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父亲责罚他,他必然要嘀咕几句,可是他知道他母亲的脾气,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恭恭敬敬的道:“是,孩儿愿领责罚!”
这时洛云天从后堂走了出来!在大厅正中一坐道:“烧毁竹楼虽不是你亲手所为,但你拳打温有怀,以致他怀恨在心烧了竹楼,可也算得你亲手所为!”
洛尧一听,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这事还是传到爹的耳中了!可是他怎么早不惩罚我呢!”
听到后来心中又道:“那温有怀烧竹楼不也有你一份原因吗,若不是你叫他终身不得上万鸿书院,他怎会恼羞成怒!”
不过这些话也就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洛云天又道:“此事皆因你办事急躁,不思后果,全凭自己一念来做事!才引起这桩祸事!就罚你栽种修理后院所有兰花!”
他母亲喜爱兰花,后院所有地方能种东西的地方几乎都是兰花!
洛尧本想嘀咕几句,但想起母亲在旁,要是说了估计会罚得更重!
道:“是!孩儿愿意领责!”洛云天见他这次居然不回嘴,和罗碧媛对望一眼道:“你下去吧!一会吃过晚饭就去堂屋,我叫木瓜先去收拾一番!”
洛尧请辞出来,心想:“我原以为中了武试,爹娘要为我好好操办热闹一番!没成想操办不成,还被责罚一顿!”
吃过晚饭来到供奉太师傅塑像的房间!以前这屋中空闲,也是今日才整理出来的!
屋中不大,一张大案桌,桌上放了塑像,香炉中插了六根点燃的香,
看来爹娘已经来拜过了!案前摆些水果馒头贡品!
地上除了一个黄色蒲团别无他物,整间屋中空空荡荡的!
洛尧道:“妈知道我最坐不住,还罚我面壁十天,看来这气生的不小!”
罗碧媛一向身体虚弱,但对洛尧的好恐怕也只有洛尧能体会了!
他不愿惹母亲生气!母亲说罚他面壁他便面壁!不敢多说一句!
可面壁的时光实在枯燥,以前觉得记时都是一月一月的过!现在却是半息半息的数,也觉半息太长!
隔天木瓜来送饭菜,把那盆金边兰花也送了来说:“夫人吩咐,花既是你找到的,你就照看它这几日,面壁结束后在行移栽!”
洛尧心道:“妈喜欢兰花,我又不喜胡,送来给我有什么用!”
吃过饭后,百无聊赖凝视看着那盆花,鼻中淡淡清香。
脑海中顿时出现一个白衣倩影,心意迷离,心想:“我许久没见娜嵐了!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她说若有机会可到泾州找她!我这就要去泾州了,京城那么大不知可见到她吗!”
在塑像前,闲着没事就是呆呆看着那盆兰花,脑海想着一人,时间也不算难挨,十日忽忽而过!
这日出来又接着去花园修剪兰花,锄草灌溉,幸好他对母亲一片孝心,
对兰花也颇为喜爱,也不觉枯燥!一连忙了三日才做完。
这日刚清洗完满身泥垢,换了新衣,来到厅上用饭,罗碧媛早就准备好一桌上好的筵席等着他!
洛尧心中感动!却道:“娘!
你身体不好就多休息,这做菜的事就让下人做吧!”
罗碧媛“啧啧”的一声道:“你这鼻子倒是灵光啊!知道这是妈亲手做的!还不乖乖坐下!”
洛云天道:“尧儿!为了给你做这桌菜庆贺你高中,你妈可是费尽心思!
以后你就要去泾州做官,你可得沉稳办事,别让你妈担心了!”
洛尧口中道:“是!是!”心中却道:“爹娘也太多心了,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办事不沉稳谁沉稳呢!”
洛尧刚吃得几口!突听外面一阵闹腾!再过一阵喧闹声越响,似乎有二三百来人!
洛云天吩咐道:“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一名仆人出去一会,回来道:“都是洛家镇上的乡民!朝着洛府来了!”
突听一阵爆竹声响,洛尧天三人出府而来,只见街道上人头攒动,敲锣打鼓,口中喊道:“恭喜洛老爷,恭喜洛少爷!”
来到近处,见当先一人身形微胖,六十来岁年纪,一脸笑呵呵的。却是万鸿书院副院长陈跃!
陈跃走上前来道:“恭喜洛院长,公子高中可喜可贺,兄长我携众乡民特来恭贺!”
洛云天道:“陈老哥你也整这套虚文!”
陈跃也知洛云天的脾气,不喜热闹,苦笑道:“我也是半路给众人遇到,强拉着来的!”
洛云天当即请他上座!见众人来都来了,也不好一言打发,当即吩咐仆人立即准备饭菜,款待客人!
洛云天夫妇虽然乐善好施深得民心!但家中向来节俭,很少预备多余的座椅碗筷!
虽碗筷凑够了!座椅却是不够,最后只得因地制宜沿着院中假山、院石开设筵席,众人本是农民,也不拘泥,席石而坐!
当晚洛府中东西跨院,大厅,院中等,都是灯火通明,划拳猜酒的声音,好不热闹!
直闹到三更天众人才离去!洛尧身为此次的主角,却是累得气喘吁吁!
原来众人一来,家中人手不够,除了洛云天夫妇在招呼客人外,连洛尧也帮忙张罗!端菜打酒!
刚送完众人,洛尧连鞋袜也不脱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在家不是跟着常远去打猎,便是河边和小孩戏耍!过了半个来月。
便是到了洛尧上泾州城的日期,这天洛云天和罗碧媛同送洛尧到洛家镇东五里外的大道上。
洛云天深怕乡民瞧见,因此出来稍早,避开了乡民!
洛云天道:“尧儿,此去路途遥远你可当心些!到了给家里来信!”
罗碧媛却已两眼湿润,眼眶发红泪眼汪汪依依不舍的。
道:“你这没良心的小子,你这一去可让妈这心里不好过了!你是要折磨死我!”
洛尧也是欲哭未哭,强行忍住,才没让泪水掉下来!
安慰道:“妈!我去几天,看哪里不好玩就回来了,你不用担心!”
最终洛尧还是走了!洛云天和罗碧媛看着洛尧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大道上,伫立良久。
罗碧媛道:“初时你让他做文官,后来我看你惩罚阻挠,连文官也不想他做!可如今他却还是阴差阳错中了武试!”
洛云天长叹一口气道:“官场黑暗,我是知之甚详!我本以为文官中已不如从前一般明争暗斗,
可温家那小子来到后,我却看得明白!这官场无一日能消停的……
我夫妻虽不能照顾他一辈子,但这些年来的积蓄也可让他度过余生了!那知他还是中了……唉,都怪我!”
罗碧媛道:“尧儿此去泾州,要不要给你那位位高权重的老朋友说一声,让他照看一番!”
洛云天呆望着大道尽头也不点头,也不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