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到了这里突然跳转,回到了先前出现过的山头,镜感觉到狂有了苏醒的迹象,赶紧撤去能力避免他有所察觉。
没有多久,狂就醒了过来,向着镜打过招呼之后,没有多做停留,直直地往山下走去,镜看着远去的背影,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一丝的异状,并思考着刚才所看到的记忆。
迪墨显现出来的影像渐渐淡去,另一个新的场景逐渐清晰,是一片荒凉的空地,就连一株青草也无法找到,彷佛有着某种力量盘旋在这,将所有的生气无情的掠夺殆尽,丝毫都没有遗漏。
丝丝阴冷的气息从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散发着,比起平常人所感觉到的不舒服,镜能够更为清晰地感觉出来,这片大地,早被先前狂身上的死气所污染,只要没有清除干净,这里将无法孕育出新的生命。
远方一道模糊的身影到来,让原有的气息更为浓烈,尽管这点程度的死气无法对镜产生任何的影响,但想要彻底驱散,也要耗费不少能力,数年的沉淀并没有让它们衰减,甚至有着增强的趋势。
「你从哪里知道的?我一直以为没有任何人活下来。」狂在十数步的位置站定,通常这是交战较为合适的出手距离,而非谈心聊天的最好间隔。
「你说的没错,我找了很久,发现所有有关的人都在你先前的屠杀之中死去,这一方面你做得很彻底,就连一点有嫌疑的人都不放过。」
有没直接明说,可是狂还是能够了解镜的意思,如果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还的唯一就会是答案。
「我没有想到你会是这么多事的一个人,不过我也该承担部分的责任,三年的时间确实有些太长,没有任何好奇心的人是不存在的,这一天迟早会到来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会这么早。」
狂悠然说着,彷佛没有动手的打算,以往的经验,两人相见很少不是由狂的攻击做为开始,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狂是不会做出如此的选择。
四周的雾气开始弥漫起来,镜知道这是狂做的手脚,也知道他的目的,再有不久就能完成对这里的封锁,为了不让他能够从这里离开,可是镜没有阻止,他知道如果不这样做的话,狂恐怕连一句话都不会跟他说。
镜想要改变狂的心意,在他心底深处,那个善良的文依然存在,否则又怎会恐惧于自身的能力,而没有迷失其中,镜想要做的只是要他放弃寻死的打算,正视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屈服在恐惧之下。
「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我知道你知道。」狂忍不住问了出来,这么大规模的能力调动不可能被隐藏起来,如果是别人还不敢保证,可是眼前的镜绝对不会放下如此低级的错误,除非他根本就不在乎,依然能够轻易从自己的封锁中脱身。
「你到底在害怕甚么?我不是已经向你说过,我不是答应过你,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
不等镜把话说完,狂已经叫喊到:「那么就是现在,我要求你现在把我杀了!」他的咆啸唤来的是镜的沉默以对。
「你做不到对吧?再说你又知道些甚么?这股力量的可怕你真的清楚?就算你现在能够打败我好了,如果我愿意的话,只要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让它吞噬到足够了生命,我就可以轻易把你打败,这一切你都清楚吗?」面对狂接连的质问,镜依然沉默,因为他没有办法提出任何的反驳。
突然抽出一把短刀,狠狠地向着自己的胸口刺去,死气瞬间密集,还不等短刀接触,便已经化做细小的粉尘散了开来。
「你也看到了对吧?这该死的能力就算我想自杀也没有办法,已经太晚了,如果在刚得到能力的时候这样做还有用,可是在我把所有的人杀死之后,不自觉间它已经成长了起来,无法摆脱了,一般的刀剑根本无法作用,唯有同是能力者的人才有办法伤得了我,现在还来得及,用你的火焰把我烧死,杀我一人,可以救其它所有无辜的人。」
狂一步步逼近,张着双手彷佛要镜出手,两人的距离逐渐缩短,十步、五步,越是感觉到狂的靠近,镜的心中竟然生出了退缩的念头,他无法下手,哪怕这是狂的希望。
强劲的旋风卷起,带着镜升上了空中,拉开了与狂之间的距离,狂站在地面之上,无法向上逼近。
「一定有其他办法的,你要相信我,我会请诺兰家族的人帮忙,将你的能力控制起来。」
「没有用的,我不晓得诺兰家族有甚么能力,但我可以确定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了它,它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无法被阻止,只有杀了它,或者选择被杀,没有第三种可能。」
「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帮你解决的。」
「你唯一能帮我的就是现在把我杀死,除此之外,我不接受任何的帮助。」狂盯着镜,目光里是丝毫不退让的坚持。
或许打从一开始就注定无法有一方能够妥协,狂是死志坚决,而镜却不愿下手,他在狂身上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如果狂记忆中里的卡换成是幻月的话,更为疯狂的举动他都有可能做出。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看在我过去帮你这么多的份上,给我一个解脱,我不想要破坏这个世界,就算它曾带给我无尽的痛苦,却也让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这里只是一个不幸的意外而已。」
镜依然没有行动,或者该说他唯一的行动就是逃避,尽管一阵阵死气翻涌前来,都被赤红的火焰屏障所拦下,彷佛命中注定里的克星一般,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效果,也正因如此,狂才会选择镜,他的实力以及能力,能够将自身恐怖的能力全数净化,斩断能力的连锁。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动手,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可是我也会用我的方法让你同意,如果你今天不在这里把我解决,那座城市里的所有人都将会因你而死,在你眼前的是一个只会杀人的暴徒,你到底在犹豫些甚么!」
狂的吶喊让四周的死气疯狂涌动,以镜为中心聚集了过去,一瞬间形成了一个巨大黑色球体,可是狂能够感觉得到,最重要的镜,已经不再里面了。
从记忆当中回到现实,席斯对着狂说:「你为什么不能够相信你自己,我所认识的狂是一个充满勇气的强者,为什么要选择逃避,而不好好正是你所拥有的能力?」
狂的脸色骤变,顺间阴沉了下来,过了许久才像是把话硬挤了出来似地说:「镜都告诉你了?那个家伙还是一样,从来不管别人的想法,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
「不是这样的,是我拜托他说的。」
「笑话,那是我的事情,我从来不知道他有征求过我的同意,我到现在才认出他根本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只会嘴上说说,却甚么不敢做的胆小鬼。」
「别再说了,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他只是希望能够让你活着,我们都会帮你的,难道你就不能选择相信吗?相信我们,也相信你自己,如果卡还活着,肯定也不会希望你放弃的。」
「住口!我不许你提到卡的名字,我告诉你,这就是我的本性,一个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就凭你也想要教训我,做你的梦。」身旁涌出大量的死气,形成一条黑色巨蛇向着席斯攻去。
就算席斯有话要说,也得先将眼前的攻势应付过去,他可不是镜,能够轻松应对狂的攻击,特别是狂含怒发出,不得不集中心神,火焰从席斯身体各处窜出,顿时形成了一个火人。
在特制的火焰盔甲之下,像是力士一般无所畏惧地迎了上去,用着一己之力硬是缓下了巨蛇的冲撞,脚步也只在地上拖出短短几公分的痕迹,和上次相比,明显有着长足的进步。
巨蛇只不过是攻击的开始,数团死气围绕在狂的身边,没有多久就变成像是老鹰的黑影朝着席斯飞去,透过视线的边缘,隐约能够看到牠们的靠近,只是双手正和巨蛇僵持没有办法空下。
一只只火焰之手从席斯身体各处冒出,一手一只地将所有的黑鹰抓了下来,既然双手不足以使用,那就多造几只出来,要有多少就有多少。
被抓住的黑鹰没有多久就被火焰所净化,仅剩开始的巨蛇仍在僵持,和黑鹰不同,巨蛇有着狂的能力源源支持,不是能够轻易应付的,就算耗尽全部的能力也不见得能够消灭。
既然如此,席斯自然不会与之硬拚,他的身体跑了出来,留下原地一个火焰人形拖住巨蛇,顺着长长的蛇身前奔,更多更为猛烈的火焰窜出,大半向着右拳凝聚而去,直直地往狂的身上招呼过去。
或许是没有预料到席斯的行动,在火焰的强大冲击之下,狂的身体弹飞了十数公尺,大量的火焰也在刚才的接触之中转移到他身上,用着猛烈的速度延烧起来,不停焚烧狂身上冒出的死气。
自然能够看出席斯的差别,比起上次来说,有着明显的提升,或许不光是他有奇遇,就连席斯也有也说不定,当然现在还无法说会获胜,固然是有所提高没错,可是狂本身的力量比起先前的席斯还要高出好大一截,不是能够轻易弥补的差距。
正如同预料一样,乍看之下或许火势猛烈,但失去能力的支持又怎会是甚么大问题,充其量就是小小的麻烦而已,死气重新翻涌,夺回原先的领地,在狂身上丝毫看不出有受伤的痕迹在。
「你比上次更强了,却也比上次更为狂妄,难道你以为同样的手段会对我有用,况且这种程度的攻击就跟搔痒差不多,如果你的勇气有你愚蠢的十分之一,或许还有打赢我的可能。」
没有多做言语,早在上次就已知道,如果不先将其制服,恐怕根本没办法沟通,可是要做到这件事情,也只能放手一搏,争取那一线的希望,哪怕是要用上最后的手段,为了达到目的席斯不会任何的犹豫。
熊熊的烈火燃起,为这片阴冷的空间注入了一丝温暖,但也就仅仅一丝,正如同他胜利的希望。
双手彷佛两个小型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脚下一个跃动,身体便冲了出去,好比一只离弦之箭,朝着目标紧咬过去。
暴散出炽热的火焰冲破死气的封锁,硬是破开一道缝隙到达狂的面前,右手狠狠抓了上去,再一次将火焰转移过去,紧接着左手也抓上,三团火焰合并成巨大的火团,顺间似乎能感觉空气里的阴冷被驱散了开。
瞬间,也就仅有那一个眨眼不到的时间,就算说是错觉恐怕也无法反驳,两人能力的总量实在差距过大,或许在集中的一点席斯能够短暂占有优势,可是一旦狂和它庞大的能力连系在一起,除非能够一口气消灭,否则是无法将其突破。
四周弥漫的死气可是说是原本城内所有的生气总和,即便每个人都只有零星些许,庞大的基数将会将其转换为恐怖的巨大,这样的能力狂自然不可能选择吸收,这会让他的能力成长地更为快速,所以将它们转变为死气的牢笼,可以说只要这里的死气没有耗尽,狂的能力就不可能用完。
哪怕席斯的能力再翻上个几倍,也无法与如此巨大的能量抗衡,唯一的优势仅有席斯的能力特性,对于狂的死气似乎有着极为奇妙的克制作用,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先前狂才会让他们离开,不仅是为了传话,还是对于席斯抱持着希望。
「你打算怎么做呢?在我看来你不过是在送死而已。」尽管身处于火焰之中,狂也像没有事情般,用着轻松的语气说着,同时也是最为直接的讽刺。
周围的死气正在聚集,或许身处其中的席斯没有发觉,可是在旁的安弗帝却是能够清楚感觉得出来,狂不是没有动作,正好相反,因为庞大的能力需要调动,没有太多其它的余力行动。
表面上来看席斯似乎压制着狂,最起码不是输的一方,可是狂的攻击一旦成形,蕴藏的庞大能力有着扭转局势的强大力量,况且狂也不是处在真正的下风,从他脸上的轻松不难猜想。
安弗帝忍不住想要出言提醒,却是不得不思量这样做的后果,早已无法去管两人之间的尴尬,顾忌的是狂的态度,现在聚集起来的能力已经足够做出决定性的一击,要是狂硬是发动攻击,恐怕无法保证能够挡下,周围灰气的诡异早在刚才就有领教。
没有好的办法,并不代表没有行动,细小的能力旋涡散了开,构筑一条无形的风之道路,连系着安弗帝与席斯所在的位置,只需要意念一动,他的速度再加上路上旋风的推进,能够将需要的时间压到最小,不管是要救人还是突击都能发挥出它的效用。
在场的三人中都各自有着他的打算,席斯自然也不例外,看似有勇无谋的举动正是最好的伪装,他不是没有想过该怎么战斗,在狂压倒性的能力之下,持久战没有半点希望,胜负只能赌在唯一的瞬间之上,趁着狂不备才有成功的可能在,况且那个手段席斯仅能使用一次,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
而眼下正是最好的机会,没有预想到会这么顺利,在战斗开始没有多久就达成了基本条件,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对于狂来说他拖得起,但席斯可没有办法,时间拉得越长消耗也就越多,成功的可能性将会随之降低。
呼唤着体内所有潜藏的能力,要想压制住狂,不付出一点代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彼此间的差距明摆在那里,不是光靠运气就能够弥补的鸿沟,这点席斯没有心存侥幸,早就做好了准备。
能力的波动突然强盛了起来,正是从席斯身上所发出,如果在一个能力者身上发现了这样的情形,绝大部分都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所有能力者的最后手段:解放。
狂的眼中有着一抹惊讶,不过很快就释然了,想想席斯唯一的希望也就只有这个,真要意外的话,也仅在于时机点的选择,并非是拖到没有办法才用,而是从一开始就打算如此,没有相当程度的决心是做不到的,比起上次没有斗志的家伙,狂更喜欢现在的席斯。
如果狂是喜悦的惊讶,那么安弗帝则是愤怒的震惊,意念一动之间已经闪到了两人身旁,在还不足以反应的短暂之中,爆起强大气压硬是将两人推了开来,由于来得太过突然,竟是没人能够抵抗。
带着席斯,来到了灰雾的边界,这是所能拉开的最远距离,尽管对狂来说,这点距离恐怕没有半点意义。
不等席斯反应过来,安弗帝已经先是开口斥责:「你疯了吗?你知道你在做些甚么吗?你还要不要命?」
一连串的话语让席斯更是混乱,过了好几秒才说:「安弗帝?你怎么在这!这里很危险,你失去了能力怎么还来这里,可是…刚刚?难道说你已经回复了!是怎么做到的!」
「不要扯开话题,难道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把刚才的一切忘掉。」席斯的关心让安弗帝一阵温暖,却是不好意思接受下来,脸上还是板着脸孔,但心中早已软了下来。
「你不要管我,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办法,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根本无法突破他的防护,把我的能力送到他的体内。」席斯的这句话差点让安弗帝再次大骂起来,把能力送到别的能力者体内!这跟点燃炸药有甚么不同?
能力之间的强烈冲突恐怕只要一个瞬间就足以炸出个大洞来,不光是狂,在旁的席斯也不会幸免。
可是想到刚才席斯的行为,以及他眼中的认真,再加上一丝丝的愧疚,还不至于激动到忘我,况且稍微细想之后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行的事情,自己的体内不也有着狂的能力,还维持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正是最有力的证据。
「说说看你的打算?」
「我想要把狂的能力控制住,我的火焰对他的能力有着克制的效果,我在想如果能够把能力送进去,说不定能够把狂的能力封印起来,没有了能力他所恐惧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
安弗帝陷入思考之中,不是不明白席斯的想法,尽管十分疯狂,就算能够成功做到,效果如何还是未知之数,不是像数学计算一样,有着明确的答案,会产生怎样的结果,不实际去做就没有办法知道。
「你是想要干扰我和他之间的战斗吗?」狂的声音传了过来,周围涌动的灰气正如同他情绪的激动。
狂不可能没有丝毫的情绪,刚才的瞬间他有感觉到希望的到来,或许那个红发的家伙真得能够打败自己,可是却被横插一手,怎会不感到愤怒,却又同时感到高兴,因为安弗帝表现出来的强大能力,彷若幻影般的速度没有相应的基础是做不到的。
「他说的对,就算是你我也不会允许,况且你没有必要卷入我和他之间的战斗,这跟你没有关系。」席斯伸手要将安弗帝推开,却是被顺势拉了起来。
「怎会没有关系?难道你忘了我也被他下了禁制。」露出笑容,却是有种责备的味道。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件事情,我这就帮你解除。」
熊熊的烈火从掌上窜出,赶紧婉拒了他的好意:「不用了,我自己也有办法解除,倒是你,确定真的解除了?」一边将体内属于狂的力量驱除,一边露出有些怀疑的表情。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总之莫名其妙就消失了,我想是我的能力的关系,真的不需要帮忙吗?只要送一小点火焰进去应该就够了。」
暗自庆幸刚才反应得快,以席斯的个性,要是再晚上一点,说不定他就直接做了,天晓得他所说的一点火焰是多少,就算真的只是一点,还是有可能引起能力之间的冲突,或许仅是小规模的爆炸,席斯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可是安弗帝肯定没有办法,因为爆炸的地点正是在他的体内,就算想躲也躲不掉。
「真的不用,我的能力不仅回复了,而且还比已经高出很多,就算是你说不定还无法挡下我的一招。」半开玩笑似地说着,不过席斯脸上的笑容反而消失,替上一脸的肃穆。
「那就快点离开这里,我和狂之间的战斗还没有结束。」向前跨了一步,留下了一个背影。
安弗帝向前追上了一步,手搭在席斯的肩上说:「这是我们和他之间的战斗,不光是你而已。」
席斯稍微一愣,没有再说甚么,不过安弗帝知道他是默认了这件事情,自从连手对抗巴列舒就各自分开,现在两人又将再一次连手,为了阻止眼前的狂。