门。

不明真相的人们见这四名护士走出来,面面相觑,一片唏嘘:“啊?怎么都出来了?”

正当一众人等摸不着头脑之时,一位穿着白袍的医生激动的脸上洋溢着与先前截然相反的喜悦神态,苍老的脸上更显得神采奕奕,随即打开了话匣子,只听他道:“她们出来是好事啊!他们出来就表示里面躺着的那个人有救!你们不知道,周老医师有个习惯,凡是请他入诊的医院,在手术的时候,手术室里面绝对只有他一个人!像周老先生这样的神医,根本就不需要别人打下手!”

“那要是护士们不出来呢?”

“要是护士们不出来,那必然是周老医师出来了!”

“那表示什么呢?”

“那就表示,那人没救!”

只言片语就将那周老医师传的神乎其神,众人还嫌听得不够,纷纷围过来,邀他为大家讲讲周医生的一些奇闻。一时间,安静肃穆的医院走廊人声雷动,回响不绝。

幸好这“人雕”在被送到医院的时候被某个倒霉的实习护士清洗过全身了,要不然老周一走近床沿便问到一股怪味的话,恐怕登时就气得大发雷霆,说不定一个拂袖,老子不医了!当然,这只是笑话,心地善良的老周怎会因鼻子的遭罪而放弃救人于苦难?也许以前会发生这种情况,但自从老周被温二点醒之后,众生平等的观念已经深深映入道心,再也无法抹去。

只见老周运起真元,探出双掌,一手轻轻按在病人头顶,一手按在丹田,将自己的真元探了进去。

曾经有位高人说过,若将天地分为大小,能容世间之无穷者,即为大天地;而人之经脉者,是为小天地。普通人的经脉有着运行气血、联系器官、联系脏腑、感应传导、调节机能等作用,在中医领域是绝对不可或缺的治疗途径,例如针灸、推拿等等,皆是为了能让经脉给气血提供良好的运行轨迹和环境。然而修炼之人的经脉却比这些多了些东西,简而言之,修炼之人的经脉在普通人的基础上也只是仅仅壮大了一样东西,那边是气。气是人与生俱来的,但它却在大多数人的体内永远只增不减。一旦气完全消失,那边是人的生命终结之时。古时便有人认识到这一点,经过几代人的探索之后,他们发现气是可以增加的,接着就又涌现出各种增加气的方式,那边是所谓气功了。修习气功之人在力量和体能上都优于常人,但终免不了一死!因为他们只是增加了气,却没能增大气的容器,使得气的质与量还是有了限制。这似乎并不能阻止人们对长生的渴望!为了打破天地对生命设下的强硬禁制,他们又开始了求索,伟大的先哲们何等聪明!是以“中关炼气化神,补离中阴而成乾也”。从而开创了修真一道!自此逐渐衍生修真界,兴旺数千年而不衰,即使羽化登仙者凤毛麟角。

老周所探查的正是一个普通人的经脉。然而,这时候怪异的现象发生了!老周的真元一输送到这病人的体内,惊讶地恨不得张口大叫!他发现其体内有一股强大的灵力散落四周,封住了这病人奇经八脉中十之八九的气,从而导致他尽管血流正常,心跳正常,连呼吸都均匀无比,却像个活死人一样,连眼珠都无法转动一下!他将真元输到一个禁锢最薄弱的地方,试图将其散去,哪知此举竟如蜉蝣撼大树,那股灵力纹丝不动!老周早就料到是同道中人所为,却不曾想到这施法之人修为极高,自己和对方根本没法比!怎么救他?老周顿时陷入困境。

蓦地,病人体内的灵力起了变化。好比原本平静的湖面被扔下一块小石子,随即水花四溅,涟漪荡开。似乎这个比喻不怎么形象。此时那些灵力反而以极快的速度凑到一起,向病人的丹田涌去。老周大骇,这灵力精纯无比,怎是一个凡夫俗子所能承受?这般鲁莽的闯进去,必定撑爆他那本就空空如也的丹田!可这些灵力自己又不能控制!这不是看着病人死在自己面前么,典型的袖手旁观?不!应该说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入侵的真元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灵力!身为医生,不能救人也就算了,怎能害人呢?这不是与自己多年前立下的宏愿向悖么?

老周心一横,咬牙运起全部真元至手掌,口中念念有词。双掌承载着老周毕生的功力,显得犹为通透,青筋血肉看得甚是真切!

他到底要做什么?若是姓梁的老家伙在这里,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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