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突破五级了,看来母亲的话是对的,我果然是个天才!”
一夜过去,内伤好了,元力大大增加。察觉到自身的变化,荆怚高兴的大叫起来。
“小子,你以为是你的功劳吗?还不是老祖我夺舍带来的好处!”荆怚得意,老祖不屑,“后天而已,都不算修者,高兴个什么劲!”
“你那是嫉妒!”荆怚毫不示弱的回道。
“小子,我用嫉妒你?我十岁的时候就先天了,你现在多大?就你这后天五级还是老祖我夺舍,灵魂力量冲开了你肉体的枷锁,不然你以为?”老祖愤怒的大叫。
十岁的先天,荆怚骇然,他原本以为父亲已经是最强大的了。肉体的枷锁,荆怚听到一个新的名词。他知道是和修炼有关的知识,但若主动问,老祖一定不会告诉他的。
“不会吧!”
听到荆怚质疑,老祖尤其愤怒,他的天份是他最得意的事了。
“小子,你敢不信我的话!”
“老祖,你的事是一万年前了,我们都不知道,还不是你想怎么吹就怎么吹。”
荆怚再次刺激,老祖却不愤怒了,他变得落寞起来。他想他万年前是何等风光不可一世,到头来却被镇压万年,夺舍一个先天都不到的小子,没成功不说,却被累的元气大伤苟延残喘······
“是啊,一万年了!那些早已离我而去,现在的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灵魂而已。”
“其实老祖,你又何必介怀,你已经脱离封印,迟早有一天会再次恢复实力的。”
荆怚虽然对老祖没有好印象,但他也不会去揭人家伤疤,而且,眼下老祖和他命运相连,两人要‘相依为命’很长时间的。
“你小子倒是心不错,你就不怕我再把你夺舍了?”老祖何等人物,心性强大到不可思议的程度,一眨眼,就摆脱了心结,戏谑的说道。
“那就鱼死网破!”荆怚寸步不让。
“得,遇到你小子是老祖命数!但是小子,我们总得摆脱眼下的危机。”
“危机?”荆怚刚刚突破,心情正好,危机什么倒不知道。他认为老祖想要逃离这天禁之地。他同样如此,但却不想让老祖占据主动权,“有什么危机,现在不挺好么?”
“嘿嘿嘿,小子,收起你那一套,老祖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当然,如果你愿意天天在这里吃那腥臊的河蚌,我无话可说。”
“这里山好水好,正好修一座小木屋。夏秋收一些灵果,没事打一些野味打打牙祭,神仙的日子啊!”
荆怚一向沉默,但遇到这老祖却变得健谈。在荆家,别人看他总是含有特殊的‘意味’,或鄙视,或不屑,或怜悯!就算是他的教头,也不能免俗。他的内心是骄傲的,不在意任何不屑和鄙视的目光,那怜悯和同情却是他无法忍受的。所以他变得孤僻,不与别人交流,除了赵蓉。老祖虽然是万年前的魔头,但两人的交流却是在心灵上,一直平等交涉,荆怚变得自信幽默起来。
“哈哈哈,小子,口气倒不小,建一座木屋,你有本事建给老祖我看看?”老祖轰然大笑,仿佛听到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你去试试吧,看看能不能砍一棵大树来。还打野味,殊不知,在这里,你就是最好的野味了。”
荆怚抬起头,极目望去。
眼前是一条小河,弯弯曲曲流向远方。河道旁边是宽阔的滩涂地,一些薄薄的碎冰粘在岸边的泥土上。四周是枯黄的野草,密密麻麻,毫无出路。远处是一片树林和重重山影。
表面一派祥和,他看不到什么危机。唯一让他意外的,是荆家驻地的严寒,这里却略有暖意的气候。但他知道这里绝不止如此,如果这么简单,那就不叫天禁之地了。
“你是说那里有危险吗?”荆怚伸手一指树林的方向。
“哪里没有危险呢?”感觉到荆怚的慎重,老祖非常满意。“如果名字没有变化的话,这条河叫‘弗洛厄’,意思是充满灾难的河流。”
“充满灾难的河流,谁取的名?”
“这条河狭长无比,几乎贯连了整个天禁。每年夏天,龙泽山脉冰雪融化,雪水流落下来,形成滔天的洪水······所以,你现在的安全,是来自于这里住户对弗洛厄的畏惧。至于名字,当然是住在这里的人。”
“这里也有人住吗?”荆怚大为好奇,这可是秘辛了,“可洪水还在明年四月份,我一点也不用着急。”
“井底之蛙!你若想出去,迟早会见到住户的!至于洪水,难道你真想在这河边撑到明年四月?便是撑到了,到时候你一样要离开这条河,正好遇到那些远远等着狩猎的猛兽。以你的实力,刚好是它们的野味。”
“好吧,正好吃了我,你也成了它的粪便!”
老祖被这么一顶,气的不行,又影藏起来沉默了。荆怚看看远处的树影,眉头郁结起来,他知道,老祖说的一定是真的。
恐惧来源于未知,荆怚不想就这么耗在河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他准备直接去远处树林试试。而且,真的有什么危险,他不相信老祖会见死不救。至于消耗老祖的元气,这正是他想看见的。
顺着河道,他走了一小段平坦的路程,然后拨开厚厚的野草,艰难的往丛林跋涉。他所会的风影,毕竟不是真的飞行,面对这厚厚的草地,变成了无根之水。感受到缓慢至极的速度,他怀恋起荆家后山的小道来。
‘呲’!一跟细长的野草把荆怚的皮肤划开一道口子,点点血珠从创口冒出来。荆怚不以为意,对于修者来说,这几乎都不算伤。
“哈哈哈!”老祖却笑了起来。
荆怚忙着赶路,没去理他。
太阳渐渐上升,温度逐渐高了起来,荆怚的胸中不禁一阵烦闷,额头也有少许汗珠滴落。他伸手擦了擦汗,看看远处的树木只是稍稍变大,距离却好像还是那么远。一回头,却是茫茫草原,那条称作为弗洛厄的小河不知在什么地方了。
至今未见一只活物,离目的地却还有很远。荆怚的心中焦躁起来,食物也许会是最大的危机。
“小子,小心!”
荆怚独在烦闷,老祖的声音却在他心中响起。他一阵警觉,却听见隐隐一丝悉悉索索的声音,仔细一听却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等待老祖的提示,却没了声音。他再次拨开野草,往前走,却不敢大意,仔细注意草丛里的动静。
果然身后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更清晰了。
荆怚不动声色,装作毫无所知的样子,仍然拨开草丛,漫不经心。
突然声音慢了下来,空气里却有一丝不寻常的风声。说时迟那时快,荆怚纵身一跃再回头,看到刚刚站立的前方,竟匍匐着一条土黄色的蛇,与这周边的野草,竟是一个颜色。
只是一条小蛇,偷袭没有成功它再没有任何机会。荆怚用脚挑起一块石头,伸手接住,倏地砸下,正好割断它的颈脖。看着小蛇嘴巴还在一张一合,身子却在几尺外翻滚,荆怚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早餐就吃你吧。”
那蛇头动了几下便不再动,一丝粘液从它嘴里流出来,一接触地面,土壤立刻变黑,周边的枯黄的野草也萎靡倒地,只有少许几根仍然立在那里。
如此剧毒!若是被他咬伤一口,荆怚想到不禁一阵后怕,他伸出手再次擦了一把汗。
“知道为什么那几棵草没事吗?”
听到老祖的声音,荆怚下意识的朝那几棵小草看去,那细长的草茎,赫然就是之前划伤荆怚的野草。
下意识的再次抹了一把汗,荆怚抬头看了看太阳。阳光灿烂,但这却是冬季,荆怚单薄的身体,怎么也不会热的。
“我中毒了!”
他忽然明白之前老祖笑是什么意思了。他随母亲学过医术,懂得很多医理知识,也认识一些灵草,但却从未实践过。中毒并没有太大的异状,荆怚就没察觉。这里几乎只有野草,荆怚熟识的普通解毒草在这里找不到。而且,那些药草是否有效,荆怚心里没底。
“小子,若想走出去,还是尊重一下我老人家吧!”
“老祖,请你指点。”
“呃,”荆怚这么爽快却让老祖意外,“吃了那蛇肉,这毒就解了。而且,这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让你浑身发热,五感变得没有平时灵活,过了三五天,自解。”
“谢了!”
荆怚淡淡道谢,半天的经历,让他知道这天禁之地的确不简单。没有老祖的帮助,他自然没有任何可能出去。眼下老祖实力未复,估计几年或者更长时间打不了他的主意,也许他们可以达成共识。
“老祖,我们合作吧,你也想我出去对不对?”
荆怚用石块扒开蛇皮,也不管味道,直接咀嚼那血腥的蛇肉。入口竟是一口滑嫩,腥味却很淡,吃下去有一丝清凉之感,原先的燥意,顷刻消失不见。
“小子,我们交易吧。”
“你要灵魂,那是不可能的,我不会为了你杀人!”原则上的东西,荆怚是不会退让的。“而且,我要知道,你多长时间不会打我的主意?”
“敌人你也不杀么?事实上,天禁以外比天禁以内还要危险!至于你,老祖在百年以内也打不了你的主意。因为,你识海里的存在,绝对不是吃素的。”
荆怚下意识的相信了老祖的话,因为他从老祖低沉的声音里听到了尊重,这就是强者之间的尊重吧。
“老祖,可以和我说说那个存在么?”
“你应该考虑眼前的事!”
随着两人的对话,荆怚吃掉了那条蛇,蛇皮和蛇骨被他装好,站起身,便又准备上路。来到天禁之地的第一次危机,便这么有惊无险的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