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坡上,一名旅人行走着,戴着土色的宽边帽,将头发和面孔掩住,却盖不住散发出来的飘逸气息,一种对自由的渴望,悠游在蓝天中自由地飞翔,或在沁凉大海中恣意穿梭,在哪不重要,无拘无束的感受是灵魂所在。
穿着轻便的旅行装,披件土色披风,远远看去,直像块岩石,唯一的不同点就是他正移动,踏着轻快步伐,每步行走都好似挣脱引力的束缚,不费一丝力气,如同清风般掠过。
突然,他停下了,左手半贴上眉毛隔开耀眼的阳光与几缕稍长的头发,在澄黄色泽倾泄下,仍可以看出带有几丝绿发,如同新生嫩叶般的翠绿透明,头微仰看向远方,安弗帝,属于旅者的徽记……
「就快到了,再加把劲。」安弗帝一面走一面这么低喃着,从他眼中望去,村庄只不过几百多尺远而已,不消几分钟就到了。
想法的一个转变,便让脚步显得轻快地多,或许是在野外待的太久,一想到可以在柔软的床上放松休息,安弗帝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还哼起了歌来,可见他心中的喜悦。
不自觉中,已经走了百余尺,就在这时,好像有阵阵的呼救声传来,脚步迟疑,停下来仔细聆听,声响再次传入耳中,是从森林传出的,听起来像是小孩子的声音,让他的心悬宕。
飞快地往森林跑去,途中,再次听到了呼救声,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声,让安弗帝更加不安,心中有些害怕赶到时的场景。
想到这,两只脚跑得更快了,没多久便赶到了现场,映入眼帘的是一群野狗围着一棵巨木在咆叫,在野狗之间的空隙中,隐约可以看到孩子般的身影。
立刻抽出腰间的长剑向野狗跑去,野狗注意到闯入的气味,其中的数只向着入侵者奔驰而来,安弗帝不慌不忙地迎击来袭的野狗,只见他用剑在野狗身上轻轻一抹,野狗却是瞬间弹开,一只、两只、紧接着是第三只。
其它的野狗见到此状,一时间竟不敢向前,在原地弓起身子,似乎觉得眼前的人类散发着危险气息,随着安弗帝的暴喝,野狗顿时四散而去,没有多久已经见不到它们的踪影。
将剑收起,安弗帝慢步走向那孩子,彷佛怕他的脚步惊扰,待到靠近才发现,小孩的装扮就像故事里的魔法师一般。
反倒是那孩子,看到安弗帝出现,表情很自然,好像可以看到他在微笑,一点也不像刚遭遇到危险的样子。
「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呢?」
「在等你来救我啊!顺带一提,我叫作杰尔。」
面对无厘头的响应,安弗帝欣然接受,毕竟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只是有没有遇到的问题,接着又问说:「那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远到我不记得了。」若有所思的样子不自觉让人扬起会心的笑容,当然是在心底而已。
尽管如此是这样奇怪的回答,安弗帝态度还是很和气,轻声问着:「那你之后要去哪呢?」
话才一说完,就马上听到他的回答:「去你要去的地方。」
安弗帝突然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长年以来累积下来的经验,信赖直觉已养成了习惯,赶忙说:「可是我去的地方很可能会有危险呢!」
「没关系!我可以保护自己的。」小孩挥舞手上的木杖,就像在展现自己的力量。
要是你可以保护自己的话,我就不会在这了。安弗帝在心中半笑着,却也觉得对方的举动很是可爱。
好似看透安弗帝的心思一般,杰尔用着从容的语调缓缓说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搭配上天真的笑容,却是有着说不出的说服力,安弗帝不禁吓了一跳,同时也觉得之前不祥的预感更加的强烈,念头浮现脑海:看来接下来的路……恐怕会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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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路上,仅有两道高低落差的身影,异常的宁静让人不安,不自觉有所疑惑,步伐不再单纯,每多走一步便越感沉重,那一点点随着脚步声传入心头的怀疑。
红轮依旧高挂,几片狭长的薄云缓缓拖行,反常的平静更是衬托出异常的氛围,越走心中的感觉便越强烈,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突然间,安弗帝脑海中闪过个念头:问问杰尔就好了,搞不好他会知道呢!但很快地,就不这么想了,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而已,怎么会知道呢?
虽是如此,但一想起他的装扮和行为举止,安弗帝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而结果不负期待,一派轻松的表情,看不出有半点在意的样子。
看着杰尔这个样子,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不少,或许对于孩子来说,没有甚么事情是奇怪的,更可能是勾起好奇的情绪。
像是注意到投射来的视线,看着安弗帝说:「别担心,等下你就知道了。」经杰尔这么一说反而觉得更不安了,感觉上他的微笑是不属于孩童的诡异,正当这样担忧的时候,耳中似乎听到了细微的人声。
安弗帝立刻向前望,却只看见冷清的街道,心中难免有些失落,头微微低下,又是一个十字口过去,等等!硬是改变未落的左脚退了一步,视线转向右方岔路,竟看到一大群的人围绕,似乎在观看什么。
看到此景心中的失落一扫而空,前后算起来也不到一呼吸。
隐约可以听到周围的话语:二十五年一度的村长选拔会!马上就要宣布人选了。不晓得这次会是甚么内容?
四周的拥挤总是不太舒服,只是对接下来的事更感兴趣,否则也不会让众人如此期待,一想到这点也就不在意了。
往人群前面钻去,想挤到最前排去看个究竟。
突然走出的人吸引了安弗帝的注意力,走出来的人大约五十来许,脸上有种同年龄所没有的威严气息,他一出现,感觉后面的人群更静了几分,很自然有些猜测,应该就是这里的村长了,看起来还有几分威望在。
「各位村民,今天将举行二十五年一度的选拔大会,现在,三位被选中的青年将去执行选拔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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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冷清的酒店突然涌进了大批的人潮,店内到处都是讨论选拔的声音,安弗帝静静坐在角落,看似一个人喝闷酒,实际上是在听酒客们的谈话,实在不懂为什么这小小的选拔会竟会吸引来这么多人来围观,甚至连房子也不顾了,只为了这小小的村长选拔,参与的狂热似乎不太寻常。
清脆的敲击声间夹杂着人群的交谈:「二十五年一度的选拔大会终于到了,不晓得这次他们会挑甚么做为他们的选拔任务?」
「我听说现在的村长是击退来犯的野兽而被推举上的,要想超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不是吗?就几个小鬼而已,能指望做得出甚么大事,我说我们这趟是白来了,倒不如听我的意见,上城去见见世面。」
「就只是凑个热闹而已,搞不好真的会有意外发生,再说就我们这点家当,恐怕连旅店都住不起,哪能像这样大口的喝酒,来,再干一杯!」
听他们接下来的话尽是些玩笑话,安弗帝默默地走出了酒店,不过心中难免有些失望,看来是他们平常生活太过无聊,才会对这个选拔会有着异常的热情,这样的小村庄能有甚么有趣的消息?
不知不觉中走到出了村外,而且还到了森林中,他看看四周的景色,注意到有个人跪在地上,仔细一看,不正是刚才台上的少年吗?
他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这样的念头很自然升起。
悄悄靠近,想要看清楚他到底在做些什么,随着脚下步伐的移动,渐渐可以看到他面前伫立着个石碑,也依稀可见少年的眼泪不停地滴落。
就在这时,少年突然起身离开了石碑,往反方向走去,看着离去的身影,视角的余光也带来太阳正要西沉的画面,安弗帝便跟在他的后面,走出了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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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来临,带来了美丽的星空,供世界各地的人们欣赏,安弗帝也是其中之一,手持面包,咀嚼嘴里略为干涩的口感,享受眼前美丽的景像。
对他来说是件难得的美事,有时会想:如果可以一直看着夜空,享受夜晚的宁静,该有多好。
同时他心里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要还在追求那个目标,即使如此,还是会不时地这样想,为了享受那一瞬间的美好。
却不知道还有另一个因素:就是他!
突然地,安弗帝感觉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声音温和且微小,并带有些许的稚气,一听这声音马上就从美丽的幻想中惊醒过来!叫他名字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奇装异服的杰尔。
安弗帝略微心虚地看着杰尔:「我正准备去买你的那一份,没想到你就来了。」嘴里虽这么说,但脸上僵硬的笑容早就泄了他的底。
怀着紧张的感受等待对方的响应,而杰尔就像是知道安弗帝现在的情绪,迟迟未开口,像是想借着沉默来做出小小的报复,不禁令安弗帝又想说:难道他在生我的气?听说这年龄的小孩很会耍脾气,如果……他是正常的小孩。
安弗帝不安地看了下杰尔,他的脸上不但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还一如往常地微笑着,就像是在嘲笑眼前的某人。
过了一会,总算是听到杰尔的声音:「你别担心,我不会生你的气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可惜才刚放下一半的心随即又被高悬。
「只要你陪我去找一个人。」略带哀求的声音轻轻敲进耳中,说到这突然停下来了,安弗帝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只说要去找个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把妖怪、巨人等当作人来看待。
对上那双楚楚可怜的双眼,良心的谴责好像不答应就对不起他似的,想当然安弗帝最终做出了妥协:「我答应你就是了,但是你要先告诉我要去找谁才行。」
「这人你也见过的,跟我来就是了。」一扫刚才的可怜形象,也不管安弗帝如何反应,迈开小小步伐向前走去。
在感叹杰尔变脸之快,安弗帝也在想自己在这边到底见过什么人么?尽管心中有着疑问,还是跟了上去,去见见他口中所说的人。
穿过夜晚的森林,四周的漆黑似乎阻挡不了杰尔的前进,跟在他后头的安弗帝则是满怀疑惑跟在后头,随着森林的深度,埋藏的疑惑也更加浓厚,强烈的好奇心让人忍不住想要问出口。
奇怪的是,每次话到嘴边就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把话硬生生地推了回去,就这样反反复覆了好几遍,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正要开口问清楚到底要去见什么人的时候,眼前已经出现了答案:一个少年孤身站在树林中等待。
安弗帝第一个反应就是:他一定就是我要见的那人。但还是看了下杰尔,想从他的反应证实猜想。
看到前方的脚步停了下来,视线也看着少年,便知道刚才想的果然没错,确定是杰尔口中的人时,看得更仔细了,仔细一看才发现就是之前的那个少年。
反观那少年,不知是不是没看到他们,态度显得很自然,杰尔在这时叫了下少年:「叶天,我在这里。」
少年,也就是叶天很快地回说:「杰尔,你叫我等的人就是他吗?」手指了一下安弗帝,听他的声音就像和老友打招呼一般自然,紧接之后,他向安弗帝堤出了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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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人最多的主寨,只剩下空荡的木屋还留着,不由得有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劲,一行人不发一语地走着,突然走在前头杰尔停了下来,连带地两人也跟着止步看到杰尔停下来。
第一个反应的就是叶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杰尔不语,只是转身微笑,这让两人十分困惑,叶天不禁又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话刚说完,就有个黑影从后面缓缓浮现,从黑影中渐渐浮现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衣着在夜色的掩蔽中,只能隐约猜出宽松的冒险装,另外也不难看出年轻人特色:一付跃跃欲试的模样,想看看自己的能力到什么程度?
令人注目的还有一头火亮的红发,散发着比如同火焰般耀眼的炽红,看起来有点……生意盎然,不晓得为什么安弗帝脑中浮出这个字汇,或许是那如同杂草般的生长方式,配上看起来根根分明的刚硬发质,溢着浓浓的生命气息
「没想到竟然会被一个小鬼给发现,看来我的能力还有待加强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做席斯。」
同时杰尔和叶天悄悄地向后退去,而席斯竟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们退去,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只有一人还被蒙在鼓里,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安弗帝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和杰尔两人先走一步了。」
才一说完,马上掉头走掉,留下满脸错愕的安弗帝,当了解是怎么回事时,已经看不见他们两人的身影了,心中突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没由来地向刚才那人喊道:「难道你都不会阻止他们一下吗!」
「对喔!我都忘记了这件事。」
这样的回答明显出乎意料之外,却是让安弗帝心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一是杰尔他们两个把他丢下先跑掉;二是这个对方竟然是个少根筋的家伙。
这两个原因让他不由自主地火大,二话不说,安弗帝直接挥剑向他砍过去,只见对方便往左平移躲避攻击,同时还能听到他略带嘲讽的语气:「像这样攻击对我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随即两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足以让安弗帝收起轻视的心态,自信与自大之间的界线,划分了两种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存在。
突然席斯的气息满然一变,并朝着安弗帝发动攻击,升腾的火焰一瞬间便宣示了他能力者的身分。
所谓的能力者,即是拥有奇异力量的特殊人类,一边来说可用阶数来衡量其强弱区别,基本上每高上一阶,就相当于增强五倍,而普通人和一阶相比,更是有着十倍的差距。
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突现的火焰迫使安弗帝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尽管没被击中,仍能感觉到阵阵的炙热感。
「看来这么一点小火就可以摆平你了,如果再大一点不知道会怎么样?」对方随手又丢了团火焰,可以明显看出比刚才的大上许多。
知道这次的攻击绝对不能能够轻视,安弗帝将剑插在一旁的地上,赤手快速一挥,火团随之熄灭。
「看来你也是能力者。」对方笑道,并可以见到他双眼中闪过的炽热,是熊熊燃起的战意。
「你们还要继续打吗?」突然冒出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转向声音来源处,映入眼帘的是杰尔还有他身旁的叶天,一看是他们俩人,安弗帝心里突然倍感沉重:差点忘了这两个小鬼了,突然感觉忘记比记得来得好很多。
「我是还想继续。」席斯率先投下赞同票。
「谁想跟你继续浪费时间。」安弗帝立刻否决。
就在这时主寨入口隐隐约约出现了三个高低参差的身影,顿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在夜色的掩护下,仅能够辨认出基本的人型,无法看出他们的五官,却也能感受到一股明显的压迫感穿透了夜色,直直逼袭而来。
夜色的掩护消退,在黑影中缓缓到来的是个少年、壮汉和一个披着套头斗篷的人,首先注意到的是壮汉手中横架在肩上的大锤,足足有两颗头般的大小,伴随而来的重量可想而知,他却毫不在乎地架着,可以见他傲人的力气,裸露出的身体看得出块块结实肌肉。
再来是他旁边穿着一袭深蓝色连身斗篷的那人,无法窥视斗篷下的面貌,也无法从外型判断他的年龄、性别,却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散发出的气息,是种难以窥探的深广,绝对远远超过刚才的壮汉,说也奇怪,原本应该感受到的恐惧却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心灵的平和,一种说不出的宁静感。
最后将目光转到少年身上,安弗帝突然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这时叶天的一句话解除了他的疑惑:「蒙特!你怎么和他们在一起!」语气中带有几分惊恐。
「这可不是叶天吗?没想到你这孤儿竟也会有人帮你。」
听到这话的叶天显然受到了打击,看得出来,原本还想开口的他已默默地低下了头,同时对方脸上的骄横之气更甚几分。
突然有团火焰向蒙特飞去,面对直扑而来的攻击甚是惊恐,伫在原地,连个闪身的动作也没有,但他不是独身一人,后头的壮汉大锤一挥,挟带的强风便将火团灭了。
乍看之下,彷佛是少年对自己的人有着绝对的信心,但明眼人一看便知晓,少年不过是仗势欺人的纸老虎而已。
又是几团火焰过去,席斯的身体已经冲了出去,手臂包覆在火之中,在黑夜中如同两柄炽热铁锤。
对于刚才轻易解决的火团对方并不放在心上,认为攻击所挟带的强风便足以对付,无视直扑而来的攻击,大锤以席斯为目标挥了出去。
当双方交锋瞬间,挥下的大锤首先面临的是火团的冲击,锤上承受的压力,硬是让攻势衰弱了不少,趁着这个机会,席斯左手横拍大锤,右手则向对方猛然挥一拳。
然而对方也同样出乎席斯的意料,仅仅是退了一步,随即横挥一锤,让他向后一跃闪避,毕竟被这样的重型武器打到绝对不会好受。
勉强躲过锤身,但挟带的强风让他险些失了重心,不假思索再度向前挥撃,对方依然仅向后退了一步,眼看大锤由上而下挥来,赶紧向左横跃,虽然没被击中,同样的强风依然打乱了重心。
利用这机会,对方手中的大锤再度挥去,金属特有的色泽在火光照耀下散发着冷感,彷如刺骨般的冰寒。
席斯心里很清楚:即使是擦到边,也足以造成严重的伤害。凝视着挥下的大锤,身旁迅速出现了数个火团,向其直扑而去,在阵阵的冲击下,对方的大锤稍稍延迟,而这点时间就足以脱离他的攻击范围。
并不像刚才一样再冲上去,而是保持着距离,显然是对于壮汉手上的大锤多了几分顾忌。
「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他解决掉。」
对于蒙特的叫嚣,壮汉微笑答道:「我想我做事的方法应该还用不着你来决定,只要达到目的不就好了。」
对于这样的响应并不是很满意,蒙特又转向那名披着斗篷的男子说道:「不要光是站着看,快点解决掉那家伙。」
男子不语,反倒是壮汉喝道:「你这小子不要给我太过分了,要不是我们在这,看你还怎么嚣张。」经这么一喝,蒙特这才收敛些,当然脸上还是一付令人厌恶的表情。
「我想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要是你能撑下我下一波的攻击,你就赢了。」席斯全身猛然冒出炽热的火焰,将人整个包覆着。
对方见状,紧紧握住手上的大锤准备迎击,瞬间,席斯整个人冲了上去,如此迅速的攻势只足以凭借着本能,将大锤横架于胸前,勉强迎接攻击。
预想之中的强烈冲击没有到来,正当对方在心中暗自松口气时,突然感到一股炙热感包围着。
对方没有追击,而是在心中思索如何消除包围身周的火焰,细心感受,突然发现并没有被火灼烧的感觉,仅仅是感到温暖,暗感到奇怪的同时,认为必有蹊跷。
不出所料,可以发现身体的力量正在快速地流失着,瞬间联想到包覆着的火焰,直觉告诉他,这些火焰是在燃烧他的力量,将目光转向席斯,眼神之中充满着不甘与愤恨,流失的速度快到在发动攻击之前就已经消耗殆尽。
看着他们两人紧凑的攻防,安弗帝暗自为席斯加油,尽管刚才还在跟他对打,第一印象也好不到哪去,可是相较起来对方更令人感到讨厌。
而刚才最后的攻击,安弗帝并不是很清楚,毕竟能力的奇妙往往不是简单能够说尽,只见火焰包覆着对方,没有多久之后就像脱力似的,勉强靠着大锤才不至于倒下。
差不多到此为止了,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一具身体沉重地倒在地上,然而并不是壮汉,而是席斯,于此同时,包覆对方的火焰也消去了踪迹,突如其然的转变让人感到混乱。
摆脱刚才的奇特火焰,对方半跪的身躯,缓缓站直了起来,尽管没有一开始般盛气凌人,却有种诡异的神色浮现,同样令人感到不舒服。
不仅是他而已,蒙特也察觉到这样的变化,脸上的骄横之气被恐惧所盖过,但也是有人对他所散发出来的气息没反应:穿着斗篷的男子,仍和初到时同样,彷佛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当然,还有另一人,还是一付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绝对不仅仅是单纯的天真,每次看到杰尔,安弗帝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觉,很强烈可是又说不出是什么。
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一道微微颤抖的声音:「巴…巴喀…不…不要站…站着不动…」不等他说完,冷酷的眼神已经将他锁定,莫名的恐惧让他说不出话,蒙特不知道现在的巴喀,已不是平常唯命是从的那人。
自视甚高的他,在调整险些失败的心境时,却被蒙特所干扰,原本不稳定的情绪更是提到愤怒的关口:「该是让你知道什么时候是不该说话。」声音听起来毫无生气,拖着大锤,缓缓向蒙特走去。
面临到来的压力,全身已被恐惧束缚,平日一向骄横的他,就只是嘴巴厉害而已,要是论起实力,怕是连一般人都不如,这样的他,又怎能从摄人的气势中自脱,能勉强保持站着,已是他的极限。
安弗帝有想趁此远离的念头,然而过往经验告诉他,现在逃走反而会使自身陷入困境。
再怎么缓慢行进,也有走到尽头的一刻,沉重的大锤将再度挥舞,蒙特想逃的意念敌不过泛滥在心里的惊恐,恐惧的情绪化作无形锁链,紧紧束缚着他,哪怕是眨眼这平常轻而易举的行动也不行,只能看着攻击降临。
沉闷的撃声并没有如预料中般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巴喀挥下的大锤撃在一根黝黑金属杖上,而它的主人便是那名斗篷男子,仅仅用单手举着杖,且落下的冲击力就像在金属杖上消散于无形,哪怕是一分、一毫,也难以向下移动。
陌生的声音响起:「这个少年,是我要保护的对象。」听起来沉稳有力,并让人有宁静的感觉。
巴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仍冷冷道:「就算是这样,那又……」话还没说完,金属杖彷如穿过大锤般撞上他的身体,本来预料会横飞而去,却只是定在原地不动。
男子缓缓将杖收起,信步走回原位,看到此景,安弗帝不由得一阵混乱,正当无数念头充斥在他脑海里时,巴喀倒下了,就像雕像倒下一样,保持着攻击的姿势,硬生生地倒下了!
新的念头冲击着脑海:难道!刚刚的一撃,他就已经被击倒了!心中不禁一阵骇然。
蒙特见巴喀被击倒,颤声道:「快…快去把他们都打…打倒…」语气仍带恐惧,还是能够感觉到骄横之气渐渐浮露而出。
男子并没有移动,冷声道:「我的任务仅是保护你。」
可以看见蒙特的扭曲表情,想必他的心中有着强烈愤怒,或许因为刚才巴喀的阴影,又不敢向男子发作,于是向着叶天的方向喝道:「你们都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你们因此付出代价。」
说完便气冲冲地转身离去,碍于男子相随,安弗帝倒也没追上去,看着他们缓缓消融在夜色之中,随着他们的离去,沉重的气氛随之缓和,当他们身影消融在夜色之中,气氛才不再沉闷。
「那个…我想…我们也该…回村庄去了…」微弱的语气反应了叶天心中的情绪,就算不是恐惧,估计也相差不远,毕竟对于生活在宁静村庄里的人来说,刚才的经历显然是难忘的体验。
「是该回去了。」
原本安弗帝打算就这么离开,却是听到杰尔的声音传来:「把他也带上吧,他的身分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手中所指的正是倒下的席斯。
有些意外,但也没有说甚么反对,原本以为他是该死的强盗之一,从杰尔的话来判断似乎不是如此,这样的话把他留在这里的确不太合适。身体执行着脑中的想法,将席斯背在身后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叶天看着离去的背影,才从刚才的状态中回复过来,一面追上去一面说:「等我一下。」可以感觉到先前的几分活力在。
倒是杰尔,看他们离去,并没有急着追上去,反而是看着男子离去的方向,露出像似思索的表情,数秒之后才迈开脚下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